你说永远到底有多远（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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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莹玉得知杜璟彦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往一边倾斜，若不是及时扶住墙，一定会摔倒，但是她扶住了墙，咬着牙，不停的摇头。
“什么叫做不容乐观？什么叫做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莹玉冲着告诉她消息的人大喊了一声，浑身不住的颤抖，只觉得一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一阵麻木的感觉充斥着脑袋。
不……不……怎么能这样？
小叔，小叔你不能死！不能死！千万不要出事不要死！
莹玉摇着头，眼眶里盈满了眼泪，而后眼泪抑制不住的掉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碎成泪花。
她伸手抓住那人哭喊：“带我去急诊室！求求你带我去急诊室！我要守着他，我要守着小叔！”
那人被莹玉的哭喊镇住，张嘴，有些结巴的说：“这个……请让我问一问陆先生。”
莹玉摇着头说：“问什么？你现在直接带我去见陆先生！”
那人看莹玉一副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的样子，踌躇着，他身边的同伴说：“这事杜先生的人，要不就带她去吧！”
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就带着莹玉去了急诊室那边，那边早已经人满为患！
两米宽的走廊，挤满了人。
莹玉放眼看去，除了陆子皓陆瑶等一些人，居然还有樊天霸媲。
不但樊天霸就连奶奶也在，不但奶奶，爷爷杜国涛也在！
杜国涛满脸凝重的坐在轮椅上，见莹玉来了，抬头看看莹玉，愁云密布的眼睛盯着莹玉，一双眼睛仍旧是炯炯有神。
“爷爷……”莹玉看着杜国涛，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居然心头一震，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十多年，爷爷都没有露出个这样的眼神了！
第一次见到爷爷这样的眼神，是八岁那年，那时候的她还没有从父母的死中走出来，对什么都恍若不知，但是在认领父母的遗体的那天，警察局的阿姨把她带到停尸房的时候，她看到了爷爷正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父母的遗体！虽然看向她的时候，就变成慈爱怜惜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记住了爷爷的凶狠的眼神。
这么多年没有见，她都忘记了慈爱的爷爷也会有凶狠的样子！
“你过来！”杜国涛盯着莹玉，语气威严。
莹玉抖了抖身子，慢慢的走过去，蹲在杜国涛的轮椅之侧，低着头不敢看杜国涛。
杜国涛盯着莹玉说：“抬起头！”
莹玉听话的抬起头，然后杜国涛问：“你的两个孩子，是璟彦的？”声音不带感情，不露任何情绪，不知道杜国涛是个什么意思，是听到有了孙子高兴，还是因为这‘乱、伦’事件而愤怒。
莹玉咬着下唇，双眼里不知为何盈满泪水，她看着杜国涛，有愧疚，有难过。
杜国涛看着莹玉，声音冷硬的问：“你说，孩子是不是璟彦的？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莹玉咬牙说出这个答案。继而“啪”的一下，杜国涛的巴掌打在莹玉的脸上，莹玉被打的趴在地上，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特别是杨清，杜莹玉是杜璟琪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又是八岁父母双忘之后才被接回杜家的，所以杜国涛对这个孙女格外的疼爱，从小别说一巴掌，就连一指头都不舍得碰，今天打着一巴掌，的确出乎意料。
可是这一巴掌，让杨清觉得解气解恨！
儿子被丈夫记恨了一年，虽然杜璟彦有错，但是杜璟彦跟杜莹玉的这场畸、恋，不是杜璟彦一个人的错。在杨清看来，改被记恨，被怪罪，受惩罚的应该是当事人两个人一起，而不是让杜璟彦一个人承担。
今天杜国涛的这一巴掌，算是解除了对杜璟彦的单方面怪罪，从某一方面说，杜璟彦被误会的那方面，得以沉冤得雪了！
“爷爷……”莹玉颤抖的叫杜国涛：“爷爷，我……我……”
“你我爷爷！你的孩子该叫我什么？”杜国涛声音颤抖，当初恨着杜璟彦，身为长辈玷污了莹玉，但如今杜璟彦罪之其一，莹玉罪之其二！
不但有罪，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杜国涛一时无法接受。
莹玉忍着疼爬起来，跪在杜国涛的轮椅前，低低的缀泣起来：“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爷爷……”
出了说对不起，莹玉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的那场爱情，对别人来说是畸、形的，是不能被容忍的，但是对莹玉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是不可缺少的。就算是时光倒流，青春重来，她还是会爱上杜璟彦，即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小叔！
爱，本身就是一场飞蛾扑火。局外人根本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即便幸福之后一切化成灰烬，也无怨无悔。
杜国涛生气，愤怒，心里怨恨责怪，但是，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嫡子嫡孙，其中一个还正躺在急诊室里面急救，再大的不理解，再大的深恶痛绝，都不比不上对自己儿子的担忧。
杜国涛深沉的叹息一声，伸手抚着莹玉的头发：“你……你们……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沉重的叹息之后，杜国涛伸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一副难受的样子，杨清看杜国涛不对劲，就连忙上前问：“老爷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杜国涛摇着头皱着眉头说：“我没事，把我的丹参片给我！”
杨清哦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拿药，喂杜国涛。
大家都看着杜国涛和杨清，再也没有说话，一时间走廊里谁也不能开口，屏气敛声，就只剩下莹玉的缀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莹玉的哭声消失，整个走廊里寂静若无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
杜国涛好些之后，抬头居然看了一眼陆瑶。
陆瑶接到杜国涛的眼神，心中一顿。
樊天霸伸手拉住陆瑶的手，陆瑶跟樊天霸相互看了一眼，又看看陆子皓，终究她走上前来对莹玉说：“莹玉，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莹玉抬起头，有气无力的问。
陆瑶犹豫了一下说：“是这样……我们去救两个孩子，本来是可以救出来的，但是……”
“孩子怎么了？”莹玉一下子激动的有了力气，音调都高了几分贝。
爱人在里面抢救，孩子…孩子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莹玉摇着头，眼神乞求的看着陆瑶，千万，千万别说出什么噩耗来！
陆瑶看着莹玉，有些不忍心，但是……这事必须说，不是早晚的问题，而是时机的问题。
莹玉现在正伤心，一般人都会认为，不要把悲伤的事情一次挤在一起说，一件意见的说，比较好，比较能够接受。
但是陆瑶偏不！陆瑶的性格就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一次性的全部告诉她，让她一次伤心个够，之后就将伤心打包忘掉，不要自以为仁慈的遮着藏着的把伤心的事情一件一次的说，让她伤心一次，刚刚好些，就再来个噩耗，再伤心一次，那样不是为她好，是更严重的伤害！
“朱兰兰狗急跳墙，我们只救出了琰琰，而静静被他们带走……”陆瑶看着莹玉，有些犹豫，然后狠狠心说：“我们在追的时候，那辆车走到江边拐弯的地方，为了躲避迎面开来的车子，撞上了江边的护栏，连人带车一起掉进江里了……”
“什么？”莹玉身子瘫软的跪坐在地上，这次，脸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瑶说：“莹玉，我们正在救寻，可是刚刚手下人简讯过来说，车子和带着安全带的司机打捞上来了，司机已经溺亡，车上其余没有戴安全带的人……都没有找到……”
莹玉双眼一直，晕了过去……
静静……我的女儿……
☆☆☆
妈妈，妈妈救救我，我好害怕……
妈妈妈妈……
莹玉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可是为什么那声音那么的遥远？
莹玉仿佛看到了静静站在波涛汹涌中大叫：“妈妈妈妈……”可是突然一个巨浪拍过来，淹没了静静，淹没了静静的声音……
“不要……静静……”莹玉惊叫着坐起身子。但是周围没有静静，只有泪流满面的琰琰。
琰琰的脸色苍白，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莹玉的手，小脑袋摇晃着，哭着喊：“妈妈。妈妈……琰琰害怕！妈妈……”
刚刚经历过血腥，失去亲人的四岁小男孩，刚刚看着自己一直梦魇不醒的妈妈的时候，吓坏了。
莹玉看见琰琰，紧紧的抱住他，然后亲亲他的脸颊，哭了起来：“静静……”
母子两个人抱作一团大哭。陆瑶在门外，握着门板，咬着牙，心酸的想哭，她没有进去，等莹玉和琰琰哭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假装刚刚跑过来的样子说：“莹玉，莹玉，你醒了就好了！你小叔要出事了！”
“什么？”莹玉被吓得一愣一愣，一天之内得知自己爱的人逝去，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小叔，小叔……你莫要，莫要出事啊！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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