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永远到底有多远（22）【能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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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璟彦看着莹玉，而莹玉面对着琰琰，低头垂眸。
莹玉的这个萎靡不振的摸样，杜璟彦在清醒不过。
从小莹玉就这样，委屈的时候，伤心的时候，低着头，抿着嘴，捶着眸子，安安静静的，手扯着衣服，如果不注意，只会觉得这孩子安静，可是杜璟彦知道莹玉是在伤心。
母女连心，失去女儿的伤痛，莹玉承受得了吗？
杜璟彦这样想着，心都揪在一起丫。
当连如璧大声的斥责他矫情的时候，他没有反驳，当时心里一种悲伤弥漫。
他，只是希望莹玉能好好的，只是希望莹玉能找个更好的人，忘记他，然后幸福的生活媲。
他的年纪不大，正当年，正是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但是他的身体却已经是残破不堪，比风烛残年的老人的身体都不如。
这次营救孩子的时候受了伤，陆子皓自作主张的让专家会诊，两个手术一起给做了，恢复的还算不错，但是，刀伤能好，癌症，却是未可知的。
所以，他还是不能改变主意接受莹玉。
有些狠心是必须的。
他恨过莹玉，五年之中撕心裂肺的恨这个女人，但是爱是恨之源，无爱亦无恨，恨得深，是因为爱的真。如今他对莹玉的种种狠心种种冷漠。都是因为爱。
离开了我，找更好的人！
这是杜璟彦的想法。
可是aepen的一场来访，让杜璟彦颠覆了自己的思想。
那天，连如璧来说连家和杜家的两个老爷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争孩子，急急忙忙的把莹玉叫走之后，aepen进来了。
他进来之后礼貌的说：“杜先生好！”
杜璟彦看着他问：“你来做什么？”这个男人，以前是莹玉的偶像，那五年跟莹玉生活在一起，曾经跟莹玉扮演夫妻上了电视台的节目。杜璟彦不知道该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态度。
爱屋及乌？还是嫉恨？
aepen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一个户口本放在杜璟彦面前。
“这是？”杜璟彦皱起眉头。
aepen说：“杜先生，这个是连家的户口本！”aepen说着，将户口本翻开，没有让他看前面的，直接翻到后面说：“这个事琰琰的那一页，这个事静静的那一页。”
杜璟彦瞥了一眼，双眼里带着温怒：“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aepen说：“我让你看静静和琰琰的学名啊！请您仔细看看！”
杜璟彦瞥了一眼，头一页是：连艾琰，反过来那一页是连艾静。
连艾琰！连艾静！
艾琰！艾静！
艾琰爱彦！
艾静爱璟！
杜璟彦明白其中的意味，眼睛瞥向别处：“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用事实告诉你，别再伤害莹玉，别再耗费她对你的爱！”aepen平静的说。
杜璟彦眯起眼睛审度着aepen。
aepen微微笑：“杜先生，你曾经拿枪指着我的脑门，但是我不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杜璟彦配合的询问。
aepen说：“因为，你说莹玉爱的人，因为你也爱着莹玉。无论什么原因，至死不渝的爱情，还是值得人肃然起敬的。同样，无论什么原因，相爱的人不该以爱之名对对方造成伤害。”
“你是个画家！”杜璟彦说：“你可能在追求浪漫主义，抽象主义，但是我杜璟彦只是一个俗人。”
“不！对莹玉来说，杜璟彦是个爱人！”aepen说着，拉了个凳子坐在杜璟彦面前，大有畅谈的意思。杜璟彦没有赶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aepen也不在意，他知道他说话，杜璟彦会听。
“我曾经有过跟你一样的想法。以为离开是对对方最好的。”aepen说着，笑了：“你知道我跟如璧的关系，我们……不容于世！但是如璧爱我，曾经很野蛮的禁、锢我的行动。我也爱他，怨过他，也逃离过，但是最终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因为，爱一个人不是让他再没有你的日子里表面光鲜，人后痛心疾首，在寂寞无助里苦苦挣扎，而是应该再无论多大艰难险阻的时候，都站在她身边，陪伴着她！”aepen说着，看杜璟彦没有睁开眼睛，就叹息了一声说：“杜先生，别人或许不知道你为什么死磕着不肯原谅莹玉，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怕自己命不久矣，陪不了莹玉到白头偕老，所以想让他离开你，对不对？”
杜璟彦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aepen说：“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帮我，让她离开，让她找个好男人好好的生活！”
“没有你的生活，莹玉怎么可能好好的？”aepen叹息：“心里眼里只有你的女人，怎么可能再看到别的男人的好？”
杜璟彦没有说话，aepen说：“不如我来帮杜先生做个分析吧！是这样的，你认为莹玉离开你会找别的男人然后过的很好。”
“但是莹玉离开你五年，那五年里她恨着你，怨着你，那段时间里，她大可以找，但她没有！那时候她都没有找，如今她爱着你，对你充满着愧疚，你认为她还会找吗？”
杜璟彦沉默。
aepen接着说：“莹玉不会找别人，她要的只有你，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要她，让她幸福。第二，不要她，让她更痛苦。”
“我给不了她幸福！”杜璟彦一声重重的叹息：“我的病……”
“你已经手术成功了，杜先生！”aepen摊着手说：“你这样想，世界上那么多人，每天都有人结婚，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车祸，很多都是新婚夫妇，但是那些人会因为担心相爱结婚之后，对方不知道那一天会出车祸死掉而拒绝恋爱结婚吗？”
“恩？”杜璟彦看着aepen，这个少年画家看来也并非只是一个空皮囊，他的逆转思维，值得人深思。
aepen见杜璟彦动容，便靠近了点说：“杜先生，你既然手术成功了，说明你的未来不是必死无疑，说明你的寿命长短是个未知数！”顿了顿他接着说：“而如今的情况是，你不要莹玉你们就会痛苦，而你们重新开始就会幸福！这是已知的！”
杜璟彦还是没有吭声。
aepen就严肃的做了个总结：“你何必要用未知的猜测，来断送莹玉已知的幸福呢？”
“我？断送莹玉的幸福？”杜璟彦有些惊诧，他，一直是想让莹玉好的，即便再恨过她之后，也是希望她未来能好的！怎么可能回去想着断送她的幸福？
但是aepen那么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杜先生，我想请求你，真的要对莹玉好一点！你知道莹玉是个死心眼，做错了事情，就会在心里耿耿于怀！她当初被人误导伤害你，是她错，她内疚。现在面对您的父亲，觉得爱上自己的小叔，是她错，她痛苦。还要加上失去女儿的伤痛……但是莹玉这些都没有说出来，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她不想你痛苦，想寻求你的原谅，所以一直都在对着你强颜欢笑！”
aepen越说越激动，胸口都开始起伏了：“我觉得莹玉快要崩溃了！杜少，我听说，人在高压下会导致精神失常，我还听说，和莹玉关系比较好的那位陆瑶小姐曾经被逼疯，是不是？”
陆瑶！！！
杜璟彦触目惊心起来，当初陆瑶被樊天霸整的精神崩溃的样子，他亲眼所见！
不！他的莹玉不能那样！杜璟彦的双手紧握成拳，aepen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有些话点到即刻，他应该给杜璟彦思考的时间！毕竟，原谅比爱恨困难的多！
aepen出了门，舒了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说：“希望陆瑶小姐的办法管用！”
原来是陆瑶故意安排，让连家和杜家的两位老人想见，接机支开一直守在杜璟彦身边的莹玉，然后再让aepen来刺激杜璟彦！
杜璟彦果然是受了刺激，所以这一周来他都在思考。看着莹玉果然在对她强颜欢笑，他果然受不了了！
所以他看到她想哭却忍着的神态的时候对她说，你过来！
他想安慰她，但是分开五年，感觉上变得生疏，他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说孩子！但是没想到，琰琰会突然插嘴说到静静。，
看着莹玉的摸样，杜璟彦的心真的痛了起来，他勉强伸手按了呼叫器，护士马上赶来问：“杜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杜璟彦说：“麻烦你把这个孩子带出去！”
“小叔？”莹玉惊诧，下意识的抱住孩子。
杜璟彦说：“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莹玉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看着护士把琰琰带走，琰琰却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莹玉蹲下身子亲亲琰琰说：“你乖！妈妈跟爸爸有话要说！你出去一下下，听护士阿姨的话！妈妈马上带你进来，好不好？”
“妈妈说话算数！”琰琰委屈的嘟嘴，莹玉看着琰琰笑：“当然，妈妈说话一定算数！”说完又亲亲琰琰的脸颊，琰琰才委委屈屈的跟着护士出去。
门被关上，莹玉转身看着杜璟彦。杜璟彦说：“你过来。”
莹玉走过去，和杜璟彦四目对望，两个人都沉默了，过去的分离和伤痛世道裂痕，生生的隔断着两个人的感情，如今感情要愈合，却不知从何开始！
杜璟彦沉默了一会儿说：“莹玉！你亲亲我。”
“啊？”莹玉在沉默中有些迟钝。杜璟彦又说了一遍：“你亲亲我！”
“这个”莹玉开始局促，双手绞在一起，手心里一下子冒了汗。不是要谈话吗？莹玉咬咬下唇，不知道杜璟彦想要干什么。
“很为难？”杜璟彦问，语调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不是！”莹玉连忙反驳，看着杜璟彦，又紧张的低头，犹犹豫豫胆怯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慢慢的靠近杜璟彦，杜璟彦就睁着眼睛看着她，那一双黝黑的眼睛，让莹玉失神，同时更加的紧张，她忽而伸出双手捧住杜璟彦的脸。
杜璟彦感觉的到，莹玉的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捧着自己的脸，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莹玉在害怕？杜璟彦知道，一定是的！但是他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莹玉在害怕的时候，还要这样坚持的认真的捧着他的脸慢慢的靠近，然后柔软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四唇想碰，轻轻柔柔，但是却不知蕴含着多么大的勇气。
重逢之后不是没有亲密接触过，但是那带着怨恨的，带着仇视的，带着报复的接触，让两个人更加的痛苦，身心俱疲！
但今次，却完全不同，莹玉小心翼翼，杜璟彦坦坦然然。
轻轻的吻，莹玉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做，五年不见，她的吻技倒退！其实就算是当年两个人情浓的时候，她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吻技，了不起就是啃咬的激烈。莹玉和杜璟彦的唇贴了半天，觉得这不是吻，便闭上眼睛，张开嘴含住杜璟彦的唇瓣，吸了吸，像是婴儿吸、吮一样。
痒痒的触感惊蛰了杜璟彦，他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静静的看着莹玉。莹玉卖力的吸，但吸了半天杜璟彦毫无反应，心中一急，又有些胆怯的退了下去，缩回了手，低着头，不敢先吭声。
杜璟彦还是看着莹玉，半晌之后轻轻的叹息：“你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是不是？”
“不不是！”莹玉抬起头惊慌的看着杜璟彦：“小叔，我们重来！”因为紧张，她完全没有思考，刚刚的吻，是她一直在卖力，没有反应的是杜璟彦！
杜璟彦看着又要扑过来的莹玉，伸手在身前挡了一下。
莹玉失措的看着杜璟彦。
杜璟彦说：“我们找不回五年前的感觉了！你还要跟我在一起？”
“恩！”莹玉重重的点点头。
杜璟彦闭上眼睛说：“你爷爷，我的爸爸不会同意！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恩！”
杜璟彦苦笑：“这不比五年前，我们的关系将不会再被遮遮掩掩，你要跟我在一起，我们的关系也会人尽皆知，我们会受尽世人的指指点点，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我五年前就不在乎了！”莹玉低着头，小声说。
杜璟彦睁开眼睛，看着莹玉，眼睛居然有些湿润，不必再问过去她为何不信他，为何会伤害他。
只要知道，看着她难过自己就会痛不欲生，只要知道自己只想她幸福。
那么恩恩怨怨还纠葛什么？
在一起吧！
“那，你就在留在我身边吧！”杜璟彦的声音像风一样轻轻的吹过莹玉的耳朵。
莹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杜璟彦，不敢相信，但是不得不信，嘴巴微张，眼睛里带着泪花：“真的吗？”
杜璟彦脸一黑，别过头：“你还说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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