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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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左右看了看，见皓轩皓宇两个人都穿戴整齐，这才放人出去，看着兴高采烈跑掉的二人，黛玉心里酸溜溜的，跟雪鹃抱怨道“也不知那郑三公子到底哪里好，义母家的几个侄儿，丁家的柯家的那么些小爷哥儿，都比不得一个郑三公子，这人一来请巴巴的就跑了去，什么都顾不得了。”
雪鹃笑着递给黛玉一块甜瓜，说道“这人跟人也都得分个缘分不是，两个哥儿跟那郑公子投了缘，姑娘也没法子不是，再说两个哥儿跟郑公子再好，也没越过了姑娘。”
黛玉指着雪鹃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如今没事儿就可着劲的笑话我，下次让你留京里，让雪翠跟过来好了。”
雪鹃只是一面做活一面笑着，根本就不在乎黛玉的威胁，凭借着多年和圣人打交道的经验加上孟先生的协助还有圣人的暗中帮忙，圣人交代的几次难事都顺利解决，林如海迅速的在内阁站稳了脚跟，圣人对林如海的看中也有了由头。
今年夏天隔外的热，因着上皇身子不好并不能用太多的冰，上皇卧病在床加上宫里闷热的很身上溃烂，圣人只能带着上皇太后等人出宫避暑，林家在西山的避暑小园子因为种种原因被卖掉了，圣人大笔一挥，赏了林如海一座小园子，林如海带着全家人跟着圣人一起搬到了这西山上。
雪鹃看了看时辰和黛玉说道“姑娘要是还想着去兰清院看看，可得快些，这一会子日头也就起来了，姑娘仔细暑气。”
黛玉一看可不是到时候该过去的时候了，黛玉抱怨道“这一早上就忙着他们两个了，这正事都好悬忘了。”
西山避暑不是那么好来的，在这西山上能有一个小园子看的不是银子而是身份地位，要不然当初林家的园子也不会被卖掉，圣人赏给林家的这个园子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了，对得起林如海这个天子近臣的身份。
林如海邀请了蔡家一同过来避暑，蔡大人欣然应允，就是蔡家有更好的避暑庄子，也比不得这西山，这时候能跟着来这西山的孩子，在家里不是嫡长子就是那天资高等家里重点栽培的最次也是家里受宠的幺儿，夏日里多出去走走，结交上一二好友，再好不过了。
这园子刚赐给林家不久，各个地方都是粗粗的整理了一下，黛玉这几日也就光顾着把林家众人住的地方整理了出来，蔡家那里是范大娘领人整理的，黛玉这会子怎也得过去看一看。
兰清院是一个两进的套院，第一进并不是以兰花为主，而是一颗银杏树，那树要黛玉姐弟三个人围在一起才能抱得住，第二进才是以兰花为主的三间小正房，这里刚好可以给蔡雅卉住，至于蔡家小辈的男孩子则是跟皓轩皓宇住到了一起，平乐轩，那也是整个园子最大的一处地方，连平时上课的地方都出来了。
范大娘办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整个兰清院里收拾的很好，黛玉笑道“大娘办事最贴妥不过了，这次我把大娘带走了，看小苏管家的样子都快哭了。”
范大娘道“那个猴儿，平时看着也是老成的，从苏管家回来了，跟他家小石头的有的一比。”
雪鹃笑道“黄衫姐姐都抱怨好多回了，说是这苏管家一回来，她直接又多了一个儿子，闹人的不行。”
这些年林家在京里的人都有些压抑，特别是苏杨，林家的事情就是有黛玉皓轩决定，可是跑腿的事儿差不多都是苏杨办的，这几个月可是放松了不少。
黛玉几人正一面说笑一面检查着，雪雁追了过来，说道“姑娘，二姑娘四姑娘过来了，都到燕子居了。”
燕子居正是黛玉所居住的地方，黛玉抬脚就往回走，问道“你看着二姑娘可有什么不妥。”惜春虽说在守孝，只是这热孝一百天早就过了，惜春出门也是可以的，将军府那里不会往外传，林家也不忌讳这些，当初黛玉那是没法子，这才在荣国府一窝一年多，惜春却是不必如此的。
黛玉到了西山就给惜春送了信，邀请她过来，惜春说是过两天过来，这会子突然带着迎春来了，只能是迎春发生了什么。
雪雁道“二姑娘哭的眼睛都肿了，至于怎么了奴婢着急过来不知道。”
黛玉也不在多问，只是快步回去了。
到的时候正赶上迎春在入画司棋的伺候下梳洗，就是重新净了面也能看出来迎春神色憔悴不堪。
黛玉端了一杯蜜水喂着迎春喝了，这才坐下说话。
惜春能领着迎春到黛玉这里来，就证明迎春发生的事儿不用避着黛玉，惜春直接就说道“凤姐姐前些日子写信回来说在那江湾相中一户人家，当地大户姓赵，家里的二公子今年二十刚刚中了举，人品相貌都是不错的，想要和琏哥哥结亲，刚好二姐姐岁数也够了，凤姐姐就写信回来跟大老爷说了。”
黛玉道“可是外祖母不同意。”
惜春道“要是光不同意就好了，大老爷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只说家里剩下的孩子她只管二哥哥，二姐姐的婚事让大老爷做主就好，大老爷就派人把二姐姐的庚帖送了过去，过两月大老爷亲自把二姐姐送过去，那府里为了省亲忙乱不堪，让二姐姐直接在江湾发嫁就好，只是这嫁女儿也不能直接就这么嫁过去吧，老太太就让二太太拟了嫁妆单子，那二太太准备了些破铜烂铁的对付人就不说了，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那户人家是四代商人，这第四代可以科举了这才出了那么一个举人，就说要让二姐姐在府里出嫁。”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没爹娘的孩子也是早当家，惜春说起嫁妆出嫁没一丝害羞，爽快的不行。
黛玉直接冷笑道“这在府里出嫁，男方的聘礼也要送到府里来不是。”
剩下的话不用惜春说大家也都知道了，贾赦如今可不是受气包，他找贾政王夫人麻烦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子那府里肯定闹腾的不行，迎春这个当事人在那府里怎么也不好呆。
惜春道“可不是，那边闹腾的我们府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赶紧让人把二姐姐接了过来，我们那府里就是蓉哥儿媳妇整顿了几回，和那府里多少还是有着联系，咬嘴的人肯定不少，我索性就带着二姐姐到姐姐这里来了。”
黛玉看迎春还有些怔怔的，劝道“二姐姐放心，大舅舅怎么都不会同意二太太说的在府里发嫁，你在这边安生住着，等那府里都闹完了再回去。”
迎春又流下来了两行清泪，说道“这么多年，我没挨着他们一点儿，怎么到了这会子还不放过我。”
黛玉也想替迎春叹口气，爹不疼娘不爱只能降低存在感，让人忽略着过了这么多年，这会子要出嫁了还要被人算计，就是贾赦在荣国府闹腾也不是为了迎春，只能安慰道“难上这么两个月也就好了，那赵公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将来也必会接着读书科举的，他们家里本就是商户出身，就是能科举了，也是让读书人不喜，肯定会更重规矩，这凡事有了规矩也就好办了，咱们这么些年下来，最不怕的就是那规矩了，守住了规矩，将来日子必是好过的。”
这门婚事算起来还是男方高攀了，不论荣国府内里有多么不堪，可是这贾赦是一等将军，迎春的娘是正经的贵妾，和探春这种婢生子还是不同，就是不记在邢夫人名下也是够用的，配个五六品小官家里的嫡出有功名的儿子也是可以的，只是这贾赦邢夫人根本就没想着给迎春找人家，贾琏主动提了，贾母不管，贾赦乐得答应，这才没人说什么。
惜春道“我看二太太就是太闲了些，那么一个大的园子不够她忙的，又管上别人家的闺女的事情。”
黛玉对迎春说道“这事儿自有大舅舅出头，将来到了那江湾就是有琏哥哥帮衬着，日子也是你自己过得，就是次子媳好做，二姐姐心里也要有些成算才是。”黛玉也不敢劝的太深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到这程度就不错了，王司服陈司籍都是一辈子没嫁人的，秦可卿不好沾手荣国府的事儿，黛玉只能希望迎春自己悟出来一些。
让惜春等人恨得牙疼的王夫人日子却没有那么好过，她尚书贵人的娘亲不假，只是这身份怎么也不可能给她变出银子来，贾家没有了林家这处得的百万两白银，王夫人的补了张氏的嫁妆，私房也不甚丰厚，就是开了府库拿了银子出来，那也是不够的，古董等物也不能典当太多，不然光盖一个空荡荡的园子，让贤德贵人看空屋子么。
贾赦更狠，贾琏送了人来，让他抓住了赖大的把柄，贾赦并没有把人交出去，而是握着赖大不放，园子的花费通过赖大雁过拔毛，得了银子也不在手里多放，直接送到贾琏处，直明那是给贾茂的。
王夫人的人手折损了不少，能用的就是这些，更让贾赦找到空子可钻，让王夫人苦不堪言。
王夫人颇为委屈的和贾母说道“媳妇这也是为了二姑娘好不是，在这府里出嫁怎么都是一份体面，国公府的姑娘和四品的官妹子又怎能相同。”
没有大伯哥和弟媳吵架的，邢夫人直接开口道“弟妹这身子骨就是好，府里大事小事都要过问，还要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园子，居然还有工夫来管侄女儿的婚事，不像我，就是管着这针线上的小事，老太太都怕我累着，收了回去让弟妹管着。”
王夫人心里小堵了一口气，邢夫人跟着管家就是摸不到账册，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这贾母借着邢夫人着凉头疼就把邢夫人手里那一丁点子权利收了回去，说是让邢夫人静养，只是这邢夫人都好了两三个月了，贾母也没再让邢夫人管家，邢夫人之前管家的那几年就是克扣的多了些，可是也没出过什么错，贾母那句小家子气不堪大用根本就行不通，这会子让邢夫人点出来贾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夫人笑了笑说道“都是为了几个孩子，就是累些也没什么。这在府里出嫁一是为了二姑娘的体面，再有凤丫头年纪小这婚嫁大事要是哪里不妥可怎么是好，这可是二丫头一辈子的大事。”
邢夫人冷笑一声，尖酸的说道“弟妹真是费心了，这庚帖都送出去了，出嫁的地方也定下了，弟妹也想起来琏儿媳妇年轻了，我们大房就二姑娘这一个姑娘，就是比不得娘娘尊贵，我们这当老爷太太的也是想着的，到时候我跟老爷一起去江湾给二姑娘送嫁。”
邢夫人现在不跟王夫人抢管家权了，盖园子如此大的事儿贾母宁愿交给赖大也不让大房插手，贾赦也不去抢，人无欲则刚，这邢夫人现在连贾母都敢呛声，更何况是王夫人。
贾母心里也是气的狠，只是这大房在荣国府里一点权力都没有，让谁说都是贾母的错，贾母也不好太过训斥这夫妻二人，只是这会子邢夫人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就差指着王夫人的鼻子说王夫人是为了那聘礼才硬把迎春留下的。
贾母开口道“好了老大家的，你弟妹也是为了二丫头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用不着在这里说这些闲话。”
邢夫人笑道“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媳妇这人嘴笨，最是不会说话，明明就是谢弟妹好心呢，到让您听出别的意思来了，幸好老太太如今不让我出去走动了，要不然指不定得罪多少人家了呢。”
贾母瞪着邢夫人不说话，邢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对贾母笑笑，贾母直看向贾赦，谁知道贾赦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好似那茶杯能变成一朵花似的
贾赦咳嗽一声，邢夫人停了笑，贾母心里刚松快一点，就听邢夫人开口道“趁着老太太弟妹都在，我和老爷想问问弟妹，二姑娘那嫁妆单子剩下的什么时候给我们送过来。”
贾母看着王夫人说道“那嫁妆单子我都看过了，老二家的没给你大嫂送过去么。”
王夫人低头应道“已经都送过去了。”
邢夫人听了这话就读起来王夫人准备的嫁妆单子，最后读完问道“二太太准备的可是这些。”
王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煞是好看，就是这王夫人也没说给迎春换一份嫁妆单子，而是点了点头。
邢夫人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说道“二姑娘和四姑太太比不了，只是这陪嫁跟大姑太太也不应差上这么多吧，庄子铺子一个没有，这头面居然都是累丝的，连一副赤金的都没，这宝石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二太太您这是打发丫头哪，二太太这是开什么玩笑，还有那些压箱底子的破布，你屋子里的大丫头不穿的东西您都拿出来给二姑娘做了嫁妆，也请二太太为我们二姑娘想想吧，这府里为了娘娘金山银山都花了，您就别克扣我们二姑娘那点子嫁妆了。就是我们夫妻都是上不得牌面的人，二姑娘好歹还是娘娘的妹妹，就这么出门子娘娘也是面子上不好看不是。”
邢夫人完全是不要脸皮的说法，这府里的人谁说话不是转上三个弯绕着说，邢夫人直接大咧咧的说出来别说是王夫人，就是贾母都是气的脸色绯红，贾母刚才说看了迎春的嫁妆单子根本就是随口一说，护着王夫人而已，谁知道王夫人如此大胆，克扣到如此程度，整个嫁妆单子读下来一千里银子怎么也打住了。
邢夫人才不管贾母王夫人气不气，贾赦说了她帮迎春要出多少嫁妆，直接拿一成出来给她，这国公府嫁女，最少也点两万两吧，到了她手里那可就是两千两白银，邢夫人如何不努力。
贾赦没训斥邢夫人，反而开口道“老太太我们房里可就二丫头这一个姑娘，前些日子我还想着把她记到邢氏名下。”
贾母听着贾赦威胁她，反倒是不气了，平心静气的和贾赦解说道“娘娘出息了，也是府里的荣光不是，如今的日子艰难了些，委屈了二丫头，等日子松快了在贴补回去就是了。”
贾赦看了一眼贾母，又把头低下去看着茶杯，嘴上说着“府里要真是困难如此，明儿个我就上本启奏圣人，说是咱们家不接驾了，总不能为了娘娘自己人都不吃饭了。”
贾母看着贾赦皱眉，贾赦是她生的，贾母自认为她还是了解的，家里出了一个娘娘正是荣光的时候，贾赦肯定会趁着这个时候耀武扬威一把，娘娘回家省亲如此大事，贾赦不说全力支持也是差不多的。贾赦现在的表现让贾母很是怀疑，贾母说事情多等闲不让贾赦等人上前，这会子才发现大儿子的不对，贾母心里总是有些翻腾，不知哪里不对。
贾母这边正想着贾赦到底为何如此的时候，贾赦又抬头看了一眼贾母，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好似看一个陌生人，让贾母心里一突。
贾赦没有在跟贾母废话，前两天已经闹了两场，这会子只是最后谈判来了，贾赦说道“儿子回去等二太太的嫁妆单子。”
贾母听了贾赦的话强把自己心里的不安压下，贾赦在不满也是让王夫人腻的单子，这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邢夫人看贾赦如此轻松就走了，很是不安的跟了上去，不由的问道“这老太太能让二太太重新准备嫁妆么。”
贾赦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两万两银子，老太太随便拿出来一点私房也就有了。”
邢夫人放心似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她那两千两银子不飞了就好。
不得不说邢夫人的一通尖酸刻薄的讽刺，加上贾赦的威胁，真的升了效，下午王夫人那边就送过来两万两银票，说是府里事情忙，迎春的嫁妆都让大房自己准备了，贾赦除了给了邢夫人两千两银子，剩下的银子并没有自己留下，而是送到了江弯给贾琏王熙凤让他们帮着置办。
事情结束后贾赦还特意给迎春捎了一个信告诉了她，同时还捎过来好些布料，让迎春秀嫁妆，还给黛玉也送了些小东西说是感谢黛玉对迎春的照顾，同时让迎春在林家再住些日子，松快松快。
黛玉接到贾赦的传话，脸上的吃惊怎么都止不住，都不敢确定这是自己的大舅舅了。
迎春更是吃惊的都傻了，贾赦这父亲对她不管不问多年这会子居然会为她撑腰，实在是让人太惊讶了。
蔡雅卉见着迎春惜春黛玉三人吃惊的样子，把到了嘴边的劝慰给咽了下去，等她们三人回过神来，这才接着说话。
贾赦的出人意料并没有打乱迎春的生活，迎春来西山的第二日，黛玉就让人从林家库房里找出好些上好的料子给迎春让她绣嫁妆，陈司籍挺喜欢迎春的，倒是经常过来和迎春说话，陈司籍就是没嫁过人，懂的也不是迎春等这些没出阁的小姑娘能比的，倒是让迎春收益颇多。
自从来了西山惜春晚上都是和黛玉一起睡的，惜春跟黛玉嘀咕道“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呢，任谁都没想到大老爷会二姐姐出头，那银子还送到江湾去给凤姐姐了，真是难得。”
贾琏两口子如今可是大财主，贾琏夫妻每年都会给林如海那里送一份厚礼，黛玉姐弟这里还有单独的东西。从贾琏两口子年年给林家送的节里就能看出这两口日子过得及其顺心，贾赦年年都从荣国府给他们送东西送银子，加上张家的帮扶，贾琏两口子自己挣得，真是让人好生羡慕，迎春的嫁妆银子到了王熙凤手里以王熙凤如今的身价肯定不会多拿了，说不得还会往里添上一些。
黛玉道“外祖母家里满府上下也就琏哥哥凤姐姐的日子过的最是顺心了。”
惜春道“可不是，就是蓉哥儿媳妇提前琏哥哥凤姐姐也是满口羡慕，一个哥儿一个姐儿，子女双全不说，还能养在身边多难得。哎，姐姐你说老太太怎么没要把茂哥儿接回来养着？”
黛玉道“外祖母常说二表哥是个有造化的，满府里疼着他这么一个人，等茂哥回来就是贾家的嫡重孙，听说茂哥儿年纪小小读书习字也都是好的，那可不是兰哥儿，在家里怎么样都行，就以大舅舅对茂哥儿的重视，要是外祖母亏待了一点儿，大舅舅非闹翻了不可。”
惜春叹气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姐姐你说外祖母怎么就那么偏疼二哥哥呢，就是因为二哥哥生来含玉，是个有造化的么。”
黛玉摇头，贾母对贾宝玉的好已经不能用偏疼来形容了，完全是为了宝玉谁的死活都不顾了，这种病态的疼爱不止害了宝玉，还害了荣国府一家。
惜春幽幽的说道“当初在那府里住着的时候，只是觉得老太太偏疼二哥哥一些，只是这也没什么，二哥哥生来含玉，长的也俊俏，为人还聪慧还是老太太一手养大的老太太偏疼一些实属正常，只是离了那府里才发现老太太这偏疼实属要不得，二哥哥都多大了还养在老太太跟前，什么都不懂，要是老太太能长命百岁的陪着二哥哥还好，要是不能二哥哥将来可要如何。”
黛玉摸了摸惜春的头，把人搂了过来，惜春自襁褓间就在荣国府长大，对荣国府众人的感情要比黛玉深的多，这会子看的明白了，怎能不多想些。
黛玉说道“个人都有个人的缘法，要是咱们大上几岁说不得还能救上一救，这会子你只能先顾好了自己再说其他，蓉哥儿媳妇不喜那府里，你平时也多注意着些，蓉哥儿媳妇一心为你，事事都想的周全，你也顺着她一些。”
惜春点头应道“平时在府里学的东西多，没个人说话，这些事儿也就在心里想一想，怎么也也不可能找蓉哥儿媳妇商量去。”
秦可卿实属一狠人，荣国府省亲，用贾母的话说那就贾家全族的大事儿，那秦可卿就能让贾蓉一直装鹌鹑，整个园子将军府出银不过几千两，贾母王夫人愣是没能上门去要银子，如此能人惜春跟着她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黛玉自是不想惜春让为了荣国府惹得秦可卿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