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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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看着女婿亲自陪着去考场的儿子，心里也是紧张，林如海知道皓轩这一科一个进士是跑不了的，可是谁不想更近一步呢，就看看现在内阁的这四个一品阁老，一武将出身，没法比较，剩下的三个两探花一榜眼，皓轩要是能得一甲，起点更是高人一等。
林如海心思千回百转，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家大着肚子的女儿，林如海觉得自己心肝都颤了一下，黛玉身段婀娜纤细，显得肚子就比旁人大了些，皓轩皓宇还是双胎，林如海生怕女儿这里也是，幸好吕大夫再三诊脉后确定只有一个，就是这孩子霸道了些，跟母体抢营养抢得厉害，弄得黛玉现在只能喝些清淡的汤汤水水，不敢多吃，生怕孩子长得太大，将来不好生。
黛玉也是满面担忧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现在科举真是不人考的，乍暖还寒时候，只能穿着几层单衣，吃喝拉撒都在那一小屋里，有多难受就可想而知了，好在皓轩还没长成，个头不算高，不用缩着睡觉，要不然更加难受。
范大娘看林如海那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看着黛玉，心里直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贾敏的死对这个家庭的影响太大了。
林如海再次仔细地看了看黛玉的穿着，看到不能冻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这才放心，让人扶好黛玉父女两个一起往回走去，林如海忍不住的叮嘱道“就是家里有嬷嬷，大夫，玉儿自己也要小心，你大弟弟向来稳妥，定会小心，玉儿在屋子里歇着就好，为父让人做了鱼汤，可要多喝些。”
黛玉乖巧地点头，她肚子里的这个小坏蛋可把大家折腾得不轻，五个月时黛玉就不敢吃太多了，偏生孩子长得飞快，黛玉全身上下除了肚子鼓了起来，其他地方一点肉都没多长，如今到了七个月更是不敢多吃，可是不多吃又怕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磨得林如海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林如海看着女儿安生地进了屋子，这才快步走了出去，他如今是内阁阁老还是吏部尚书，时间真得不多，要不是皓轩是林家嫡长子，林如海能不能有时间过来送还是两码事，这会子自是匆匆忙忙地走了。
雪鹃捧着鲜鱼汤就过来了，笑着说道“老爷早早就让人炖上了，骨头都化到汤里去了，奶奶快尝尝。”
黛玉喝了一口，也很喜欢，最普通的鲫鱼，细火慢炖成了奶白色，汤鲜美味，黛玉很是喝了两小碗才放了下来，摸着肚子说道“这还没出生就折腾的人仰马翻的，小坏蛋将来指不定如何淘气呢。”
王司服让太后招进宫去了，黛玉这里就一个陈司籍，陈司籍性子温和一些，只是不赞同地看着黛玉摇头，并没有说黛玉什么。
倒是肚子里的孩子可能知道了自家娘亲说自己坏话，在肚子翻了个身，很是闹腾了一会儿。
黛玉吃了东西就靠在那里算着皓轩到贡院的时辰，雪翠笑道“大爷亲自送哥儿过去的，定会没事儿，姑娘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算算要给哥儿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好呢。”
黛玉也不想让自己太过忧心，拉着身边的几个丫头就说道“你们也帮着想想，皓轩自小就不喜欢那些太过活泼的，甘草她们几人跟了皓轩这些年都快成了闷嘴葫芦了，弟媳最好就稳重的，家事倒不是那么重要，最主要的是那姑娘人要好，也能担得起事儿来，她过门就要掌家，没些本事也不行。”
雪鹃道“姑娘说的这些要求也不算高了，本来哥儿娶的就是长媳，哪家对长媳不是这要求的。”
几个人瞎合计一通，郑毅然也送皓轩回来了，看着妻子兴致勃勃的小脸儿心里就高兴，手里拿着在外给黛玉带的点心，黛玉每日里主事吃的甚少，郑毅然总会带一些小点心过来，黛玉看到是核桃粘很是喜欢，直接就让人给摆了出来。
郑毅然看着吃得香甜的妻子，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柔，林如海如今对这个女婿可谓是满意得不行，满京城翻一翻也找不到几个愿意陪着媳妇回娘家一住一个多月的女婿，官场上的提点就不用说了，生活上也是常常教导一二。
黛玉刚吃了两口核桃粘，肚子里的小坏蛋就蹦跶开了，拳打脚踢地不肯消停，黛玉神色温和地对着肚子说道“小坏蛋，乖乖得好不好。”
郑毅然过去摸着黛玉的肚子说道“可是孩子又闹你了。”
黛玉嘴上抱怨道“这孩子精力也太好了些，哪日里不闹个两三场才肯歇着。”
郑毅然对黛玉的口不对心根本就不敢附和，没看黛玉就是抱怨时那语气都温柔的腻死个人了，他要是跟着附和黛玉指不定还会说他不疼孩子，黛玉脾气最暴躁的那断时间全家上下除了林如海没被黛玉歪曲之外，就连备考的皓轩都不例外，怀孕中的女人真心惹不起。
郑毅然好脾气地笑道“等孩子出来了，咱们第一件事就是教他背孝经，你看可好。”
黛玉笑道“那么小的孩子哪里听得懂呢。”
夫妻二人很是甜蜜。
皓轩从贡院出来这日黛玉都恨不得跟去接人去了，只是黛玉去了还不够捣乱的，考完这日可比进场那日要是热闹得多，被抬着出来的，背着的出来的，考完大哭的，放声大笑的种种状况都是有的，皓宇都被留下了，郑毅然领着几个亲兵，确保能直接抢进去把皓轩接回来。
林家人的骨骼不是很适合习武，皓轩习武也是以强身健体为目的，但是好歹也算是习武多年，皓轩的状态倒是还好，脸色差了些，步伐还算稳，就是整个人脏了些，郑毅然见到很是高兴，领着人上了马车，递过一个食盒给皓轩说道“你姐姐让人给你准备的清蒸肉末蛋，先吃一些。”
皓轩很没风度的拿过就吃，他这几日也算是遭了大罪了，皓轩作为长子最累的也是累心，身体真是很少遭什么罪，向来都是吃好喝好的，在不失体统的情况下，快速地吃完了蒸蛋，这才长出一口气。
郑毅然向来都拿皓轩皓宇当弟弟，这成了妻舅更是关心，看着皓轩除了气色差一点，其他的都还好，也就放心笑道“刚想和你说你姐姐在家给你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让你慢些吃，谁知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皓轩黑线，看着郑毅然真心不知说什么，这还是当初那个稳重的郑大哥么，换人了吧。
皓轩维持着小面瘫，决定绕过这个话题，问道“这几日家里可好？姐姐可好。”
郑毅然道“家里没什么大事儿，你姐姐那里也是好的，就是担心你，整日里不知你在贡院里如何，你要是再不考完，你姐姐都得认为那贡院比刀山火海都可怕了。”
皓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完全能想象得到黛玉在那里恨不得掰着手指头算着他什么时候能考完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
到了林府黛玉就在皓轩院子里等着呢，看着身上冒着酸臭的皓轩，黛玉眼里带泪地就笑了出来，说道“快去洗洗吧，爹爹一会子也就回来了，这几日好生歇上一歇。”
皓轩脸色微红对黛玉说道“姐姐别再这里等着了，先和姐夫去小花厅吧，那里有软榻比我这里舒服些。”
黛玉扶着腰笑道“我知，你还是快去吧，要是再呆上一会子，你这屋子里非得放上两天通通风不可。”
皓宇哈哈地笑了起来，皓轩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起身就去了耳房。
皓轩洗了澡出来，不光黛玉三人在，吕大夫也来了，可以说皓轩是林家身体最好的人了，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多注意些好，皓轩乖乖地让吕大夫把了脉。
吕大夫左右手都诊了一会子说道“身体里有些寒气，这几日多吃些热性的东西，泡两个药澡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说着还拍了拍皓轩的身上，说道“这几年的练武是没白费。”确定什么事儿都没有，大家这才放心。
林如海回来也没问皓轩考得如何，而是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膳，这才带着大儿子去了书房，说道“文章可都还记得，可还能默下来。”
皓轩点头道“大致都还记得，儿子这就写下来。”
因着皓轩这届春闱林如海全面避开，就是拿到了皓轩的文章也不可能去同僚那里问一问，好在林如海的探花是实打实自己考来的，看看儿子的文章自己心里也有底。
皓轩说是大致记得，写出来也就是和考卷是不差什么，林如海看了心里放心多了，就是走后门你要有一个差不多的成绩才能说得过去。
林如海对长子向来严厉，这会子也是眼里带笑，语气温和的说道“这几日也不可松懈，殿试才是定乾坤的时候，到时不可太过急切。”
皓轩向来老成，听了这话心里也是紧紧一缩，苦读多年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么。
春闱等成绩的这几日对很多人来说最是难熬，皓轩倒是还好，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他爹这种一句只说三分的人，能说出让皓轩好生准备殿试的话，那真是最好的定心丸了。
成绩出来这天，苏虎带着林府的下人郑毅然的亲兵，早早地就在那里占了好的地方，以求第一时间找到自家大爷的名儿，郑毅然人在宫里不能过来，派过来的亲兵却也不让事，都是上过战场的，衬得那些家丁都跟小鸡崽子似的，一行人占了最好的位置，弄得其他人家敢怒不敢言，很是愤慨。
皓轩也没让这些人失望，春闱第八名，苏虎一眼就看到了，忍不住老泪纵横一行人飞似的回来，刚进府就一面跑一面喊道“大爷中了，中了，第八名。”整个人状若癫狂，都恨不得仰天长啸两声。
黛玉范大娘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赏钱，狠狠的说了几个赏字，林家一片沸腾，皓轩去京里的祠堂，给贾敏上了香，告诉贾敏这一好消息。
早就有人去宫里给林如海报喜，林如海正在内阁帮圣人批阅奏章，听了喜信很是装蛋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淡定地给了报喜的小太监赏钱，面带一丝微笑的接受着同僚的恭喜。
弄得好些人牙都疼，这也太招人恨了，爹混得好儿子还出息，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好在皓轩属于老来子，和林如海同年的一些人孙子都快有皓轩皓宇大了，也能自我安慰安慰，等皓轩混出头的时候，林如海在不在还是两码事呢，不气不气。
林如海接受了一圈羡慕妒忌恨，心里美滋滋地回了家。看着儿子女儿女婿还有那未出世的外孙，林如海喝多了，最后摸着颈上的玉佩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流下了两行泪水。
和林家欢快的气氛比起来，荣国府那边就不是那么和谐了。贾政回来了，他自觉无脸见人，只能日日憋在府里，因着贾政之前去江西上任，他养的那些清客也都散了，这会子回来了一是不好意再去请这些人过来，二是荣国府也没银子给他养那些闲人了，整个荣国府都处于寅吃卯粮的状态。
薛宝钗看着手中的账册揉了揉脑袋，贾母管了几日荣国府就直接把荣国府这个大包袱甩还给了王夫人，有贾政在王夫人也不敢对贾母阳奉阴违，贾母很是放心。
王夫人倒是喜欢权利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奈何她也舍不得自己所剩无几的私房，好在薛宝钗进门了，王夫人很是高兴地把薛宝钗抓过来顶缸，荣国府刚去了那么一大笔银子，宝钗也想到了府里会吃紧，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到如此地步，宝钗只能庆幸荣国府下人去了不少，要是还像她刚到荣国府时的样子，她就可以去上吊了。
打发走了宫里过来要银子的太监，宝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觉不能如此，第二日就起不来身了，王夫人也知道昨儿个有太监过来要银子的事儿，今儿个宝钗就病了，王夫人心里怎么能没想法，荣国府的名头还是好使的，请了太医过来，王夫人就在屏风后面看着，不给宝钗一丝一毫搞鬼的机会。
鲍太医闭眼摸了一会子就笑着恭喜道“恭喜二太太了，这是喜脉。”
王夫人听了也是欢喜，那是宝玉的嫡亲儿子，声音里都透着高兴问道“可是真的，孩子怎么样？”
鲍太医笑道“定不会错的，已经快有两个月了，就是二奶奶最近可能累着了些，身子有些不稳最好卧床休养一些日子。保胎的方子我这就留下来，一日两次，先喝上六日，看看情况再说。”
鲍太医留下了保胎方子，宝玉晕晕乎乎地送人走了。
床幔被打了开了，露出宝钗那张有些后怕还有些高兴的脸，王夫人忍不住责备道“你太不小心了些，有了身子也不知注意些。”
宝钗后怕地说道“前些日子明明来了月事，这几日事情多些总觉得头昏也就没往那方面想，都是我的不是。”
王夫人淡淡得应了，宝钗怀着身孕，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说道“你这有了身子还胎像不稳，就把宝玉挪出去吧，你看着让谁过去伺候的好。”
宝钗精心留的指甲都断在了手里，面上一丝不显，这会子后怕劲头去了些，倒是满面欢喜地和王夫人说道“这屋里就属袭人最老实，就是让她跟着二爷伺候吧，更何况袭人十三四就伺候了宝玉，也比媳妇精心些。”说到最后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脸上都羞红了。
袭人这会子并没有在屋里伺候着，地上的麝月、秋纹等人脸色都白了，莺儿脸上带着一丝不愤，王夫人刚才可能没听明白，这会子一看众人的反应，宝钗的这伺候和她知道的那个伺候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王夫人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扯着笑说道“袭人伺候人倒是老实，平时也太木讷了些，等明儿个我挑两个好的给你送过来。”
宝钗很是震惊地看着王夫人，好似不解王夫人不同意袭人而是要再找人过来一样，张嘴说道“姨妈，那袭人都伺候宝玉多年了，宝玉也”
宝钗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姨妈都出来了，王夫人面部僵硬的说道“她那孩子心眼太实，不够灵巧，在屋里子伺候主子还行，明儿个我再给你们送两个好的过来。”
宝钗这会子已经恢复过来，把脸上的震惊收了回去，很是恭敬应了。
宝玉送走了鲍太医，就让整日里无所事事的贾政给叫了过去，王夫人知道了也就没有在怡红院多呆，也起身回去了，大家看宝钗闭着眼睛躺着，不敢打扰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了莺儿伺候着。
等人都走了宝钗才张开眼睛和莺儿说道“这会子还是不是时候，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莺儿羞红了脸，说道“奴婢一辈子都伺候姑娘。”
宝钗有些感叹地说道“我身边就你一个贴心人，定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莺儿脸红的不像样子。
秋纹脸色不好地抓着麝月问道“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麝月也是脸色不好，这话还要从头说起，袭人是最早和宝玉有了首尾，秋纹次之，偏生这事儿还让怡红院里的刺头晴雯知道了，晴雯被撵出去和这些人有很大的关系，晴雯出去了就病得不成样子，最后让紫鹃给赎了出去，保住了一条性命，晴雯心里如何不恨，她也是个没家人的，如今靠着一手好秀活过活，宝钗搬离荣国府后就找了个机会上门，把袭人等人的事情早早就告诉了宝钗。
晴雯去后，整个怡红院都是这几人的天下了，最后麝月也成了宝玉的人，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公子婚前有几个没有屋里人的，更何况宝玉成亲的时候虚岁都十七了，只是袭人十三四的时候，宝玉才十一岁，这让王夫人如何接受得了。
王夫人要是真追究起来，袭人定会比晴雯惨的多。而且看王夫人的样子百分百会追究的，这几人都是抱成一团，宝钗直接就掐了死了最得宠的袭人，让剩下的这二人胆寒不已。
王夫人从来不让人失望，先是找了宝玉的奶妈李嬷嬷，问道“那袭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伺候宝玉的。”
李嬷嬷根本就不敢拿大，这几年荣国府陆陆续续出去了不少人，很是恭敬的说道“哥儿七岁的时候袭人就伺候着了。”
王夫人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那时候宝玉屋里还有可人她们，怎么袭人反倒成了大丫头了，这年纪大了怎么也记不清了。”
李嬷嬷陪笑道“太太每日里那么多事情，哪里能日日都盯着这些小事，二爷屋里一开始也是可人是大丫头，偏生那丫头不安生，排挤人不说，还总是挑事儿，后来就给撵出去了。”
王夫人偏头想了一下说道“排挤的可是袭人？”
李嬷嬷听到这儿终于确定王夫人是看袭人不顺眼了，她跟袭人可谓是新仇旧恨，怎么会说袭人好话，李嬷嬷道“可不是，那袭人一开始到二爷屋子的时候倒也还好，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在那屋里总是过不好，好在二爷护着，这才无事，等可人走了，二爷怕那袭人再受欺负，老太太也看袭人老实尽心，这才让她当了统领大丫头。也可能是那袭人真的可心，老奴出去了就不说，为了她二爷把茜云都撵了出去。”
王夫人咬牙，可不是尽心，小小年纪就尽心尽到床上去了，那时候宝玉才多大点子呢。
王夫人恨不得冲过去撕了袭人，可是为了一个袭人坏了他们母子情分就不好了，王夫人先是给宝钗送过去两个娇俏可人的丫头，等晚上宝玉蔫头蔫脑的从贾政那里出来的时候又拉着宝玉说道“这几日娘这心里总是惦念你大姐姐，就想着吃几日素，到佛堂去给你大姐姐念念经，偏生你媳妇又有了身孕，家里也走不开，就想着让三丫头替了我，我这里让玉钏跟着过去，你那里让袭人跟着过去，老太太那里再出一个丫头，也算是家里人都为了你大姐姐都出一份力了，你看可好？”
宝玉自是让的，王夫人当时叫了袭人过来，笑咪咪的和袭人说了，袭人进来的时候就脸色不好，这会子听了王夫人的话更是脸色苍白，奈何王夫人根本就不给袭人说话的机会，就让人把袭人领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