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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样子,抱着怀里的美人起身笑道,“还是早早睡下的好,明儿一早我们就赶回去,定不能误了赤宫兄的归程呀。”
虽说是两间房,其实中间只隔了一座屏风,季惜玉抱着美人绕过屏风,不到片刻,便有淫声浪语不断传来,勾得白大官人怀里的美人春心大动,主动在白大官人怀里挑逗起来,不多时,白大官人被挑逗得欲火大起,压下怀里的美人儿,就在花厅中间干了起来。
一番云雨之后,身边的美人柔弱无骨地攀附在他身上,沉沉睡去,隔壁屏风后仍有淫声隐约传来,白大官人却再无性致,躺在软榻上,望着旁边的烛火发呆。
这些日子,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山洞里的那一夜,只觉得疯狂。那一夜,他把白衣剑卿压在身下,疯狂的索要着,虽然手上没有镜子,可是他知道,当时他一定被欲火烧得眼睛都发了红。
压在身下的那具身体,没有女人柔软,没有女人纤细,没有女人光滑,可是经过锻炼的肌肉的柔韧性,是什么女人也比不上的,尤其是那具身体里的紧窒火热,更是让他疯狂,完全忘了那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他不喜欢的男人,竟让他索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下身再也无法直起,他才渐渐恢复了神智。
他几乎逃一般地离开了那个山洞,像是一只夹起了尾巴逃窜的丧家狗,白大官人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这般惊慌失措过,让他不能原谅自己的,不是他上了一个男人,而是他乘人之危,上了一个刚刚放过他,宁可欲火焚身也不肯乱性的男人。
这个事实与白大官人一向信奉的侠义精神背道而驰,让他羞愧之余,又愤恨起来,一个大男人,发情的时候那么勾人、那么风情,根本就是在勾引他。所以,这一切的发生,不是他的错,全都怪白衣剑卿自己,是他害得他违背了侠义,做下了乘人之危的不耻之事。
当然,最让白大官人感到害怕的是,他疯狂地上了一个男人,那股极度的快感让他几乎像是飞上了天,从他十六岁开荦起,没有一个女人在床上让他这样满足过,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忘乎所以的疯狂索要,他害怕从此以后他对女人再提不起兴趣。
跟季惜玉离开燕州之后,一路吃住,都在妓馆,事实证明,他还是喜欢女人的,只是每次跟女人做到高潮的时候,他的脑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衣剑卿赤裸的身体,小麦色的肌肤闪耀着如玉般的质感,尤其是那副情欲迷乱、眼神迷离的风情,勾人得紧。
该死的,又想起他来了,每次都是这样,白大官人恨恨用手在眼前乱晃,试图抹去脑中的影像。他恨白衣剑卿,恨得几乎想要把他再次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拆骨入腹。
白衣剑卿,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白大官人反复默念着,在近乎于诅咒的想法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在季惜玉还在回味昨夜的美人儿滋味中,两人踏上了归程。只是没想到,才进入官道,突如其来的危险降临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片树叶,一片枯黄的有三个缺口的树叶,从他们面前闪过,走在前面的白大官人座下的马一声悲嘶,轰然倒下,四肢抽搐了一阵,断了气,殷红的鲜血,从它的脖子下汩汩流出。
白大官人的反应很快,在马倒下的那一刻,他就飞身而起,落在了官道旁边,季惜玉一拉马缰,手里扣上了一枚火弹。这些日子他沉缅于温柔乡中,竟然忘了补充当日在燕州城外发泄时用掉的火器,此时身上只剩五、六枚火弹,不得不省着用。
“哪位前辈高人,与我等小辈开这等玩笑?”白大官人高声道,四下观望,心中紧张。那一手飞叶杀马,委实太厉害了,不是普通高手能使得出的。
官道边的树林里传出一阵桀笑,一个身穿灰袍的枯瘦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两个小娃娃长得不赖,要是肯留在老夫身边服侍几年,老夫便留你们一命,如何?”
枯瘦老者一脸的淫笑,那服侍二字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气得白大官人和季惜玉脸色同时一变。
“哪里来的老贼,去死吧。”季惜玉沉不住气,甩手就扔出火弹。
枯瘦老者的手随意一抬,那枚火弹还不曾落地,就晃晃悠悠地落入了枯瘦老者的手中。
“隔空摄物!”
白大官人惊呼一声,这一手,可比刚才的飞叶杀马更加厉害,那需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办得到。这样的高手,要收拾他们两个,易如反掌。
“前辈何人?为何要为难我们?”
“老夫乃是阴魔顾厉影,你二人杀了老夫三个师侄,本该偿命,老夫见你二人容貌俊秀,心下十分喜爱,只要你二人肯乖乖随老夫回去,老夫就饶了你们。”
枯瘦老者一报名号,季惜玉当场吓得面无人色,阴魔顾厉影,六十年前就成名于江湖,是黑道顶尖的高手,据说二十年前就已经退隐江湖。
白大官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勉强道:“前辈是否弄错了,我们何时杀过令师侄?”他嘴里如此说,心中却明白,他最近所杀之人,唯有四恶人而已。如此问法,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思索脱身之法。
“不必狡辩,你二人走是不走,不走的话,就把命留下。”
“赤、赤宫兄,我、我们还是暂且先应下,再谋良策。”季惜玉唯恐白大官人的倔脾气发作,赶紧走到白大官人身边耳语。
白大官人脸色变了几变,终于点了点头。
季惜玉连忙对枯瘦老者道:“顾前辈,我兄弟二人愿意跟你走。”
阴魔顾厉影桀声大笑,身影一闪,竟将季惜玉和白大官人挟在腋下,飞身离去,天黑时分,来到一间客栈,一个女人开了门,扑到阴魔顾厉影身上,娇声道:“师叔,您老人家回来了。”
白大官人一看,那女人正是花妖娘,他看到这女人的银荡模样,心中大恶,不由冷哼一声,突然想到,若不是她给白衣剑卿下药,也不会有山洞中那一夜,这女人实在可恨可恶之极。
“哟,这不是白公子和季公子吗?师叔,就是他们杀了三位哥哥,您一定要给妖娘做主呀。”花妖娘也看到了白大官人和季惜玉,她表面上娇笑不已,眼里却杀机毕露。
“老夫累了,妖娘,你给他二人安排一下房间,余事明日再说。”阴魔顾厉影挥了挥手,只字不提为三个师侄报仇的事。
花妖娘咬牙暗恨,却不敢不遵命,白大官人和季惜玉被她安排离阴魔顾厉影很远的另一间客房内,摆明是方便他们半夜逃跑,这样阴魔顾厉影一旦发现,肯定会要他们性命。
白大官人看破花妖娘的心思,也不敢轻易逃跑,拉着季惜玉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有心不顾一切逃跑,不料才拉开门,耳边就听得阴魔顾厉影一声冷哼,那哼声仿如就在耳边,白大官人这才知道逃不掉,只得合衣躺在床上,暗忖若是真的寻不到机会逃掉,便是拼了一死,也决不受辱于老魔头。
正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客栈内突然响起一阵铜罗声。
“走水了,走水了……”
整个客栈顿时沸腾了,白大官人和季惜玉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前一看,只见客栈外面火苗四起,竟似乎四面八方都有火,到处都是慌乱的人影和叫喊。
“快逃!”
白大官人和季惜玉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当下从窗口跳下,往茫茫夜中窜去。
“赤宫兄,我们分开走。”
“惜玉兄所言极是,你南我北,走。”
两人分头逃走,即便是阴魔顾厉影追来,至少,还能跑掉一个。
白大官人逃了一阵,见前面一片密林,顿时大喜,若是进入林中,阴魔顾厉影就是追来了,也不容易找到他。他立时冲进密林,今夜天空明月高照,即使是密林里,也略有光亮,只这点光亮,已足够他看清道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蓦地,白大官人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前方负手背立的白色人影。
“白衣剑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白色人影,竟然是白衣剑卿。黑暗中,他身上的白衣显得有些发灰,可是这并不能阻止白大官人认出他来。
白衣剑卿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盯着白大官人,他天生一张笑面,此时竟显得冷凝无比。
“我不在这里,你又怎么能从阴魔顾厉影的手上逃出来。”
“原来客栈那火是你放的。”白大官人恍然大悟,突然神色一凛,“你为何要救我们?”
其实,白衣剑卿还在阴魔顾厉影之前一天就找到了白大官人,他本是怀着杀人之心,才沿着白大官人的行走方向追来,可是他见白大官人一路上居然跟季惜玉眠花宿柳,不知为何,心中痛恨不已,可是那杀人之心,却不知不觉变淡了。直到他见阴魔顾厉影抓走二人,尾随其后,沿途召集天一教众,在客栈放火,又让人引走阴魔顾厉影,这才使白大官人和季惜玉逃跑成功。
他跟踪白大官人进入密林,拦下了白大官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是白大官人突然问他为什么要救他们,却勾起了白衣剑卿心里的愤恨。
“我救你,自是要亲手杀了你,白赤宫,你要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白大官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似是羞愧,又似羞怒,道:“我不会束手待毙的。”玉扇一展,他抢先攻了过去。
“你竟连一丝悔意都没有么?”白衣剑卿失望之余,恨意渐浓,他左腕伤势未好,只用右手化出无数掌影,啪地一声,狠狠地刮了白大官人一记耳光。
“我没错,是你辱我在先,我不过是报复回来。”白大官人越是羞愧,便越是不肯承认错误。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你真该死!”
白衣剑卿的声音冰冷,白大官人令他太失望了,敢做不敢当,还要找寻借口,将错误推卸在别人的身上,他手下不再留情,一招就是一个巴掌,直打得白大官人双颊浮肿,第十一招,他一掌印在白大官人的胸口,将白大官人击飞出去。
砰!
白大官人撞在一棵树上,摔在地上连滚几滚,眼前直冒金星,只觉得胸前一阵闷,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等他从晕头转向中清醒过来,就见到白衣剑卿一只手印在他心口,只要内力一送,他这条小命就玩了。
“你杀了我吧。”
白大官人闭上眼,等了半天,没见动静,他又睁开眼,却见白衣剑卿神情复杂,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挣扎。
“你不杀我?”
“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你。”白衣剑卿缓缓收回手,背过了身体,尽管他努力让语气平静,可是还是无法掩盖颤抖的身体。
白大官人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抹去了嘴角的血丝,望着白衣剑卿的背影,突然冷笑一声,道:“你不会是被我上过之后,喜欢上我了吧。”
以白大官人的性格,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被白衣剑卿连打十记耳光,大大伤了自尊心,以至于口不择言。
白衣剑卿身体一震,蓦地手一挥,一片树叶激射而出,在白大官人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