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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皇后请起”,修长如腊的手指挽住了皇后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走入内殿。她跟随在身后,鸦雀无声,但她能感觉到众人投在那一对碧人身上羡慕的目光。
皇后今天的发式是她梳的,她特意给她梳了斜斜的飞燕髻,让皇后在端婉大气中添了几分妩媚,一直给皇后梳头的紫纤儿赞叹,“小玉手真巧,皇后娘娘看起来和平日有很大不同呢,好像更漂亮了,皇上见了一定喜欢”,淡淡的红晕浮上皇后的两腮,她当即赏了玉垅烟,玉垅烟将上次全都给了紫纤,紫纤笑的合不拢嘴,一直说玉垅烟是她的福星。
果然皇上注意到了皇后的发式,华美的紫眸有赞叹之意,皇后面颊带着淡淡的娇羞,浮现出平时不曾有的小女儿娇态。
“皇后今天的发式很心巧,是朕没见过的样式”玉垅烟没想到他会叫她皇后,这样正式而官派的称呼,显得有点疏远和冷淡。但或许宫廷中本就是这样,是她不喜欢而已。
皇后目光看见玉垅烟,“托皇上的福,是小玉给臣妾梳的,小玉的手巧的很”
“小玉?”他唇角微勾,紫眸流光溢彩淡淡扫了她一眼,她身上不由得一紧。
皇后一笑,“她本来名字叫玉垅烟,陈倩嫌拗口就只叫她小玉了”,耶律重瑱点点头,目光又随意地瞟了玉垅烟一眼,“皇后不提她,朕倒把她忘了”,玉垅烟身上又一紧,不觉轻扣住唇角。只听皇后说,“皇上为国事操劳,怎么会记得臣妾身边的一名小小侍女”她似话中有话。
长贵说,“皇上前一阵子还和奴才提起玉姑娘泡的茶让人口齿留香呢,如今见到玉姑娘倒把她忘了”长贵竟能在皇上和皇后谈话时插嘴,可见他的地位不同一般。难道,真如紫纤儿所说……玉垅烟一双妙目不由得看向长贵,越看越觉得此公公唇红齿白,大有机妙,只是她看得有点太过不加掩饰了,长贵早有觉察,一双眼睛挑向她,带着三分促狭,似洞察了她的心事般,她面颊一红,赶紧低头。
“正是呢”耶律重瑱接口,“瞧朕的记性,当初玉姑娘泡的一杯菊花茶让朕回味良久,至今不能忘怀”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有意,当着皇后的面竟说出这样暧昧不明的话,心思端正的之听表面意思也没什么,稍稍心歪一点,不知会想到哪处去。
皇后说,“听皇上一说,臣妾才知道原来小玉不仅有一双巧手会梳头还能泡出香茶,皇上这样念念不忘,不如叫小玉泡两杯来,让臣妾也常常如何?”耶律重瑱点头,玉垅烟答应了一个是字,就飘飘然下去了。看到她背影的丫头们不禁想:她走路如何做到这样轻盈呢的?
玉垅烟将宫廷内伤好的句话放在洁白的瓷杯里,却不急着倒入滚汤,只是伸手从腰间取出两只小巧玲珑的扁扁的琉璃瓶,打开一只将药粉在杯中各倒了少许,又打开另一只倒了一些在左边杯中,塞入腰间,再倒入烧滚的开水,加入冰糖,她的动作利落连贯,只一眨眼工夫,两倍清香四溢的菊花茶就被她端在手里,左边一杯给了皇后,右边一杯给了皇上。长贵过来,手里拿着银针,倒出少许分别用银针试过,才放心让皇上皇后饮用。
“菊花茶喝了那么多年,臣妾还从不曾喝过这么香的,可是用料都是一样的,难道小玉的手真能点石成金?”
耶律重瑱狭眸微合,静静品味在舌尖上兜转的香气,“分明是菊花香,却又觉得异常独特,品过这种香味就让人无法释怀,如同中毒般,总想一品再品”他眼角一掀,紫眸的微芒射向她的眼眸,她的心像被鼓敲了一声,撞击着胸口。
“小玉你是用了什么妙法才泡出这么好的茶来?”皇后问她。
“回皇后,小玉并没什么妙法,只是在泡茶的时候心无旁骛罢了”她的影子印在他的双瞳中,低眉垂眸,一头乌发只素净地用绿丝带束着,却衬得面孔益发玲珑匀静,她态度谦恭,语气从容。他唇角轻抿,眸中玩味。
长贵说,“看来玉姑娘是泡茶的高手,奴才看皇上身边专管泡茶的女官也不及玉姑娘的手艺,皇上这么喜欢,何不以后就让玉姑娘随皇上进宫,专门伺候皇上茶汤?”
玉垅烟肩膀动了动,为了掩饰眸中的光芒她忙把头低下,这一切皆收进他的眸子,他漫应了一声,“还是长贵知道朕的心意,朕当然并无异议,就不知皇后的意思?”
皇后仍旧笑着,“怎么扯到臣妾身上来了,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有什么意见”,玉垅烟站在皇后身后,贴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聚拢起来,她真没想到事情会来的如此顺利,她会这么快就接近他的身边。
但耶律重瑱下来的话完全让她的心由热转凉,“罢了,皇后这样大方,朕也不能太小气,是朕刚送给皇后的丫头,刚送了人怎么好再要回去呢,还是皇后留着使唤把。”
皇后松了口气,“皇上真会替臣妾着想,皇上既这么说,那什么时候想喝茶了就到臣妾这儿来坐坐,”玉垅烟身子都僵了,如果不是他清淡随意的预期,她真觉得他是故意的。只是怎么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她只是一个小小丫头,原来即使让他拿来开心也是种奢侈呢。
又闲聊了几句,晚膳的时间还有些早,耶律重瑱就叫丫头摆起大案,取出文房四宝,他自己则亲自把兰花宣铺好,之间包袍飘盈,他修长的手指在在兰花宣上走了几个来回,让人几乎嫉妒其他的指下的兰花宣来。丫头们搬来了宫中收藏的古琴,皇后温婉已经坐在琴旁,调试音律。
看来这种场合经常上演,所以丫头们才这样从容熟捻。玉垅烟想,皇上居然没有留出时间和皇后独处,恩爱夫妻不应该是不喜欢有别人在面前碍眼么?但转而一想,一个写字,一个抚琴,也不失为夫唱妇随,琴瑟和谐。
皇后给紫纤儿使了个眼色,紫纤儿走过去为皇上研墨,耶律重瑱说,“让玉垅烟来”,紫纤儿脸一红,退下去。玉垅烟过来,在案前跪下,在墨盘加入茶水将墨慢慢研开,又加入几粒朱砂,按顺时针研磨,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她的手忽然一抖,一滴墨汁溅在他的手背上。
“皇上,奴婢该死”她吓得不轻,小脸刹那间一片苍白。他深寂的紫眸觑着她,淡声说,“无妨”,她慌张地取出丝帕,跪在他身前,却与他双膝相抵,帮他擦试。那缠人的发丝又垂落下来,在空气中暧昧地旋舞,她淡淡的香气直侵入鼻息,与他身上的龙涎香抵死缠绵,她的手指纤细白嫩,力道轻柔的如同按摩,她微微曲着身子,桃红色的抹胸遮不住一片春光,从他的角度,尽览她丰盈浑圆的乳峰和挤压的嫩白乳沟,那轻衫被圆乳的重量压得极低,只是有人想象的乳尖却仍包在桃红的衣衫中,只有那多半个浑圆似乎呼之欲出。这样春光乍现,而眼前这个七窍玲珑的少女犹似不觉,轻轻的推动手指,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那本就垂挂的哦乳峰在衣衫中轻轻磨蹭。他本是清冷的心性,再肉感的女子都不能搅动他的心旌,可是现在他身体里却涌动着一股燥热,心里一惊,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她。
她也轻移了身子,将丝帕收好,把磨好的墨推到他的手边,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他一眼,完全是一副恭谨小心的样子。他心头被什么撞了一下,心底有一层柔波荡开了,生命中终于有什么让他觉得格外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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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温宛一曲高山流水弹得大气流畅,足见她的功力。铮铮琴韵中耶律重瑱轻运狼毫,落笔从容优雅,那些字仿佛从他笔端飘出来,暗合着音律凤飞龙舞。看着那白袍轻舞,举世无双的姿容,刹那间玉垅烟仿佛忘记了身在何处。
每次看玉无言写字的时候她总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怕呼吸重一点,就扰了那份意境。他也是一身白袍,修长的手指握着细长的狼毫,玉面清寂,神态凝素,她只觉得他整个人都仿佛化入那飘逸如仙的字体中去了。时间久了,虽然他清冷少言,她却不怕他,虽然他不愿意她这个小尾巴总跟着他,但也着实拿她没办法,她缠功颇深,因为她发现缠功用来对付玉无言是很好用的,只要她不断缠着他教她做这做那,他烦了,自然会答应下来。她央他教她书法,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记得他将拢她在身前,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运笔。那是第一次他离她那么近,他的身子贴着她的脊背,清淡的气息充盈着她的呼吸。却没有一丝暧昧,只觉得他的接近自然而然,他是那样不染纤尘的人儿,任何非份的想法对他都好像是一种亵渎。
“小玉”一只手推了推她的肩,她扭过头,看到紫纤儿向她着急地眨着眼,小声说,“皇上让你抚琴呢”,她这才发现耶律重瑱已经写好了一幅字,丫头们小心翼翼地取走晾干,案上又重铺了一张雪白的兰花宣,皇后的一曲也已抚毕,她站起来笑看着她,“就别推辞了,光看你的一双手,就知道如果这样的一双手不会抚琴,那别人连会都谈不上了。”“娘娘缪赞。”说着她站起身来到古琴前坐好。(橘园枫花血月手打)
她扭头看了看耶律重瑱,他向她点点头。她皓腕轻抬,手指一拨,优美的韵律淙淙流出。不同于皇后曲律的大气雍容,她弹的曲调宛转,灵动,在场的人都被这新鲜活泼的曲子吸引了去。耶律重瑱起初只觉得好听,随着音律写了几个字,可突然间曲调一转,只见她灵活纤细的手指轻挑慢拨,旋律突然妩媚糜艳起来,她的一弹一挑都好像拨在他的心弦上,每一个音节都极富挑逗,引得人心思荡漾,心驰神往。他心思已乱,笔法已乱,不知不觉搁了笔,眸眼只看向那嫩白如一双粉蝶的手指。蓦然间他发觉自己的失态,忙收敛心神,屏息静气,紊乱的心思才清明起来。再看看皇后和其他丫头,她们并无异样,才知道是自己心思走偏了。
韵律刚收,皇后就称赞,“看来我眼力不错,上曲调子极是灵动,不知叫什么名字?”,玉垅烟站起来恭敬地答道,“曲名奴婢也不知道,小时候听别人弹的好听就胡乱学的。”皇后点点头,问皇上听着如何。耶律重瑱起初没答言,只深深看了玉垅烟一眼,见她双手轻握,匀亭地立在皇后身边,下颏微收,神态安敛。
“这首曲子是失传已久的‘凤求凰’,传说司马相如就是以此曲挑逗卓文君,卓文君才春心萌动与司马相如私奔,不过后来曲谱散佚了,朕也是在宫廷收藏的古本中看到过此曲曲律的片段,没想到今天有幸听到了全曲。”一双琉璃眼眸在听到他说出“凤求凰”三字的时候,蓦然向他看过来,与他双目交碰,又倏然闪开。他眼波一转,唇角带上三分笑意。
“原来是传说中的名曲,臣妾今天也长了见识,不过这曲子平时可万万不能轻易弹的,也怪不得此曲会失传呢。”温宛恍然说。
“娘娘说的极是,奴婢只道这曲子好听,也没问名字,现在知道了,以后是再不弹的了。”玉垅烟低头说道。
“不知者不罪,况且弹弹又何妨。”他轻缓的声音飘进耳朵,本是替她说话,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晚膳极为丰盛,由玉垅烟和紫纤儿伺候着。桌前的气氛格外安静,下边的丫头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害怕谁出气重点,会惊扰了谁似的。皇后连进食都显得端庄秀气,而且吃得很少,皇上也是每样只略略尝尝,行止优雅的无以形容。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皇后也只是安静地进膳,玉垅烟甚至感觉到有点压抑,如果是她肯定会消化不良,她想起伺候耶律重琰进膳的情景,非要她吃了他才肯吃,而且他话极多,有时候还像孩子一般向她撒娇,旁边的丫头总是想笑不敢笑,捂着嘴脸憋的通红。居然有些怀念,她轻轻叹了口气。一抬头发现紫纤儿正向她摆手,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而那双紫眸已淡淡向她扫过来,她面一热,忙低下头去。
这时帐外人影一晃,耶律重瑱眼见,问道,“谁在外边?”“是奴才。”说着长贵已经走进来行礼。
“什么事?”他放下筷子问。
“是煜王殿下遣人送来几样东西,宫里有规矩,宫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宫,不过这次是煜王殿下,奴才才想回皇上……”
玉垅烟身子动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帐外。耶律重瑱哦了一声,好像很有兴致,“带他们进来。”,“是。”长贵得旨退了下去,没多一刻,他领着两个人进来了。居然是琉璃和长随,玉垅烟又惊又喜。琉璃也早看见她,脸上也是一喜,却不敢多话,长随仍旧是苦瓜脸。两个人先叩拜了皇上娘娘。起来后琉璃真情流露,亲热地抓住玉垅烟的手,“玉姑娘,琉璃好想你呢。”玉垅烟也紧紧握住她,“你们怎么会进宫来?”这时长随过来跪在她跟前磕头,“娘亲一切安好。”玉垅烟的脸刹时红了,周围丫头见此情景都吃吃笑起来。耶律重瑱饶有趣味地看向他们。
玉垅烟连忙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