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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好久不见了。”
清束子仿佛这才看见她,身子仍倚在耶律重琰怀里,“是玉姐姐?真是好久不见了,梦里常常梦到你,梦见你做了皇上的妃子,极尽荣宠,可是没想到姐姐进宫四年,却仍是小小的茶官儿。”
玉垅烟淡淡一笑,“让你失望了吧,茶官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来尝尝我泡的茶吧”说着,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清束子只是笑笑,却端起面前的酒,送到耶律重琰唇边,她的身子斜倚在他胸前,媚眼如丝地看他就着她的手将杯中酒喝光。玉垅烟垂眸,将另一杯茶轻轻放在桌上,起身的时候她轻声说,“二殿下身上还有伤,还走少喝些酒吧!”
耶律重琰眼眸一转,淡淡地扫向她,“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玉垅烟脸上静默,手指紧紧抓住托盘:清束子娇笑着说,“玉姐姐也是关心你,她以前曾是二殿下的圣女呢。”
耶律重琰哼了一声,“是么,圣女难道只是个名称吗,它最主要的职责是什么呢,而她,又为我做了什么?”他看向玉垅烟,玉垅烟脸上浮上一层绯色。
“怎么不见韩公子来?”
“他虽蒙皇上召见之恩,但仍是一介布衣平民,这种国事盛典以他的身份参加,恐怕太过唐突……”
“那真是可惜了,很想让众卿一睹韩公子出神入画的琴艺呢!”
皇上与丞相的对话轻轻飘过来,玉垅烟的全副神经都被引过去,刚才她一直在人群里寻找玉无言的身影,现在听到此话心中不免涌上一丝失落。
“韩公子是谁?” 耶律重琰问。
“二殿下怎么连韩誉韩公子都不知道?他现在可是皇上和丞相面前的红人呢,听说前不久皇上亲自为他赐婚,婚配的对象就是当今丞相的二小姐,今后这个韩公子不仅是丞相的贵婿,而且和当今皇上成了连襟,他不想红都难呢,二殿下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呢,奴婢听说,当初温二小姐属意的人选是您呢!”清束子的一段话听的玉垅烟极不舒服。
耶律重琰一笑,“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后悔吗?说来那个韩公子也不过是个鄙俗之人,他看中的恐怕并不是温湘本人,而只是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吧!”语气极为嘲讽,说完,他看了眼玉垅烟,玉垅烟看着他,碧色的眼眸带着少有的愤然。他挑了挑眉,“怎么,你对我的话有意见?”
玉垅烟吸了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镇定地说,“我曾见过韩公子几面,他并不走二殿下口中描述的那样。”
“那他是怎样的呢?”他闲闲地问。
“虽然不甚了解,但皇上对他的才情赞誉有加,虽是一介布衣,他却容姿不凡,风骨飘逸,言谈举止都并非二殿下口中的粗鄙之人。”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他甚是熟悉呢,难道小玉姑娘是看上他了?”他讥讽道。
玉垅烟面色一僵,刚要分辩,却突然想到他的脾气,顺着说道,“随你怎么想”,换作耶律重琰脸色一变,声音低沉地说,“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随时都想勾引男人,只可惜你进宫的时候皇上已经有了皇后,而现在那个韩誉也有了丞相的女儿做未婚妻,除了一张脸一具身子之外你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看上呢!”
“这就无需二殿下费心了吧?”玉垅烟说完,转身离开。看着那浅绿丝纱的窈窕身影显出几分伤感寥落,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束子抓住他的胳膊,“二殿下身上真的有伤吗,那就少喝一些吧”,耶律重琰推开她的手,“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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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国典,但只不过是贵族王孙的一场更华丽奢侈的欢宴,许多人都携着女眷,当然对那些女眷的身份大家更是心照不宣。盛典场面,处处都能闻到莺声燕语,把酒言欢的声音,宫廷内特别为此次国典排演的歌舞更是把气氛拱托到极至。
玉垅烟穿行其间,乌发只用丝线简单扎起,一身浅淡的绿衣纱裙轻轻飘摇,她是宫内最特别的女子,如此素净,身上有淡淡的香和一种别样的气质,虽然席间并不乏婀娜娇艳的女子,但在她经过的时候不知为何那些娇艳的花朵在瞬间失色。每每有年轻的贵族公子向她行注目礼,而她却目不斜视,端宁淡然,就像超凡脱俗的绿衣仙子,成为宫廷内每次宴会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
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此次宴会微妙的差别,从前,虽然少年天子的眸光也只是淡淡的,但在谈笑间当他的眸光不经意拂过她身上的时候,总让人感觉那像一阵温柔的春风,看过那目光的人身子都会酥倒。而这次他只忙着与皇后百官谈笑,眼眸也是淡定柔和的,却不曾分一丝注意给她。可那女子一丝都不受影响,仍是淡泊安定的,倒让偶尔发观这一点的人为她心疼惋惜:这样的女子怎么也会失宠呢?
歌舞行到一半,煜王耶律重琰站起来,说圣女清束子特意为这次国典排演了节目,想呈给圣上。众人早听说煜王生活縻丽奢华最善行乐,况且早看到清束子的娇态,哪有不乐意看的。耶律重瑱自然也知道大家的心思,点头应允。玉垅烟就站在东角帘帐的后面,透过薄薄的帐幕,她能看到全场,而别人却看不到她,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绿影。听到耶律重琰的声音,她的手指紧紧捏住了帘帐的一角,唇角紧抿起来。这次耶律重琰为什么要带清束子进宫,而且这么隆重地要她在百官面前献舞,他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心不禁惴惴。
清束子一出场,玉垅烟心中也不免惊艳,她穿着火炭红的一身纱衣,就像一朵娇艳的石榴花,又像一缕燃烧跳动的火焰,明丽奔放热烈跳脱,让人的心也跟着她的动作砰然而动。她表演的是一段剑舞,在此之前,人们还从不曾见过这样新颖的舞蹈,从不曾想过舞剑与舞蹈能这样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她赤着脚,脚极小极白,在火红的纱裙中若隐若现,她身姿婀娜,剑锋却飘逸绵柔,一张一弛间剑尖碰触周围的牛皮鼓,随她的动作发出有节奏的鼓点。每一次她翩然回首,皓齿明眸间那淡淡隐现的梨涡,甜美的让人溺毙其间,她旋身飞舞,火红的衣衫变化成一朵螺旋的火焰,鼓点刹那间叮叮咚咚响成一片,震惊全场,热烈的掌声轰然而响。自是谙熟歌舞的玉垅烟也为这段出神入画的剑舞弄的心中热气回旋,她没想到清束子会跳出这样出彩的舞蹈,而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剑舞。
她的眼晴轻轻扫向耶律重瑱,她知道这段舞蹈的威力,就连女子也看的心潮澎湃,更不用说男人。果然如她所料,耶律重瑱神情凝注,眼眸中微露欣赏。她是很少见到他这种表情的,特别是对女子。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耶律重琰的用意,她轻轻地闭上眼,一切好像都朝他预料的发展,不可挽回。他是何必?即使没有清束子,皇上已经对她冷淡的不能再冷淡了,如果没有这次庆典,她根本想不出在宫内他们还有任何会面的机会。
清束子飘然跪下,就连额角的汗珠也如清晨花瓣上清澈的香露,引人撷取。耶律重瑱的眸光凝在她雪白生动的面庞上。
“朕好像从未见过你”无比温雅的声音带一丝少有的眷宠。
“奴婢并未在宫里来过,皇上自然没见过奴婢,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呢!”她的声音慧狤清脆。
“你叫什么?”似乎还想重新再确定一次。
“奴婢叫清束子,清水的清,花束的束。”甜美的梨涡在靥间浮现,笑容也如糖果般清纯诱人,纵是再美的女子也会嫉妒她颊边的甜美,“奴婢是与玉垅烟姐姐一起选进来的圣女,奴婢被分到了旭王身边,而玉姐姐分给了琰王,我们经常走动,情同姐妹,当初玉姐姐突然进宫,奴婢还因为再也见不到她而伤心的哭鼻子呢!”
“哦?走么?”他的眉轻轻一掀。
清束子点头,大方明朗。玉垅烟看着她,心思一动。如果她是男子会不会爱上这样的清束子呢?会吧,一定会吧。她如此甜美又显得那祥天真无邪,她的特质是男人的弱穴,而她永远及不上她这一点。
耶律重琰开口,“清束子为了跳好这段剑舞下了不少功夫,她一心想博圣颜一悦,看来她的功夫没有白下。琰知道皇兄一向喜好音律舞蹈,当初玉垅烟的一段舞蹈才让皇兄动了召她进宫的心思,皇兄如果喜欢,就把她留下,每日为皇兄舞上一段岂不很好吗?”他眼角扫向东角的帘屏,玉垅烟明知他看不到自己,还是不由的向内挪了挪身子。
“朕这不是夺人所爱吗?” 耶律重瑱笑道,并不以他提到玉垅烟的事为忤。
难道他夺人所爱的事还少吗,然而深邃的面庞上也只有笑意,“只要皇兄喜欢,琰有什么舍不得的?女子她云,这一块飘走了,下一块又会飘过来。”
“既然煜王这样大方那朕再推托就显得小气了。”
说着他转向清束子,“看来你是个多情女子,为了好友的离开竟伤心落泪,朕给你一个机会,这样你可以天天见到以前要好的姐妹,留在朕的身边,留在宫内,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谢皇上开恩。”清束子伏地而拜。耶律重琰面上笑着,眼眸却是冷然地飘向那方帘帐,那影绰的绿影已经没有了。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见新忘旧,原以为二殿下,皇上会不一样,可是他们也……”琉璃心疼玉垅烟,为她不平。玉垅烟已将庆典余后的事宜一一打点好,她有点累,走在回寝房的路上,听到琉璃轻声报怨,她淡淡地说,“当心祸从口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别人怎么样又关我们什么事呢?”,琉璃歪头沉思,玉姑娘可真怪,从前二殿下,皇上这样宠她,爱她,她反应也是淡淡的,如今他们一个个变心,她竟也好像事不关己,琉璃突然好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事才能让玉姑娘着急动心呢。
如许多人所料,清束子很快取代了玉垅烟在耶律重瑱身边的位置,不管是御书房还是皇上的寝宫都少不了她的影子。国典第二日,耶律重琰又送来了十几名貌美的妙龄少女,都被长贵安排皇上身边,有一些甚至取代未明未央成为耶律重瑱的贴身侍女。
这些新来的女子都很有眼色,看清束子受宠,便极尽谄媚之意,而玉垅烟则受尽冷淡。有时会在德年殿偶尔碰到耶律重瑱和清束子,清束子就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姐姐长姐姐短说个没完,而她只是淡淡的,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一副不识抬举的样子。人后碰到清束子时她则是另一副嘴脸,似笑不笑的和她谈耶律重瑱,“哎呀,今天身子好疼啊,骨头都酥了,皇上昨晚一直没停,害我一刻都不得歇,原来看皇上清冷寡淡的样子还以为他……没想到越是寡淡的男子热情起来就像火一样……姐姐,他以前对你也是这样吗,那你的身子怎么受的了呢?”玉垅烟只是弯弯唇角,并不回答,清束子张大眼晴,“姐姐怎么不说话?是生我的气了吗,被别人抢了男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呢,可姐姐怎么能怪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做呀,皇上喜欢我而冷淡了姐姐我也没办法……”,玉垅烟说,“我没有生你的气。皇上并没有喜欢过我,如果现在他喜欢的是你,那我很替你高兴。早朝已经散了,你还是快点过去吧,免得他再派人来找你”,清束子站起身,看着她淡淡的面庞,她的眸中似有一丝愠色,她没再说什么,甩了下袖子就出去了。琉璃在她身后小声笃骂了几句,玉垅烟反倒笑了,琉璃又开始猜不透她的心了。
昨天晚上琉璃明明听到玉垅烟在榻上辗转反侧的声音,一直到后半夜才没了动静。琉璃想,看来她看到的都是假像,只是玉姑娘太能把持自己的情绪了。她也是人啊,对于二殿下和皇上的喜新厌旧怎么会不伤心呢?可是今天面对清束子的故意显弄,玉姑娘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如果是她面对两个男人的移情别恋,还时时会看到皇上和新宠你侬我侬的样子,她早就崩溃了,更别说在清束子走后还能够笑出来,即使是冷笑也做不到。难道昨晚是她会错意了?玉姑娘的辗转难眠究竟是为谁呢。
八月初八,是丞相千金大婚庆典,皇上亲自赐婚主持,对外人来说这简直是无尚的荣耀。然而八月初六却传出未来的新郎倌病重的消息,听说病的连路都走不了,更不用说参加结婚庆典,这一消息长脚一般在宫内传开,幸灾乐祸的人大有人在,有些人则总结,想一步登天老天爷都不允许。
玉垅烟借了小顺子的行头腰牌,打点好后将帽沿压低,急急地向宫外走去。幸好这段时间清束子受宠,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在不在宫内。她准备从德年殿绕出宫去,那段路比较幽静,几乎很少遇到人走。可是刚走到德年殿,她身前就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长随倒身而拜,“娘亲这是准备去哪儿?”,她抚了抚急跳的胸口,“是你?” 她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总觉得自他做了羽林将军后,行为变得有些鬼祟。没想到在她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他鬼影一样地飘过来,“我去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