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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好也省了。反正跟他客套也没什么意思。
他口气很温和,仿佛带了一丝暖暖的缠绵:“睡了吗?”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被他这么一来,哪里还能马上睡得着:“没有!有只蚊子在吵!”他笑了出来:“我非常同情那只蚊子的可怜命运!”她噗嗤一下也笑了出来,心情竟十分舒畅。
一会儿,他又道“你下来!”她还以为她听错了,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下去哪里?”他说道:“你们家小区门口。”她吃了一惊,竟将手中乱按的遥控器掉在了地板上。
冲到了门口,保安归伯伯已拦住了她:“默默,怎么半夜还出去啊?”她嘻嘻笑着点了点头。老家就这点好,里里外外都是熟人,出入都招呼不断的,透着暖暖的人情。老远望去,一辆黑色的宝马赫然停在斜对面。略略走近,是上海的牌照,却与那日送她来的车子不同。
他已将门推开,探出了头:“就知道你会磨蹭!”她坐了上去,还有些恍惚,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迷惑的看着他:“怎么你会在这里?出差?”他笑了笑,却扯了话题:“陪我去吃点东西,饿晕了。”傍晚时分乘飞机赶到了上海,一下机又开了车子过来,只在飞机上将就了几口飞机餐,到了现在,简直是饥寒交迫。
汤头味美鲜浓,他一连喝了好几碗,这才舒服的舒了口气:“这顿你请!”她也正在呷汤,热气透过瓷碗,熏得整个人也暖和了起来。抬了头:“为什么?”他从来是主动的,还从未叫她请过客呢。
他懒懒的笑:“这是你的地盘啊!”他以为是m-zone人的广告啊,我的地盘我做主啊!她咽了一口汤,朝他撅了撅嘴:“早知道去大排挡了!”他伸手,敲了她一下额头:“小气鬼,喝凉水!”语气有种宠爱的味道。她摸着额头,总觉得心有不甘,扯住他的手,张嘴欲咬。只见他笑意盎然,也不挣扎,任由她抓着,一恍惚,竟没有给咬下去。但心情却说不出的愉悦。或许是过年,心情总是很好。
去了有名的古镇晃了一圈,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到了旁晚,一排排微微发光的红灯笼,衬着如水墨画般的房屋楼阁,真有种时光倒流之感。但又近的可以触摸,仿佛就在这里,上演过许许多多的故事有悲欢,有离合,有笑,有泪,也有情,也有爱,也有恨!
两人窝在靠窗的桌子上喝酒,配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微微发抖的寒风,竟别有一番滋味。她微醺,眯着眼道:“江修仁,不是说出差吗?怎么这几日都晃来西晃去的,不办一点正事?”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只是不说话。她脸微微泛红,竟连鼻尖也红了,眼中迷朦一片的,竟有种说不出的媚惑。
若是别人,他总以为是在装腔作势的,但对于她,他只有哀叹的份了。她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就是为她来的吗?他起了身,将窗子关上:“不要冻着了!”南方的冷与北方不同,南方是湿冷,冷的特难受。
她其实多少能猜到,他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鱼和飞鸟的距离,其实远远不是在天空或是在海底。用手托着下巴,继续问道:“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他仰头喝了一杯酒,那杯子的式样有些仿古,但却挺精致好看的,把玩了一会,方抬头,冷冷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她细细盯着他看了一会,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种雾里看花的对阵,实有些累人,酒劲上来,撇过头:“你吃错药了啊!有什么大不了,不问就是了!”
出了酒楼,已略有点摇晃,他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才忆起,当初她喝醉酒的那次,也是如此这般,步履不稳的。心头竟甜了起来,怒气也消了下去,拥着她柔软的身子。虽是冬夜,却繁星点点,一片清朗高爽。
她半夜里醒来,他正睡着,呼吸均匀。依稀记得他昨日将她抱在怀里,肆意爱怜的,仿佛没有明天。筋疲力尽,睡意朦胧之际,似乎听得他微微的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
房内留着一盏小灯,光晕模糊,只能微微照亮房内的一个小角。透着光线,她慢慢的伸出手指,极轻极缓的,仿佛是个小偷似的,抚弄着他的头发,硬硬的,与她的柔软如丝不同。她想起诗词中的“怒发冲冠”,想来就是这种发质,竟微微笑了出来。熟睡的大男孩其实就像个孩子,睡得像头小猪,可爱的小猪。
那灯光有些像家里客厅里的旧式落地台灯,母亲平日里节约电费,就开这么小小的一盏。然后带着眼镜做些针线活,或者是拿着本子算算开支。这么些年来,这个镜头仿佛是被定格了一般,只要一想起母亲,这个画面就会闪现出来。
假期总是短的,可能越是愉快越是过的快吧。回了公司,已有大堆的事情等着了。没办法,惟有加班加点。公司里略有人事变动,无非是高薪挖了个部门经理过来,听说是个业务高手。好在也不是她们的部门,也没有怎么在意。只平日里碰到,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一两个月下来,也略略熟悉了点,竟也经常过来。一日里,沈小佳在她耳边嘀咕:“你看,那新来的席经理,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她抬了头,皱着眉头:“沈小佳,你中午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啊?”她从来都是一副暴雨一来风满楼的样子,什么事情也能折腾半天。人倒是没有什么坏心的,但就八卦。
沈小佳兴趣盎然:“你没看到他老是有事情没有事情的过来晃悠啊?要知道,我们部门和他们部门的领域又不同,他来干什么啊?”她连按了几下鼠标:“就是因为不同才过来的,他们六部跟二部进出口做的领域一样的,就不能常去了。若是常去,二部的全经理不要跳起来了,以为要挖什么机密呢?”
沈小佳盯了她半天:“子默,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啊?那一部,三部都跟他的领域不同,怎么也不见他经常去串门啊?”她头也痛了,有个江修仁,已经够她头痛的了。自回来后,自作主张的将她的好些东西搬到他那里,简直是在同居了。她可没有本事再招惹第二个,除非她不想活了。
也当真想不到,他与她的关系竟然就这么下去。他好象没有任何要改变的意思。好在这段时间他比较忙碌,当然她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的。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其实知道多了,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情。也经常一去五天十天的,她也乐的清净,可以窝在自己的小窝里,肆意妄为。
沈小佳还是没有放过她:“今天晚上六部要庆祝做成了一笔大单,邀了我们部门一同庆祝,头头已经答应了。你去是不去?”她按了发送键,将e-mail发了出去。又拿起了杯子,一连喝了三口水,方喘口气,恶狠狠的道:“沈小佳,你若是没事情,我会建议头头将我手上的几批订单转到你这里。”
沈小佳哪里会怕她,依旧笑着道:“说说也生气。拉倒!我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工作太忙了,也要适当调剂调剂。否则,不成了工作狂了啊!”她的口才,不去外交部,真是可惜了,国家的一大损失所有男同胞的共识。她现在也是双手赞成的!
下班前,他们的王大头真的来宣布了:“同志们,今天六部的席经理请大家去吃饭,消遣。一个也不能少!”老谋子的电影名字早已经成了经典,遇到开会之类的集体聚会,绝对少不了这一句。
吃过了饭,无非就是唱歌消遣。她远远的坐在角落里,看着同事们说说唱唱笑笑。看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但都在兴头上,竟没有半个人有离开的意思。因是六部请客,也不好意思一个人早早走了,也就这么窝着。
沈小佳口中念了一个下午的席经理总算没有辜负沈小佳的热情推荐,拎了一罐啤酒,递了过来。她笑了一下,随手接过。
他也就顺势坐了下来,温温的笑着道:“怎么不和大伙一起唱歌?”她笑了笑,道:“五音不全,不敢献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基本上她属于回答的份。因是同事,也不能不理睬吧,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聊一些工作方面的话题,也还比较谈得来的。
到了回时,大家都三五成群的搭了顺路车,她竟与他顺路。若是推脱,也实在是不好的。况且别人也没有半点要追她的意思,都是那个沈小佳害人,让她觉得极不自在的。
他挺绅士的,一直把她送到了楼下。熄了火,她解开保险带,笑着说了声:“谢谢!”他只微微笑了笑,半开玩笑似的说:“我的荣幸!有机会一起吃饭吧!”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这句话,怎么听,也应该是种试探性的邀请吧!她依旧笑着,心里头暗骂:“这个死沈小佳,乌鸦嘴,好的不灵,不会灵坏的吧。”
按江修仁现在跟她的情况,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没有什么表示,但却几乎霸占了她全部的空闲时间,哪里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再去应酬。连邢利锋的邀请也推三推四的,直推说工作太忙。
他似乎在等她的答复,她笑着,委婉的道:“有机会吧!”便推了门下车。站在路边,礼节性的开着他的车子开走。才准备上楼,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掌声:“不错,良辰美景!”竟是江修仁的声音。
她猛的转过身,只见他依在一辆黑色的车子前,难得的西装笔挺,双手击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幅洒脱不羁的样子。这辆车子,她也是第一次看见,所以也没有注意。
他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她也站着不动。半晌,觉得这么站着,也挺白痴的。她转身进了厅口。他只冷冷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清楚知道,他一不在,她就马上回自己的家的,仿佛他那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宾馆似的,从没有过眷恋。所以大老远的赶了飞机回来,就直奔了过来。
结果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三更半夜的,竟然还没有回来。他索性电话也不打了,就在车子里等,看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结果就看到这火冒三丈的画面。但这么些年的打滚下来,怒到了极处,反而更加从容了。
将领带扯了下来,和西装一起扔在沙发上,懒懒的坐了下来,道:“怎么没给我介绍介绍刚刚的那位?”她看了他一眼,有些迷惑,他应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她微微的笑了笑,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没有必要吧!”
“哦,没有必要吗?你确定?”他挑了挑眉毛。她没有回答,走进了房间,准备要洗澡。口气不像善类,七八天没有见了,不会是来吵架的吧?她可没有这个义务来奉陪。
浴室里的水声小下来,只听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帮我拿件浴袍。”她拿了袍子,微微拉开了门,递了进去。只觉得他用力的这么一扯,她一个脚步不稳,就这么被扯了进去。他浑身湿碌碌的,泡沫也没有冲干净,将她一把抱住。她本就穿了件薄薄的棉质睡衣,这么一来,已差不多湿透了。看来刚才的澡是白洗了!
禁不住火了起来:“你发什么疯啊?”他只抱着她,半晌,才吐了几个字:“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他是谁,凭什么管她!况且她也只是跟同事出去!气极了,冷笑着道:“怎么,就只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也不想想自己!
他没有说话,她却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胸膛起伏不定的,气息也不均匀。他猛得将她推开,将门啪的一甩,就这么给出去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大门的甩门声。她呆呆的站在花洒下面,水不大,淅淅沥沥的,却当头淋下!
正文 第十一章
就这么甩门而出,好几天也没有联系。因手上的订单正好忙乱,所以每日里都是极忙,也顾不得他了。况且自在一起以来,她素来就这个样子,从不主动联络的。毕竟心里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越是努力越是得不偿失。正因为如此,更不想去付出。
但每次忙碌过后,竟偶尔会浮现他那日抱着她的情景,抱的那么紧,紧的有一丝的疼,如嵌条般的伏帖,却又是起伏不定的。其实她知道他是生气的,但他生气又如何呢?她从不是他的谁,也没有拿他薪水,自然不必看他脸色。
与他在一起久了,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习性。吃饭的时候永远挑三拣四的,一般不吃有特殊香味的东西,如洋葱,胡萝卜。早晨起来,不能拉窗帘,因为他不能一下子适应阳光。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求房内不能有光线,又十分的霸道,几乎霸占了整张大床,等良心发现时才会留一半给她。
若是不理你了,已经是要到快生气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再去惹他了!若是真的生气了,反倒是跟平常无异,还是笑着跟你说话,只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脸,一副的喜怒无常。
人生病了总会想些有的没的。她微微嘲笑了一下自己。房内有种刺鼻的药水味道,医院特有的味道。她竟有一丝软弱,一点害怕。
母亲总是说人年轻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她也不例外。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