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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满满一口,咕咚咽下,这才有空抬起头:“想吃呗!”
邢利锋侧头想了一下,好象也找不到话反驳,笑了出来:“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她嫣然而笑,其实也没有想好,又用吸管吸了一大口可乐,摇了摇头。他心情似乎不错,哈哈大笑。
看好电影,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一路上,两人还在讨论电影的内容,斯皮尔*博格不愧是个鬼才+天才的导演,信手捻来,便是一部精彩绝伦的大片。
他见她到来,已从暗处走了出来。也无那日憔悴的模样了,只好像瘦了一些。那日他背着她站起来,走了之后,彼此再也没有联系过。忽然之间,他就这么真的站在她面前了,她竟恍惚了起来,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觉得不可能!
他定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我们谈一谈!”竟然听不出是什么心情,仿佛很是宁静。不知为何,琢磨着他看她的眼神,不觉得是种放弃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总是觉得这种平静有些不寻常,好象只是暴风雨前的安静而已。
她点了点:“好。你说!”她也不打算开门了,也没有那个必要。反正是谈话,只要能说清楚就好了,又何必在乎地方呢?
他笑了笑:“玩得开心吗?”只是那笑意没有到达眼睛,冷冷,竟说出的阴森。她只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竟然有几丝晃神,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这一面,就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他继续笑着,眼也眯了起来:“我们讨论一个问题?你说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放弃多少?他的底线在哪里?”她不解的看着他,不懂他的意思。他依旧隐在半明半暗里,楼道的灯光只透过余光,略略的照到个影子,隐晦不清。仿佛很多年前,她在家乡看到过的月亮,极小极弯的一轮,淡然的暗青色,悬在半空当中,终究是太细了,使足了气力,也没有多少光亮可以洒落下来,目所能及的地方,便有明有暗,看不通透的。
他还是笑着,无比从容的望着她:“比如说,你所谓的男朋友能为你放弃多少?工作?良好的前途等等?”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不入流的威胁话也可以如此轻易的从他的嘴里流泻而出。她也从未想过他竟然是这种人,无耻到这种地步,她连想都没有想,“啪”的一声,一巴掌已经甩了上去:“你卑鄙“竟然一下子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词!
他摸了摸左脸,嘴角溢着一丝不为人知苦笑,盯着她道:“你说我想怎么样?”她仰着头,双目直直盯着他,几乎快要冒火了,死命握紧拳头,依稀能感觉到指甲掐入肉里的丝丝痛意,这才能抑制再一次打他的冲动:“不可能!你做梦去吧!”
只听得有住户“啪”得的一声拉开了窗子,叫道:“这么晚了喊什么喊?你们明天不上班,别人还要上班的呀!有点公德心,好吗?”
她竟怔忪了起来,仿佛好梦里经历过一般。他与她也是在这里争吵,多少带了点赌气后的性子。过后,便是良辰美景,悱恻缠绵。然而如今,终于已是到限了,再没有了将来。想起一句作家讲过的话: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是,他没有想到,现在所有的地方都有人走过了,太多的路,也就等于没有了路因为路已经走到了绝处。
她不知几次想到过那天晚上的画面,推测他话里的意思,是真是假。偶尔在与邢利锋通电话时,旁敲侧击的,想探听是否有什么动静。但是没有任何痕迹!
她捧着茶杯,看着热气蒸腾,还在想他的话。沈小佳伸了五指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又晃去晃来的,她竟然没有半点反应的。沈小佳这才推了她一把:“搞什么呢?才下午三点,你竟然会发呆?”
她被她一吓,水也晃了出来,佯装怒道:“你干吗?”沈小佳不放过她:“现在还没有到春天,拜托你不要这个样子!”竟然拐着弯子在骂她思春。她扔了一文件过去:“皮痒了,是不是?”沈小佳呵呵的接住,放到她桌上:“那你告诉我在想什么?我就饶了你这回?”
她白了沈小佳一眼,笑了出来:“想着怎么剥你的皮?”沈小佳打趣道:“狼心狗肺的的东西,把我皮剥了,也不够你一天吃喝的。怎么就这么黑心啊,想当初,你生病的时候,我可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在照顾你哦!”
她眉开眼笑了起来,讨饶道:“是,是,是!我狼心狗肺!好了吧!”沈小佳这才饶过了她:“算了,看你诚心认错的份上!”
才喝了一口水,沈小佳又凑了过来:“晚上一起去逛街吧!”好久没有逛街了,这段时间也空。邢利锋却是极忙,都快两个星期没有见过面了。她倒也是可有可无的。他忙,她也乐得一个人。其实细想,也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当的半点也不称职。当年那个人的时候,她牵挂反倒更多一些。或许是他三不五时的出现在她身边,多了,也就习惯了。
人空闲了,就会胡思乱想。她甩了一下头,笑着应承了沈小佳:“好!”去了时代晃了一圈,也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倒是沈小佳收获颇丰的。几个小时下来,已经有许多战利品在手了。快过年了,应该要犒劳一下自己的。
上了计程车,心想着两天没有给邢利锋打电话。索性拨了过去,响了好久才接,只听他压低的声音传过来:“子默,什么事情?”“没什么,你还在忙啊?”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他低低的恩了一声:“晚饭还没吃呢!”她笑道:“这么卖命干吗?我给你买过来吧。”反正过去顺路。况且每次都是他这个男朋友在出力,也该是她这个所谓的女朋友表示一下的时候了。他应了一声,仿佛很忙,道:“你到十五楼等我。”
过了好久,她都快要迷糊起来了。这才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说话声渐渐靠近了过来。邢利锋跑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笑着道:“等久了吗?”她摇了摇头:“没有,我才到了一会儿!”摸了摸外卖的盒子,已经冷掉了。笑着抬头:“可以下班了吗?我们去吃唰羊肉去!外面好冷哦!”一转头,竟然看到他,那笑就这么垂在了嘴角,竟再也无力扯起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她的笑容凝在了嘴角,仅短短的一眼,转回头望着邢利锋:“我们走吧!”邢利锋点了点头,说:“你再等一下,我把刚刚开会的资料略微整理整理!马上来!”她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目送着他搭了电梯上去。
感觉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逐渐远去,她心跳总算平稳了点。呆呆的站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望着茶几上冷却掉的外卖盒子,看着总觉着碍眼。索性拿了起来,走出去准备扔掉。才走出门口,只见他还站在电梯口,旁边已无一人。
她当作没有看见,仿佛他就是棵盆栽或者其他,擦身而过,连眸光也没有移到他身上。自然也没有察觉到,擦身那一刹那,电光石火间,他的手指动了动,仿佛想抓住她的手。但终究还是没有,还是颓然放弃了!
与邢利锋去吃了涮羊肉。她点好了菜,放下了菜单,抬头,只见邢利锋好象有些沉闷,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却还是笑盈盈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吃涮羊肉啊?”他这才笑了笑,还是不如平时爽朗:“当然不是!我不要太喜欢哦!”
她撅着嘴,享受女朋友的特权,佯怒道:“那怎么一副吃毒药的样子?我要生气了!”他呵呵笑了起来:“好了,不要生气吗!”说话间,服务生已经端了东西过来。一会儿才道:“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忙,你这个女朋友不会怪我没有时间陪你吧!”
她正将蔬菜放进火锅,听了他的话,筷子竟一松,“咚”的两声已经掉了下去,滚烫的水溅了几滴开来。有一滴正落在手背上,灼得肌肤隐隐作痛。但她连呼痛也忘记了,耳边竟是江修仁的话:“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放弃多少?他的底线在哪里?”
她掩饰的笑了笑,用勺子挑了出来,专注的听邢利锋的话:“公司今年在深圳有几个大项目,上海那边也有一个。听于经理的意思,可能会调派我去。也可能不会,毕竟这边也有项目,都经我手的。”其实是明升暗降,调派令一出来,公司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在动作了吗?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邢利锋,总觉得他在说话的时候有种模糊的落寞,应该有些不如意。忽然间,觉得自己也是很卑鄙的,为了忘记他,所以开始一段新恋情。但是在这段恋情中,她并没有付出,甚至没有用多少心思。而邢利锋却因为沾惹了她,所以
邢利锋是学土木建筑的,以他的条件,靠他的本事,无论到哪里也是不用愁工作问题的。但是工作不一定和报酬以及发挥才能成正比的。若是因为她得罪了江修仁,那么他这几年在这边所打的基础全都白费了,甚至有可能更糟糕。毕竟圈子就这么点大小!
他愿意为她放弃是一回事情。她愿意让他为她放弃又是一回事情!江修仁的话冷冷的响在耳边。店里空调极暖和,火锅热气腾腾,但她却百转千折,手足冰冷。隔着腾腾雾气,忽然明白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只有他说不想继续了,这场游戏才算真正落幕!
回到了,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整个人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觉得好冷,好累。仿佛是一个人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在海里求生存。可是满眼望去,都是海浪咆哮,茫茫一片,不知哪里是尽头。
真的好冷,其实卧室里的空调已经被她调到了最高度。她向来怕冷,只要北风一起,整个人早已经裹得密不透风了。到了冬天,总是手冰脚冰的。但这种冷却与以往不同,那是从心底翻出来的,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
屋内很暗,也很静,隔着窗子能依稀望见对面人家的灯火,温温的橘黄色,仿佛旧式脚炉里的碳火,微微的暗红,看着不起眼,却闪着暖气。也好象老家厅里的那盏落地台灯,也是这种光亮。
她伸手摸出了包里的电话,解了锁定键,手指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按着数字,他的号码竟然还是如此熟悉,虽然已经在手机里删除掉了,但是脑中却还没有。那是他的专线,除了一群发小,没有多少人知道。
仿佛是因为手冷的缘故,已经有点僵了,很久,才把号码全部输进去,她静静的望着屏幕上的数字,只要一按通话键,就是另一个天地了。吸了好几口气,她闭了一下眼睛,这才用力的按了下去。电话通了,响起了特定的音乐声,还是他与她一起设定的,轻柔缓和,若是以往,一向觉得是很动听的。
他的声音传了过来:“默默?”有点沙哑,也带了点不可置信,仿佛很不确定,又有种漫漫不禁的喜悦。她将电话微微移开耳畔,不想多听他的声音:“江修仁,你赢了!”他似乎错楞了一会儿,这才有声音,有些冷涩:“好!给你一个星期,解决你的烂摊子!”
她将电话扔得远远的。什么叫她的烂摊子?但是,她好累,没有一丝力气去争辩了。什么都好?她没有办法拒绝!她不能着邢利锋因为她而落得惨淡收场。邢利锋现在已经小有成就,若是这么被硬生生打到了最底下,怕是恢复斗志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更何况要从头来过!就算有文凭,有本事,有能力,八面玲珑又如何,整个京城不知道站了多少千里良驹,有哪几匹能碰到伯乐,得到真正发展的呢?又有多少是怀才不遇,郁郁而终的呢?
凭江修仁的本事,他若是刻意刁难,邢利锋绝对没有一丝抵抗力。电视里演的多了,随便一份文件就可以叫人死无葬身之地的。就算不牵扯到男女情爱,她还是打心里把他当作邻家哥哥的。这里山好,水好,一切都好,但再怎么好,也比不过家乡好,家乡的人好!
因是年底,客人这边也空了起来,所以手头订单不是很多。今年虽然她身体不好,请了几个月的假,但完成的总额还是不错的,竟能超过王大头给的目标。所以在老板和部门正副经理开会时,还特地点了她的名字,表示赞赏。
她可不敢担这个虚名,纯粹是运气好而已。谁能想到平日里只下一点点量的小客人,今年会下这么多单子。前几年这个烫手山芋还在业务员手里头丢来扔去的,后来到了她手里。她当时也无所谓,空了就发发e-mail,与对方聊聊情况,提供点新产品,或者给他报报价格。一开始,估计那个客人也在起步阶段,单量又小又少。她还是当大客人般操作了起来,兢兢业业的,与他们合作的也还顺畅。今年就一下子下了好多个大单子,弄得其他人员眼红心跳的。
做进出口跟平时一般工作总有些不一样。基本上工资奖金都与业务量挂上钩的。所以意味着她今年的年终还是收获颇丰的。
沈小佳就吵嚷着让她请客。她反正已经被老总全公司表扬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