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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打算管了?”
砰!
刚才还大出风头的某人这下糗了,圆圆的小彩球火星撞地球般猛烈乱晃了几下,差点冲出桌面。
唐颂甩手扔下细长的球杆,瞪向孟子骁,“你比分追不上也不用出这种贱招吧。”这几天被强制压下的烦闷又开始冒尖,他索性离开球桌,走到角落的吧台点了杯酒,大口饮着。
孟子骁贱贱地笑:“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你管我出什么招?这是心理战术,懂不?不过……啧啧,会受影响就代表还在意啊。”
“在意你妹啊!不管了!我他妈真是犯贱才会贴上去。她居然宁可坐牢,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有那么可怕吗?嗯?骁子,我有那么可怕吗?”被问得烦不胜烦,唐颂猛灌了口酒,越想越生气。靠,最可恨的是,她还一直维护别的男人!
你有!
孟子骁低头贼笑。当然,死也不会直说。
他打了个响指叫了杯martell,端在手中却没有喝:“听我姐说前段时间你找她帮忙”
“你们老孟家还真是八卦。”唐颂截住他未完的话,想到一个礼拜前自己居然还兴冲冲地去找孟唯亭,真是白痴!他估摸着死女人不报g大和t大哪是怕考不上啊,多半是因为想躲他!
“我也是听到沈略的名字,才打听了两句。天知道唐二公子求人有多稀奇,我老妈跟老姐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分析小组。”
唐颂满脸黑线,难以想象冰冷冷的大嫂变成八婆的模样,没好气地问:“哦?调查结果如何?”
孟子骁翘起兰花指,支着下巴模仿自家老妈的语气和动作,“这阿颂对人家小姑娘是有意思呢有意思呢……还是有意思呢?”
唐颂一口酒差点被呛住,平息了会儿才自嘲道:“有意思也快被磨得没意思了。”
孟子骁跳上高脚椅,说道:“早该这样了,你就彻底撒手换目标得了。喏,左前方9点钟方向朝咱这儿走过来的女孩,g大的校花,年轻清纯纯美,绝对的靓女加才女。”
孟子骁巴不得唐颂能趁此机会赶紧转移注意力。其实孟妈妈在说完那话之后,还有一句呢,只不过孟子骁当着唐颂面没敢说。那就是“完了,这回可坏事儿了!”老一辈都这样想,沈略绝不是唐颂该认真对待的女人。而若不认真只是玩玩而已,他又替那小姑娘不值,所以一开始就没看好。
唐颂懒懒抬眸,眯眼打量那个身着青花瓷改良旗袍正款款而来的美丽女孩,在孟子骁以为劝说有效他终于开窍时,来了句:“她不是这家俱乐部的服务员吗?!”貌似他刚才还麻烦这女孩换过杆,她也没多解释什么。
这下轮到孟子骁喷酒了,韩陌染要是知道她一直觊觎的男人居然这样评价她的穿着,还不得当场气昏过去。不过也是,穿旗袍就得有被人误会的勇气,谁让目前各大酒楼宾馆会所都兴复古制服呢。
“喂,还不错吧?身材长相都比沈略强多了。”孟子骁朝唐颂挤挤眼。
“嗯,不错。你没下手?”他挑起眉梢,不咸不淡地反问。
孟子骁乐道:“嘿,知道是你喜欢的类型,哥们给你留着呢。”他没说的是,自己好几次准备出手时,都被某只牛皮糖给搅黄了。
亭亭玉立的小美人见两人看向她,步伐加快了许多,跟孟子骁打过招呼后,柔媚的杏眼瞟向唐颂,娇问:“这位是?”
“唐颂。”唐颂又帮她叫了杯饮料,很绅士地邀她入座,“刚才谢了。”
“不用客气,我叫韩陌染。”女孩娇羞地垂下头,不敢直视唐颂的眼睛。面前这男人和孟子骁不同,孟子骁总带着点痞气,玩世不恭;而他……她找不到精准的形容词定位这男人的气场,明明表面很绅士甚至很温雅,却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冰冷的邪肆,令她怦然心动。
见唐颂没有特别的反应,韩陌染有些心急,她经常来这家俱乐部,却很少见到他,深怕就这么错过,于是小心地问道:“你的斯诺克打得很好,能不能……教教我?”
教她斯诺克?
唐颂晃了下杯中的酒,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这可是赤果果的邀约呢,与男人奉行的泡妞十大招数中教女人打高尔夫异曲同工。身体暧昧相贴,擦不掉层皮也能擦出火花。
他还在想有没有时间消受美人恩,孟子骁却扑哧一声大笑出来。
“打得好?你是指差点把球撞出桌面吗?”
小美女的脸顿时像火烧云似的,美眸怒瞪着孟子骁,只差飞出三昧真火,把眼前这灯泡化成灰烬。
孟子骁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被牛皮糖传染了,自己怎么也干出这种坏人艳遇的事情,方才明明还打着转移唐大boss猎艳对象的主意呢,遂摆手讨饶,说道:“嘿,我错了,其实你们可以共同进步。”
他笑着跳下椅子,起身前往洗手间。
回来时发现唐颂脸色很不对劲,手机嗡嗡响他也不接,只是不停看腕表,韩校花围着他嗲声嗲气地娇嗔,他旁若未闻,有些发怔,连个笑脸都吝于回复。
“哟,韩小美女,功力见长啊,瞧这一会儿,咱唐少就丢了魂了。”孟子骁打趣。
韩陌染假意娇羞,低声说道:“孟少你就笑话我吧,人家什么都没”
唐颂不待她说完,倏地站了起来,丢了句“我还有事”,抓着车钥匙就先走了。
孟子骁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他怎么了?”
韩陌染本来有些忐忑,还以为自己哪里惹恼唐颂了呢,听孟子骁这么一问,想了想定下心来,“方才唐少接了个电话,很不高兴的样子,只说了句‘让他等着’就撂了。”
唐颂驱车返回公司,路上堵得一塌糊涂,跑车卡在车阵中,他烦躁地一拳捶在方向盘上,不小心触动喇叭按钮,滴滴声长鸣不止。后面的车也跟着开始拼命按喇叭,好不热闹。
天气阴霾,周围又是一片繁乱叫声,惹得人更加烦闷,他暗骂自己:唐颂,是别人求你,丫的你急个什么劲儿?这会儿才是该拿乔的时候!
虽然这么暗示着自己,脚还是在前面车流松动的第一秒,就迫不及待地踩上油门紧跟着滑了出去。
从高层专用电梯出来走到总裁室门口时,秘书着实愣了下,似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回来,眼中还有一抹慌张。
“人呢?”唐颂问。
“呃,安全通道那边……”秘书有些不安的瞅了自家大boss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因为唐颂接电话时的语气很不耐,甚至直接气闷地说让对方等着,所以她就擅做主张没安排会客室……
唐颂的俊眉果然蹙了起来,瞪了她一眼然后朝那边走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真该另挑一个秘书了。
沈如海的腿虽然已经好了,可每逢阴雨天还是会酸疼,站久了更是不利索直打颤,大厅人来人往衣衫革履,他有些局促,瞧着安全通道附近没什么人,于是就过去随意寻了个台阶坐下。
如果有别的办法,沈如海是决计不会来找这个男人的,这次算是自打耳光把老脸全丢地上了。早上乔律师从看守所回来后又去了趟医院,带回的消息让他差点崩溃当场晕在店里。
先前张家要求的附带民事赔偿已经达到了六位数,沈如海想着等法院调解一下,自己再东凑凑西借借,勉强应该还能填补上。谁知……谁知那人明明好转的病情居然再度恶化。
中午的时候,张家把花圈都摆到了自家小店门口,蘸着红色油漆在地上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大字,这次不仅要钱,口口声声更是嚷着要沈家拿命还!附近邻里都惊惧不已。
沈如海顿时五雷轰顶,瘫在椅子上万念俱灰。面对这些混混,章天秋平时的泼横劲儿也全没了,牙齿打颤嘴唇哆嗦,叠叠念着“造孽啊造孽啊”,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带章美意回老家躲难去。
章美意当然不愿回到连网络都不通的穷乡僻壤,挥手吵道:“怕啥啊,你家沈略的靠山呢?这会儿靠不住了?”
沈如海这才想到唐颂,上次章美意进警局也是他疏通的关系。然而,他对那个男人的态度是从一开始就摆明了的,坚决反对小略跟他往来,他不信以那个男人的精明睿智会看不出。
以往不冷不热,这会子有事求人家了,才巴巴地低头赶过去,对方冷冰冰地把他晾这儿,也无可厚非。
楼道口有脚步声响起,沈如海怕自己坐在这里影响不好,忙不迭起身,腿脚蜷久了有些僵麻,扶着栏杆才颤颤巍巍地站起,一看来人竟然是唐颂,更是不知道如何启齿,犹豫半晌才叫了句:“唐……唐先生……”
看老人这副模样,唐颂的眉心拧得更紧了,正准备邀他去会客室谈。然而,让他措手不及的是,沈如海不知道被吓住了还是怎么着,原本就有些抖动的腿刹那间虚软,居然就这么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颤着嗓子老泪纵横地哀求道:“……求您救救我女儿。”
……
回到拘留室的沈略木着脸,依旧不知道事情的变化,她捂着肿胀发烫的脸颊,脑中充斥的全是上午在走廊里的那一幕。
彼时,甩过来的响亮耳光让她宛如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直接懵在那里。
周围的警务人员也傻傻得不明情况,后来还是女警员反应快,赶紧按住了情绪激动的女人,扯着她的胳膊不让她扑在沈略身上,怒斥道:“这位女同志,你这是干吗,这儿是警局!”
“我们家允丞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傻得一口气担下所有责任,要不是伤者中途醒来,是不是就替你背黑锅了?还有!8号那天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宁可不参加高考吵着嚷着要去找你?我说你安得什么心?!想毁了他是吗?”
女人不住地挣扎,声泪俱下,一身高雅名贵的套装在她的大幅扭动下,变得褶皱不堪。
凭借简短的话语和上次在学校远远瞧着的朦胧身影,沈略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哑着嗓音道歉:“对不起!顾妈妈,对不起!跟他无关,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宁婕依然处于歇斯底里中,又来了一个男同志,才拉住她。她和律师一道来给顾允丞办理取保候审,没想到在走廊里冤家路窄撞见沈略这个罪魁祸首,所有的恼和恨全部涌来,顿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发泄。
律师也在一旁劝着,宁婕这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红着眼睛放话:“我告诉你,允丞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嗳嗳,同志,真当这儿是菜市场了?”女警员撇嘴讽刺。
宁婕冷哼了声,旋即携着律师走人。
后来沈略才知道,顾允丞这些日子一直躺在医院,本来已经扭伤的右手差点变成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就像临别时他说的那样,他一口咬定那人是自己捅的,不关沈略的事。警方查到刀柄上有三个人的指纹,受害者和两个嫌疑人却定定地只说是一个人干的,具体是谁,也存在分歧。
下午的时候乔律师又过来了一趟,表情严肃凝重,跟上午的乐观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沈略,你仔细回忆下,跟对方起争执时,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看她不甚明白,乔律师解释:“他们不像是寻常滋事的,若说想捞赔偿金,也该咬准顾家才是,现在反而像是跟你有过节?”
听乔律师讲了这些,沈略傻住,她还真不知道跟这些人能有什么过节,在此之前咬了其中一人的掌心算不算?
然而,乔律师越分析,沈略心里越凉,最后问道:“那人……死了?”声音颤抖不已,陌生得不像自己。
乔律师却没有回答,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做好心理准备。”
“……”沈略颓然靠在椅子上,仰面长吁了一口气,虽说最初跟着警察走时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期望带来失望,它告诉你还有希望,却让你满怀期待眼看触及成功时霍然跌倒。
等到法院传讯的那天,这些往日的期望现在的失望全部转化成了绝望。
庄严肃穆的审判庭里,她站在被告席上,环视高高在上的审判长和陪审员,环视旁听席上的亲友,父亲心疼与沉痛的眼,顾妈妈高贵漠然的脸,章美意与章天秋的幸灾乐祸,然后……还有,蒙忻!
那女孩勾着唇角,高傲地瞟着她,沈略恍然想起了往日蒙忻恶毒的诅咒:“咱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你们的好下场!”
呵!她是来验收诅咒效果的吗?
沈略没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