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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影响我高考,硬是不肯住院,直到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他才进医院动手术,却也不肯告诉我实情。刚进大一的时候,我跟其他的新生一样,单纯、热情、积极上进,也吸引了不少人追我,可不知怎么的,我对谁都没那感觉,也就不必勉强自己。到大二时,我对父亲的病情开始怀疑,不断追问,母亲才偷偷告诉了我……那时候,我除了学习之外就是担心父亲,再也没有心情去注意别的,更别说谈什么恋爱了。父亲一直为了我硬撑着,直等到我大学毕业后找到理想的工作,他才放心地去了……”虞阡的眼圈有些红了,不由得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很轻很轻地说,“我现在做得再好,他也看不见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谢恒亚感慨,“你别难过,好好孝顺你母亲。你现在做得这么出色,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高兴的。”
“嗯,我知道。”虞阡平静了些,抱着他的腰,脸上渐渐有了微笑,“我不想给你压力,不过,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初恋。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我们的相遇是那么奇妙。”
“是啊,这就叫缘分天注定。”谢恒亚很激动,猛地翻过身来压住她,热情地吻了下去。
激情来得突如其来,虞阡立刻被卷入其中,本来想问问他和李小姐过去是不是有瓜葛的,却在顷刻间便忘得干干净净。
等到静下来了一想,她也就释然了,谁没有一两段过去?根本没有必要提起。她拥有谢恒亚的现在和将来,就已经足够了。
栖息在熟悉的怀抱里,她微笑着,很快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安德烈在上午九点钟便出现在公司。他们没有闲聊,立刻便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虞阡在公司里准备了他们的办公室,安德烈单独一间,法比亚诺和曾建纬共用一间,各种设施设备一应俱全,让他们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日程都是紧锣密鼓。
安德烈看了他们做的方案,然后提出了一系列的修改方案。张以辰对他奉若神明,言听计从。郭立秋倒是比较冷静,从策划的角度谈了不少意见。由于他研究过大量第一手资料,可以随口说出原始数据,所以安德烈很重视他的意见。
每次他们开会虞阡都要参加。她会专注地倾听安德烈讲述设计思路,然后提出问题,就如专家评审一般,从各个方面询问他的整个设计,未来十年到五十年间这个开发区的发展规模、人口密度、污水处理、交通网络、水电气供应、各个区域的统筹与管理,等等,问得非常详细。安德烈很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对她的问题一一解答,若是没想到的,便会指示法比亚诺、曾建纬和郭立秋、张以辰一起,马上加班加点地拿出解决方案。
不到一个星期,他们的方案便趋于完美。
其间,安德烈在虞阡的陪同下去参加了专家研讨会。会期只有两天,那些专家提出了不少建议,安德烈示意虞阡全部记下,回去再细细研究。
作为专家之一,他也谈了欧洲在环境保护方面所采取的各种措施以及城市发展的同时如何保持原有风貌,让那些教授级专家都感到受益匪浅。
会议期间,谢恒亚与安德烈畅谈了两次,赢得了这位大师的高度评价。晚上与专家们共进晚餐后,虞阡送安德烈回酒店,他微笑着说:“谢先生的实力很强,他与信诚地产的老板关系又非常好,李老先生似乎对他也另眼相看,如果与他们竞争,我们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想要与他们公司联合投标。”虞阡趁机提出,“谢总也流露出这个意思,我们在设计上的实力也让他相当看重。如果我们彼此成为对手,很可能斗个两败俱伤,却让别的公司得手,这就太不值得了。而如果我们联合投标,以他们的人脉资源和我们的设计实力,基本上可以稳操胜券。你觉得我这想法对吗?”
安德烈沉吟了一会儿,对她说:“我看可以,你与谢先生谈谈合作的条件吧。只要能拿下这个项目,让我们镜像的牌子在中国竖起来,我不反对与他们联合投标。”
“好。”虞阡谨慎地请示,“条件方面,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这个你定就行了。”安德烈微笑,“我相信你。”
虞阡很高兴,立刻说:“我会尽力争取对我们最有利的条件。”
“很好。”安德烈愉快地点头,“这事你把握就行了,对于中国的法律法规和行业惯例我都不熟,不用请示我,你定就可以了。你本来就是镜像中国的负责人,这方面由你全权决定,我只在技术方面为你把关。”
“谢谢。”虞阡把他送回酒店,道了晚安,便离开了。
回家途中,陶茳的电话打了过来,“阡阡,明天是你的生日,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吧,最近特别忙。”虞阡想了想,便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来找你吧。”
“饭总要吃的。”陶茳叹了口气,“那你来我家吧。”
望霞苑里一片寂静,员工们都已离去,一楼空无一人,只有二楼亮着灯。
虞阡按响门铃,陶茳很快就来开了门。虞阡笑道:“还是独守空闺?”
“哪像你夜夜笙歌?”陶茳反唇相讥,带着她上了楼。
一进房间,虞阡便看到有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她一眼便认出来,他就是她们过去的老师袁琛。
他穿着白衬衫和浅灰色的夹克,整个人的气质仍然很干净。再走近一些,虞阡便想起了陶茳的感慨。岁月真是对某些人仁慈啊。这个男明明已经四十岁了,脸上却连一丝皱纹都看不到,乌黑的头发和眼眸在灯下闪着亮光,唇边的微笑还是那么动人心魄。
看到她走过来,袁琛立刻礼貌地起身相迎。
虞阡微笑道:“袁老师,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可不敢当。”
“现在我们不是师生关系了。”袁琛等她先坐下,自己才坐,“再说,本来就该女士优先嘛。”
虞阡看了陶茳一眼,笑嘻嘻地问:“革命成功否?”
陶茳笑容可掬地答:“尚未。”
袁琛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笑着叹息,“同志仍需努力啊。”
虞阡忍不住笑出声来。
陶茳刚做了咖啡,顺手给虞阡端了一杯过来。
他们坐在那里,天南地北地聊着,一直谈笑风生。
过了一会儿,陶茳忽然淡淡地说:“阡阡,我听到一点消息,可能对你有些用处。”
“什么?”虞阡看向她。
“是你们设计行业里透露出来的。”陶茳平静地说,“我做这本杂志,跟你们这一行联系最紧密,却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所以有时候反而会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虞阡留心起来,“是什么消息?”
陶茳缓缓地道:“有关翠湖开发区的规划设计项目,信诚地产打算招标,这个消息已泄露出去了。我听说有人在组织围标,有人在拉公司陪标,听上去情况很乱,似乎幕后不止一股力量在操作,其中好像还牵扯到了谢恒亚。我听到的就这么多,只供你参考。”
虞阡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陶茳见她一直不吭声,便笑道:“我们难得聚聚,先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吧。”
虞阡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好。”
后来,他们都不再提工作上的事情,只是笑着聊起了以前故意想出很多问题去拦截袁琛的往事。对那些事情的动机,虞阡称为“勾搭”,陶茳称为“仰慕”,袁琛则称为“刁难”,然而,不管是何种名目,那都是非常快乐的一段美好时光。
看到他们相处的情形,虞阡也心里有数了。袁琛能够登堂入室,显然陶茳已经考虑接受他。说起来她也很理解,初恋毕竟是刻骨铭心的,很难忘怀。当年,袁琛除了已婚的身份外,别的什么都好,对陶茳温柔体贴,关怀备至,把她张扬的性子宠到了极致,以至于毕业几年了都找不到合适找对象,始终单身。如今,袁琛将这一重障碍解除了,重新来追求她,那简直就是隔层窗户纸的事,很容易就捅破陶茳的心防,令她的意志全面瓦解,最后肯定会投降的。
三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
虞阡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谢恒亚打过来的。“很晚了,你还在忙吗?”他的声音很柔和,充满关切。
“没有,我在陶茳家,一会儿就回来。”虞阡轻笑着说,“你先睡吧。”
谢恒亚便放心了,“我还有些工作要做,等你回来吧。”
“行。”虞阡开心地放下手机。
陶茳察言观色,忍不住问道:“怎么?有情况了?”
“算是吧。”虞阡笑着点头。
“哪路神仙?”陶茳很好奇,“牵出来见见?”
袁琛被她的用词逗得笑着直摇头。虞阡也觉得好笑,想了一下才说:“你认识,就是谢恒亚。”
“什么?”陶茳睁大了眼睛,“是他?”
“对。”虞阡笑吟吟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他。”
“哎呀,你艳福不浅啊。”陶茳赞叹,“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搭上的?”
虞阡觉得这话说起来真就长了,当着袁琛又不想说得太多,便去繁就简,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是网友。”
陶茳更觉不可思议,“真有网恋这回事啊?”
虞阡也有些迷惑,“其实,我觉得我们不能算网恋,因为在见面之前,我们并没有谈到感情,这应该不算吧?”
“那什么时候进入情况的?”陶茳恶狠狠地看着她,“别跟我说你一直瞒着我。”
“当然没有。”虞阡继续发挥简化事情的精神,笑容可掬地说,“就是最近几天才确定的,我们决定搬到一起住。不过,为免节外生枝,我们暂时不打算对外公开关系,等到翠湖开发区的项目定下来再说。”
“那也对。”陶茳恢复了理智,微笑着点头,“也用不着一定要公开,本来这就是你们的私事,与别人无关。”
“是啊。”虞阡看了看表,站起身来,“太晚了,我就回去了,等我这阵忙过了,我们再约。”
“好。”陶茳没有留她,与袁琛一起将她送出门,看着她上了车。
虞阡向前开了大约两百米便拐了弯。谢恒亚的流烟阁里亮着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温暖。虞阡看着那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美丽小屋渐渐接近,忍不住愉快地笑了。
正文 第10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9-3 10:08:33 本章字数:9707
来参加研讨会的专家们愉快地离开了,对孙信诚、谢恒亚、安德烈和虞阡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秉谦临上飞机前,对谢恒亚说了不少的话,明里暗里为自己女儿说情。谢恒亚态度温和,笑容可掬,却总是避而不谈情感之事。李秉谦是传统的知识分子,对他心中有愧,此时自然不能逼他立刻表明态度,只得在心里轻叹,转身离开。
他走了,李宛若却留了下来,这让谢恒亚颇感头疼。不过,只要李秉谦没在,他就不必对她虚与委蛇,对她的屡次邀约都干脆利落地拒绝。
一个星期后,信诚地产有关翠湖开发区规划设计项目的招标公告在报上刊登出来。与此同时,谢恒亚与虞阡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
对于虞阡的决定,她的下属都没有异议,这固然是因为恒亚创造在本市同行中的根基深厚,但更多的却是由于谢恒亚的个人魅力太容易打动别人的心。虞阡对此心知肚明,表面上虽然神态自若,保持了一贯的淡然,实际上却是很开心的。
在协议条款的协商中,谢恒亚和虞阡都没有特别计较,双方的法律顾问倒是交锋过两次,争得有些面红耳赤的样子,后来谢恒亚和虞阡分别告诉他们,把握原则就行,在小节上用不着缁铢必较,他们这才不再过多地在细节上争执,很快达成了共识。
签约没什么仪式,进行得很低调。那天清晨,两人坐在桌边吃早餐,谢恒亚认真地邀请虞阡到他的公司去。“一是认认门,我们两家毕竟这次算是化敌为友嘛,二是让大家瞻仰一下你的风采,镜像名花,他们闻名已久,只是没见过真人。”说到后来,谢恒亚略带戏谑地笑了起来。
“什么花不花的?我就是一普通人。”虞阡一边往土司上抹花生酱一边撇嘴,“没你长得好,就得被你这么调侃。有什么办法?我也只好听着。”
“别说得我好像在欺负你。”谢恒亚好笑地摇头,“你其实很漂亮,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
“你这话我也就是听听。”虞阡笑眯眯地说,“要么是故意奉承,全无真心,要么就是那什么眼里出什么,太不真实。”
谢恒亚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