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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就是递交标书的时间,所以每个参加投标的公司都非常忙,恒亚创造和镜像中国的人全员加班,没人在周末休息,但应酬李宛若也很重要,因此谢恒亚在公司忙完工作后,中午就开车去接虞阡。两人在外面匆匆吃了点东西,赶紧回家换衣服,拿上球具就往蓝山奔去。
李宛若没再住酒店,终于从费用昂贵的套房里搬出来,住到风华设计为她专门配置的高级公寓。周末她自然是不上班的,上午去做了头发,化好妆,中午约曾建纬吃过饭,这才悠悠闲闲地到了蓝山高尔夫球俱乐部。
曾建纬尝到了她给的好处,已经迷得神魂颠倒,当即表示要陪她去。她笑吟吟地说:“我约的是你们虞总,你真的要去?”
曾建纬怔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安,这才理智地决定避开。
为了确保能漂亮地赢过虞阡,李宛若前一天便来过,花钱雇了一个俱乐部里的帅哥陪练,把三十六洞从头到尾踏勘一遍,熟悉了各处地形,对每个果岭都心中有数,信心满满。这时再来,就没出去,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等他们过来。
孙信诚没带孙信哲,让他在公司里盯着星期一接收标书的准备工作,自己独自到了蓝山。他在接待员的指引下,在咖啡厅找到李宛若。刚刚坐下,谢恒亚和虞阡便到了。
他们走到孙信诚和李宛若身边时,刚好听到她微笑着说:“会员证是我一个朋友借我的。他给俱乐部的老板打了电话,得到特许,我就拿着他的证进来了。”
“哦,李小姐真是神通广大。”孙信诚笑呵呵地称赞,随即看向她身后,“恒亚和小虞也到了,那我们就去球场吧。”
李宛若转头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亲热地笑道:“你们一起来的?吃饭了吗?”
“吃过了。”虞阡礼貌地点头,“我们在公司开会,正好都与你有约,就一起过来了。”
“哦。”李宛若款款起身,“那我们去球场吧。”
孙信诚对服务生做个手势,“全都记在我的帐上。”然后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李宛若是内行,一看虞阡带来的整套球杆就明白了。虽然有些意外和失望,她表面却没有流露出来,而是热情洋溢地说:“真没看出来,原来虞总是高手,到时候可要让我两杆啊,别叫我输得太难看。”
“李小姐过谦了,我这就是装装样子,其实打得不行。”虞阡很客气。
两辆场地车开到他们面前,孙信诚正想主动招呼李宛若跟自己坐一辆,她却抢先说:“虞总,我们一起吧。来了这么久,我们还没好好玩玩呢。”
谢恒亚本能地就想阻止,虞阡没等他开口,便爽快地点头,“好啊。”谢恒亚只好闭嘴,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先上车,这才与孙信诚上了后面的车。
孙信诚明白他的忧虑,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温和地安慰道:“放心吧,小虞没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是想挡在她前面,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谢恒亚叹气,“诚哥,你说她怎么就没完没了?要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用不了多久。”孙信诚忍不住笑道,“你是当局者迷。其实,等到翠湖项目拿下来,一切尘埃落定,你和小虞的关系就可以公开,既然摆明了不再有机会,她也就死心了。”
“嗯,对。”谢恒亚立刻点头,“是我糊涂了。”
“那就别担心了。”孙信诚愉快地说,“你就等着看小虞打球时候的英姿吧,那是另一种漂亮,非常迷人。”
谢恒亚顿时很向往,一个劲地点头,眉梢眼角都是快乐。
他们在后面谈笑风生,李宛若与虞阡在前面也相谈甚欢,看上去颇为融洽。
李宛若笑吟吟地问:“虞总与恒亚认识多久了?”
“我三年前就听说过他。我们是同行,他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声名远扬。”虞阡温和地说,“到这里后,我与他在某些时候成了竞争者,在一些项目上交过手,差不多有一年多了吧。当然,他在本地树大根深,实力雄厚,我不是他的对手,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
“真的?”李宛若笑得更欢,“那你怎么不生他的气?”
“商业竞争嘛,愿赌服输,生什么气?”虞阡微笑,“丘吉尔说过: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冲突,大家都可以做朋友。”
李宛若沉吟片刻,忽然问:“你很欣赏恒亚,是吗?”
虞阡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是的。他非常优秀,很多人都欣赏他,我也不例外。”
李宛若轻描淡写地继续问:“你觉得他漂亮吗?”
“要说外貌,他当然是一等一的,这毫无疑问。”虞阡爽朗地笑道,“很多人都为他着迷。”
“也包括你吗,虞总?”李宛若笑容可掬地转头盯着她。
虞阡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说:“他令我倾倒,我很仰慕他。”
“是吗?我看恒亚也很欣赏你。”李宛若显得十分轻松,“他未婚,你未嫁,你们倒是天生一对。怎么样?我来做个媒吧。”
虞阡有些啼笑皆非。明明她对谢恒亚死缠烂打,现在却来故作大方,就算要试探,也不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她微笑着,半开玩笑地说:“好啊,那就有劳李小姐了。”
李宛若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一时接不上话来,不免有些尴尬,心想你们那晚在酒吧里都当众亲热成那样了,现在还装什么清白?虽然频频腹诽着,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故作惊喜,略带调侃,“那就说定了,回头我去跟他说。”
“谢谢李小姐。”虞阡依然笑得明朗愉快。
李宛若在这方面的反应是相当敏捷的,转念一想,便索性挑明,故意以玩笑的口吻说:“可是,像恒亚这样优秀的男人,我也喜欢,而且我和他在大学里还是恋人,后来才因故分开,现在他未婚,我未嫁,都没忘记旧情,那可怎么办呢?”
虞阡看着她眼底深处熊熊燃烧的充满占有与挑战意味的欲望火焰,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想告诉她谢恒亚已经结婚了,可理智及时控制住了她的冲动。她沉默片刻,轻声说:“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
“什么?”李宛若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哦,这句话出自佛经。”虞阡温和地劝诫,“如果欲望太盛,勉强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人与物,就像手持火炬逆风而行,很容易受伤。”
李宛若仍然理解有误,很认真很坚定地说:“我不怕受伤。虞总,我也不瞒你,以前我太年轻,性格倔强,伤过恒亚,这次我回来,就是痛下决心,一定要补偿他,要对他好,让他接受我。”
“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虞阡轻言细语地循循开导,“这五年来,从大学生转变成社会人,然后有了自己的事业,那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上一个台阶,人的心境和想法都会改变,对于过去种种只会淡忘,而不会再去纠结。我觉得,恒亚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虽然在商界多年,却并没有沾染上那些坏习气,仍然保持着水晶般的纯净真挚。对过去的伤害,他应该不会耿耿于怀,而只会选择埋葬,要他重新回头,是不太可能的事。”
忠言逆耳,她虽然是实事求是地婉言劝解,李宛若却听得心头火起,不由得嘲讽道:“看来虞总还真是了解恒亚,而且提起他时直呼其名,似乎关系不浅啊。”
“恒亚的性格并不复杂,所以我还是了解一些的。”虞阡温和地说,“我们是合作伙伴,平时也就不再那么客气。至于称呼,其实并不重要,李小姐也可以像诚哥那样叫我小虞。”
她态度友好,措辞婉转,李宛若一时也找不到攻击之处,便迅速调整心态,重又变得友善起来,爽快地说,“好,你比我小两岁,那我就叫你小虞吧,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哎,小虞,这打球有输赢,我们也下点小注吧,玩起来尽兴一些。”
“行啊。你说吧,每杆押多少?”虞阡答应得很痛快。李宛若的家境再富裕,也不可能有百万身家,这个赌她还是跟得起的。
“赌钱没意思,也俗,我们赌别的。”李宛若兴致勃勃,“这样吧,我们就赌个机会。打球嘛,就是一凭实力,二靠运气。我们今天就赌一赌,看老天爷愿意把这机会给谁,怎么样?”
“听上去很有趣。”虞阡冷静地笑道,“不知是什么机会?”
“你看,你和我都喜欢恒亚,要是当真发生争执,不免伤了和气,恒亚也为难。”李宛若笑容可掬,“不如这样,我们今天谁要是输了,就去当大媒,必须保证让恒亚与获胜者约会。”
“我们两人赌,怎么能拿别人当赌注?这样太不尊重恒亚了。”虞阡摇头,温和地说,“我做不到,对不起。”
“难道小虞对自己的球技没信心吗?”李宛若有意激她,“怕成这样,没那必要吧?”
虞阡心平气和地笑道:“我的球技确实普通,但也不至于就害怕。我觉得,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如果赌我自己的东西,我肯定奉陪,如果要拿别人当赌注,我实在做不出来。”
李宛若心里暗骂“装什么装”,脑中急速转动,脸上笑容依旧。快到开球点时,她灵机一动,便道:“那这样吧,就拿我们自己做赌注。”
虞阡询问地看向她。
李宛若笃定地说:“谁输了谁就退出,从此不再追恒亚,不与他发生感情纠葛。”
“这是终身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虞阡有些无奈地摇头,“我们小赌怡情不好吗?何必把感情押上去?”
李宛若耸了耸肩,“你们不是总爱说商场如战场吗?其实哪里都一样,官场、情场、球场,都是战场,最后都要分出输赢成败,对吧?”
虞阡叹了口气,“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答应,如果我输了,绝不会去追他,行吗?”
“那可不行,如果他约你呢?”李宛若步步紧逼,“如果你输了,就不能答应他的邀请。”
“这根本不可能做到。”虞阡很无奈,“李小姐,我和恒亚是合作伙伴,经常要在一起开会研究工作,有时候还必须一起出去应酬,这都是免不了的。”
“愿赌服输。”李宛若的态度变得很强硬,“如果你输了,就得想办法避免。”
虞阡摇头,和颜悦色地说:“对不起,这我确实做不到。如果你坚持要这么赌,那我就不下场了,你和诚哥打吧。”
李宛若没想到她会断然拒绝,心里更窝火。她还想再出言相激,场地车停了下来。虞阡没再客气,抢先下了车,笑着看向孙信诚和谢恒亚。
球童过来替他们背起球袋,虞阡却说:“我不打了。诚哥,你陪李小姐吧,我和恒亚在旁边学习。”
“怎么了?”孙信诚有些诧异,“怎么忽然不打了?”
虞阡正想开口,李宛若抢着劝道:“小虞,既然来了,就一起玩玩嘛。”
口是心非的人见得多了,虞阡看她一眼,也不说破,便点了点头,“那好吧。”
孙信诚立刻客气地说:“李小姐,你来开球吧。小虞第二,我第三。恒亚不打,在旁边看着就行。”
虞阡和谢恒亚都同意,李宛若便没有谦让,从球童手中接过球杆,过去开球。
谢恒亚这才悄声问虞阡,“你刚才为什么不愿打了?她在车上跟你说了什么?”
虞阡微笑,低声说:“她要和我赌,谁输谁就放弃你。我摸不清她的实力,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敢赌这个。”
“神经病,简直莫明其妙。”谢恒亚恼怒地皱了皱眉,“你别理她。”
“嗯,我拒绝了。”虞阡安慰他,“你放心吧,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跟她赌这个?”
说话间,李宛若已经挥杆击球。孙信诚看着落点,赞道:“好球。”李宛若有些得意地笑着走了回来。虞阡便走上前去开球。
竞赛就此开始。
孙信诚很快发现,这两位女球手如有神助,比他要厉害多了。打完十八洞,他已经远远地落在后面,不由得笑着摇头,对谢恒亚说:“真是不得了啊,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都强得很,让我们男人就快没有立足之地了。”
“是啊,她们要顶大半边天了。”谢恒亚愉快地点头,“我早就自愧不如了。”
虞阡转过身来,笑着说:“诚哥,你太有绅士风度,我知道你是让我的。”
“真没让,我尽了全力。”孙信诚认真地强调,接着又戏谑地道,“唉,不是国军无能,而是共军太厉害了。”
旁边三人都哈哈大笑,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最后收杆时,李宛若名列第一,虞阡比她多了两杆,孙信诚多了五杆,两人都赞她球技高超,让她大为高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