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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谢恒亚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对虞阡说:“你先回家去吧,路上当心。”
虞阡点了点头,对同样在大堂等候的陈佳颖点头示意,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她自从知道怀孕后就不再亲自驾车,平时都由陈佳颖接送。对于她的善自珍重,谢恒亚感到很安慰。
李宛若敏感地抬起头来,立刻看到了谢恒亚和正往酒店大门走的虞阡,她款款起身,笑意盈盈,上前说道:“虞总,恭喜你们成功拿到项目。”
“谢谢李小姐。”虞阡客气地点了点头。
“应该叫谢太太。”李宛若侧着头,愉快地笑道,“我和恒亚已经正式结婚了,相信虞总已经知道了吧。”
虞阡看着她,片刻之后才平静地说:“对,我知道。”
“不恭喜我?”李宛若的态度十分亲热,仿佛与她是多年好友。
虞阡的神情始终很平淡,这时忽然微一躬身,郑重地道:“恭喜李小姐心想事成。”
陈佳颖实在忍不住了,很不客气地说:“李小姐,我们虞总很忙,请您让开。”
“真是忠心啊,令人欣赏。”李宛若看了一眼这个神色不善的年轻女孩子,一直面带微笑。
虞阡伸手制止了还想说话的陈佳颖,礼貌地问:“李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虞总,我记得上次你告诉过我一句名言,‘爱欲之人,犹如持炬逆风而行。’这话让我恍然大悟,也燃烧起坚定的斗志。”李宛若春风得意,容光焕发,“我今天也告诉你一句名言,‘爱情,要么燃烧,要么永恒,二者只能选择其一。’我选择燃烧。“
虞阡冷静地看着她,“李小姐,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燃烧吗?那种声势惊人的熊熊大火其实是掺了许多杂质的,很快就会熄灭。真正的燃烧是炉火纯青,看上去仿佛没有温度,就像水一般温柔。只有那样的火焰才能燃烧到永远。”
谢恒亚早已站在她们旁边,几番想要插言都没有机会,听到虞阡的这番话,他无比感动,立刻说:“对。即使燃烧,也不能像火山爆发那样充满破坏力,而是应该像太阳,孕育生命,创造万物,为整个世界带来光明。”
虞阡与他心意相通,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便绕过李宛若走了。陈佳颖不屑地哼了一声,立刻跟着她离去。
谢恒亚转头看向李宛若,本来温暖如春风般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冰冷,“你想干什么?谁让你来骚扰她的?”
“怎么了?她是你的前妻,我打个招呼,不可以啊?”李宛若重重地说出“前妻”二字,笑吟吟地望着他。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来这里挑衅吗?这叫出丑。”谢恒亚的眼里满是厌恶,咬着牙说完,便大步出门,直奔停车场。
李宛若面色微微一变,立刻紧跟着跑出去,“喂,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给我消停点。”谢恒亚脚步不停,冷冷地说,“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为所欲为?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李宛若大怒,“怎么着?刚刚把项目拿到手就想翻脸?我告诉你,你将来用我父亲的地方还多着呢……”
“住口。”谢恒亚打断她,“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你对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用’字吗?你父亲的名誉、地位、事业迟早都会断送在你手里。他现在已经抹煞了良心,放弃了原则,逼得我妻离子散,你还想要他怎么样?就为了你可耻的私欲,你就如此利用你父亲,你还是人吗?”
他这番话义正词严,李宛若被训得一时回不了话,一愣神间,他已经上了车,疾驰而去。
孙信诚送走了参会的市府领导,然后宴请专家组全体人员,谢恒亚自然是要作陪的,李宛若也受到了邀请。她专门到酒店来,一是向虞阡示威,二是想和谢恒亚同车前往,可是没料到谢恒亚居然一点也不理她,径直离去。她惊怒交加,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截了车出租车过去。
走进酒楼的包间,孙信诚兄弟、谢恒亚、李秉谦和专家们都已经坐在里面了,几道凉菜放在转盘上,服务员正在给他们斟葡萄酒。
在李秉谦旁边有一个空位,显然是给她留的,可她并没有过去,而是走到谢恒亚身旁,客气地请一位专家挪一下位置,然后坐了下去。等所有人的酒杯都倒上了酒,她率先举起杯子,笑着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和恒亚已经结婚,马上就会举行婚礼,到时候还请各位前来参加。”
除了谢恒亚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李秉谦。那些专家一怔之后便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孙信诚和孙信哲却诧异地看向谢恒亚,希望他能开口否认。谢恒亚冷着脸一言不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其他人便纷纷举杯,向李秉谦、李宛若和谢恒亚说“恭喜”。
这顿饭的气氛很闷,李秉谦心中尴尬,便不大说话,谢恒亚更是沉默寡言,孙信诚尽量寻找话题,李宛若竭尽全力表现自己,整个场面却仍然很沉闷。勉强支撑到最后,大家都觉得筋疲力尽,孙信诚买单时,几位专家都如释重负。
孙信哲开车送专家们回酒店,李秉谦也跟着一起走了。孙信诚有些困惑地看着谢恒亚,轻声问:“你喝得有点多,我开车送你吧。你和……李小姐一起吗?”
李宛若刚要说“是”,谢恒亚抢先开口了,“不是。诚哥,你先送李小姐回家吧,我回烟霞山庄。”
孙信诚更加疑惑,但还是答应着,“好,那你们都上我的车吧。”
谢恒亚抢先一步拉开车门,上了副驾位。李宛若只好坐到后面。孙信诚将车开出去,驶向位于市区南面的高级公寓区。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孙信诚便打开车里的音响,放出舒缓的音乐。
将李宛若送到楼下,孙信诚礼貌地说:“李小姐好好休息,晚安。”
李宛若却没有下车,温柔地问:“恒亚,你不跟我上去吗?”
“不了,我要回去陪父母。”谢恒亚很冷淡。
李宛若顿时发作起来,“孙总,你来评评理。我们已经正式登记结婚,他却一直不肯跟我住在一起,应该不应该?”
孙信诚十分尴尬,赶紧笑道:“李小姐,这是你们的私事,我不便多说什么。恒亚的父母确实在这里,他回去陪陪也是应该的。”
李宛若还要说什么,谢恒亚紧皱眉头,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有?没闹够我下车陪你。你也顾点体面吧,还想让多少人看到你的丑态?”
李宛若见他完全不给自己面子,也知道不能再闹,便只好下了车。孙信诚立刻开车离去。李宛若却没有上楼,而是取了自己的车,向烟霞山庄驶去。
孙信诚和谢恒亚只顾交谈,都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车。孙信诚不解地问:“恒亚,李小姐说的是真的吗?你跟她结婚了?”
“嗯。”谢恒亚苦笑,“我是迫不得已。”
“怎么回事?”孙信诚皱起了眉,“有什么为难的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谢恒亚长叹一声,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孙信诚一听就火了,“这女人竟然这么无耻,我还真没见过。你也糊涂,怎么会轻易就向她妥协,把大好姻缘就此断送?你跟小虞才结婚多久,这应该还在蜜月期,怎么说离就离?你如果真当我是你大哥,为什么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见?你根本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算江山没有了,我也可以从头再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和小虞这么做,让我很难受。这情份太重,我都觉得没法还。”
“我和阡阡就怕你这么想,才一直不肯告诉你。”谢恒亚平静地地说,“离婚是阡阡提出来的,她……已经怀孕了,我是不肯走到这一步的,可李宛若咄咄逼人,她父亲又摆明车马要支持女儿,时间又这么紧,我们也无计可施,阡阡就叫我先答应他们的条件,跟李宛若结婚,敷衍一段时间再想办法离婚。”
“小虞怀孕了?”孙信诚责备道,“那你就更不该这么做了。你们……唉,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诚哥,这跟你没关系,是我惹出来的事,当然应该我负责。”谢恒亚沉稳理智地说,“我只是觉得太委屈阡阡,而她却一直在安慰我,支持我。我现在不过就是忍一忍,背个名声罢了,绝对不会碰那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一下。等时机成熟,我就跟她离婚。”
“对,这种女人,那是有多远就离多远,简直是毒蛇猛兽,太可怕了。”孙信诚很愤怒,“现在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集团里的有些人最近这么嚣张,肯定跟她搭上了线,以为有她帮忙,这次我输定了,却没想到,她也不过是利用他们,目的不过是逼你就范,想把你弄到手。恒亚,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帮你尽快摆脱她。”
“好,谢谢诚哥。”谢恒亚欣慰地笑了。
两人一路商议着,很快回到烟霞山庄。孙信诚将谢恒亚送到家门口,便驾车过河,回了自己的家。
时间还早,谢恒亚进门的时候,他父母都在客厅看电视,却没看到虞阡。曾珉佩笑着对儿子说:“回来啦?阡阡有些累,我叫她上去睡了。怀孕期间特别容易疲倦,你要多关心她。”
“好。”谢恒亚听话地点头,上去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虞阡,这才下来,坐到父母旁边,微笑道,“我接下来要忙一个大项目,可能经常要加班,晚上也不一定能回来,你们替我多照顾照顾阡阡。这个项目是我和她的公司合作的,她的那份工作我尽量帮她做了,让她有时间多休息。”
“好,这样好。”曾珉佩连连点头,“那就你累一点,让阡阡轻松一些。”
“应该这样做。”谢忱赞许地说,“你替阡阡多分担点工作是对的,我和你妈都支持你。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好好做事就行了。”
“谢谢爸,谢谢妈。”谢恒亚这才放了点心。他以后势必不能每天晚上回家了,先把话说到这里,也免得父母怀疑。
可他刚松了口气,门铃便响了。他一愣,还以为是孙信诚去而复返,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便毫无戒备地过去打开门。
站在外面的是李宛若,在柔和的庭园灯光中,她的身姿袅袅婷婷,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温温和和地说:“我来见见爸妈。”
谢恒亚急怒交加,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拉。谢忱隐隐听到门外的动静,忍不住高声问道:“恒亚,是谁啊?”
李宛若立刻大声说:“爸,我是您的儿媳妇,过来看你们的。”
“开什么玩笑?”谢忱很不高兴,“我媳妇在楼上休息,这是什么人啊?”他边说边走了出来。
谢恒亚眼看无法阻止,心中忿恨,低头贴近李宛若,咬着牙狠狠地说:“姓李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然后就放开她,退后两步,眼神变得冰冷。
这一刻,李宛若自信满满的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不确定,似乎有些东西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她来不及细想,便看到谢忱出现在门口。
瞧着外面的人,谢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反应便是怒气上冲,第二反应便是看向自己的儿子,“恒亚,她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跟她有来往?”
没等谢恒亚回话,李宛若便恭恭敬敬地说:“爸,我已经跟恒亚结婚了。过去我有不对的地方,现在都已经改了,请你和妈原谅我。”
谢忱大惊,仍然不看她,一直盯着谢恒亚,厉声道:“她说的是什么话,我没听懂,恒亚,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珉佩也走了过来,同时大吃一惊,疑惑地看着儿子,等他解释。
谢恒亚看了看四周,虽然空无一人,十分安静,但毕竟是室外,不是说这些事的地方。他只好无奈地说:“爸,妈,我们先进屋去吧。”
四个人一起进屋坐下,谢恒亚沉默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当着李宛若的面,他无法把那一夜的事告诉父母,怕二老当场与这女人起冲突,父亲的心脏病很可能会复发。
正在左右为难,虞阡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本来睡得很沉,却突然感到强烈的不安,于是套上睡袍,出来看看。一见这个场面,便什么都明白了。
谢忱和曾珉佩都怕她生气,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都担心地看着她。李宛若本来想给谢家二老一个好印象的,一看到虞阡,立刻什么都忘记了,只觉得妒火中烧,跳起来质问:“你怎么还住在这里?这是恒亚的家,你跟他已经离婚了,马上搬出去。”
谢恒亚真想给她两耳光,却顾忌着后果,这才强忍着没有行动。
虞阡缓步下楼,平静地说:“李小姐,这里是我的家,这幢别墅是我的物业,我爸妈过来照顾我,当然住在这里。至于恒亚,即使我们离了婚,他仍然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爸妈的儿子,于情于理,我都同意他住在这里。不过,李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