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服软

秦书凯把嘴巴靠近他的耳边说，目前还只是一厢情愿，你也知道我哪有那个时间忙这些事情啊。

王耀中说，怎么，还有你秦书凯搞不定的女人，这样吧，你要是不行，让我来，打虎亲兄弟嘛，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秦书凯笑着用手捶了一下王耀中的胳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扯得上吗，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别整天脑子里尽是这些乌烟瘴气的。

见秦书凯起身要走，王耀中又追着喊了一句，这么晚了，一个女人约一个男人，说是普通朋友关系，能有人信吗，你还真当我傻呀。

秦书凯不理他，和金大洲说了一声，有点事情要出去，就自顾走出了歌厅包间，留下郝竹仁，金大洲和王耀中三人跟几位姑娘继续嚎着嗓子。

秦书凯出了包间，来到楼下的大厅，果然果然看到冯燕正站在酒店门口，向里面张望。在酒店高大门楼的映衬下，小而清瘦的冯燕，显得孤单又落寞。秦书凯看到有晚上冷风吹过来的时候，冯燕看上去似乎有点感觉凉，两只小手不停的在相互搓揉着。

秦书凯心里很暖，有个女人如此的在乎自己，心里还是很激动的，于是大步走到冯燕面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的披在冯燕的身上，责怪的语气说，你怎么不到大厅里等呢。

冯燕双目含情的看着秦书凯，很煽情地说，我怕你来了看不到我，所以就站在这个显眼的地方。

秦书凯的心里一暖，他问冯燕，想去哪，我送你。

冯燕不说话，只是拉着秦书凯上了车。

秦书凯虽然喝了酒，还是主动坐在驾驶位置上，知道开发区人烟稀少，根本就没有警察来查。冯燕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知道秦书凯启动了车子，又问她，去哪里？

冯燕那双大眼jī看着秦书凯说，随便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

秦书凯脸上一愣，想要笑着说什么，终于还是没开口，半天对冯燕说，这样吧，我请你吃饭，你挑个地方。

冯燕说，我不饿，你开车带我溜溜就行了，随便开，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这已经是冯燕第二次说这句话了，秦书凯心想，这姑娘，上次主动到惹上自己，也不免生出几分得意，男人有时候跟女人的心思是一样的，即便他不爱某个女人，当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对自己表白的时候，心里还是受用的，至少说明了他的魅力还是不错的。

按照冯燕的吩咐，秦书凯慢悠悠的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普水开发区的大道上游走，到了一僻静处，冯燕突然开口说，在这里停一下。

秦书凯四处一看，这地方黑咕隆咚的，连路灯的位置都分开的很远，显得环境有几分冷清的感觉，他有些奇怪的问冯燕，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冯燕转过脸看着秦书凯说，对我来说，有你就够了。

面对姑娘如此明显的表白，秦书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刚想说，姑娘，我还是送你回家吧，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在这么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妥。

此时的秦书凯心里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今天这是被酒jīng冲昏了头，怎么冯燕只是打了个电话给自己，自己就真的按照她的吩咐出来了呢，而且还特别听话的把车开到这黑洞洞的地方来，看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有见不得光的一面，见着人家姑娘漂亮，表面上冠冕堂皇的，是应邀而来，满足一下自己作为男人的一点虚荣心。

在官场上，有很多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包贰nǎi，像是何晓华，又或者是马成龙，但是秦书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对他来说，爱情也好，婚姻也好，都是值得一生收藏的重要情感，已经拥有了，就不该再有其他的念头。

秦书凯和冯燕两个人坐在小小的车内，冯燕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淡淡的刺激着秦书凯的嗅觉，他心想，这姑娘身上用的香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怎么那么好闻。

定了一下神，秦书凯把手伸向了车钥匙，他边扭啊动着车钥匙边对冯燕说，好了，这么晚了，我还是赶紧送你回家吧，要不家里人该着急了。

冯燕见秦书凯准备发动车辆一伸手竟然把车钥匙拔了下来。

秦书凯一愣，挤出笑容说，怎么，你准备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过一晚……。

话没说完，冯燕的身子凑过来，脸蛋几乎bī近到秦书凯的眼前，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除了含情脉脉还显出一丝委屈。

冯燕低声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秦书凯嘴巴动了动，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冯燕的chún已经完全覆盖在他的嘴上。秦书凯有些呆住了，任由冯燕两手抱紧自己……

尽情伏在女人身上挥洒的秦书凯，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外表清纯美丽，看起来又对自己无比痴情的姑娘，只是一种假象，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切的美好假象将会被一个噩梦所打破，而今晚只是拉开了这个噩梦的序幕。

何晓华办事的效率确实很高，在普水跟秦书凯等人吃完饭后第三天，他就给秦书凯打来电话，通知秦书凯，肖华和马燕tiáo动的事情，市区这边已经全都落实到位了，下面的步骤就要交给秦书凯了，普水那边也赶紧办手续吧。

秦书凯听了这话，非常高兴，于是笑着说，何秘书长，还是你老兄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事情办成了，不佩服不行啊。

何晓华说，没有办法啊，你不急有人比你催的紧，只好加快速速度，你那边什么程序就是你的事情，我等你好消息了。

秦书凯赶紧说，行，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办，尽量让你和小女人满意。

跟何晓华通完电话，秦书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仔细思忖着，何晓华的马子是科级干部，按照常理来说，科级干部的tiáo整是必定要走马成龙那儿过一下的，哪怕是跟他说一声，得到他的同意，否则的话，事情就不算是符合正常程序，即便是组织部这边私底下想要动手脚，可以cào着成功，但是到时候马成龙为此事闹起来，那是不值得的。

秦书凯现在有些怕跟马成龙打照面，到普水工作这么长时间，马成龙心里对自己的怨恨是明摆着的，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想要动了自己的位置，该使的招数都使了，只不过是自己棋高一着，把他的招式一个个化解了，所以才能得以稳稳的坐在组织部长的位置上。

秦书凯琢磨着，想要过马成龙那一关，可能要讲究点方式方法才行，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县委常委之一，一时两时的，马成龙也别想把自己弄走，估着他在这些小事上总要给面子，再说，前一阵他曾经主动跟自己提及要大规模的tiáo整一批干部的事情，明眼人一听就知道，马成龙这是平时的“债务”欠多了，他担心时间越长，堆积的越多，越不好处理，所以主动提出了tiáo整干部的建议，只要他想tiáo整干部，必定要过组织部这一关，否则，只要秦书凯这个组织部长稍稍耍点手段，他就是县委书记也别想顺顺当当的达成心愿。

想到这里，秦书凯又有了面对马成龙的信心，他想，是晴天是雨天，总要看过了才知道，还是先到马成龙办公室走一趟，毕竟何晓华还在那里等着呢，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给他回话。

马成龙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坐在那里，愣愣的发呆，他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顾市长交代的事情现在都是他的心事，不管是河湾乡的项目建设问题，还是关于顾市长老婆被打，导致胡一佳的处理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很顺当。

河湾乡的事情，他没想到张富贵会突然像是有病一样，拼命一般阻拦工地的拆迁，幸亏贾珍园出了主意把这事摆平，但是工期还是被耽误了几天，这让顾市长有些不高兴，而对于胡一佳的处理，他的内心其实是痛苦的，这一年来，跟在自己身后混的几个兄弟，从赵王道到刘猛将，现在又是胡一佳，自己身边的亲信一个个先后出事了，他常常有种无人可用的感觉，在普水这块地盘上，他感觉到，自己办事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顺当了。

他在心里暗下决定，无论如何，这次的人事tiáo整中，财政局等几个局长一定要tiáo整自己的人到位，在县里的各项工作中，哪一样都离不开一个“钱”字，要是没有这些局长跟后面尽力，这工作的难度就大了。

马成龙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于是机械的说了声，进来。在这个时间来找自己的，大都是下属为了公事上门，他今天找不到你，明天还是要来，说不定还有可能在路上堵你，耽误你的事情，还不如上班时间，只要是有空就一并接待解决拉倒。

马成龙看到推门进来的是秦书凯，而且脸上表情是友好的，马成龙眼里也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说，是秦部长啊，赶紧坐吧。

秦书凯进来坐下了后，早有办公室的服务人员倒了杯谁，出去把门关上后，秦书凯对马成龙说了声，马书记，今天我过来，想找你商议点事。

马成龙就说，什么事，尽管说。

秦书凯把手里的材料放在马成龙的办公桌上对马成龙说，马书记，关于这次的干部tiáo整事情，很多事情过来跟你汇报一下，到时候也好cào着。

秦书凯的声音是谦恭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讨好，这让马成龙感觉很是受用，他感觉到此时的秦书凯才像是一个做下属的样子，他把背往后一靠，也尽量和颜悦sè的对秦书凯说，行，我现在正好有空，你说说吧。

秦书凯说，目前，不少单位和党委都已经把拟定计划提拔人员的名单报到了组织部，副科级的干部占的比重很大，另外还有涉及到正职干部的tiáo整，希望近期内马书记能拿出指导意见来，方便组织部的相关工作人员针对领导要求结合实际拿出推荐名单。

马成龙想了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副科级提拔谁，只要把给自己打招呼的人提拔到位，别的可以不问，但是正职的局长书记乡长等那可是关键岗位。于是说，一般来说，一个单位的正职领导，年龄超过55岁的，基本都要二线，这次也要落实，组织部那边先把这部分人员名单列出来，空出来的位置统计一下，等到统计结束后，把结果报过来给我看看，让我看看空出的都是什么样的位置，再和你研究做决定吧。

秦书凯说，这样也好，回去后我就按照马书记的指示办。

按理说，这个时候，秦书凯的工作算是汇报差不多了，马成龙见他没有要走的迹象，心里琢磨着，秦书凯估计还有别的事情，果然，秦书凯有些不好意思的的伸出手挠了挠头发说，马书记，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榷一下，听听您的意见。

马成龙一听，秦书凯今天对自己还真是够客气的，连“您”这样的字眼都出来了，心里忍不住嘀咕，你小子变的倒是很快。马成龙不动声sè的问，什么事情？

秦书凯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县里有位副科级干部，要tiáo到市区一个部门去，向马书记请示一下，普水是不是能放行？

马成龙问，哪个单位的干部？

秦书凯说，是县团委的副书记，叫肖华。

马成龙心想，团委倒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部门，人家既然是有关系能tiáo动到市区上班，也算是高升，自己又何必挡人家的升迁之路呢，但是想到这件事是秦书凯跟主动提出的，想到秦书凯以前跟自己的种种不快，他就有些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