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后遗症

而一些看起来很“二”下属，不管他是像安禄山那样装“二”，还是真的有点“二”，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都是属于头脑简单，而在智力上远不会构成对领导有威胁的人，领导用这种类型的下属，心里自然是要感觉安全些。

天sè已经很晚了，秦书凯正准备洗洗睡觉，又听见手机的振铃声。秦书凯心想，这个时候谁来电话，难道赵晨阳又有什么事情？

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市纪委洪书记的电话号码，这么晚了，洪书记竟然打电话到自己的手机上，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秦书凯的心里不由一凉，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洪书记的声音依旧是低沉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穿透力的，听见秦书凯礼貌的问好声后，洪书记对秦书凯说，秦书凯，有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消息，我想着还是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省得到时候，你没有任何准备，形势对你不利。

秦书凯心里验证自己刚才不好的感觉，好不容易挤出笑容对洪书记说，洪书记，您是最了解我的，我从纪委出来的初衷就是要好好的趁着年轻多干点对老百姓有利的事情，为地方经济的发展出一份自己的力，现在倒好，一波接着一波的事情，没玩没了，怎么想要为老百姓真正的办点事，就会有这么多的阻力呢？

洪书记叹了口气说，秦书凯，你说的这些话，我心里都有数，所以，我才会今晚特意打电话支会一你一声，最近顾国海和唐小平好像因为一些事情对你的印象相当不好，现在有消息说，唐小平再次提议针对你开发区的诸多事情进行tiáo查，顾国海的态度也是很支持的，所以，接下来，不知道他们又会找出什么理由来数落你的不是了。

秦书凯叹了口气说，洪书记，有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吐露出来，其实顾国海之所以想要对付我也是有原因的。

洪书记说，秦书凯，不管怎么说，市里的一二把手联合起来对付你，总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的话，你心里要是对什么事情有数，直接放手好了，要是市委书记和市长对你的印象都不好，你以后在工作中即便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只怕也未见得有什么好处。

秦书凯知道，依洪书记的脾气，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算是很难得了。他对洪书记的关心表示感谢后，对洪书记坦言说，其实，顾国海之所以对自己心里有腹诽，完全是因为他老婆的公司在河流乡的地块上开发了房地产项目，这个项目正是这次被处理的方志彪鸿翔公司所承建的，现在唐小平提出要对付自己，顾国海自然是极力赞成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方志彪公司的查处，他老婆手里的房地产项目就不会受到很大影响，现在因为方志彪的公司出事，他老婆有了损失，他自然要把怒气全都发到自己头上。

另外，普水县的县委书记是市长唐小平一手提携起来的，自己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一直跟张富贵有些不对头，这次又因为开发区群众上啊访的事情，张富贵落了个严重警告的处分，这样的结果必定让唐小平的心里对自己有很大成见。如此一来，两位领导人自然是巴不得自己落一个不好的下场，最好是丢官去爵，才算是顺了他们的心意。

洪书记听秦书凯讲完上面这段话后，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一层层的事情关联着，我也觉的奇怪，唐小平一向和顾国海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喜欢唱对台戏的，怎么这次的事情，两人竟然难得的穿起了一条裤子。

秦书凯对洪书记说，洪书记，感谢提醒，该来的总是要来，躲是躲不过的，目前的形势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放心，我是不会被轻易的打到的，否则，也就不是纪委出来的干部了。

洪书记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听秦书凯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不由有些感伤，作为秦书凯的老领导，他了解秦书凯究竟是什么样的个性，这是个工作能力很qiáng的年轻干部，这个年龄段正是干事业的黄金阶段，只怕就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失去大好的仕途前景了，毕竟，有哪个下属能在市委书记和市长统统不待见的情况下，还能步步高升呢。

洪书记叮嘱说，秦书凯，一定要在工作中步步谨慎，只要不被对方抓到什么把柄，就算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把干部的位置给撤了，说到底，中国还是个法制社会。

秦书凯心想，这种时候，把希望寄托在法律这块，显然是有些yòu稚了，不过洪书记对自己的一片保护心情必定是好的，否则的话，他也没必要这么晚了，还要打电话给自己通风报信，就冲着这一点，自己也该对洪书记心存感激的。

秦书凯对洪书记说了些许感谢的话后，两人结束了通话。秦书凯有些疲倦的和衣躺在自己的闯上，他努力的眨巴的眼睛，想要赶走浓浓的困意，顾国海和唐小平双剑合璧刺向自己，自己必须好好的想点办法，首先要应付一下即将到来的风雨才行，否则的话，就凭着顾国海和唐小平两人在普安市的爪牙众多，自己哪有实力跟这两人斗呢。

秦书凯琢磨着，现在最后的应对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先把水搅浑，让顾国海腾不出空子来对付自己。首先，举报马成龙的事情，立即要继续进行，只要是举报马成龙的信件到了市纪委，洪书记必然会为了这件事找顾国海商量，毕竟这件事是顾国海亲自压下来的，现在举报人如果不断举报的话，顾国海必然也担心再不处理好此事，举报人把此事往省里举报，到时候，只怕凭着他顾国海的实力，并不一定能压得住此事。

马成龙做了顾国海多年的亲信，知道顾国海太多的事情，要是马成龙真的出了事情，顾国海必定不得安生，因此，只要举报马成龙必定会让顾国海投鼠忌器，明白，只要想对付自己，必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书凯明里暗里的计划好了几个招数，心里仔细的盘旋着计划实施后，对于自己的得失，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最终确定下来，为了自保，必须拼力一搏。

这个时候，秦书凯的办公室出来敲门的声音，秦书凯想到冯燕已经被自己安排回去了，那么又是谁呢？不知道这么晚，那个狗日的还来汇报事情打扰自己，于是起来，开门，看到是赵红妹。

门一开，赵红妹就闪了进来。秦书凯看着这个女人，今晚似乎刻意的打扮了一番，往常的淡淡的眼影这次明显加重，波浪卷发分披在脸旁，衬托着女人味儿十足的一张粉面，黑sè长裙流动飘逸，下面是时髦纤巧的高跟鞋，上身只穿着黑sè贴身毛衣，宽阔的长袖下露出半截雪白胳膊。

秦书凯很欣赏赵红妹的打扮，这个女人打扮起来就是有味道，女人味儿浓郁，又不失典雅。赵红妹看着秦书凯的眼神，笑着说，怎么，似乎不欢迎吗？

秦书凯关上门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赵红妹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现在男女在一起，你说能有什么事情，要么是你想找个地方转进去，要么就是我想这个东西塞进来，大家心知肚明。

后来，赵红妹说了来的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告诉秦书凯，听人说那个闹事的老王的儿子是赵正扬的亲戚，那么这次闹事为什么赵正扬没有阻碍，还有赵正扬一直没出面是不是很不正常。

秦书凯就问，这个老王是赵正扬的亲戚，真实吗？

赵红妹说，当时老王进来，那可是赵正扬给郝竹仁打的招呼，手续是赵红妹带过去办理的，当然很清楚。

秦书凯就很不理解，按照赵正扬打的个性肯定不会如此的让事情这样的发展，那么赵正扬到底想干什么？

赵红妹继续说，秦书凯，刚才还听人私下说，那个老王的儿子闹事和方占成有一定的关系，你可要放在心上。

秦书凯想不到这个赵红妹能知道这个多的东西，看来这个女人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用这个人很多时候能让自己掌握很多不理解的东西。

第二天，江南晚报上再次刊登了关于普水县开发区上次事件的后续报道，报道依旧在版面重点位置，醒目的黑体字写着报道的标题为：《谁为这些项目质量不过关买单》。

该报道里介绍说，普水县经济开发区方志彪的鸿翔公司建设的项目，经开发区管委会相关工作人员邀请省里相关部门的鉴定结果显示，该公司所建设的厂房等都存在质量问题，为什么这样的企业却能够在普水承建那么多的项目，甚至包括房屋的地产开发项目，那些正在被该公司承建的项目说不定哪一天又会出现跟开发区的厂房一样的命运，在某天下着不大的雨时候，就轰然倒塌，到时候，只怕不会像上次这么简单，只是出了两条人命，一个房地产项目建成后，一栋楼至少要住上几十户居民，这些居民的安全问题，以后到底该由谁来提供保障呢，真的等到出事的那一天，就算是政府拿出再多的补救措施，还有什么用？

江南晚报是当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之一，当报纸上的消息在普水县内四处传播的时候，当地的老百姓立即对照出，方志彪公司承建的几个项目，一些集体的项目倒也罢了，一些在河流乡的地面上，在方志彪公司承建的房地产项目上已经交了购房款，签了购房款的老百姓，纷纷赶到项目所在地，要求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