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空口白牙

秦书凯很是不在意的笑道，有什么不好过的，只要常委里头都换上自己的人，他张东健一个臭咸鱼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对了，有件事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不，正好你来了，也省得我打电话了。

董县长问道，什么事情？

秦书凯解释说，是这样的，我有心想要把红河县的公安局长李成华tiáo动到浦和区来当公安局长，这样的安排，一来我这里多了一个自己人，二来，李成华空出来的位置，正好方便董县长提拔一个底下人上来，对于咱们两人来说，都算是有利的事情，李成华能到浦和区来，必定也十分愿意，所以，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董县长低头思忖了一会，满脸堆笑道，还是秦书记想的周到，我对这样的tiáo整自然是没意见的，只要李成华同意过来，随时可以走程序。

秦书凯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种三方都皆大欢喜的事情，董县长要是不答应，那才奇怪呢。

董县长又向老领导秦书凯抱怨着，张东健的诸多不是，说白了，张东健仗着唐小平当靠山，一个劲的想尽办法想要从董县长手里争抢好处，董县长自然是寸步不让，张东健居然还百折不挠起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董县长很有感慨的说，我现在真是佩服秦书记，当成秦书记在红河县当县长的时候，张东健虽然是一把手，可没敢这么猖狂。

秦书凯冲着董县长“哈哈”一笑，心里多少明白董县长想要从自己的嘴里得到什么，于是笑道，老董啊，你是官场的老甲鱼，有道是打蛇打七寸，只要是当一把手时间长了，多少也会有些把柄可抓，我以前在红河县的时候，幸亏张东健身边有几个女人不争气，经常给张东健帮倒忙，否则的话，张东健又怎么会肯买我的帐？

董县长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立即明白了秦书凯话里的意思，秦书记这是在点拨自己，要想吃定张东健，可以从他身边的女人下手。nǎinǎi的，此人真的是官场的老甲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弄得自己和徐大忠很是痛苦无法对付张东健。

董县长面露喜sè道，果然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改天我可一定要好好的请秦书记吃一顿表达谢意。

秦书凯忍不住笑道，董县长言重了，我跟武市长一向兄弟相称，董县长又跟武市长是亲戚，有这层关系在里头，要是做点事情还是感谢，那也就是见外了，所以董县长倒也不必跟我过于客气。

董县长立即应承说，那倒也是，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总是要记在心上的，一句话让我控制局面。

秦书凯摇了摇头说，有些话说穿了，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要说唐小平心里有多看重张东健，我看也未必，充其量各取所需罢了，红河县里，董县长想要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倒也不必顾虑太多，如果顾虑多了，脚步也就慢了。

董县长听了这话，更加放心的口气说，还是秦书记一语中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可就好掌握多了。

中午，秦书凯找了几个人陪董县长多喝了几杯，毕竟现在跟董县长不在一个圈子里混，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这酒喝起来也就少了诸多的弯弯道，感觉尽兴多了，董县长现在的身份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因此对于董县长的接待，秦书凯还是比较热情的。

等到酒席散了，已经快到下午上班时间，尽管因为喝酒的缘故，脑袋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他还是决定去办公室先绕一圈。

领导人要是不上班，自然会有人记在心里，要是上班后再离开，一定没人会以为领导人是回去休息了，肯定认为领导人是出去办事了，这就是机关人的惯性思维。反正上楼呆几分钟又不会把人累着，那就绕一圈再走也不迟。

令秦书凯没想到到是，当天下午上楼后，却发现副区长王大魁正在办公室坐等他，瞧他那神情，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向自己汇报。尽管瞧着王大魁有些心烦，nǎinǎi的，整天跟着邬大光后面跑，老子有机会就是对付你们这样的人，可表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秦书凯只能qiáng忍着脑袋“嗡嗡”作响，脸上撑着笑招呼王大魁坐下。

王大魁倒是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完全没有顾忌到领导眼下的状态如何。王大魁说，秦书记，我有件事急着向秦书记汇报。

秦书凯只能敷衍道，有事就说吧。

王大魁也不客气，滔滔不绝的自顾汇报起来。

王大魁说，秦书记，最近有个消息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

不等秦书凯做出任何应答，王大魁继续说，现在这浦和区的机关部委办局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说是邬区长已经同意推荐贾成贵副区长提拔当常委了，这事情按说倒也没什么，机关的领导干部，总是有升有降，可要说提拔了别人，我王大魁没有二话，提拔贾成贵，我就必须要站出来说几句心里话了。

贾成贵的底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他当年跟我同一批被提拔为副区长，我不否认，这两年，可能他跟邬区长之间的关系比我这个不会混事的副区长要热乎些，可咱们共产党的队伍里，提拔干部的标准，不是该按照德能勤绩的考核标准吗？

最起码，工作能力这一块应该算是一个主要条件吧？我就不明白了，连他贾成贵都能被提拔为区委常委，我王大魁凭什么不能？

王大魁越说越气，大有一种要找秦书凯讨要说法的意思，这让秦书凯感觉有些心烦，弄了半天他总算是听明白了，不过是邬大光小团体内的狗咬狗，这王大魁要是真有本事找自己的主子叫唤去，到自己面前来唱这么一出，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他总不会yòu稚的认为，就冲着他这几句煽动的话，自己就会跳到前面帮他到邬大光面前争个长短吧？

秦书凯揉了揉自己有些不舒服的脑袋，趁着王大魁说话的停顿空隙，有气无力的说了句，王区长，有些事情，领导决定之前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之后总有一套程序要走，提拔谁当常委，倒也不是谁一个人拍板就能算的事情，依我看，王区长是不是多虑了。

王大魁听出秦书凯一副敷衍的口气，把有些激愤的那张脸转向秦书凯说，秦书记，我是个粗人，有话直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以为我是邬大光的人，所以不敢跟我说心里话，更不可能用我这样的人，可我今天当着秦书记的面把心里话说出来，我跟邬大光一向走的不算近乎，就算是当初在他的手里被提拔当了副区长，也是由于诸多因素导致的，并不全都是邬大光一个人的功劳，现在这种情况下，邬大光既然推荐提拔贾成贵，明摆着没把我这个副区长放在眼里，我这次来找秦书记，主要目的是要举报问题。

秦书凯脸上的表情不由微微发生了些许改变，他看得出来，王大魁是个性情中人，尽管不知道他想要举报的到底是谁，但是作为一个副区长，真要是举报什么人，必定是手里有货的，否则的话，这种话岂能随便瞎说。

见秦书凯总算是对自己的话有了些许兴趣，王大魁一副谈条件的口气说，秦书记，我之所以举报邬大光，主要是因为心里不服气他提拔贾成贵的事情，只要秦书记能帮我一把，推荐我进常委，我以后一定会为秦书记鞍前马后。

秦书凯心说，想要为我鞍前马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王副区长有心做我的人，也要想称称你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

秦书凯看得出来，王大魁说出以上这番话来，倒也不想是一时意气，于是冲着王大魁说，王区长又不是头一天进官场，应该明白，推荐提拔干部这种事情，一方面的确是需要干部自身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但是干部的工作能力并不是主要方面。

既然邬区长已经推荐了贾成贵副区长进常委，说明贾成贵副区长必定有旁人不可及的优点，现在王副区长也有进步的心思，自然是难能可贵的，可王副区长的优点又在哪里呢？你要是不说明白些，我怎么知道怎么帮你这个忙？

王大魁见秦书凯话里有松动的意思，赶紧从办公室的沙发上站起来，快走几步，站到秦书凯身边，一副神秘的模样，凑近秦书凯的耳朵低声说，秦书记，只要你能帮助我，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秦书凯怀疑的口气反问道，空口白牙的事情不要多说，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王大魁继续低声说，就凭三个字，赵浩霞。

秦书凯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王大魁话里的意思，再次追问道，赵浩霞是谁？她跟你竞争进常委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王大魁一副告密的口气说，秦书记，这件事也就圈内的几个人知道内情，赵浩霞是宏远公司的，此人跟邬大光听说是老同学关系，两人关系不一般有很长时间了，只不过邬大光保密功夫做的好，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