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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问:“她有没有跟家里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姜幸低笑,满是颓废与讽刺。
回来?她连电话都很少给家里捎一个,更别提归程。
她根本就没想过回来!
“英国那边有动静儿嘛?”姜幸问,指的是姜谐的亲妈,这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
可顾洲越却摇头,“好几个月没信儿了,郑姨前天还问我来着。”
两个男人,并立着沉默着抽完一整根烟。
最后,顾洲越问:“你有什么打算?”
“还不到时候。”
“什么?”
“以我如今势力,即便强迫她回来,还不足以困住她。”姜幸的语调如今夜的月色,清冷幽静。
“你小子!把我放在哪儿?我和她可订过婚了。”
姜幸把烟熄灭,看着顾洲越,极其认真的说:“顾洲越,你争不过我的,你知道。”
“操……”←_←
“你有太多顾虑,你也有太多想要的。”姜幸一字一顿:“我没有,这世上,我就想要她。”
(由于我实在没有战地记者的经验,所以这章节的战地采访部分大部分来自唐师曾先生的《我钻进了金字塔》中的唐先生采访卡扎菲的片段。
姜老爷子病危了。
老人家临了了,就剩一个愿望,要见唯一的那个远走他乡的孙女儿。
彼时姜幸已经在嘉成集团掌了两年的权,说是掌权,却也更像一个职业经理人,他没有股份,只是在替姜偕管理罢了。
却也心甘情愿。
她去抛头颅洒热血了,他总要替她守住后方的家。
至于顾家那边,顾老爷子愿与姜家联姻,本就是看重嘉成的实力,至于这婚姻实不实,不在他的思虑范围,这正中姜幸的下怀。
唯一不喜的是顾洲越,可他也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姜偕这个女人狠心执拗起来,不是他能拦得住的。
还是要靠姜幸。
姜老爷子也这么想,他以为,姜偕这么多年在外漂泊,是怪他们将她半推半就的和顾二凑在一块儿。
或许这孩子的心里,是真的有姜幸,唯有姜幸。
“小幸。”姜老爷子时日不多,说话的声音像破败的老式风箱,呼哧呼哧,是油尽灯枯时的样子,“你、、、你去,去把小偕带回来。”
姜幸:“爷爷、、、”
姜老爷子力的说:“爷爷、、、不行了,爷爷做的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叫她和顾家定亲,小偕做的或许是伟大的事,但是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危险里,朝不保夕、、、、你要答应我。”
姜幸:“好,爷爷,我答应您。”
姜偕那边还没到姜老爷子的病危的消息,她就先倒下了,被流弹打中左小臂,擦过骨头,痛的她立马昏了过去。
阿成联系使馆将她送到医院后马上重新开始工作,新闻不等人,一秒钟都是巨大的差距。
姜幸赶到的时候,姜偕还未醒来。
他下了飞机,已经黄昏,残阳如血,脚步踏上这片疮痍的土地,姜幸原以为他心里全是恨,他从前恨这片土地让她一去七年不归,可真的到了,却平静的好似不起一丝波澜,他知道,越是期待到了极致,越是要装作无动于衷。
在病房门外的时候,他还在想,不能像以前那样,不要撒娇,不要冲她笑,不要对她百依百顺,不要再奢求她施舍给他爱。
可真的到了看见她脸的那一刻。
这些“不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或许因为身体抱恙的缘故,侧脸看起来不如以往凌厉,反而更加温柔美好,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仍然如以往致漂亮,哪怕不施粉黛。
姜幸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他坐在病床边的木凳子上,甚至不敢去看她重弹的手臂,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小心翼翼的去触摸她的苍白的脸颊,接触的一刹那,放佛倦鸟归巢,他这几年踏在云端上一样的生活,虚幻缥缈,在她身边,触碰她,他才觉得他真的也活着。
远方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一个男人在沉默的哭泣着。
姜偕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的时候,觉得自己听到了姜幸的声音。
比以前稍有改变,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但仍然好听,清泉一般。
她觉得自己是痛糊涂了。
这里怎么会有姜幸呢。
她睁开眼,怔怔的看着医院里破旧的天花板,心慌的厉害。
被流弹击中的那一刹那,她最先想到的那个人竟然是姜幸。
这让她她感觉到恐惧,她那一刻竟然在想,如果她死了,姜幸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哭鼻子,他太爱哭了。
她那一刻明白自己的心意。
病房门外有人说话。
医生在交代术后护理的问题。
有个男人回应。
姜偕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姜偕,你完蛋了,竟然仍旧在幻听。
吱呀吱呀,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像是古老的城堡中,落魄的公主推开希望之门的声音。
姜偕下意识的微微侧眼去看。
医院白炽灯刺目的光影下,一个清俊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出,熟悉的勾人桃花眼,眸子里水波荡漾,雾气昭昭,似一汪多情春水,像一个修炼千年的猫妖。
是姜幸。
真的是姜幸。
姜偕因为太过惊讶微微张着嘴,模样看着有几分呆滞好笑。
“姐姐,我来接你回家。”他一如既往的冲她笑,带着以往的讨好与多情,更多了几分俊俏。
好像与以往没有一丝不同,他踏过着六七年的时光,如寻常一般同她撒娇。
姜偕觉得这放佛这一场旖旎的梦,她刚开始疯狂的想念他,他就出现在她面前。
上天未对她太好,他未对她太好。
姜幸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薄唇就贴到她的额头上,这一吻,太过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