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张绣之耻
就在陶商任命了祢衡给自己当文书官的时候,范都的刘协也碰到了一个对他的人生足矣产生变化的重要人物。
刘协自打纳了陶贵人和三位曹美人之后,意气风发,每日饮酒赏花,风花雪月,跟着几个妃子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刘协对这几个新妃很是满意,特别是陶贵人,将刘协给弄的是神魂颠倒,几乎是每时每刻都离不开她。
这就是贱的。
这一日,刘协突发奇想,召集了一众手下和一些护城兵将,要去郊外的射猎。
射猎就射猎吧,倒也是没什么大不了,春夏耕读,秋冬射猎,乃是古之常理,但这一次的射猎,刘协还带上了陶贵人和三位曹妃,可以说是能嘚瑟之极。
这摆明了是在女孩的面前臭显摆呢。
射猎当日,一众皇室人等从范都出发,直奔着猎场而去。
范都的场面虽然不及刘氏先祖在雒阳亦或是长安的围猎场面,但也可以称的上是旌旗蔽日,杀气震天。
刘协在手下人所布置的场地间,连射獐子,角鹿等数只,也算是连战连捷,颇有斩获。
而随着刘协每一次射中猎物,他身后以陶贵人为首的几位妃子,都是一个劲的欢呼雀跃,吹捧刘协。
“陛下英雄!”
“陛下神勇!”
“陛下乃真神人也!”
“陛下是咱大汉的第一猛男!”
有一些随行的宦官黄门听了都不由的暗中直翻白眼,忍不住想吐。
射中个獐子……就特么第一猛男了?
听着爱妃们一个一个的吹捧着自己,刘协的心气也是随之水涨船高,他一时间把自己真的是当成了连战连捷的不世将才。
他随即命令手下,撤销黄布,不许用养殖的獐鹿糊弄自己,他要进南山之中,去射真正野生的猎物。
此诏一下,急忙有臣子劝谏刘协道:“陛下,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山之中,除去獐、鹿等猎物之外,尚有猛虎,野猪等凶兽,恐有危险,还望陛下自重天子之体,不可亲临险境矣。”
其时中原大地上的猛兽还是在与人类的共存当中。
许多地区的山林中多有猛虎,特别是范县这样的地方,如今虽然被改造成了都城,但没有大规模的人口聚集,其周遭的安全程度和野兽的遍及率跟雒阳肯定是没法相比的。
因此,这位臣子的谏言并无不妥之处。
换成原先,刘协或许会听听他的意见。
但现在的刘协已经不比当年的笼中鸟了,数年来,他已经是被袁绍,曹cào,陶商等人奉养出了一身的贵气,衣食住行样样不缺,脾气自然也是见长。
特别是他正值青春期,身后还跟着几个新纳的妃子美娇娘,更是不能在他们面前示弱。
于是乎,刘协对那臣子的谏言不管不顾,直接pass掉,率兵起驾,直奔着山林间而走。
在山林中刘协策马狂奔,到处追逐着野生獐,鹿,兔,野狗等各式各样的小动物。
就在刘协肆虐南山之际,山中的一位大王级人物终于现身。
一只凶猛的花豹在树上,紧紧的盯着一马当先射猎的刘协,tiáo准了角度,突然纵身一跃,直扑马背上的刘协而去。
战马厮鸣,前两蹄子顿时离地,直接将刘协掀到了地上。
刘协惊恐万状,看着冲自己猛扑过来的豹子,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
而刘协身后的那些侍卫也被眼前的情形弄的措不及防,尚还没来得及出手相救。
“嗖~!”
“嗖!”
“嗖—!”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三支利箭划破空气,直奔着花豹而去,一支利箭直接射入花豹的脑中,一支射中其眼,一支射中其颈。
花豹顿时鲜血狂喷,应声倒地,扑腾挣扎了两下,便没气了。
刘协被奔驰上来的侍卫搀起,扶了扶额头上的头盔,望向远处的射箭之人。
只见射箭的三个,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白脸的那个不知为何,脸上还带着面纱。
刘协愣愣看着那三个,挺起xiōng脯,对身后的侍卫道:“去,宣那三个救驾的壮士觐见。”
……
陶商将祢衡纳入了府下之后,便派人到许昌去打听曹cào的动静。
他打听的是关于张绣的情况。
自己当初在张绣和曹cào之间布置的那份流言,现在多少应该起到了一些效果了。
校事府的校事给陶商带回的消息令陶商感到非常的振奋。
其实无论是多么复杂的情况,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曹cào已经把张济的妻子邹氏给拿下了。
而且还不是拿下一两回那么简单,曹cào已经将邹氏直接带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这等于是常年拿下啊……准备当成肉票使了。
此事对于张绣来说,无异于莫大的侮辱。
陶商急忙找来郭嘉商议此事。
郭嘉在掂量了好一阵子之后,开始给陶商出了几条计策,将策反张绣的事搬上了日程。
……
许昌,张绣行营。
张绣的帅帐的最上方高高的供奉着张济的牌位。
可怜一招身死归尘土,如花美眷落入他人之手。
张绣看着张济的灵位,不知不觉间居然哭了。
倒不是张绣本人对自己的婶娘邹氏有多么的敬重,实乃是这件事着实是太丢面皮。
张济和自己都是西凉的悍将,跟着董卓的他们,一向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哪能lún到别人欺负他们?
可偏偏如今,曹cào这厮居然骑在他张家的脖颈子上拉屎撒niào。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张绣现在感觉,许昌的文武将官瞅自己的时候,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轻蔑和嘲笑。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借着婶娘献媚于曹cào的卑鄙小人。
问题是自己若是真得到好处也就罢了,可曹cào现在连一套正经的府邸都没赏赐给自己,手下将士们的兵械和粮草分配,也是各营最少的。
其实张绣心中也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济已经死了,在曹cào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不足为虑。
反倒是曹cào曾借着张济的线,搭上了樊稠,令其部兵马归顺,然后又借樊稠的路子,去招降其余西凉诸将。
听闻最近李傕和郭汜二人亦是在樊稠的牵线下,准备归顺曹cào。
如此相较之下,张绣更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
或许在曹cào眼中,张绣唯一值得他重视的东西,就只有那个貌美的肉票邹氏。
就在张绣痛哭流涕,自怨自艾之间,胡车儿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张绣的帐内,对他道:“将军,大事不妙矣!”
张绣擦了擦泪痕,皱眉道:“忒没规矩!如何不通禀一声便随意闯帐?”
胡车儿确实着急,他眼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将手中的一份檄文递送到了张绣的面前,道:“将军您看看这上面的内容!”
张绣疑惑的展开了简牍,仔细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眼睛都直了。
这份檄文的主要内容是声讨曹cào之不义的——而落款处,乃是袁术之女袁婉。
当中详细记载了袁婉所陈述的当日张济被投石砸死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件,并详加分析解释了当中各处的疑点……而各疑点则是直指曹cào。
换成别人写也就算了,偏偏这份檄文的文笔,乃是出自祢衡。
祢衡一出手,其言辞之犀利,攻击力之qiáng,声讨意味之浓厚,岂是儿戏?
张绣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简牍,转向胡车儿道:“这份檄文……如今都是在何处散布的?”
胡车儿苦涩一笑,道:“别的地方末将不知,但至少这豫州之境,怕是已经散布于各郡县,无人不知了。”
张绣的脸瞬时因为恐怖而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