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乔虎施针救春生 妙手回春传美名(一)
谈到乔虎给人看病,不得不说又是乔虎的一大功德。
乔虎自打留在乔村以后,除了每天努力学武外,一有空就跟着师父给人看病,不看病的时候,就拿着师父的医书苦修研读。也是他天资聪明悟性好,没多久,就把一本医书看的滚瓜烂熟,了然于心,还可以倒背如流。
乔虎当了村长以后,更是没少给人看病。好在附近山上中草药很多,师徒俩就经常上山采药,全村人有个大病小灾的,有他和师父在,保管药到病除。时间一久,其他村子里的人都来这里看病。遇到有个特殊病种,疑难杂症之类,郝云亮已经束手无策的时候,仍是难不住乔虎。
从此,乔村名声大噪,江湖上传说是乔村出了个乔神医,并越传越远,越传越神,乔神医的名号越来越响,远近患者望风而来。为了不耽误病人看病,也不耽误乔村村务,乔虎和师父商量了以后,把每个月的初一这一天,定为乔村的免费放诊日。
乔虎在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每月初一进行免费义诊,屡屡救治乡亲们,获得了“乔神医”的称号,已经迅即传播开来。
乔虎这天在晒谷场布置农事儿的时候,正是初一早上,在给大家讲话的同时,旁边已经三三两两地开始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病的来自外村的陌生人。他们看着乔虎沉稳冷静的神态,听着乔虎铿锵有力的讲话,就在一边悄声议论起来了。
一个浓眉大眼穿着灰色粗布衣的中年男士疑惑地说:“这人就是村长?怎么这么年轻?是神医吗?看讲话有两下子,不知看病到底行不行啊?”
一个穿着白色粗布衣的矮个子说:“看这架势,有板有眼地,应该没问题吧?”
一个穿着破旧灰色长衫的高个子说:“我可听说乔神医就是个小伙子,天神下凡,药到病除!”
大眼睛断然说:“我不信!”
矮个子淡淡地问道:“不信你还来?”
大眼睛随口回答说:“这不是没办法嘛!看了好几年了,银子没少花,病没见好,听说这里免费,只好再来碰碰运气!可我心里直打鼓,这不要银子的买卖,靠谱吗?”
高个子又得意地说:“那这次你可算来对咯!乔神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大眼睛将信将疑地说:“真的假的?好像他是你们家神医一样!”
高个子趾高气扬地说:“远近十里八村的你去打听打听,来求医问药的,哪一个不是你这样?乔神医到底治好过多少?”
矮个子附和说:“别吵了,既来之则安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反正大家大老远的都来了,试着看看咯!”
乔虎和郝云亮在议事房内每月初一为百姓全天免费义务放诊一天,一左一右两张桌子,两人各坐在一张桌子前。
病人起先都是来找郝云亮诊治,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来找乔虎诊治了。这一天,来乔虎这边看病的人出出进进,络绎不绝,郝云亮这边却无人问津。
郝云亮走到乔虎身边,自嘲地说:“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乔虎自谦地说:“师父别往心里去,这些病人就是迷信,其实谁看不一样?”
郝云亮很认真地说:“这可不一样,你现在是名声在外,人家都是冲着你的名头来的。要是我来看病,估计也差不多跟他们一样。”
乔虎想了想说:“要不师父把那几个看完,先回去歇着吧!”
郝云亮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不不不,那咋能行?你一个人在这里更忙不过来了。”
乔虎微笑着说:“我是怕您心情不好。”
郝云亮毫不含糊地说:“自打你来到乔村,师父的心就已经被各种草药熬煎过了。你放心吧,啥都能扛!”
乔虎难为情地笑笑说:“那师父就随意吧。”
郝云亮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乔虎这边来说:“我看了,我还是给你打个下手吧。”
乔虎觉得受不起,顿时站起来说:“那可不行!咋也不能委屈师父呀!”
郝云亮笑笑,不住地点头说:“行了行了,物竞天择,师父愿意!”
乔虎想了想说:“那就麻烦师父按方抓药吧!”
郝云亮开心地说:“好,正合为师心意。”说罢,把自己的桌子也往这边一并,拿着乔虎开的方子,开始在一旁的药箱前,给病人分类抓药。
秋高气爽,野花飘香,山风轻轻吹动。
南山上一大片开阔地里,到处生长着茂盛的野花野草,风吹草动,这些花草随风轻轻摇摆。乔龙和翠儿各骑着一匹骏马,赶着马群在这里驰骋,马群在旷野中撒着欢儿地奔跑。
乔龙骑一匹枣红马策马奔跑,翠儿骑一匹白马紧紧赶上,一边追赶一边喊着:“龙哥哥!等等我!”
乔龙一拽马缰“吁!”的一声,放慢速度。
翠儿赶上来赞叹说:“虎哥哥可真厉害!”
乔龙淡定地问道:“咋厉害?”
翠儿随口说道:“你看看咱们村,现在日子过得多好!”
乔龙骄傲地说:“那是!哥哥八岁就开始站柜台了,是我爹手把手教的哪!”
翠儿不假思索地说:“你爹没教过的也厉害哩!”
乔龙笑着问道:“你说的是啥?”
翠儿直白地回答说:“我爹的医术,虎哥哥已经都学去了,那天土匪来,那一手飞石打鸟,也太神奇了!咱们武术队可没有一个啊!”
乔龙得意地说:“那可不!我哥哥是谁呀?他就根本不是一般人!”
翠儿由衷地说:“真佩服他,这次又要在城里开铺子了!”
乔龙狡黠地看一眼翠儿,眼珠子一转,打趣说:“你以后对着这样的大伯子,可咋面对呀?”
翠儿嗔怨说:“面对啥?就是自己的亲哥哥呗!”
乔龙一脸坏笑地说:“为他骄傲?”
翠儿怔怔地说:“当然!为他骄傲!咯咯咯!”
乔龙突然感觉前方不对劲,用手一指说:“哎!你看那边好像有人!”
翠儿手搭凉棚沿乔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庄稼人背上背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气喘吁吁地,向这边一路小跑。眼见着歪歪斜斜,踉踉跄跄,步伐不稳。后边还跟着一个农村妇女,紧张地一路小跑着,一会儿给大人擦汗,一会儿扶着孩子。突然,大人背着孩子站立不住,双膝一软,向一旁倒下去。翠儿急忙喊一声:“哎哟!龙哥哥,好像是有人不行了!”
乔龙点点头说:“好像是!咱们过去看看!”话音没落,翠儿已经策马穿了出去,乔龙急忙驱马紧紧跟上。
原来,乔龙和翠儿看见的,正是春生他爹跟他娘,带着春生专门前来乔村找乔神医看病的。
春生年仅十二岁,一家四口人,居住在五十里外的白家窑村,有爹娘和不到十岁的妹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得了急性病,全身滚烫滚烫的吓人。春生他爹着急,听说乔村有个乔神医今天免费放诊,就把女儿一个人放在家里,连夜背着儿子春生,从五十里外赶到乔村给儿子看病。
一路上听得到气喘吁吁的声音,和两口子不断呼唤儿子的声音。春生他娘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春生啊!千万不要睡!马上就到了,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春生爹担心走官道赶不上时间,就硬是一路辨别方向,沿着山路往乔村赶。
秋高气爽,微风轻拂,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春生爹背着春生跌跌撞撞地爬上山来。春生娘不住地给春生爹擦着汗,自己的汗水也已经湿透了衣襟。春生他爹已经累得实在跑不动了,终于坚持不住,栽两栽晃两晃,两腿一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春生娘急忙上前扶住春生。
只见春生脸色青紫,迷迷糊糊,无精打采,双目紧闭。
春生娘几近哽咽地说:“孩子!春生!千万不要睡!马上就到了!”
春生爹面色发白,大汗淋漓,粗气直喘,咬着牙,无奈地摇摇头。
春生娘急的直跺脚,不住地说着:“这可怎么办?不能让孩子死在这儿呀!”
春生他爹勉强地站起来,强撑着说:“来!我再背!”
春生他娘帮着把春生扶上去,刚背上,就又摔倒了,再背,已经无力站起来。
春生他娘急切地说:“还是我来背吧!”说完背上春生,可怎么也站不起来。
春生他爹无奈地说:“他娘!太累了,丑时出发,三个时辰轮流背着孩子,估计也跑了有六七十里地,看来真的是跑不动了。”
春生他娘急切地说:“眼看就到了,不能让孩子死在乔神医家门口啊!”
春生他爹哭丧着脸说:“听说乔神医家每次都排长队,咱们去了也得等。”
春生他娘带着哭腔说:“那也比耗在这里干着急好吧?”
两口子正在无奈沮丧之际,乔龙和翠儿策马赶到了。
春生他娘眼前一亮,热泪盈眶,激动地说:“可算是盼到救星了!”
乔龙一骨碌滚下马来,跑到他们跟前问道:“你们咋啦?是不是得了重病?”
春生娘连连点点头说:“是啊!孩子病了,我们一路背着他跑了三个多时辰,已经实在没有力气送他到乔神医那里去了。”
乔龙急切地说:“那还等啥?快放到我马上来。”说完,上前把春生抱了起来,在春生爹娘的帮助下,把春生扶上了枣红马。乔龙飞身上马,让大家把春生绑在他背上,急匆匆策马而去。
翠儿急忙追上去,春生他爹和他娘也急忙拔腿追去……
男男女女的人们安静地排着队,从三排房一直排到晒谷场,全都急切地等着看病。议事房里出来一个,排在前边的人就自动进去一个,一切井然有序。
乔龙和翠儿骑马赶到晒谷场,乔龙身后绑着春生。
乔龙快速解绳下马,扶着春生,急切地高声喊着:“哥哥!快来!这个人快不行了!”一边喊着,一边把春生从马上慢慢放下来。
好多排队的人都围拢上来。
大眼睛一脸疑惑地说:“看着都快不行了,还敢治?”
矮个子也不无担心地说:“乔神医今天怕是要砸自己的牌子了。”
乔龙看看大家,急切地说道:“大家帮忙,把他抬进去好不好?”
大眼睛脱口说道:“这么多人排着队哪!”
乔虎在议事房里听见乔龙的喊声走了出来,走到春生跟前俯身把脉,然后起身对排队的人群说:“各位乡亲们!家有三件事儿,先由紧处来。你们看看这位小兄弟,一定是中毒了,如果不抓紧医治,一定是会出人命的,能不能让他先看?”
矮个子不情愿地说:“一个月义诊一次,我们也都是慕名来的。这么个病人一治,时间可就过去了,我们到时候看不上了咋办?”
乔虎扫视一下排队的人们,镇静地说道:“我向大家保证!你们今天都能得到诊治,可这个男孩儿现在危在旦夕,需要抢时间啊!”
春生爹娘这是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径直跪在地上,给大家不住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央求说:“各位乡亲行行好!让乔神医先救我家孩子一命,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说完,还在不断地磕头。
众人面面相觑,自动地让开一条路。
高个子、大眼睛和矮个子和另外一个穿黑色粗布褂子的人,一起帮着七手八脚地把春生送进去了。
春生爹娘终于松了一口气,无力地瘫坐在晒谷场上。
众人抬着春生进到议事房,春生被放到地上的一张门板上,众人都出去了。
乔虎和郝云亮同时弯下腰去,一个查看脸色和舌苔,一个凝神把脉。只见春生脸色青紫,无精打采,嘴唇干裂。两人相视会意地点点头。
春生爹娘相互搀扶着走进来,春生爹直奔郝云亮问道:“您是乔神医吧?”
郝云亮微笑着指指乔虎,春生爹娘便忙着要给乔虎下跪。
乔虎赶忙一手驾着他们一只胳膊,阻止说:“我不是神医,只是略微懂一点点医术而已。这是我师父。”
春生娘迟疑地看看郝云亮,再看看乔虎,怔怔地说:“我们要乔神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