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虚惊
吃得差不多时,那男人总算问了袁晓镜一句,“大妹子,你在哪站下车?”
袁晓镜承着他的情能多坐一会位子,想着就是告诉他也没事,反正应该没多久就要下车了,便把自己的目的地告诉了他。
他拍拍头,伸手从兜里拿出票来向着袁晓镜晃晃,说:“我也是这站下车,马上就快到了,我们要不在这里再混着多坐一会?”
袁晓镜不知道能不能再多坐一会,这餐车里人可是走得差不多了,边上的服务员已经搞完其他餐桌的卫生,拿那眼睛看了自己这边好多下了。
那男人估计看出袁晓镜的迟疑,他伸手端起她面前的那杯酒,一口饮干,站起来对她说:“你别急,看哥哥的。”
他三步两步走到那等待多时的服务员面前,掏了车票给对方看看,另外又拿了钞票出来,那服务员看看他又看看还坐在位子上的袁晓镜,收了钱点点头。
袁晓镜自然是知道还是钱开的路,她不由地捏了捏裤子口袋里的票子,不多了,真不多了,还是走吧,别花这冤枉钱了。
没等她站起来,那男人过来了,一把按住了她想站起的身子,“别走了,坐吧,等下到站我们就下车。”
“可是......”口袋里剩下几张薄薄的纸币让袁晓镜觉得更加窘迫。
“没事,只有一二十块钱,哥哥我还出得起。何况就算你现在出去,那小子也不会退我钱的。”那男人不在意的口气让袁晓镜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两人换了个位子坐,原来那位子上服务员在收拾,他一边收拾一边回头看坐另外一边的两人,心里暗道:“别看在我面前说得跟真的一样,那两人绝对不是一家的,不过反正不管我的事情,只要有钱进就行了。”
袁晓镜不是个爱说话的,那男人见她不爱说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很快时间就过去了。
快到彬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袁晓镜手里的蛋糕前面吃了几个,还剩了一些,她想想,把蛋糕放在两人中间,打开来,自己先拈起一个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那男人知道袁晓镜有些防备自己,所以这一路也没跟她搭话,现在看她把一直拽在手上的蛋糕放在两人中间,好像一副请自己吃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不过他也不是个小气的男人,对着袁晓镜笑笑,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很快蛋糕就吃完了,他们的目的地——彬州也到了。
两人一起下了车。
袁晓镜走出站台的时候,想对那男人说一声谢谢。
可当她转头四处张望的时候,却看见那人已经匆匆没入人潮中,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此时袁晓镜的心了放松下来,不过也有些失落的,毕竟人家多少都帮助了自己,没有安什么坏心眼的。
火车站到处都是人,现在还是下午,自己家住在城边上,要坐很久的公共汽车,她找到回家的那趟公共汽车上,在车厢尾部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爸爸和老公不住在一起的,自己先回哪里呢?
想着自己的衣服裤子都是老公收着的,还有儿子,当然是回老公家,那也是自己家呀!
打定主意的袁晓镜等着车子开起来后,头靠在窗户玻璃上,开始有些犯困了。
刚刚在火车上她可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精神的,总还是有些害怕那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现在想来,那还是个好人了,自己真是太多疑了。
想着想着,袁晓镜觉得越发困顿起来,两个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车子晃晃荡荡向着家的方向开去。
等袁晓镜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好像开过去了一站,她匆忙下了车,往回走。
路边商店比几年前多了不少,其中有不少店子都开了灯,路上行人来去匆匆,是了,已经是傍晚了,快到吃晚饭时分了。
她看着到家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想着是剪了头发再进家门还是先回去再说?
袁晓镜看着路边有个小小理发店,门口挂了个牌子写着“理发10元”,想着干脆在这里随便剪剪吧,因为听监狱里的人说了,回家是要先剪了头发换了新衣服才进家门的,这样不会把霉气带进家,会比较吉利一点。
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这一路上又没看见哪家店子里有公用电话的,所以想着借个手机给家里通知一下也好啦!
进了那个理发店,里面只有一个年纪不那么年轻的男人在玩手机,袁晓镜跟他说了自己想随便修剪一下头发的意思,顺便提了提借下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那男人倒是挺爽快的答应了,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袁晓镜。
袁晓镜拨了老公郑德军的电话,谢天谢地,终于电话通了。
当话筒里传来郑德军的声音时,袁晓镜的眼睛居然开始湿润了。
她跟老公说起自己现在已经回到彬州的时候,那边的郑德军可是大吃一惊的,他没想到坐牢四年多的老婆今天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被判了五年的吗?
在电话里袁晓镜不想解释什么,只说了减刑两个字,再又说了现在是借了别人的电话,不好再多说什么。
郑德军听了袁晓镜描述了她现在所在的理发店位置,对她说道:“你在那里先把头发剪了,要不要染一下,嗯,那你顺便把头发染了,我拿了衣服马上过来。”
不提袁晓镜放下心来,专心呆在理发店里剪头发和染头发。
只说这边郑德军放下电话以后那心里是又急又躁。
他平复了下心情开始给自己老妈打电话,电话那头的老妈唐玉听说袁晓镜回来了,声音徒然拔高了好几度:“你说她回来了?不是要坐满五年牢吗?有五年了吗?”
“没有,说是减刑回来的。”郑德军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扫把星,别人卖六合彩她也跟着卖六合彩,怎么别人都赚大钱,她倒好,钱没赚到钱,还把家里搞空了,我喊你跟她离婚,你还不肯,她现在回来了,那你屋里那个怎么办?”唐玉当然对自己儿子屋里的事情很清楚了。
“我会想办法跟她讲清楚的,再说她的东西都还在我这里,还有她自己家里的事情,怎么也要好好说一下。”郑德军安抚道。
“我跟你讲,离不离婚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才才是我郑家的人,她可别想要走。”唐玉心里孙子郑华才可是比什么都重要,谁要跟她抢孙子,那可是要拼命的。
“你放心妈,才才怎么说是我的仔,再怎么也不会给她的。她现在刚刚回来,让我慢慢跟她说。”郑德军觉得跟妈妈说话也很糟心,心情越发不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