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美联社的资深记者怀尔德·桑普兰斯失踪了。
自从当初怀尔德登上海上龙宫采访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同事罗尔斯,是两天之后才发现他不在,也联系不上的。
起初罗尔斯并没有当回事,怀尔德不在,他正好可以自由几天。
但怀尔德一直不出现,他联络了美联社的美国总部,发现怀尔德也没有和美联社联络,这才觉得事情不对。
这并不符合怀尔德的个性。
知道怀尔德失踪之后,总部非常不满,怀尔德是一名优秀的记者,这还是其次。
问题是,如果怀尔德在执行采访任务时出了意外,总部恐怕要支付一大笔的赔偿金,面临一连串的官司。
特别是怀尔德是一个有影响力的记者,他有很多有影响力的朋友,家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罗尔斯接到了美联社总部的命令,虽然无奈,但还是必须要做。
总部的命令是:“如果找不到怀尔德,那就不要回来了,正好我们在俄罗斯的分部还缺少一个记者。”
罗尔斯可不想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联络了美国驻俄罗斯的大使馆,在大使馆的帮助下报了警,然后俄罗斯的警察大张旗鼓搜寻了一阵子。
毕竟一个美国公民,在俄罗斯境内失踪了,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大事。
但是搜寻只持续了一天时间,第二天,当罗尔斯来到当地的警局时,那位胖大的俄罗斯警察上尉,却表示继续搜寻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
“没什么意义?那是什么意思?”罗尔斯有点茫然。
“北德文斯克是一个严酷的城市,特别是今年的寒冬特别冷,如果一个人失踪了,通常我们不会去寻找。”
“那你们要怎么做?”
“我建议您等等,说不定他就自己出现了。”
“等?等到什么时候?”罗尔斯茫然。
“等到积雪融化的时候。”胖大的上尉道。
罗尔斯:“……”
他差点爆粗!
老子可不想等到积雪融化了!
而更麻烦的是……
“如果积雪融化了他还没出现呢?”罗尔斯无奈问道。
“那您就祈祷某一天海浪会把他带回来吧……”
罗尔斯真的是不想说话了。
他恼怒道:“我们是美国人,一名美国人在你们的地盘上失踪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惹起国际纠纷吗?”
“嗤……Аmepnka……”那名警察上尉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离开了。
“Аmepnka”的发音就是阿美瑞卡,大概就是俄语的“美国佬”的意思,这名警察上尉的轻蔑展露无疑。
“等等,等等难道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吗?”罗尔斯顾不上生气,又追了上去。
“祈祷吧。”警察上尉道。
罗尔斯在原地呆了半晌,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为怀尔德祈祷!
明明自己曾经祈祷过无数次,他掉进海里淹死,这样他就能升职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开始他还每天来警局等消息,但是一个星期之后,怀尔德还没有出现。
他没有在融化的积雪里,也没有在海边漂浮。
但罗尔斯已经呆不下去了。
北德文斯克毕竟是一个对外国人不开放的城市,特别是美国人。
罗尔斯没有等到怀尔德,却被从北德文斯克赶了出去。
而他的身份,也已经变成了美联社驻俄罗斯卫星通讯社联络记者。
看来总部真的要兑现承诺,要让他在俄罗斯一直呆下去了。
他真的很像立刻辞职,但是这个世道,哪里好找工作啊。
而且美联社在新闻行业里手眼通天,你辞职之后,又要去哪里找工作?
罗尔斯的人生,突然之间变得格外悲剧。
他把自己的悲愤,都化成了搬弄是非的欲望。
狠狠写了几篇谷小白的黑稿,发在了美国的几家报纸上。
倒是得到了总部的嘉奖。
在罗尔斯的人生变的悲剧的时候,在海上龙宫里,怀尔德已经被关了一个多星期了。
海上龙宫底层船坞层,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怀尔德不知道自己过了几天了。
一开始他还记录一下时间,但是当他的智能手表没电了之后,他就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里面呆了几天了。
期间除了有人来给他送食物之外,一直没有人来管他。
每次他大声问什么,送他食物的人都一言不发。
但是那些人似乎并没有刻意回避他。
他数次隔着房门,听到外面的人低声讨论事情,知道了这艘潜艇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真相。
他还听到了有两名军官讨论该如何处理他。
似乎他们已经和国内的高官联络了,高官们还在考虑是否让他直接消失。
终于,在他被抓大概一周之后,美军高层做出了决定。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这是来自高层的命令,现在高层已经经不起更多的负面消息了,等到我们修好潜艇试航的时候,把他放进鱼雷管,冰层融化之前,估计就再也没有人能发现他了……”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他毕竟是……”
“这是高层的命令,你让我怎么办?唉……”
那一刻,怀尔德的心都冷了,果然自己人对自己最狠!
他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希望活着离开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当初刚刚解体时动荡的苏联,没有死在中东纷飞的战火里,而要死在自己人手底下了。
怀尔德不想死,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想死。
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呢!
他要报道一个真实的谷小白,唤醒沉睡的美国人,让美国再次伟大……
可现在,他竟然真的要死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从门缝里看出去,就看到一个美国海军士兵,躲在角落里,和一个女人卿卿我我。
不多时,那名士兵离开了,那名女士坐在那里补妆,看到有陌生人,怀尔德连忙求救道:
“好心的小姐,请您帮帮忙。”
“谁?”瓦莱里娅吓了一跳。
她和佟雨交上朋友之后,经常出入海上龙宫,流连于海上龙宫的酒吧里,在那里认识了几个美国的水兵,其中一个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她就又陷入爱河了。
“是我啊,好心的小姐,我们曾经见过面的,上次您和那位男士冲突的时候……”
“你……不是那个娱乐记者?”
“对,就是我!”怀尔德觉得自己,可能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活下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瓦莱里娅纳闷。
“我不小心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了,小姐。”怀尔德道。
他这个谎撒的并不高明。
但他觉得,这位瓦莱里娅小姐,似乎也并不怎么jīng明的样子。
“啊,这样吗?我去找人帮忙。”瓦莱里娅道。
“不用,如果被人知道我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一定会被人嘲笑的,您找找外面有没有钥匙?说不定就挂在哪里。”怀尔德道。
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开了。
“谢谢您,好心的小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您。”怀尔德激动坏了。
他终于出来了。
“啊,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多报道我几次,给我做个专访什么的。”瓦莱里娅道。
“没问题,一定的一定的!好心的小姐,我们下次再见了。”
怀尔德身为一名记者,其实也没少潜入不该去的地方。
他的潜入技巧还是在的。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他的潜入技巧发挥了作用。
当他一路上有惊无险离开了船坞层,藏到了一辆为海上龙宫送物资的货车上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得救了。
货车卸货完毕,驶出了海上龙宫,怀尔德从货车的篷布里面望着外面,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相信谁。
毕竟,他现在可是上了军方的黑名单,天知道美国在俄罗斯有没有什么特务人员。
他知道了美国军方的丑闻,随时可能会被灭口。
当怀尔德趁两个司机停车买东西的时候,悄悄下车。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厚衣服,此时的北德文斯克实在是太寒冷了。
当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时候,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看,那里有一个流浪汉。”
“看起来好可怜。”
“杜明爷爷怎么说的,我们要帮助别人。”
“喏,你饿不饿?”
“我有一件旧衣服,如果不嫌弃的话……”
怀尔德不敢说话,怕露出了口音。
好在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不太容易看出原来的发sè,脸上也脏了,看不太出来长相。
只是一个下午,怀尔德就已经从美国记者变成了北德文斯克的流浪汉,他蓬头垢面缩在角落里的时候,听到对面一家商店的橱窗里,传来了音乐声。
他站起来,走到了橱窗前,看了过去。
电视上,谷小白和奥马洛夫老人,在餐桌上大声唱着歌。
“3a6otayhacпpoctar,
我们有个平凡的愿望,
3a6otahaшatakar:
我们的愿望是这样
Жnлa6ыctpahapoдhar,-
祖国能够繁荣富qiáng,-
nhetyдpyгnx3a6ot.
是我们终生的理想
ncheг,nвetep,
看,风雪茫茫,
n3вe3дhoчhonпoлet...
夜空流星飞翔...
mehrmoecepдцe
我心向我召唤
Вtpeвoжhyюдaль3oвet.
奔向动荡的远方……”
在他的身边,还有许多人驻足,甚至跟着一起唱。
谷小白和奥马洛夫的这首歌,不知道鼓舞了多少人,让多少人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审视自己。
但听着这首歌,怀尔德心中却无比的苦涩。
他为之奋斗的祖国,他想要繁荣富qiáng的祖国,却在背离他的人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现在,它依然是世界上最qiáng大的国家。
但二十多年前的苏联,何尝不是呢?
怀尔德亲眼见过帝国的陨落,他知道当大厦将倾,独木亦难支。
而大厦真正倾覆之前,往往你还觉得它还能再撑几天。
而现在,他为之奋斗的那个帝国,又距离倾覆多久呢?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在苏联濒临解体的那段时间,他深入到了苏联各个国家,接触过各种人。
他不止一次听过这首歌。
但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今天又有点晚,大概10分钟之后来刷新一下吧。)
已经是
“我……特么的,又回来了?”“看,那里有一个流浪汉。”
“看起来好可怜。”
“杜明爷爷怎么说的,我们要帮助别人。”
“喏,你饿不饿?”
“我有一件旧衣服,如果不嫌弃的话……”
怀尔德不敢说话,怕露出了口音。
好在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不太容易看出原来的发sè,脸上也脏了,看不太出来长相。
只是一个下午,怀尔德就已经从美国记者变成了北德文斯克的流浪汉,他蓬头垢面缩在角落里的时候,听到对面一家商店的橱窗里,传来了音乐声。
他站起来,走到了橱窗前,看了过去。
电视上,谷小白和奥马洛夫老人,在餐桌上大声唱着歌。
“3a6otayhacпpoctar,
我们有个平凡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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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愿望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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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能够繁荣富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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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终生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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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流星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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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向我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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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动荡的远方……”
在他的身边,还有许多人驻足,甚至跟着一起唱。
谷小白和奥马洛夫的这首歌,不知道鼓舞了多少人,让多少人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审视自己。
但听着这首歌,怀尔德心中却无比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