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寻常宋云期睡前都会服用安神汤,魏致去找孟今今时都是在他睡后。
宋云期虽未尝人事,但一男一女在屋内,不难猜出他们在干什么。
桌子摇动的声响越加大了,酥骨的呻吟已经在极力压低了,像一缕柔风从他后颈钻入,让人后背一紧。
他不适应地微蹙眉间,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停下。
“不……行了……魏致……”
哀求声后,他听到魏致的声音,急促敷衍含着不易察觉的着迷,“等一下……”
那双黑眸有了细微的涟漪,他下意识侧眸看去。屋门没被孟今今关好,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顺手一带,留有一道半指宽的门缝。
先是白嫩透粉的玉背撞进眼里,腰线优美,包裹的白布和发髻松垮,几缕细黑乌发从颈后散下,轻扫着背脊,更显玉背无暇。
只一瞬,宋云期便移开了视线,落在她腰肢那条紧搂着她的手臂。
他视线微抬,魏致浑然未察门外的宋云期,他突然低下吻她,双臂将她搂住,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魏致自小细致谨慎,鲜少有情绪外露,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从不曾见过他露出过这种表情。回想前几日的种种,他也从没见过他那么惊慌失措。
发髻上的那一支银簪掉落在桌面,青丝如瀑流下,魏致的肩上多了只白皙的柔荑,攥紧了他肩上的衣料。
宋云期思绪重重,这声脆响惊醒了他,他回了视线,抬步离开了。
孟今今的伤口还是崩裂了,是她忍不住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动作太大给扯开了。
她乖乖坐在床沿,魏致长指顺着她的发,拿起银簪将她头发束起,看着她拧眉忍痛的样子,后悔了。
先前栾子书只是抱着她纹丝不动,想来应该是顾及她的伤口,在压下自己的欲念,而他却一时情难自控,诱着她一起胡闹。
魏致第一回生了自愧不如的想法,他觑了她一眼,不由暗想,难怪,她对栾子书总是特别挂心。
“是我不小心。”孟今今见他自责,忽略阵阵的痛意,挤出一个笑:“也不是很疼。”
刚刚他亲眼见到她沾上了绯色的面颊一瞬煞白,心里受用,但还是道:“疼就不要笑,勉强自己也讨不到好。”
孟今今看着他,吐了吐舌,什么欢爱后的缱绻,在他身上根本不存在,感觉他又变成一开始那副冷硬严酷的样子。
他拿起药瓶将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吹了吹。
丝丝凉意缓解了不少疼意,她缓缓伸出两指,忍不住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我看你在自责……”
魏致眼眸一颤,低头吻她,浅尝辄止,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
这一日晚膳迟了半个时辰。
魏致将膳食送进东屋时,宋云期没说什么。
他把端盘放在桌上,将饭菜摆好,坐在宋云期对面,沉默不语,或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宋云期微微一笑,轻叹道:“这么久了,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喜欢上什么,看你失了以前的冷静自持。”
魏致没有辩解,岂止是宋云期,他何尝不是没有预料。
“你对我早不是一个奴仆,胜似亲人,你这些年一直为了我而活,你难得喜欢上一个人,我不会阻止你。”宋云期的话让魏致一怔,有些错愕,“谢谢。”
宋云期失笑,“何必与我这般客气。”他看着他话锋一转:“但我希望你不要掉以轻心,毕竟我们还不清楚二皇子是否还交给她了什么事情,我不想到时候你会受伤。至少等我们离开天城前,你务必要谨慎。”
宋云期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又仿佛从云端坠落在地面。
魏致良久后才道:“我知道,我会看好她的。”
孟今今养伤这段时间,天和村的人每日都会送正在做的胸罩给她过目,以防出现意外。
铺子开张的时间定在了半个月后,孟今今等伤口结痂了就坐不住了,各处跑。做好一批货,需要赶紧去做新一批,就像商场不可能等夏装全部卖完了才上秋装。
去各个布行看布料,重装铺子,每天连轴转下来,人是又瘦了一大圈,现在身材说是纤细也不为过。
铺子对面的万仙茶楼,这几日也成了辛出每天必去的地方。
万仙现在也是他手下的产业,那日来视察,刚好看到孟今今转得像个陀螺,却生气勃勃,总挂着一张甜甜的笑颜。
他刚接手,对于赌坊的事务他游刃有余,但他义母手下有太多产业都要熟悉,遇上事情处理起来挺神,他不像以前那般清闲,觉得有时看看她还挺提神,像他以前养得白狐狸,无聊时可以解闷一样,但后来跑了。
所以他干脆将要办的事务都挪到了万仙,她出现了就瞧上几眼。
倒不是没有请她上来坐坐的念头,他知道她一定会上来,但看她这么忙的份上,就没打扰了。
夜幕笼罩时,魏致会提着灯笼来接她回去,有时身边跟着一位眼盲的男子。
月白风清,孟今今就走在两人中间,那两人的眉目都含着抹柔色,她巧笑嫣然,小嘴一开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想让人捏她咧嘴笑时的脸蛋。
也许是连着看了几日,这一日他巡视手里的一家成衣坊,看到几件半袖襦裙,做工致,颜色鲜丽,不知怎的想到了孟今今来来回回就那两叁套衣裳,料子都是便宜的粗布,发上只簪一根银簪,朴素的像清水豆腐,有些可惜那张脸。
他偏了偏头,觉得莫名,抬脚走了。
但存了心思要讨好新东家的掌柜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辛出那些爱和女人暧昧的传闻他也知道,说不准是想到他的相好了,赶忙让人包起来送去给新东家,还贴心的配了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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