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姐姐,好久不见
“gu,昨天无性别洗手间死了一个越南人,调查后发现是过几天要去接应毒品走私的阮老二。”
昏暗的酒吧包厢内,顾斯意和身旁的金叁角毒枭头目比琨碰了下酒杯,轻抿一口杯中的威士忌,瞬间一股厚重的泥煤味扑面而来。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绒布在m2重机枪的机身上细细的擦拭,狭长的桃花眼在听到手下报来的消息时,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
比琨只能捕捉到对话里的名字,但由于他听不懂中文,只能百无聊赖的一个劲的喝酒,此时倒是有些微醺之意,他看了一眼顾斯意的手下,摆手让他离开。
“你的货被人盯上了,”顾斯意将擦拭好的机枪递给了比琨,“阮老二死在马桶上,喉管被人割开,发现的时候,浑身的血放了一半。”他言简意赅的用英文描述了下案发现场。
“我和这位阮老二还没有碰过面,那我们交换货物的信物……”
“被抢走了,显然有人想冒充阮老二吞掉他的这批货……甚于和阮老二交易的那个人。”顾斯意起身拍了拍比琨的肩,“你检查下如果没问题几天后就去提货,这批都是12,7毫米的大口径,比你之前从别人那买的光是射程就要远一倍不止。”
眼见着顾斯意拉开了包厢的门就要离开,比琨神情有点急,“gu,澳洲是你的地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给我个交代!”
“ray,找人带比琨去休息。”顾斯意边吩咐着等候在走廊一侧的手下,边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套上。
“等他吃完饭就带他去验货。”
“你不去吗?”
“我?”顾斯意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走到地下停车场,俯身坐进了那台劳斯莱斯魅影,“木村雄英设宴,我怎么好缺席。”
如同转瞬即逝的笑意一般,魅影也随即没入了夜色之中。
他已经叁年没有回澳洲。
可没想到回澳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听到了木村雄英将毒品买卖做的大有起色。
叁年前,他只身赴往东南亚的灰色地带。
叁年前,木村雄英带着心腹漂洋过海来到了这里。
他们像是意料之外的重迭,又像是意料之中的错开。
顾斯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紧,脑海里闪烁着父亲死前的片段,一个海洛因成瘾的男人早就萎靡不振的如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原本英俊的面庞已凹陷的快要看不出人样,痛苦的边缘和疯癫不断交织着,分不清虚幻和现实。最后,以饮弹自尽,宣告一切的终结。
临死的时候,他像是摆脱了所有般长吁了一口气,挣扎着把脖子上的项链塞到了小顾斯意的手里。
而第二天,顾斯意的爷爷——顾老,带着顾斯意坐上了去日本的飞机,他倒要问问这个合作已久的老朋友,为何自己的儿子从日本回来后会沾染上一身纵使蜕皮去骨都戒不掉的毒瘾!
豪华的法式住宅在郁郁葱葱的绿化林里渐渐有了大致的轮廓。顾斯意稳定了思绪,见几个门童等候在大门两侧,他便下了车,将钥匙扔了过去,这才和其他宾客一起进了门。
今天这场晚宴主要是宴请澳洲政商界的人士,主题自然是围绕木村雄英发起的慈善捐款的公益事业。
顾斯意懒得提前进去多与那群人虚为委蛇,便在顺着花园小径拐到了后面。
却没曾想和匆忙冲过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他脸色一沉,掸了掸衣服刚准备绕开,却在那女人抬脸的瞬间移不动视线。
像是未经世事的少女一般,带着点尖尖下巴弧度的小圆脸显得稚气未脱,一双杏眼又大又圆,澄澈的仿若十几年前,他在杭州也见着了这么双灵气逼人的眼睛。
那会儿,他藏在爸爸的裤腿后面,听着大人们的谈笑风生,话里话外间,他被拎到了跟前,怯生生又有点害羞,看着对面的小女孩。
就像现在这样,也是一袭白裙,唯一不同是,她留着俏皮的短发。
顾斯意一把拽住差点摔得一个趔趄的钟不悔,一笑,便露出了一口齐整的白牙,“姐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