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想出王炸
话说前天晚上吴大可虽立功不小，自己却丢了一个右眼。而且特委头头方然跑了，除了杨坑一战捕杀几个人，其它方面仍然一无所获。
他耿耿于怀，昨天清晨一回到南江，就进江东省军区医院，把右眼稍事包扎与治疗，就回办事处找邵安商量。
“特派员，我认为应该把李长生抓起来，我敢保证他就是张洪亮，就是军区卧底梅关西的上线。我们这次搜捕虽有收获，但效果不大，肯定是他在幕后传递情报与指挥撤离。这个李老板的价值不亚于特委方然。”吴大可在汪竹廷的陪同下向邵安献策。
其实汪主任也是这么个想法，只是慑于李司令霸气，不好自己说。既然吴大可这么执着，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是呀，这个李长生出现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自然，不管怎样，请来问问不是坏事！”汪主任显然是支持吴大疤子。
“嗯，我想你们也知道利害关系。不然，在刘三双家就强行逮捕他了。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是案中案了，价值不可估量！汪主任，你有什么办法呢？”邵安抖了抖手中的笔，看似询问，实则把球丢给老汪。
邵安这老狐狸心想，老子摘果子还行，捅马蜂窝的事，不干。还是让汪主任说吧，弄错了，他们担责；搞对了，有咱功劳。
“现在戒严还没有解除，我建议重派人蹲守，只要他一出南苑，我们就实施抓捕。这样，万一弄错，还有个借口，不至于那么被动。”汪竹廷果然心思缜密，给出方案时把后路也想好了。
邵安心想，这个汪主任果然搞内部关系在行，没派没系能混到中统省办一方诸侯，也算是人精。看看办事处，行动科、情报科两在核心科室都是他自己的人，他这人是有野心的。还好，汪小花命悬一线，总算砍去了他一条胳膊。对邵某来说，这也许就是意外之收获。因为邵安很清楚，这个时候派他来江东，表面是清除地下党而来，实质上是徐公在为鬼子南下做准备，那时国军是挡不住的，江东中统必将转入地下。这种苦差事，徐公交给邵某是合适的，一来给了他施展拳脚的机会，二来保护了真正的中统骨干。
邵安从踏上江东这片土地起就有长期工作的心里准备。为了长期目标，他做事总要留有余地，他需要军方及地方势力的支持，否则将来成了孤家寡人，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他想了一下说：“我看汪主任这主意不错，就让吴老弟专门负责，盯死他，到时好好审审，但要保密。汪一刀给予人力支持。不过，万一弄错了，出了事，谁负主要责任？”
吴大可立即表态：“我愿意担责，我确信不会错。”
他此时立功心切，横竖都坐实了叛徒之名，不如卖命干，以求在中统有一席之地。
“很好！有担当，真男人！不过，你眼睛负伤，是否方便？如果不行，就暂由汪一刀负责盯梢与抓捕。”邵安又是表扬又是关心，严然是一位贴心长官。
吴大可要的就是立头功，怎能让给汪一刀？“没事，就让汪科长协助便可！”
“好，就这么办！让老吴负责！你把这手令拿着，行动科人员由你调配！”邵安起身把刚刚写好的手令递给了他。
汪竹廷刚要与吴大可离开，就又被特派员叫住。
“老吴去吧，汪主任留下。”
汪竹廷送走吴大可，回头问道：“特派员，还有何事吩咐？”
“据省厅通报，下关警局昨晚捕获了方然的警卫三江，我打算让你带上汪一刀，明天一早下去看看，这条线如能挖出什么，功劳就记在你们两人头上。”邵安低声地说。
汪主任心中一闪，原来刚才邵安用的是激将法，让老吴派上真正的用场，目的是两条线通吃。他想，要是能从三江嘴中扣出些南边三县的地下党情况，也是大功一件哪！
“啊，好的，我马上准备。不过，你身边的安全呢？”汪主任担忧地说。
“没事，江东是国军的天下，而且有黑鹰肖腾芳护卫，应是安全的。你先别急，想想看，可能从三江口中掏出些什么？”邵安的鹰眼不停地转，一边擦着手中的墨镜。
“查了一下李长生，他是昨晚十点左右到的，如果从那时算起，南边三县地下党不可能一夜之间全撤走。所以这三个县还有挖掘的潜力。另外，三江既然是方然的警卫，一定知道不少密秘，到时与李长生的供词相互印证，说不定梅关西就浮出水面了。”汪主任分析道。
“你说说，这梅关西到底做了什么事？在中统、军统、军方都挂着号！”邵安问道。
汪主任就大略地讲了一下。原来在去年底今年初，梅关西把皖南重要军事情报传递给了地下党，可惜因种种原因，未引起重视。不过，就在作战期间，又是这个梅关西通过地下党协助，把国军空隙路线送了出去，最终救出了其中被围困的一路人马，人数不少。就这样，梅关西被挂号了，而且锁定是江东军区内部。不过自从那以后，没有出现过梅关西的任何信息，以乎销声匿迹了。但是从昨晚搜捕成果看，这梅关西又象在活动，不然方然怎么可能那样神通？
邵安又问：“那你们认为谁是梅关西？军统又有何高见呢？”
汪主任详细分析：“我们原来锁定李司令或孙副官。不过，李国华由战区长官担保没事，他们是保定军校同学还是亲戚关系，没有铁证那就不能动。而孙副官是黄埔早期毕业生，参加过北伐，立过不少战功。在三七年松沪会战末期，孙明武一个营硬是挡住鬼子一个联队，完成了断后掩护的任务，他要不是少爷脾气，放下身段，早就成了国军高级将领了。这样的人，没有铁证也是动不得的，何况孙家在江东势力很大，在国府是可以通天的。不过，吴大可这事又象可以排除孙明武的可能，因为直到昨天下午军区开会前，他不知道这个事情的。这样怀疑对象又落到了电讯处欧阳兰身上，可是这冷美人实际是军统年轻的老手，直接听命军统江东负责人田光华参谋长，所以又似乎可以排除。这样一来，梅关西一案错综复杂，一下还真难下定论！”
“嗯，李长生即便请来，估计很难套出什么，是块硬骨头。但这个三江有没有可能见过梅关西？有没有可能争取到？”邵安双眉紧锁，微微一问。
“据我们掌据的情报，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原先不知这辆161号货车就是方然配给特委的，但它早就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你也知道，现在货车少，拉货很走俏。不过奇怪的是，这辆货车常常在旺季时节会莫名其妙的几天不见踪影，然后又会突然出现在货运站。后来，我们有跟踪这个三江，他常会独个偷偷吃个红烧肉什么的，也偶尔会与吴大可一起去青楼泡泡妞，可见他挣的外块并没有全数上交，而是打了埋伏的。这种人在山穷水尽时，是容易转变立场的。”汪主任笑着说。
“很好！你这个情况很有价值！明天早点去，祝你马到成功！”邵安点头说，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