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群雄(群p终1)
血,一滴接着一滴,顺着铁笼蔓延而下。
则藏觉得他快要死了,失血让他晕眩,他忍不住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试图保持清醒。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几乎无力发声。勉强牵动自己的脖子,视线微微向下,下面端坐着一人,盘膝闭目,浑身都是鲜血,但是那些全部都是他的血!
则藏觉得自己但凡还有点气力,非要下去狠狠的剐了对方,千刀万剐的那种,让对方也尝一尝慢慢死亡的滋味。
转而又想到对方浑身浴血的同时,身下正受到温火慢炖的煎熬,不由又悲从心来。纹风冷那小子修仙求道真的是疯魔了,居然真的相信人能够成仙。就这个求仙方法,求成鬼还差不多。
“纹风冷——你小子真是傻透了。我做鬼都要缠着你。”在最后陷入彻底黑暗的时候,则藏愤恨的呢喃了一句,仿若吞下了世上最尖锐的恨。
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浑身都在颤抖,黑暗中一片寂静,唯有他喘着粗气,深一下浅一下,在黑夜中格外诡异。平复心情后,则藏随手撑着额头,拿过一旁水杯,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方才长吁了一口气。
水灌完之后,他身形猛地一僵,不可思议的将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反复看了看后,才确定是肉身凡胎。
他居然幻化成人形了?!
则藏欣喜如狂,猛地起身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那是一具完全鲜活的身体,他看着杯子外侧的倒影,依稀能够看出喉结分明,下颌骨的线条冷硬而锋利,即使模糊了面容,依然能够从倒影中感受到这个身体的主人,气质奇特,邪气又散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凉意。
则藏透着模糊不清的水杯倒影,看了片刻后又蹙眉凝神,他幻化成人形的这张脸,令他想起了刚才莫名其妙的片段。
他是心魔,只有他会在别人的思想中作恶,勾起人心底的恐慌、欲望和罪恶。但是刚才那些片段如此鲜活,似乎就曾经发生过一般。他此刻闭眼回想起来,依然能够清晰感受到当时失血时候濒临死亡的痛苦。
他和纹风冷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纠葛存在?何况,纹风冷早几百年前就求道成功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他的存在,那么那个场景到底从何而来呢?
最令他震惊的事情是,梦境之中的他那张脸此刻就生生的印刻在玻璃面上,他阴郁的盯住那张脸,极度怀疑自己在幻想。
但是心魔会幻想吗?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莫名其妙得到了力量,有了自己的身体,而身体带着的那张脸却让他寒颤。他想到了最后梦境的那句话,他做鬼都要缠着纹风冷。真他妈的邪门,他就是鬼,心中鬼魅,从纹风冷心底而来,从他身上脱形而出,就好像缠着对方一般。
要不不要这具晦气的身体?
心思刚一动,转而就被他自己否定。能够幻化成人形,几乎耗尽数不尽的时间和精气,上次在战场上,他几乎是吞噬了数万具尸体,才勉强有个虚影。他想要变强,必须有实体,没有实体就犹如过街老鼠,东窜西藏,终究不是办法。
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而抛弃现有的,这不是他的风格。
心魔手指摩挲的杯中模糊的面容,那面色惨白如纸,惨在那稀薄的光线中,无比扭曲怨毒——他做鬼也会缠着纹风冷,这句话换种方式何尝不是一种最恶毒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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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们还没发现。你护住我姐——我殿后!”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窜的枪声,还夹杂的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瞿东向觉得自己在晃动,上上下下起伏,似乎在做过山车一般刺激。这样的状态持续很久之后,突然耳边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瞿东向,你撑住别回来!”?撑住啥?
颠来倒去的感觉?确实想吐呢,哪个王八蛋把她摇的这么剧烈?
瞿东向就觉得耳边的声音特别耳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对方是谁。
爆炸声中还夹杂着尖锐的警笛声,人声鼎沸,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嘈杂骚动。
“瞿北来——你答应过我的!”那道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透着一份难言的焦躁,
被唤作瞿北来之人闻言轻笑一声,笑得宛若春风拂面,带着暖意的背后透着层层寒意。
“你以为我还会送你回去继续伤害我姐?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不配!”
死一般的沉默,瞿东向很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
她明明记得她和笙调还有明斋之在玩浴室叁人行,怎么感觉突然换人了,其中有一个还喊着她姐姐,她孤身一人,哪里来的弟弟?
瞿北来是谁?
她完全没有印象。
即使无法睁眼,瞿东向都能够感到身侧的人呼吸凝重而低沉起来,像是极力控制自己体内肆意的杀气,那种极其熟悉的气息让瞿东向敏锐的寒毛倒数起来,不禁在心头狂跳,这种尖锐的煞气,她只有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过。
那是松醉霖!对方居然是松醉霖?那么瞿北来是谁?为什么她明明记不得对方,却只要想起,就仿若滚烫的血液在翻滚,但随即似乎被千丝万缕紧缩住心房,又如万重巨石压沉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我不配,那么你就配吗?你姐姐为了什么躺在这里,你不知道吗?现在不让我回去,等于功亏一篑,你确定要披着魔鬼的皮一辈子吗?你对得起你姐用尽一生好不容易拼回来的一切吗?”松醉霖的声音很轻,并没有想象中勃然大怒。
“系统!系统?”瞿东向被这两人对话弄得莫名其妙,不禁脑海中呼叫起系统来。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一呼即应的系统这一次却沉寂无声,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身旁的松醉霖异常兴奋的喊到:“她没回来!瞿北来,速度快!送我回去!”
瞿东向没有听到叫做瞿北来的那人回答,她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揪起了心来,她总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做,总觉得不该回去,可是听不到瞿北来的声音,她又冒名的不安起来,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对方,好好地看一眼——
正在心头纳闷纠结中,只听到尖锐的器械声在她耳边骤然响起。
“病人心脏停跳20秒——”
“再一次!开始电击!”
瞿东向觉得又开始地动山摇了,仿佛刚才还在耳边清晰的对话又开始模糊起来。隐隐约约,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空寂的背后是深深地不甘:“我想办法让你回去——”
且说医生这里抢救了半天,最终一脸青白不明的表情走了出来,立刻被四周低沉阴冷的气氛吓退了好几步。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一只手狠狠拽紧衣领,恶狠狠问道:“快说什么情况?”
问话的正是燃坤,他一直守在门口,一见医生出来,伸手就逮人不放。
“燃坤——你让医生好好说话。”望云薄搭住了燃坤手臂,轻声劝阻道。
主治医生满头大汗,他心知肚明里头躺着的那位身份贵重,万万闪失不得。可是正因为如此,面对如此棘手犹如天方夜谭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的性命也跟着一起搭进去了。
“瞿——瞿小姐!她,她心脏停止跳动了。”
“什么?你鬼扯什么?”
燃坤率先暴怒,拎起医生衣领,恨不得把人撕碎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几乎延伸成了石化,整个人冻结成块,四周的空气刷地凝成了寒霜。连远观打算看好戏的逸骅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神透出了不可思议。
瞿东向那女人像打不死小强似的,不知死里逃生了多少次,怎么这次就轻易死了?
“但,但,但是——她脑电波却一直活跃,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医生吓的腿软,在一群男人异常恐怖如斯的目光下,磕磕碰碰讲出了最匪夷所思,最诡异的一点。
零翌瞬速理清了医生所说的话,他有胖大而丰富的知识数据,包括医学类的方方面面。因此一听医生如此说来,像是被雷劈傻了般,“啊?”一声后,又错愕的重复了一句:“死人怎么可能脑波活动?你庸医吧?”
“等一下!你们不觉得她和松醉霖正好情况相反?”还是望帆远冷静,手一指隔壁病房内躺着的松醉霖,分析这两人突然的异样:“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步西归眼神一转,看向了掩空来询问道:“会和心魔有关吗?”
“瞿东向对心魔有用,不会弄死她。”掩空来沉吟了片刻后,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同时,他捂住了心口,感到平日一直在他心脉空间压制的家伙又蠢蠢欲动了。该死——没事喊什么姐姐,叫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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