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冰蝉
这佛龛中的画像突然动了起来了,先是一条腿从画像中迈了出来了,踩在贡桌之上,随后画中犹如枯槁般的手从画中伸了出来,紧接着身体一动也从画像中出来。
咕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瞠目结舌,目不转睛地盯着贡桌上站立的人说不出话来。
那画中走出来的人,如同画像一般模样,长长而浓密的头发拖到贡桌上,并几乎遮挡住了整张脸出来,让人看不清楚这人的真实模样是怎么样,一身的长袍从身一直拖到贡桌上,并且这人佝偻着身体弯着腰。
这场景是诡异的,贡桌两边之上烛台上跃动的火苗在黑暗的洞中窜动着,一晃一晃的光线把这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的身体映照得忽而闪亮,忽而阴暗,因为长头发几乎遮挡住面容,而这人的面目始终是看不清楚。
“主人,你来了。”
贡桌上的人伸出如同枯槁一般的手,单独一根手指指着咕噜阴森森地说道。
凡是一个正常的人在听到看到这样情景,都会浑身不自觉地发毛的,可这咕噜显然是一个例外,他不但不害怕,反而在听到这人叫他一声主人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出来了。
“嗯,来了。”
在听到咕噜简短的回答后,这贡桌上站立的人依然没有抬头看一眼咕噜,低着头颅,仿佛鬼魅般站立在贡桌之上。
贡桌上的人收回了手,自然垂落,这才又低着头问咕噜一句:“主人,俺的吃食,你带过来了嘛?”
听到这话,咕丽震惊了,这人口中所说的,吃食带来了嘛,有些让人觉得蹊跷,毕竟一般人的饮食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但是这人却管咕噜要吃的,难道这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魂不成,需要香火供应。
因为心中徒然升起的恐惧,咕丽往自己的喉结处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转头看向了站立在自己身边的父亲,看到,咕噜脸上轻蔑地露出了笑容,一点也把贡桌上低头佝偻腰身的人放在眼中。这才让咕丽放心了不少,又扭头看向贡桌上这人。
“俺给你带来了。”
咕噜轻蔑的笑容,鄙视的眼神在外人看来,甚至都有些叫人怀疑人生,可从长发缝隙中看这贡桌上的人却可以看到他眼神中顿时精光闪耀,显得异常的兴奋。
说完话,咕噜独自向着贡桌走了过去,几步就到了贡桌前,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方形的镶嵌红宝石的漆木锦盒出来,放到了贡桌之上。
这人透过乌黑的长头发缝隙看到锦盒,浑身抖动了起来了,而他那一头长发也随之抖动,身上的长袍像是被风吹拂了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中抖动。
“谢…谢”
这人简短的话,竟然拖得好长好长,并且在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
咕丽并没有再去看这人,因为她感觉到这人实在有些令人心生恐惧,而是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咕噜的面容上,口中悠悠说道:“父亲这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俺从来都没有问过,你就叫他画中人吧!”咕噜目光注视在贡桌上的人,口中却悠悠地对咕丽说道。
咕丽的视线从咕噜的脸上移开了,又注视在贡桌上人的脸上,这才又问了咕噜一句:“父亲,这人因何叫你主人?”
“因为俺手中有他的锦盒。”
咕噜又一次简短地回答了咕丽的问话,目光却注视在贡桌上的画中人。
这时贡桌上的画中人蹲下身体伸出如同枯槁一般的手在贡桌上把贡品一一扫落在地面上,随后这才把锦盒,拿到自己的眼前,而他自己则坐在了贡桌之上。
这时的画中人身形略微显得瘦小,整个头颅上的长发像是暴布般铺洒到他的身体之上,目光紧紧盯在锦盒之上,显得异常的贪婪和渴望。
咕噜和咕丽的目光同时注视在贡桌上画中人的身上,看着他一举一动,只见到这画中人竟然不先打开锦盒,反而脱去自己身上的长袍放在了贡桌之上。
呈现在咕丽面前的这一幕够让她惊讶的了,这画中人浑身瘦骨嶙峋,甚至从他坍塌的胸膛中可以看到他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而他那胸膛上的皮肤更像是一张披在他身上的皮。
而这画中人的脸依然在长发的遮挡下,使得人看不清楚这人的面目如何,可从他犹如柴火般黑黑的颤抖的正在拿着锦盒的手臂上看上去,对于这锦盒里头的东西,他是甚为的渴望。
这画中人的样子实在是不堪入目,就仿佛是一张皮囊披在他的身体之上,甚至他身上的骨头都支棱了出来,身体一动,那随着心脏跃动的皮囊就动了一下。
画中人的手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锦盒盖,并把盖放到一边上去,这才往锦盒中看了过去。锦盒中的装饰甚为的华丽,整个锦盒四周完全都是用羊脂玉镶嵌的,并且在羊脂玉上面用彩绘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和动物。
在锦盒中有一个红色的像是豆虫一样的虫子,随意地在只有巴掌大小的锦盒中爬行着,可令人奇怪的是这红色虫子竟然浑身泛着红红的光在不大的锦盒中熠熠生辉,甚为夺目。
“锦盒里的东西是什么?”
咕丽看到锦盒中的虫子后甚为惊奇,于是就随口问了自己身边的咕噜一句话,而这咕噜则缓缓地回答咕丽道。
“这虫子叫冰蝉。”
“这虫子为什么有这样的一个名字?”
好奇心并没有让咕丽放弃继续问下去,而是在咕噜回答她后又紧盯着问了一句,瞅咕丽看咕噜炙热的眼神,也可以判断出咕丽对这冰蝉的兴趣甚为的浓厚。
“这虫子的具体来历,俺也不太知道。”
咕丽听自己父亲说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心中的好奇心就更加的浓重了,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父亲,你是怎么从画中人手里得到的冰蝉的?”
“这冰蝉与俺有缘分。”
咕噜的目光显然迷离起来,看在画中人的眼神中也露出了些许兴奋的神色,似乎陷入到对过往的回忆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