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蜻蜓点水
蚩影快速收回自己的小手,沾染在他手掌上的水珠,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那样往滴落上滴落了下去了。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蚩影心里明白,依照目前自己的身材和力量要双手捧起碗,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这碗一旦拿在他手里,非掉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不成,然后洒落在地面上。的海带汤汁,可就是今天的晚餐了。
这是令蚩影难以接受的一个现实,混合着泥土的汤汁,可是令人作呕的,这又如何让人咽到腹中去呐?
看着蚩影在收回自己的一双小手后,像是因做了错事,而羞愧的孩子,深深低垂下了头颅,这师中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这蚩影定然是怕碗摔落在地面上,然后汤汁再洒落一地,那这蚩影的晚饭可就成了昨日的黄花,一切都将会凉透的。
无论师中有什么毛病,但终归有一点是好的,这师中这人本性并不是太坏,是一个十足的好人,他在明白了蚩影的心思后,话也没多说一句,只是蹲下身体将手中的碗放在地面上,然后抬起头看着蚩影说:
“小家伙儿,俺这老头儿就将碗放在地面上,你自己个儿喝汤吃海带好了。”话后师中站起身,然后向着狮人走去,数步后就到了狮人旁边坐下。
但是这猪妖却在空中停飞不动弹,他眼中那绿油油的光芒,依然死死盯在碗上。
“小妖怪,你也累了一天了,还不赶快飞到这儿来歇息。”刚一做到地面上,这师中就目视着猪妖说了这么一句。
而在此时这猪妖的神色一黯扭捏身子,极不情愿地,振动翅膀调转身子,向着师中飞去,眨眼间便飞到了狮人头顶上,像是老母猪拱圈那样,四蹄子齐动刨了一会儿狮人的头发,然后就老老实实趴附在狮人头顶上。
猪妖黯然的眼神,竟泫然欲滴下泪水,闪着泪花的眼眸,直勾勾地盯在地面上破碗盛着的汤汁表面上。
而师中和狮人就不同了,师中背脊依靠上冰冷的洞壁上,闭着眼睛假寐;狮人早就鼾声大作了起来了。
在看到洞穴中几人先后休息了后,这蚩影才振动翅膀,飞向了地面上的破碗,身形只在空中一闪之后,他的身体就飞到了破碗碗口上方了,然后他围绕着清清亮亮的汤汁表面飞行了一周后,落定在了破碗碗口上一处有缺口的碗边缘之上了。
现在蚩影身体多么的渺小,站立在崩掉瓷片的碗边上,他的身体大概只有一个大拇指大小,与这碗中的汤汁比较起来,这汤汁就像是湖泊,而蚩影的身体更像是岸边的树木。
蚩影闭上了眼睛,仰起了自己的脸面,鼻孔耸动,细细地嗅闻着汤汁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茶叶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清香,直冲入到蚩影的鼻孔当中了,而他两对短小,而又稀疏的眼睫毛就像是搭在他眼睑上的钢刷子一样,在随着他鼻孔耸动时缓缓地抽动着,显出极其享受的样子出来了。
与此同时万年公主像是樱桃一样的小口,轻轻地凑到了贝壳的边缘,然后嘴唇一张,就搭在了贝壳之上,张口就将贝壳中的海带汤汁吸食到腹中,然后她嘴唇轻轻地合上,细细地咀嚼起煮熟了的海带起来。
凉水煮海带,简单的食材,简单的做法,这就决定了这海带定然不会好吃,必定会是一顿饱腹之餐的。汤汁没什么味道,煮熟的海带有淡淡的香味,加之海带自带的咸味。
闻了数秒钟的香味,这蚩影开始行动了,他振动翅膀,从破碗缺口上飞起,然后像是蜻蜓点水一样超掠过汤面,同时伸出双手抓起漂浮在汤面上的海带碎片,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由于这破碗中的汤汁,倒给了万年公主不少,目前的破碗中只剩下一半不到的汤汁,而碗没沿上又沾染了不少汤汁粘稠的液体,使得这碗内在洞穴中忽明忽暗的白磷光芒的晃动之下,显得分外的肮脏和昏暗。
不过纵使是这样,这蚩影的身影依然映照在汤面之上,只见他模糊的身影,在汤面上像是超掠过的黑影,在浑浊汤面上肆意地闪动而过。
在此时,万年公主将贝壳中最后一点汤汁咽到了口中,随手将贝壳放在地面上,然后走到刘菱的身前,蹲下身体,也不顾及其他人有什么样的感受,伸出手就抚摸在刘菱面孔上。
除了肯定地知道,这刘菱有呼吸外,其余的就真的有些不好让人判断了:刘菱面孔上的肌肤就像是寒冰一样凉,而刘菱刚才还在动的眼皮,此时竟不动了,就像是睡着了。
瞅着刘菱此刻的情景,万年公主一双柳叶眉挑起,眼中顿然就凝聚了两股忧郁之气,深邃的目光饱含了深情……一旦刘菱有了意外,她知道恐怕这世间上再也没有人,像是刘菱那样疼爱她了,而她的生命即使绽放得再娇艳,却也避免不了这样的遭遇:她的容貌,她灿烂的生命,她的人生,就像是山坡上盛开的最美丽的花朵,而就是这一正在绽放的生命,却再也不能吸引行色匆匆的行人一点点怜惜和喜爱的目光了……谁说不是呐?人家不是有事儿吗?怎么可能将多余的爱给了她呢?
万年公主眼瞳中映显出刘菱的面容,而她期期艾艾的脸面上仿佛多了一份凝霜,让人见之就不免动容。
“你放心好了,本宫的身子是暖和的,本宫就用身子为你冰冷的身子暖和,也好让你知道,本宫以前对你不好,但是本宫现在对你的心是热的。”目视着刘菱苍白的脸说完话万年公主就躺在了刘菱身边,然后像是羊脂玉一般的小手搂抱在刘菱身体上,将刘菱死死搂抱在了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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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湖畔的夜晚是美丽的,可对于将面临着血与火考验的人们来说,这美景似乎早就黯然失色。
劳孤几乎一夜未眠,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谁也不能说白的。
于是他早早起床穿衣,出了帐篷赶往中军大帐,在地面上拖着长长身影,穿过不少白色帐篷来到了中军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