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牙婆

于是在林宅等待长子消息的林家人得到了让众人满意的消息。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裴景自己的态度，更多的是裴家的主事人，裴济民的态度。

现在看来，裴景和那个什么表妹的事情，只是两家联姻上的一点小插曲，就连裴景都对这门亲事不置可否，一个表妹而已，没有人会放在眼里。

而正在自己的清雅居的林清，并不知道自己的父兄和母亲已经在自己的亲事上做了什么，对于林清来说，现在最大的苦恼是，书墨和阿扬，到底该怎么安排。

至于什么裴景，早就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

林老爷和林家几个公子在得到林家的表态之后终于将关注点从裴景在婚前的不当之举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亲事。

于是林府就开始张灯结彩地忙碌了起来。

而作为林府的女主人，不光要张罗林清的亲事，原本不准备给林清准备陪嫁小厮的她，也开始在这上面琢磨了起来。

其实从林清从石府回来的那天开始，她就有意做这方面的打算了，即便裴家和裴景并没有明面上对林清表现出任何的怠慢，但她还是要为女儿未雨绸缪，无他，这就是一个做母亲的心。

左右也只是几个下人而已，到时候林清不用就放着就是了。

“海棠，去吧牙婆找来？” 刚刚送走回来禀告消息的林毅，林夫人吩咐道。

“是。”

不多时，海棠身后跟着一个一脸喜气的婆子，看起来年岁比林夫人要大，对着人就是一张笑脸，脸上是十足的谄媚。

在见到林夫人后那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不过并没有贸然开口。

“夫人，牙婆到了”海棠出声。

林夫人这才收起打量的表情，客气道“坐吧！”

牙婆自然不敢在这个盐城大富商的当家夫人面前放肆。

“夫人客气，您有什么要办的就吩咐，保准给您办得妥妥的！”

林夫人也不准备跟她打哑谜，“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近日进家和裴家就要接亲。”

牙婆一听，未语先笑。

“正是呢，盐城林家与裴家联姻的事谁能不知道，也就林家的小姐有福气，生在您这样的人家，又要嫁到裴家去，就是去享福呢！”

好话谁都想听，但是伺候在林夫人一旁的海棠觉得，林夫人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牙婆脸上的笑可能就要挂不住了。

也不怪牙婆高兴，林家小姐嫁去裴家，现在总不能是准备贴身的丫鬟，林夫人定是要给林小姐准备几个陪嫁丫鬟，好讨未来夫君的欢心。

陪嫁丫鬟与普通丫鬟又是不同，相貌差的哪里能讨得夫君的欢心，把夫君笼络在自己房里。

当然是要找美貌的，可是美貌的丫鬟哪里是那么好找，而且美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老实。这样的人不好找，但是同样的，找到了的话，这红包自然不会少了她的，尤其是林家这样不缺钱的。

想到这里，牙婆脸上的笑容又将褶子压得更深。

“你这里可有好一点的小子？相貌好的，要通写文墨的，价钱不是问题，不过要签卖身契。”

果然，话一出口，海棠就看到刚才还笑容满面的牙婆脸顿时僵住，似是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不过在愣了一息后，牙婆马上醒神，“这……”

“怎么？有问题？”林夫人冷声道。

“自然不是！”牙婆赶紧开口，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只是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找。”

林夫人闻言，给身边的海棠递了一个眼神，海棠会意，走到牙婆身边，递了一个金元宝过去，牙婆脸上就绽放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

“不过，不是我郑婆子自夸，这盐城做这门生意的，我办不到，再没有能办到了，您只管放心交给我，一定在叁天内将人给您送来！”

林夫人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确认牙婆能将事情办妥，林夫人就端起了茶。

牙婆喜滋滋地拿着林夫人给的金元宝出了林府。

大户人家在钱财上就是大方，这光一个金元宝，就比找通房丫鬟的赚头强多了。

但一想到要叁天之内把人送来，牙婆脸上的笑意就去了几分。

她刚才在林夫人面前表现出的为难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林夫人的话一出来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比起通房丫鬟，通房小厮就更难找了。

这通文墨的男人，大都想自己谋一份差事，而不是签卖身契，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多想无益，牙婆将手上的金元宝收好，指挥着轿子往盐城最有名的一家欢场之一的男风馆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