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擦背按摩
等那人从水里钻出,大家擦亮眼睛一看,吓了一大跳。
此人童颜鹤发,白眉垂肩,却是国子监的二教宗武乙。
殷立和魏仕骁双方不由得一阵惶恐,面面相觑。
怔了片刻,一起拱手行礼:“二教宗万安。”
“什么,教宗!哪个教宗?”假山后面的鲁金枝惊讶的问起来。
这时,武乙却做着温笑之状。他抹了抹脸上的水,大喊了几声痛快舒服,而后像出水芙蓉一般不顾身份的从水里站了起来,当着后辈的面把上身裸在水面上使劲的搓揉着,压根儿就像个人情世故全然不懂的老怪物。
殷立和魏仕骁双方几曾见过这等阵势,都惊掉了下巴。
国子监的教宗受万人敬仰,怎无端端的跑来瑶池温泉?
来便来吧,却不回避,有点不知耻的跟后辈共泡一池?
泡便泡吧,居然还当着后辈的面光着身子,不停搓揉。
这场面简直世所罕见,让殷立等人不知所措了。
武乙捞了两下背,朝殷立和魏仕骁双方罢了罢手:“瑶池温泉里不分大小,这里没什么教宗,你们都把手放下,别这么多礼了;还有,对面那个丫头也别喊了,该干啥干啥,该说啥说啥,不要拘束,千万不要拘束,就当我不存在。”
此话一说完,对面急促的响起哗哗哗的起水声。
紧跟着又是穿衣声、奔跑声、开门声、关门声。
不用猜也知道,齐宛柔三人脚底抹油先逃跑了。
殷立和魏仕骁双方把身子尽量的沉在水里,干咽了几口唾沫,一个个光着屁股跳出浴池,也想穿衣闪退。可是就在大家跳出水面的一刹那,也不知武乙使了什么手脚,竟将殷立等人赤luoluo的定在了半空中。
那赵熙指最是惶恐,求饶起来:“二教宗,饶命。”
武乙沉在水里,昂着头,脸上始终挂着温笑:“我刚来,你们就要走,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呀,想走也成,你们至少留下一个人陪我泡澡,否则就都别走了。”
赵熙指急于脱身,忙道:“好好好,那把殷立留给您。”
殷立大怒:“赵熙指,刚是怎么说来着,你别想害我!”
赵熙指苦笑道:“这时候我哪有心思害你,在教宗面前咱是不是应该论资排辈,我们五个人可没你考的好,你高中榜首,你若都不肯留下,那么谁还有资格留下陪教宗。”
武乙点点头:“说得也对,那就你留下吧。”
说时,薅住殷立的小腿一把将其拉下浴池。
同时间,解除宋大中和赵熙指等人的束缚。
赵熙指和魏仕骁四人第一时间抱着衣服,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只有宋大中拿衣挡在私处,不知是从,朝浴池喊话:“殷立!”
“放心,我又不吃人,你也走吧。”武乙挥挥手,从指缝间挥出一卷疾风,将宋大中吹出了墙外,刚好压中奔步出门的赵熙指等人身上。五人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就这么同时摔倒在门边,狼狈之极。
……
浴池里,依旧是热气腾腾,白烟袅袅。
殷立从水里冒出,看见教宗站在他旁边,笑吟吟的盯着他,当即吓得紧抱双肩往后就退,失声道:“你想怎样!我……我又不是女的。”他对这武乙印象极深,文考那天他就是这样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当时他便觉浑身的不自在了,此时两人同泡一池,他还瞪着诡异的眼神,殷立哪能吃得消。
武乙见他做女子遮掩之状,不由哈哈大笑。
他这笑竟没了仙家之气,反觉像个老男孩。
“你这小鬼头,有意思,果然有点意思。”
殷立听着笑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那个苦简直比黄莲还苦。他游去池子对面,稍作冷静,苦笑道:“二教宗,您说您留我做什么?学生可没有得罪您。”
武乙笑道:“我不留你,谁替我擦背按摩。”
殷立暗舒口气:“您留我,就为了这个?”
“哈哈哈……,你以为呢。”武乙但凡大笑,嗓子眼不留余力,全身使劲,哪看得出半点仙宗之象。他把手虚伸,隔空取物的从池边衣服里取来一个酒葫芦,打开葫芦盖抿了一口,然后朝殷立招手:“过来给我擦擦背,按按肩,你要做的好呢,我就赏你一口美酒喝。”
殷立不敢违拗,扭扭捏捏的挪了过去。
要知道国子监以仙翁为尊,教宗次之。
而仙翁寿命亘长,避世不出,然其威望抵及四海八方。
至于国子监的两名教宗均是仙翁的亲传弟子,平素统管着国子监的大小事务,威望可以说比天子还高,他们只是遵循国子监的规矩不理政事罢了。因此,殷立在武乙面前是不敢有半点违逆的,别说只是擦背,就是洗擦全身,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干。
“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赶紧的。”
武乙打个哈欠,转过身去趴在池岩上。
“呵呵呵呵。”殷立皮笑肉不笑极度无奈的干笑两声,挪到武乙身后,盯着那老皱且又白白胖胖的背心狂咽了几口口水,不情不愿的拿起浴巾擦拭起来。平时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面对武乙,就如小鸡落入了老鹰爪下,丝毫反抗不得。
受这罪过,表面服从,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老王八蛋。
骂了又想,娘的,我还没考入国子监,就让我伺候你!
也确实,他还只是个考生,跟武乙扯不上一点关系。
何况就算他进了国子监,当教宗的也不能为老不尊光着身子让人伺候。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尽管武乙在他巧妙的按摩手法中趴在池岩上睡着,他也不敢走,更不敢停手,就这么按来按去,愣是硬着头皮按了一个时辰,武乙方才伸个懒腰,睡醒过来。武乙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耸耸肩膀:“不错,很舒服,很舒服。”
殷立收敛恼意,努力的挤了挤笑:“舒服么,那就好,那就好。”
武乙抓起酒葫芦灌了一口:“你倒会伺候人,我该赏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