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后悔了?
她眼底有怨意。
宋霆言看的清透。
苏樱在他面前,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一笔一划都是他映射上去的,他怎能看不出她眼底凄凉的光。
灭顶的失望,夹杂着浓烈恨意,复杂深沉,又让她不知所措。
宋霆言明白,如果现在放她走,待她拾起那层厚重的保护壳,他将会是第一个被她阻挡在心外的人。
他阴冷的眸探向她身后。
辛家现在的掌权人,他伟大的妈妈,正优雅的倚在苏樱方才坐过的椅背上,笑容温和至极,可那笑里的深意只有宋霆言能看懂。
她知道了。
比他想象中要早。
所以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他的要求,只要求他尽快回国。
这一幕俨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如何不动声色做到的让人奔溃,没有人比她更擅长。
他岿然不动,苏樱恼了,用尽全力想挣脱开他的禁锢,却被他一把圈紧手腕往外走。
他步子迈的很急,苏樱穿着细长的高跟鞋,鞋跟摩擦地面,激出细碎且急促的声响。
她盯着他帅气的后脑勺,气的咬牙切齿,“宋艇言,你放开我”
稍加挣脱,他握的更紧,仿佛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了。
走到一个无人的包厢,他有些粗暴的踢开门,强拉着苏樱进入后,将门反锁。
沉重的落锁声,彻底触她心底绞缠的怨意,气恼般的扬手扇过去,宋霆言没躲,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啪。”
屋内静逸,这响声清脆,震的苏樱喉间酸。
她执拗的退后一步,远离他的气息,她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有毒,就连呼吸也未能幸免。
她不允许自己再深陷其中,一错再错。
宋霆言肤色偏白,施暴者又下了重手,回头时,白皙的肌肤上印上了猩红的指印。
苏樱轻撇了眼,逼迫自己移开视线。
空气凝固了几秒。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手,终于开口说话,“疼吗?”
声音依旧那么温柔,甚至连气息都不见一丝紊乱,自然的仿佛什么事都没生。
他永远都是这样,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掌控她所有的情绪,她在他面前几乎无所遁形,赤裸着的不只是身体,还有那颗心。
苏樱瞬间炸了,不可控的扬起小拳头往他胸口砸。
每一下都竭尽全力,仿佛在宣泄心底积压已久的怒气。
她眼眶泛红,却见不着一滴剔透的水光。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用眼泪释放痛苦的人,就连外婆过世她都能强忍住,即使那颗心已经破碎成渣。
流泪是弱者的表现,这是妈妈对她说过的话。
眼泪夺眶而出不过顷刻间,可紧随而来的崩塌感才是噩梦的源头。
宋霆言静默的站着,连微微遮挡的动作也没有,任她一下一下无声的泄,敲击力沉重,她如同囚困的小兽,眸光猩红渗人,是那种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狠。
这么多年的故作坚强,她真的累极了。
在遇到宋霆言后,她觉得人生似乎有了活下去的乐趣,她开始慢慢在他身上体会到所谓的安全感,那是缺少父爱的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信任他,依赖他,自己都不曾见过的那一抹柔情,只有他一人能见到。
她惊讶的现,原来她也会羞涩到脸红,也会颤着嗓子撒娇,甚至会大胆的扑倒他,在他身下娇喘低吟
可现实来的太快,太残忍,紧随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刺疼感。
梦,终究是会醒的。
是她太天真了。
她缓慢停下动作,整个人陷入呆滞中。
两手还停留在他胸前,他怜惜般的包裹在手心,熟悉的温热感让她如梦初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抽回手,交错在身后。
他抬手想去碰她的脸,却被她冷漠的侧头躲过,手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俨如他现在的心境。
她已然全副武装,不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
他抿着唇,下颚肌肉线条紧绷的吓人,身体忽的朝她走近一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不要靠近我。”苏樱厌恶的皱眉,“恶心。”
他眉心微瞥,目光深沉的注视她,浅色丝微遮过他的眼,称的愈的深不可测。
“恶心?”他慢悠悠的问,却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苏樱被他周身冰凉的压迫感逼得往后退,直到身体碰到桌沿,他两手禁锢在她身侧,将她紧密的控在怀里。
身体的记忆永远要快过脑子,如此亲密的贴近,她高耸的软绵挤压着他的胸口,西装革履下的肌肉硬度几乎在瞬间唤醒她的记忆,等她傻乎乎的傾身迎合上去,才察觉到自己有多蠢。
扬头怒目而视,“宋艇言。”
火热的舌尖在她唇边一擦而过,压抑的情欲包裹在声音里,“我更喜欢听你叫老师。”
唇边麻麻的触感让她心间一麻,她有些艰难的别过头,讥讽的笑,“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男人的动作骤停。
“还是同我亲密会让你产生快感?”她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表哥。”
他淡着眸,音色平稳不乱,“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也算?”
怀里的人儿整个一颤。
他知道。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
略施粉黛的脸,在澄亮的光线下格外迷人,可眸底的冷光却一点点沉入冰窖。
“你不过是想让我死心,何必费尽心机的演这一场戏,让人来羞辱我”
她嘴角扯开一抹笑,“宋艇言,我若一早知道你的身份。”
“我们之间就只可能是一种关系。”她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陌、生、人。”
她语气坚定不疑,“我会用尽全力的逃离你,越远越好。”
如果她一早便知宋艇言跟辛家有染,即使再喜欢她也能克制住。
因为那是她唯一的禁区。
他脸色渐暗,盯着她看了瞬,阴沉的开口,“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