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2)情愫
秦老爷子可是阅历丰富,年轻经历的风花雪月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沈筠和秦淮两人之间的暗流,他一下子就能看出点门道来。
为了早日看见他的重孙子,老太爷清了清嗓子,“既然无事了,我就先走了。”
“爷爷,慢走。”沈筠乖巧的说。
秦老爷子笑着往外走,一边说:“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没有要送他意愿的两个人就安静的笑笑。
老太爷身影一消失,秦淮的眼神就变了味,就像兽类进食时会展露的强势侵略感,充满威慑性。
她就像他美味的盘中餐,他摩拳擦掌,随时将她拆吞入肚。
“爷,爷,陈司令来了”四儿煞风景的声音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沈筠挪着身子从秦淮身上下来,不自然的到一边望天。
秦淮拿过一边的薄毯掩耳盗铃般的盖到腿上,腿间的隆起也只消减了一点。
四儿跑进来,眼神一下被他那处吸住了,晓得自己坏了秦淮的好事,不着痕迹往后退,免遭责罪。
“你带沈筠回内院去。”
毕竟是正事,秦淮不会为难四儿,就是心里一把邪火一时半会儿还真压不下去。
沈筠乖觉和四儿并肩走着,
长廊景色优美宜人,她却不入眼。心里头不尤就想起那陈莉绒,浅浅开口道:“四儿,那陈夫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女人问起女人,无非就是吃味了。
四儿觉着自己对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还算了解,心想沈筠就是嫉妒心起。
“陈夫人是五爷大哥的外室,算不得秦家人。只是往死里头喜欢来五爷这,不过沈小姐不用多虑,这么多年来您是头一个可以出入内外院的女子。”
沈筠笑了笑,对四儿献好照单全收。
“谢谢四先生。”
“诶,您叫我四儿就行了。”
沈筠浅笑不语。
只要这陈莉绒进不来这内院,就代表了她的不受欢迎。也就代表了沈筠能够想法子整她,叫她离秦淮远远的。
如果可以,沈筠何尝不想将这陈莉绒弄死,一了百了。可不牵出陈莉绒隐藏的靠山姘夫,秦淮依旧有生命危险。
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沈小姐在笑什么”
“天气不错,心情很好。”
四儿抬头仰望不知何时又乌云密布的天空,摸了摸后脑勺,语塞的笑笑。
这沈筠和爷一样,老说些没头没尾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陈康晏坐在秦淮对面,隔着八仙桌两人喝着茶。
他吹去热气,抿了口茶,有意无意的开口道:“听闻五爷最近有了红颜知己,怎得不出来见见客,还金屋藏娇起来了。”
秦淮“呵呵”两声,“她年纪尚小,又刚从国外回来,很多礼仪还不懂,还要请人教一教。”
教沈筠礼仪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想教沈筠也不会老老实实学的。
只不过他还没把这小东西捂热了,好好享用,怎能让让人觊觎着她。
陈康晏主要目的也不是沈筠,见秦淮不继续,随即转了话锋。
“过段日子就是四大家族每年的游会了,近日周家大小动静不断,五爷打算怎么做”
周这个字让秦淮手一顿,“没什么打算。”
外界都在传言是周家对秦家下的手,传得有头有尾的。
但越是这样,秦淮越不信,只是对这周家也是上了心。
“陈司令,最近大帅可还好听闻上头最近有动作呢。”
“家父挺好,劳烦挂心。上头有动作也不会牵涉到您这,有风吹草动我还派人通知您的。”
“那就有劳陈司令了。”
“呵呵,天色不早我就先告辞了。”
“陈司令,慢走。”
秦淮划着轮椅,看着陈康晏远去的身影,高大挺拔,有瞬间内心扯动了一番。
“竟想这些无用的”
喃喃细语声飘散于空气中,随风逝去。
沈筠在内院的小茶亭里坐着,赏花发怔。直到轱辘声到了她跟前,她才回过神来。
“五爷,您来了”
“在想什么”
“无事,只是看这些娇花经受不起风吹雨打凋落了有些可惜。”
秦淮十指交扣,语气幽深,“秦宅里没有温室,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有。没有自保能力的娇花也不会有人庇护,甚至凋零了也不会有人记得。”
沈筠微笑搁浅了,撇过眼去看青石板的落花,一字一句的说:“有人想做温室里的菟丝花,但也有人想做迎风树。任尔东西南北风,也屹立不倒,守在重要的人身边。”
有些事不用细说,都心照不宣。
只是心头微热,情愫暗生,心潮迭起的感觉让秦淮觉得陌生。
沈筠依靠在阑干处,她看上去纤细瘦弱,好似大风刮过就会变得凌乱破败。
偏偏此时,秦淮觉得她如同磐石般坚韧不移。
他呼吸一滞,有些动容。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3娼馆
“收拾下行李,过两日出门。”
秦淮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让沈筠忙了两日,逛街买东西。
四儿被秦淮拨给她使唤,头一回陪着女子逛街可让四儿见识到了女子逛街的可怕。
不过让你内心纠结的另有其事
一女士服装店内,四儿浑身不自在缩在角落里,就用余光撇着沈筠。忽而几个奇妙的事物映入他的眼帘。
那像两个小碗一般的小东西是何物那两条带子一小块布料又是何物
他正琢磨着,沈筠就将那两小碗往胸前一罩,四儿一瞬间腾得红了脸颊,慌忙低下头。
非礼勿视
这沈筠在这公开场合做什么呢
“尺寸正好,老板娘手艺真不错。”
“哪里的话,沈小姐的点子好,这设计简洁方便,还希望后续有所合作。”老板娘浅笑说道。
沈筠将东西收好,“我当然是乐意至极,只是我明日便要去上海了,也不知何时才回来。”
“哦,原来是四大家族游园会啊。沈小姐跟着秦五爷去,想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样吧,我们素丽服饰的总行在上海,我打个电话为您引荐一下,您看如何”
老板娘大约是特别希望沈筠能和她们合作,语气中不自觉带了请求。
“麻烦您了,既如此,我到了上海便去总行瞧瞧。”
“应该的应该的。”
四儿低着头,却是一字不漏的将她们对话收进耳里,只觉得沈筠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四儿,走了,回家。”
“诶是。”
沈筠的回家说得十分顺口,让四儿瞪大了眼睛。
他思想上的认知,沈筠所谓的家还是那沈家公馆,他这心里头纠结的乱七八糟。
秦家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家了
秦五爷带了个女人去上海,天天带在身边,宝贝的紧。
这消息传得有板子有眼,可愣是很多人不信。因为是秦淮的绯闻,虚虚实实,总叫人轻易不敢相信。
那可是活阎王秦淮啊,谁和他好谁死得快,哪个姑娘不要命才敢往他身上贴。
四大家族的名声在外,自然关于他们的流言八卦也多,茶余饭后免不了做了人消遣的谈资。
沈筠在上海住在临黄浦江边得的昌荣馆,这公馆按照现在的说法可以说是小区。
内里园景设计别具一格,繁花似锦,林草茂密。又有小桥流水,莲花微荡,沁人心脾。如此景色优美之地,最是受女人欢心。
沈筠初来时,也是欢喜的紧。虽然这还有邻居,不过每栋小房子之间也稍有距离,另有围墙栏杆遮挡。
就是女人多了些。
是的,这个昌荣馆住的几乎都是女人,并且每个人都梳妆打扮的十分精致,但沈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另沈筠讶异的是这处的女人关系颇佳,每日她都能见到有不同的人聚在花园中闲聊,发出银铃似的笑声。
这日,沈筠刚从素丽服饰的上海总行回来。正值日落时分,花园里蝶燕分飞,那些个女子正在庭院中品茶纳凉。
沈筠见此,也生了点享乐性子,便抬步往花园中的凉亭走去。
她这面生的人出现,得了几个人打量的视线,倒也未曾有太大的反应。
凉亭中约莫有五六人,她一来,所有人皆对她友好的笑了笑,以示欢迎。
打头开口的是个身材丰腴的美艳女子,她摇了摇手中扇子,说道:“这位妹妹,瞧着有些眼生,不知是谁家的”
沈筠听出她没恶意,便笑笑说:“秦家的。”
在江沪地区敢自称秦家的,也就宁城的秦家了。果不其然,沈筠这话音刚落,其他人眼里纷纷流露出一抹惊讶。
几人交换了眼神,那美貌女子又说道:“原来你就是最近流言里,秦五爷带在身边的女人。妹妹生得这般沉鱼落雁,难怪秦五爷爱不释手。”
这话沈筠听了就不太喜欢了,双眉颦蹙,“呵呵。”
“妹妹坐吧,我们这昌荣馆的女人啊,处境都差不多,就看跟的是谁。男人的新鲜感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昌荣馆,不到一年时间来来去去也走了一波人了。”
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让沈筠不舒服的含义。原以为是谁家的太太,不想是她想岔了。
“这位夫人,请问你刚才所言何意”沈筠问道,她心里已经对这昌荣馆的印象急转直下。
“哎呦,夫人二字我可受不起。我们这的人要是老想着自己能坐到夫人那个位置,明天怕是就要被赶出去了。这上海谁人不知,昌荣馆的外号是娼馆,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奚落。”
女人自我讥笑了一番,又对沈筠苦口婆心说道:“好妹妹,你虽跟了秦五爷,没有正室,但这包养的情妇终归上不得台面。那些个大人物也就是玩玩就过去了,我瞧你也不似那般傻的姑娘,趁受宠多收点好东西。”
娼馆
情妇
沈筠一言不发,只是捏紧了拳头。
她心坠的难受,一口气憋的她胸闷。听到娼馆这个词的时候,甚至脑子瞬间花白。
咽下怒火,沈筠目光灼灼扫视那些女人,她们享受男人带来的财富,认命的自甘堕落,她不敢苟同。
她掷地有声的开口道:“多谢指教了。但是我和你们不同,我是未来要做秦夫人的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身后如何愣怔,或是惊讶或是嘲讽,她不想再去看。
现在,她就想知道,这个住处是谁安排的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4迎接
秦淮在上海的时间总是不多长,对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习惯了宁城雾气满天,细雨飘飘,天朗气清的日子反倒不舒服。
秦家小院,秦淮在上海的住所。说是小院,但比一般的人家要大多了。不过比起宁城的秦家大院是差的多了。
秦家的房子,不论是哪个地区,都是复古的房型。即使上海已经满是洋楼,秦家依旧住的是古屋。
青砖瓦房,鹅卵小路,藤蔓缠绕着围墙,一圈的茂密树木,将这守旧的宅子包裹起来。
来了上海,秦淮和沈筠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虽然偶尔四儿会传递点消息,但是总觉得不够。
二楼书房,秦淮处理完公事。打开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
书桌旁站着一身材消瘦青年,长相和四儿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沉稳了许多。
“石磊。”
“是,五爷。”青年男子微微弯腰回道。
“沈四儿,这几日在忙活什么不见踪影。”
石磊自小跟在秦淮身边,秦淮一个眼神有时候他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四儿是秦淮派给沈筠的,如今明知故问,好下属石磊,当然不动声色的将秦淮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四儿最近跟着沈筠小姐时常去素丽服饰商行,早出晚归,几乎鲜少有时间能来小院。”虽然是用四儿开头,但内容还是沈筠为关键。
“哦去素丽做何”秦淮说着又喝了口茶。
“沈筠小姐设计方面十分出彩,如今是素丽特邀的设计师,听闻最近上新的衣服,很是得夫人小姐的喜欢。”
“什么衣服倒是不曾见过她穿过。”
以前沈筠惯爱穿洋装,好看是好看,但是两条细腿明晃晃到让人瞧了去,总让人心里不是滋味。跟了他后,这穿衣的风格截然相反,几乎都是旗袍袄裙,明面上让人见了端庄典雅,别有风韵。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
只不过穿上旗袍,沈筠骨子里的骚媚更让秦淮稀罕。
秦淮脑海里冒出沈筠穿着奇怪衣服的画面,太过吓人,摇了摇头甩掉奇怪的念头。
关于沈筠设计的衣服,石磊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刻,就让人去买了。只是买回来后,要不要给秦淮让他犹豫了。
“五爷,沈筠小姐设计的乃是女子的里衣。”石磊对那个一对碗和三角形的东西不是很懂,只晓得是女子穿在里头的物件。
秦淮沉吟不语。
女子的贴身之物,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时,从沈筠裙底扯出的那碎布料。看上去简单,小小的,却能将女子的隐私部位包起。若不是每次见到那东西都是和沈筠颠鸾倒凤之际,秦淮大约会研究研究。
不过,沈筠穿着那小东西的样子,若隐若现,反倒惹人上火。
秦淮手指敲了敲桌子,声音低沉,“她刚起步,帮衬她一把。她出的衣服,都让人买一件回来。”
“那买回来是送到”
关于沈筠的事,石磊不敢轻易下决定,他能感觉出这个沈筠在秦淮这里的分量不低。四儿是他的弟弟,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往日都跟着秦淮。就算秦淮以前看上哪个女人,也不曾差遣四儿去跟着。
保护是一回事,盯梢又是另一回事。
“”秦淮神色有点不自然,“先放到客房里。”
“是。”石磊道。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响雷阵阵,大风吹得院中的树叶沙沙作乱。石磊关好窗户,又回到秦淮身边。
“没事就下去吧。”秦淮阖上眼,呼吸沉稳。一身黑色长袍,隐在逐渐变黑的天色中,淡漠的宛若雕塑。
石磊张了张嘴,过了会儿才发声道:“五爷,近日沈筠小姐在到处找房子。具体原因,属下还未查到。”昌荣馆坏境秀丽,治安良好,加之没有男子居住,各方面而言很合适沈筠,实在没有理由换地方住。
“没查到,就继续查。”秦淮睁开眼睛,想了想,有些日子不见了。“现在派人接沈小姐过来。”
秦家小院,除了女主人以外,至今未曾让其他女人到访过。
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石磊对沈筠的地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眼看风雨欲来,没时间了。
“是,属下马上去办。”
“去吧。”
秦淮又闭上眼睛,耳畔风声呼呼,如泣如诉,敲击着窗户,框框作响,又喧嚣又沉寂。
沈筠与素丽服饰的主管敲定好新品内衣,和四儿刚要走出商行,迎面大雨泼来,让她躲得措手不及,沾了不少水汽。
素丽服饰离昌荣馆很近,不行十来分钟就能到,这也造就了他们没有车回去的局面。
来上海的第一场雨,触不及防的出现,沈筠伸出手感受雨水的冰冷,仰望灰沉的天空,氤氲在萧瑟中。
真冷啊,上海。
明明和宁城气温相差无几,她就是觉得由内而外的冷。
“沈筠小姐。”
是个年轻的男子,从汽车上下来,打着伞靠近她。皮鞋踩着雨水,嗒嗒的响。
“哥”四儿惊讶。
石磊“嗯”了一声,带着沈筠上车,四儿委屈巴巴的淋着雨小跑上车。
雨大的雨刷飞速也险些看不清路面,行进缓慢,沈筠索性闭上眼假寐。旁边的石磊见沈筠如此,有瞬间想起秦淮下午躺在摇椅上闭眼听雨的样子。
人和人待久了,免不得就沾染上了其他人的味道。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5相处
车在秦家小院大门口,铁门嘎吱响起时,沈筠幽幽掀开眼帘。看着汽车慢慢驶入铁黑的大门,穿行在茂密的树林中,最后在古朴的大楼门口停下。
夜幕已至,大门前两盏灯笼照亮她前行的道路。门内灯火通明,她不用细看,便能瞧见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男子。
他青衣马褂,短发细碎,俊逸的面容上严肃依旧。一双墨眼听见声响抬眸望来,和她遥遥相视。
波澜不惊。水波无痕。
雨势减小,即使石磊的伞几乎都打在她头顶上,她的脚踝还是冰冷如水。白色裙摆濡湿颜色渐深,染了几点泥水,裹着一身寒气来到男人的身边。
“五爷,许久不见,近来安好”她开口道,像久别重逢的朋友,多了点明显意味的生分。
秦淮放下手中的报纸,拍了拍身边边的位置,“坐。”
她坐下了,两人直接约是还能坐下半个人的距离。
沈筠面不改色,温婉端庄像个接受了传统教育的闺秀,与男子保持距离,面含微笑。
着实虚伪。
秦淮眸色一沉,不知这人在闹什么脾气。
石磊收了伞,和四儿一道进来,察觉到微妙的氛围。
他随即道:“先生,沈小姐路上受了雨,让她先去换个衣服吧。”
秦淮瞥了他一眼,沉吟一声,“去换衣服。”
“多谢五爷。”
沈筠道了谢,低眉顺眼的,转身施施然跟着四儿上楼,不曾回头过。
“她这怎么回事”
秦淮坐上轮椅,行至门边,双手叠在薄毯上,迎着茫茫黑夜,凉风习习。
“属下不知。”石磊自问无论是经商还是政治都是手到擒来,但是女人这方面,他也不甚了解。
多半还是出在那昌荣馆房子的问题。
“查一查昌荣馆是怎么回事。”秦淮是时说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石磊走后,秦淮一个人看着晚风夜雨,思绪万千。
对沈筠,不管她是否有价值,他都太上心了。
弃置不顾,不可。
好像只能宝贝着。
不多时,沈筠从楼上下来,这次她没穿旗袍,穿得是普通的袄裙,为了御寒多了层素色披肩。
也不曾在抹胭脂涂口红擦香水,清清淡淡进了餐厅。秦淮坐在主位上等她,没动筷子。
这次她自觉走到她右边的位置上坐下。
“五爷在等我吗”她随口一问。
桌上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一时间竟没有秦淮的一个字更吸引人。
沈筠心头微热,抬眸望去,之前憋的一股气消了大半。
“你是在置什么气”
秦淮没想过自己还有关心女人情绪的一天,委实不像他。
这小孩子撒娇闹脾气一般的话,用在她身上,总觉得怪怪的,怪羞涩的。
“有件事我想请教五爷。”思来想去,她还是问问当事人吧。
“何事。”
“一开始五爷不让我来秦家小院住,让我安置在昌荣馆。为什么不让我在这住我就不问了,但是为什么让我住在昌荣馆”沈筠注视着秦淮,但是这个男人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这昌荣馆有何不妥亦或是你遇见什么麻烦了”
沈筠语塞。
要怎么说,说小三房还是情妇窝。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秦淮情妇一般的存在吗。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
她眼里的闪避,秦淮不曾错过。
“你想住哪。”他给她选择的权利。
和沈筠的婚姻,现下而言,还是可行的。各方面对他皆有利处,就是沈公明那里若是能再变通一下就皆大欢喜了。
“我”沈筠对上海是一点也不熟,“五爷今天接我过来的意思是让我住这吗”
她不觉得秦淮是会做没有意义事情的人。
秦淮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回过头动筷,状似随意,“你想住就住。”
这可是很大的让步了。
手握一部分剧本的沈筠自然是知道了,她顺竿子往上爬,道:“我们睡一间吗”
这满含期待的目光险些让秦淮食难下咽,“客房收拾好了。”
沈筠顿时泄了气一般往后靠在椅背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这顿饭沈筠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米粒,饭菜几乎都没动。
直到秦淮吃好饭,擦着嘴巴,留了一句话,“等会儿到我房里来。”而后,转着轮椅离开了。
沈筠一直盯着秦淮的后脑勺消失在门后,才堪堪回神。
这是被翻绿头牌了
她没出息的心里美滋滋,胃口大好,三两下将饭菜吃了个精光。
秦淮的房间在一楼,依旧没有门槛。门在走道的尽头,正好和餐厅的方向截然相反。
沈筠依靠着这短短的路程让自己消化了一番,精神奕奕,脚步轻快敲了门进去。
果不其然见到那人在窗边卧栏听雨,端的是一身清冷寂寥。清风拂面,发丝微动,亦不曾惊扰他。
沈筠阖上门,不自觉放轻了步子,走到他身边。
他呼吸均匀,仿若睡着一般。不过她晓得,他是醒着的。
她微微俯身,伸出手,指尖与他脸颊近在咫尺之时,他掀开眼帘,眼睛漆黑如墨。
没有质问她的举动,只是静静看着,就让人迫于他气势,想要后退。
“我想碰碰你,可以吗”沈筠道。
这次,秦淮神色有些微妙,说不清欢喜还是嫌弃,却实实在在表达出了他的纠结。
良久,他才轻启薄唇:“可。”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6暖床
秦淮其人,乍一眼看上去淡墨如水,与世无争,遗世独立。
而骨子里,他冷血残酷,杀伐果决,睚眦必报,无一不透露着这人的可怕。
如此一个高不可攀,难以捉摸的男人,她仅是碰上他的脸颊,都觉得满足。
约是真的太久不见,消磨了她的一些脾性,才觉得与他相处的珍贵。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也不知何时,她就滑倒他的怀抱里,身体与他若有似无的相贴。
沈筠一直觉得,在岁月的雕磨下,这个男人不曾失去他的英俊,反倒是越发的有味道,更有魅力。
只是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让这个男人陷于孤寂的处境。
也正好,让她捡了漏。
“幸好,你是秦淮,不良于行,又背负莫须有的诅咒。”
她轻声低语,双手爱恋捧着他的脸颊,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她又说了一句。
“不然,怕是如今您就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了。我却是要独守空闺了。”
“胡说些什么。”
秦淮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十年前那场祸事,他约莫和众兄长们一般,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过着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为了传递香火生个一儿半女,了却大半人生。
也不会有沈筠这个意外。
没有祸事,就没有沈筠。
发生了祸事,才会有沈筠。
当真是幸福只能取其一。
两人抱在一块,取暖听雨,隐约就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偶尔就会让秦淮觉得就这般过日子,倒也不错。
有了贴心人,知他冷暖,慰他心伤。
夜雨微凉,窗外寒风猎猎,寒风穿过窗缝冷不丁让沈筠汗毛直立,浑身一颤。
“怎么了”秦淮手下是她僵硬的躯体。
沈筠将他搂进了些,汲取温暖,“冷。”
秦淮顿了顿,“去床上吧。”
沈筠先钻进了被窝里,没人睡得床理所当然的冰凉一片,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在床上乱滚。
“先别上来,床上凉,我先暖暖床,等热乎了您再进来。”
她露出个脑袋对秦淮说着,身体在床上扭成了一团麻花。
见她这般纯粹的傻样,秦淮禁不住笑了,平日里漆黑的双眸都有了别样的色彩。
但是,她这种暖床方法着实不可取啊。
“沈筠。”
“知道最快捷的暖床方法是什么吗”秦淮眼神里满是戏谑。
沈筠一怔,随即嗫嚅着嘴,眼睛一眨一眨,有些羞赧,眉目含情瞅了秦淮一眼。
得到了想要的回应,秦淮不打算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双手一撑,整个人已经翻身到了床上。他不费吹灰之力将沈筠从被窝里捞出来,放到他的领悟之内。
眼前的少女正值妙龄,面若桃红,眼波流转,充满灵气,美艳不失清纯,无处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秦淮只觉得身体内部开始发热,滚滚发烫,气血翻腾。
她就在他怀里,柔顺乖巧,身体如云雾般轻巧,却能留下山岳般的分量。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不消说接下来该怎么做,俱是心知肚明。
沈筠忍不住屏住呼吸,她的视线正对着秦淮的胸膛,马褂的扣子就在她眼前。她心跳如雷,伸出了手一颗一颗解着男人的扣子。
她在底下解扣子,他在上面静心感受。下巴抵着她头顶的旋,摩擦着柔软发丝,心里也跟着软了几分,唯独下面又硬了几分。
解扣子这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沈筠解到最后,手掌有轻微的颤抖。
男人略显苍白的胸膛展露在她面前,覆手上去,火热的温度触手而来,瞬间席卷了她的所有神经,忽然就变得口干舌燥。
“沈筠。”
她抬头的瞬间,强势的味道扑鼻而来,口腔里是激烈的缠绵。
情难自已之时,两人的身体愈发的紧密贴合,恨不能破开了所有外物,融进骨血里。
原本平整的大床上,被子卷成一坨滚到脚边,丝滑的床单也被迫波涛汹涌,千折百转。
很快,床上的男女变得衣不蔽体,半遮不遮,最是魅人。
冗长一吻后,秦淮注视着她殷红的嘴唇,眼神幽深,双手揉捏着她的臀瓣。
“坐上来,我要干你。”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7情缠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7情缠
直白霸道的话语却让沈筠瞬间融化作一滩春水,差点软在秦淮身上。
这个男人说得话撩人心弦,而他却水波不兴,不动声色,唯那一双令人生畏的深邃双眼静静凝视着她。
窗外时而狂风怒号,时而风平雨静,树木凌乱摇曳,沙沙作响。
她的双腿跨坐在他的腰侧两边,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她经常用这种姿势。习惯了便不觉得这动作有多豪放,反倒生了几分乐趣与骄傲。
一方面是方便,容易做爱,那火热能深入到她的腹腔,贯穿她的阴道,融化她的心墙。
另一方面骑在秦淮身上这件事,大约也只有她有这个殊荣了,她很喜欢这种特殊对待。即使因此虚荣自满,她也觉得不为过。
衣衫凌乱,若隐若现。
肌肤相贴,暧昧丛生。
沈筠眉间微挑,坐起身来,长发垂落,嫣红的脸颊上双目含春,泛起涟漪阵阵。
白皙柔荑爱恋流连于身下躯体,秦淮的身体不壮,却有薄薄的肌肉线条,十分漂亮。略显苍白的肤色衬托之下,让他像个病弱青年。
她的手万分不安分,就像沈筠一般,跳脱非常。秦淮喉结鼓动,微眯着眼,犹豫之下,没有拂开她的手。
为什么会放纵沈筠这件事情,不只是其他人,秦淮也不清楚他是哪根弦搭错了。
良久后,他抓住身上的手,圈在手心里。“别闹。”
对于沈筠这种单纯放火的行径,秦淮决定不再姑息。
“呵呵”沈筠不怀好意的笑,“受不了了”
秦淮不语,手上力气大了些。
没能看见她想要的促狭,忍不住失望。
沈筠小算盘失败后的表情,轻而易举将她的坏心眼出卖了。
真的是太放任她了。
秦淮想着,空闲的一手钻进沈筠的裙底,“一不小心”又将那小布料扯坏了。
他勾出那小东西出来,仔细看了看,好似下午石磊让人买回来的那一堆小物什里面有件一样的。
紫色的细带,奇怪的边边角角,还有镂空的奇怪纹样。
他手上这件,某块地方沾染了不可言喻的液体后,颜色渐深。
“您怎么又扯坏人家的内裤,这可是很贵的。”沈筠埋怨的摇臀,蹭得屁股底下的火热物体激动地跳了跳。
没有了内裤的阻隔,此刻湿漉漉的阴户正和硬梆梆的肉棒亲密相触。
再近一点点,渗着液体的龟头就能顺着柔嫩的贝肉,滑进潜藏的肉缝里,嵌入湿热的腔膣里。
大抵就是水乳交融,合二为一。温柔缱绻,抵死缠绵。
暗潮涌动,一触即发之际。
偏偏秦淮忍住了,暗含深意睨了她一眼,顿时就让她老实了。而后揉了一下她的得意产品,“这是什么东西”
“内裤,三角裤,女人穿的。”沈筠抢过那内裤,往地上一丢,不想继续讨论。
这人怎么那么能忍,不是说要干她吗怎么不快点啊,久的她都难受了。
裙盖底下,没有内裤遮挡的阴户,热流泛滥,汩汩流出濡湿渗早已按耐不住的肉具上。
秦淮空了的手落在了她纤细光滑的大腿上,慢慢摩挲着,“想要了,就自己动。”
这个男人,总是一副主宰众生的模样,纵使欲望狂袭,他也能强压下那份悸动。
“哼,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那根肉棒硬如棍棒,硌人得紧呢。”
粗大的龟头就在她的阴户来来回回的撞击,过家门而不入,叫人心浮气躁。
沈筠咬着唇,将那根大家伙当作按摩棒一般,随心的磨蹭,半阖着眼舒服的哼哼着。
“几天不见,还有脾气了。”
秦淮顶了下胯,坚硬的肉具猛然撞上柔软的贝肉,沈筠长吟一声,身子软绵绵趴倒在男人的胸膛上。
“您也知道有好些天了。”
莺莺燕语,如泣如诉。还真让秦淮升起了一丝的愧疚。只是让他低声下气,道歉求和,他也是不可能做的。
也只好
“啊嗯您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进来”
沈筠宛如飘摇落叶,随着秦淮挺动,摇曳生姿。床头昏黄灯光打在,半裸的娇躯影影绰绰,美艳绝伦。
粗硬的肉具在她体内开疆扩土,蘑菇状的棱头刁钻研磨着阴壁上的褶皱。快速地摩擦下,沈筠不由自主的喘息连连。
婴儿小臂粗的阴茎不曾停歇,长时间大开大合的进进出出,带出淫水潺潺,液体四溅,打湿了两人的腿根。
耻毛夹杂,难舍难分。啾啾肉击声穿破鼓膜,敲击心弦。
嘤嘤吟哦,滋滋水声,欲壑之沟,无法填满。
“秦淮嗯啊太大了”
她媚眼如丝,檀口微开,长发飞舞。声音如出谷黄莺,声声入耳。
炙热的肉穴紧紧裹着他的肉棒,一吸一缩,仿若有生命一般,拽着他紧绷的神经,叫他不得出。
秦淮沉着脸,压抑着噬人的欲望,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沈筠。她的一举一动之间散发的馥郁芬芳,都让他腹部一阵紧缩。
妖精。
吸食他穴肉、精魂,拉去他堕入情欲深渊的妖精。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8心思 < 快穿色气满满 檀生 popo原创市集
原以为几日不见,那消磨掉不该存在的情绪和感觉。未料,时间反而加重了他刻意忽略的情感,并且慢慢侵蚀他的理智,占领他内心的高地。
秦淮曾在某个难得清闲的休憩中想过,爱情这东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碰。
不想也不会有。
人一旦分出去了感情,记挂他人在心头,就会变得不像自己。做事变得优柔寡断,因为虚无的爱情患得患失,这绝对是秦淮所不能容忍的。
他有血海深仇,他胸有抱负,儿女情长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半残的双腿是他对自己的警告。
疏忽大意,让人致命。
心无旁骛,才可成事。
沈筠
念过千百遍,驱逐不成,反成了绕指柔。
舍不得,放不得。便也只能抓牢了。
“啊,轻点”
沈筠身体宛如一叶扁舟于汪洋大海里浮沉,时不时就有汹涌的浪潮席卷而来,让她无力挣扎。
秦淮揉着她的腰肢,手到之处无处不软和,让他爱不释手。他不用特意顶胯,粗长的肉具就已经深入见底,顶着花心碰撞。
这个嘴里不停冒出不要、不行的女人,实际上不用他多做什么,那贪吃的肉穴就急匆匆的裹着他的肉棒来来回回吸缩,犹如千百张小嘴同时舔舐吮吸着肉住,澎湃的快感让秦淮越发来了兴致。
“真会吸。”秦淮喟叹一声,盯着沈筠红晕渐深的面颊,美艳动人,风姿绰约,让他眼球一震。
美人秦淮见过很多,能让他觉得越看越美,越久越喜欢的这是头一个。
沈筠全身乏力软在秦淮身上,气丝悬浮,眼神失焦,一副失足少女的模样。
“嗯哼”她低吟一声,感觉到体内的异物喷射出了一大股的浓稠填满了她的小穴。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间,私处又有了动静。坚硬如铁的大家伙,不知何时又神采奕奕,在泥泞的阴道里噗嗤噗嗤的进出。
“嗯我好累没弄了”沈筠不满的哼哼,累得眼皮都睁不开。
“你睡你的。”
我弄我的。
沈筠自动给补了后半句,心里哭笑不得。
秦淮总是许久不行房,一次就弄很久。如果能平均点,“雨露均沾”一点,而不是集在一处使,她大概会更舒服点。
“睡吧。”秦淮道,下体尤置暖炉,舒服的他四肢百骸都懒洋洋。
沈筠有心想要控诉他一番,只是那肉棒规律性的动着,她的身体一颠一颠,这不多时就像坐车时,晃着就犯困,不多时便睡着了。
不过,秦淮并不管她睡没睡,该射的东西他照旧灌满了沈筠的整个小肉穴。
肉棒离开小穴时,拔塞子一般的声音,难得让秦淮觉得有一点点的负罪感。
他做的过头了。
想了想,忍住了未退的欲望,没把阴茎塞回小穴里。
来日方长。
听说秦五爷身边的那个女人,入住了秦家小院。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各方猜想。
这一开始还把人送到了昌荣馆去,无形中给人订了“情人”的角色。
这转眼没多久,竟将人接到不招待女客的秦家小院,这一出一出的,让人搞不懂秦淮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几日后那四大家族游园会上,就能瞧瞧秦五爷身边到底有没有女人了。
道听途说,不如眼见为实。是烟雾弹,还是真枪实弹,到时候便知。
其他三大家族的人,暗里调查了不少,资料有板有眼。但只要秦淮不正式带出来,认了女人的身份,他们都不敢拍板确定。
秦淮其人,性格多变,心思叵测。
观望最佳。
作者的话:睡着了,更晚了,。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9偶遇 < 快穿色气满满 檀生 popo原创市集
距离游园会还前夕,一切需求秦淮都让人准备了,沈筠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和秦淮缠绵,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一般来说就是,过着猪的生活。
四大家族游园会当日,黄浦码头除了四大家族的人,胖得人是不能进入。
游园会并非在谁家后花园进行,而是在一艘古色古香的大船上。
晨曦微光,沈筠和秦淮和一道下车后,她手扶在秦淮肩膀上,小鸟依人的贴在他身侧,一副优雅贤淑的模样。
原本沈筠想要给秦淮推轮椅,但大场合里,这种事她不方便,最后还是吴叔推轮椅,她做壁花。
她四处打量一番,人潮挤挤,却没什么好看的。游园船的庞大一下子就让她的视线忍不住落在船上了。
虽是木船,却和游轮一样大。一条木龙从船头嵌至船尾,龙威赫赫,十分气派。
比之古时皇帝南巡的船还要更加秀丽堂皇,防御也要更强。
沈筠看着这游园船,见猎心喜,兴致勃勃。
“五爷,可以登船了。”石磊处理好了杂事回来说道,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四儿。
秦淮颔首,“走吧。”
这船除了楼梯以外还有“电梯”,沈筠估摸着这是因为秦淮才搞出来的。就是个简易的上升装置,除了他们以外,其他人都是老老实实的走楼梯进船。
从楼梯上船,最先抵达的是船头宽敞的甲板。乘电梯上船,是从船尾进舱,第一个到的地方便是房间。
就房间这事,沈筠还和秦淮起了小摩擦。原因就是沈筠死乞白赖要和他一间房,而秦淮觉得不妥,最后还是闹不过她妥协了。
整艘船的住所分了五个区域,四大家族分东西南北,船上工作人员又划分一个区域。
秦家的区域就是船尾上来的南区,这里的房间安置的也都是与秦家有关的人物。
四大家族游园会说是四大家族,实际上攀附这些家族的小家族也可以来参加,只要大家族同意了。
这游园会时间不长不短,十天的时间,从上海一路南行到杭州,再返回。途径宁城的时候,秦家人就会先下船,这是历来的习惯了。
沈筠接过吴叔的工作,推着秦淮进屋,随手将其他人关在门外。
木地板、木窗户、木床板、木桌椅总之入眼之处都是梨花木,古朴的暖黄。
沈筠将秦淮推到床边,放开手走到床边自己躺在软绵绵的被褥上。昨晚弄得太晚,为了游园会不得不早起,她精神疲乏,眼眶下隐隐约约有了黑眼圈。
秦淮顾念她身体不适,作为始作俑者,也就不计较她的不得体了。
嗯,今晚节制些吧
这会儿日上三竿,阳光从窗户的雕花缝转过来,正好洒在床上,将沈筠笼罩其中,宛若身上披了一层圣光。
秦淮看了心里痒痒,最后只是转着轮椅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好,室内顿时灰暗一片,唯有一盏壁灯点亮了光明。
“睡了”见沈筠闭着眼,呼吸匀称,秦淮轻声问道。
沈筠在床上翻了个身,发丝微乱,她微笑着掀开眼睑,檀口轻启:“在您身边,哪舍得睡觉。”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锦织旗袍,这会儿被她蹭得乱了些,不过也勾勒出她的玲珑曲线。高开叉的裙摆往两边滑下,露出她莹白修长的细腿。
魅惑妖娆。
秦淮眼皮跳了跳,内心翻滚了一圈,好在下身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你早晨出门还未进食,现在去餐厅吃点东西垫垫胃。晚上还有事,不要饿晕了。太瘦了,还不够鱼粮。”
男人面无表情的“关心”,沈筠喜笑颜开的接纳了。
难道上了年纪,脾气就会越来越怪沈筠心里编排了秦淮一阵后,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
“遵命,五爷。”
沈筠故意欠身行礼,让秦淮眼神微动。
精怪。
沈筠推着秦淮出门,细细欣赏走廊上的装饰,有画卷也有字画,还有一些绣品,间或放了些貌似价值不菲的器具。
不仅如此,沈筠其中一把敞开的折扇上面是秦淮的提字。上书天道酬勤,还有秦淮的篆刻印章。
见她驻足观望,秦淮难得给她解释了,“走廊上大部分字画都出自四大家族的子弟,不过不是所有人的作品都能悬挂于上,需要经众人品鉴后,获得资格。”
沈筠点点头,那秦淮必然是有资格的。秦淮的书法大气磅礴、硬朗狂放,就这么一路看过来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
“这扇子我很是喜欢,也不知您何时能赠我一把”
她这直白的要礼物,也不会羞涩,两眼中满是期盼的亮光,看的秦淮将拒绝的花语吞进肚子里。
“好。”
一路看那些字画,不多时便到了餐厅。现在还未正式发船,大多人还没有心思来吃饭。
沈筠推着秦淮出了长廊,视野顿时豁然开朗。
西洋风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四周是水彩画、油画不再是水墨画。大厅的角落还有一架三角钢琴还有许多西洋乐器。
这船还真是糅合东西方文化,去芜存菁,装修的很别致。
沈筠推着秦淮到一处落地窗边,能看见船外的碧海蓝天。
两人一入座,旁边等候许久的服务生这才拿了菜单上来,放到他们两面前。
“请问需要温水、红茶还是咖啡”服务生问道。
沈筠瞥了秦淮一眼,“两杯红茶。”
“好的,请稍等。”
秦淮没说什么,只是唇角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筠心情忍不住发酵,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走道口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让人见了就会觉得他们关系不简单。
陈莉绒。周七曜。
一直觊觎秦淮的白莲花,以及秦淮的死对头。
作者的话:
写着写着,时常会忘了秦淮是个瘸腿的,就会出现bug。不行,得找个时间给他治一治,让他“重振雄风”。不然,很多姿势用不了啊啊啊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20宝贝 < 快穿色气满满 檀生 popo原创市集
讨厌人的凑成堆上赶着出现,沈筠的表情顿时就耷拉下来,变得冷漠。
秦淮见状回头看了一眼,便转回来,神色不变。“点菜,吃饭,不要多想。”
沈筠的不爽,那是因为害死秦淮的女人就在不远处,并且那眼睛时不时的就飘到秦淮身上。
这赤裸裸的觊觎,她又不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这就像你去海边捡了一块石头,别人都说这是受诅咒的石头,会给人带来厄运。但是你还是捡回去,并且好好保养,然后让别人知道了这石头其实是宝石蒙尘。
知道了宝石价值的人便蠢蠢欲动的想从你手中抢走这石头。因为你平安无事,他们也忘了这是被诅咒的石头,只是流着口水看重他的价值。
对沈筠而言,秦淮就是被蒙了尘的宝石。
陈莉绒起先因为秦淮是现任秦家的主事人,想要从他身上捞取好处,但本质上也惧怕着秦淮。
可是沈筠的出现让陈莉绒的想法发生了改变,既然沈筠都能安然无事的呆在秦淮身边,那么为什么她不可以呢
尤其是她先要捡这块宝石,只是没能捡起来便被沈筠截了胡。陈莉绒讨厌沈筠,也恨秦淮的薄情寡义。
但,她现在还是要抢回秦淮,只有这样沈筠才能被她踢出去,秦家也能被她掌控。
陈莉绒的小眼神,从沈筠的角度看过去格外明显。按耐下不悦,沈筠用筷子搅了搅刚上的米饭,说道:“五爷就算被人盯着也食能下饭,也不知道该赞叹您心肠冷硬,还是该说你感觉迟钝。”
两个都不是好选项。
秦淮闻言也没有什么表情,咽了嘴里的米饭,方才悠悠说道:“吃个饭,还不老实。”
沈筠被教训了一下,撇撇嘴。不再说话,就将饭菜当作陈莉绒,恶狠狠的吞了。
“不要在意无关紧要的事情,人也一样。”
秦淮忽然说了一句,沈筠一听心里有点美滋滋。
“知道了。”
吃完饭,沈筠起身推着秦淮回房。见那头陈莉绒还在喝周七曜慢条斯理的品茶畅谈,偶尔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真真是温柔可人。
沈筠冷然一笑,心里开始想各种法子来治一治陈莉绒。
这女人这次很的是周家人来,但所有都知道她一直在宁城,这是在公开打秦家的脸。沈筠觉得就算她真做出什么,秦淮也不会说她的不是。
快到房间时,遇见了吴叔,秦淮让沈筠先回房,转头让吴叔推着他进了石磊的房间。
沈筠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跟过去。粘太紧了,容易让人厌烦。
她不知道隔壁房,秦淮和吴叔进门后,立刻反锁了门。
随后,秦淮对着石磊说道:“有人动了有在观品廊上的扇子,你去查一查有没有动其他物品,找出来是谁在搞鬼。”
早前沈筠在他扇子前停下,他不觉得有什么。然而,他随意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天道酬勤,四个字没有问题,但是他的私印不对。当年秦淮尚且年幼,秦淮二字并没有印好,上面印的是秦准。而今天,淮的三点水却全部好好的在上面。
到底是谁要出手了
船笛长鸣,正式远行。
沈筠一人在屋里看着波浪滔滔,没一会儿吃饱喝足涌上来了睡意。拉上了窗帘,打开了壁灯,换了舒适衣裳,便摸上了床。
想着秦淮应该会叫醒她,直接沉沉睡去。
秦淮处理好事情,独自回了房,一推门进去,一室寂寥。
大床上,棉被顶端只露出女人的侧脸,呼吸匀称,面色如水,显然已经熟睡。
地板上铺了地毯,这让秦淮的轮椅省几近于无,也不至于让他束手束脚。
关上门,行至床边。
秦淮不自觉转着翡翠扳指,视线定定的投在沈筠脸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艘船灯火通明,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热闹非凡。
沈筠扭着腰身醒来,抻着手指,迷迷糊糊的看到了阴影里的秦淮。
一点余星火光自那烟斗中闪耀,一缕轻烟飘渺,衬得秦淮整个人又模糊了几分。
这还是沈筠第一次见秦淮抽烟。
一如既往的深邃。
也撩人。
每次见秦淮一本正经,冷淡禁欲的模样,她内心反而似火烧,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骚动。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21虚实 < 快穿色气满满 檀生 popo原创市集
“五爷。”刚起床,沈筠声音略显暗哑。
秦淮呼出一口白烟,指尖点着轮椅扶手,“醒了就起来吧,晚宴要开始了。”
“您什么时候来的”沈筠坐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腰身,一条睡衣肩带顺势滑落。
秦淮坐在角落里,看不清神色,大约是抽了烟,嗓音比平日又低了几分,“没多久。”
沈筠自然的提溜起肩带,下床拿了先前穿的旗袍。秦淮一个大活人坐在那,见她要换衣服也不回避。沈筠只好背过身去,只要不正对着就感觉没那么羞涩。
睡衣从两侧滑落,柔软的垂落至地,沈筠穿了自己设计的胸罩。那后背的内衣扣秦淮解得尚不得要领,以至于在这瞬间沈筠感觉到芒背在刺。
直到沈筠换好衣裳,秦淮都不置一词,沈筠腰肢款款的走到他身边去。阴影之下,秦淮的五官又深邃了几分。
他吐着烟圈,似有心事。下半身穿着黑袍落在黑暗里头,沈筠瞧不出有没有哪里不对。
良久,秦淮熄灭了烟斗,放到一旁桌面上,揉捏着鼻梁,略显疲惫道:“走吧。”声音像撕扯的砂纸,粗砾暗哑。
沈筠推着轮椅,想了想开口问道:“五爷哪里不舒服吗”
秦淮“嗯”了一声,平淡无奇的说道:“只是硬的腹痛而已。”
“”
是什么硬的腹痛,不言而喻。
原来秦淮还会说这种话,还说的这么顺口。
感觉被挑逗了的沈小姐,没有什么难堪纠结,反而内心欢呼雀跃。
很新鲜,很有趣。
游园会第一日的晚宴,几乎没有人会缺勤,这是一个结交朋友,拉帮结派的好机会。不论你是想攀高枝还是挑对象,都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地点就在整艘船的中央大厅名曰:齐正厅。旨在让四大家族人心齐聚,万众一心,互帮互助,携手并进。同时,做人做事光明磊落,正义博发,行的端坐的正。
齐正厅左邻酒家茶寮,右邻餐厅,吃食用品,面面俱到。离各大家族的房区距离等同,来往便利。
晚宴与八点开始,沈筠推着秦淮踩着点接受众人注视缓缓出现。
秦淮出现的一霎那,场面有片刻寂静。
沈筠不疾不徐的将秦淮推到主位上去,审视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眼神只是过眼云烟。约是她矜贵冷艳的模样有几分真切,让她站在秦淮身边也不至于暗淡失色。
游园会这种聚会,老一辈的人都不参与,是以秦淮成了场中地位最高的人,自然而然坐在正中的高位,旁边坐着与秦家交好的凌家大少爷。
沈筠瞧见了白天里见到的周七曜,坐在另一面的不远处,陈莉绒没带在身边。沈筠刚看过去,就被捉个正着,迎面对上了周七曜戏谑的眼神,顿时心里一阵的反感。
浪荡子。
“秦五爷,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凌家大少爷和秦淮搭了话,也只是礼貌性的内容,秦淮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下晚宴在沈筠看来,十分无趣,除了一一个美貌司仪的开场够引人入耳,让场面短暂沸腾外,其他时间就是各玩各的,坐着喝茶。
“每次都这么无趣吗”沈筠悄悄问道。
“嗯。”秦淮应了一声。
沈筠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就听秦淮又说道:“再过会就会有人开赌局,你可以去玩玩,也有别的项目。想要筹码,就让石磊给你,不够再找他。”
赌
沈筠顿时有了点精神。
“你喜欢打麻将”秦淮的问句中可以说是完全确定。
想来是四儿和秦淮说的,沈筠也不藏掖,“是很喜欢。”
“每回那些闲来无事的太太也会组几桌,等会你自己去找找。”
“好嘞”
“五爷若闲来无事,和小女子一道去打发打发如何总归赢了输了也都是您的沈家。”沈筠笑着拉了拉秦淮的小指,软绵绵揉着。
如果没有彻底的保护,那就给予她无上的地位,让别人都知道碰了她的代价他付不起。
秦淮反手将她的手揣进手心,“可以。”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小话,好似在自己家一般自在,其他人见了都是恍然大悟。
秦五爷身边的确有个女人。
秦五爷走哪都带着那个女人。
秦五爷极为宠溺那个女人。
原来,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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