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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婚闹洞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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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待春的时节,兴昱帝承太后之意,第三次为康王赐婚。

皇家御旨一发,康王妃终于定下人选的消息一确定,帝京百姓也随之骚动。

欸,老实说,已许久没有势头这么旺的赌盘了啊!

拿皇家之事来赌,自然不能太明着来,但私底下,帝京各大小赌场早默契十足地将赌局齐齐开出,赌押金收到着实手软,赌项简单明了——

一这位”药罐子”康王爷这一回能否得天之幸,顺利迎进一位康王妃?

再赌此此次被选中的新娘子,精气神是否挺得住”天煞凶星”的摧折?

赌盘之所以旺,形成精彩对峙,极大的原因出在即将成为康王妃的姑娘身上。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官拜正三品、”六扇门”里的大头目啊!

穆家这位大掌翼姑娘手中的剑刀不知沾了多少凶神恶煞的鲜血,”帝京玉罗刹”的名头可不是白白得来,岂会是个吃素的?

所以这是一场”天煞”对上”罗刹”的店局,盘面开出来当然漂亮火热。

康王大婚的日明定在正式颁旨之后的一个月后。

这婚期确实太赶了些,据闻是因太后娘娘十分坚持,皇上只好命天监个最近的吉日。

而这事落在帝京百姓们眼中,又是一桩谈资。

瞧啊,连他们皇族自家人都不信自家人,将婚期压得那么近,根本就是担心夜长梦多,怕再多拖几日,准康王妃未进门又得怪病,届时啊,怕又要有天朝老臣哭倒在皇上的丹陛之下了。

于是,康王的这场大婚就在有人提心吊胆、有人旁观好戏、有人开赌对赌中,倍受瞩目地来到天监选定的这一个黄道吉日。

虽说赌局的终盘得在新人完成拜堂、送入洞房之后才算结束,但挤上前看热闹的人可见了,这大好的初春日子,掌翼大人不着官制的墨锦卫服,而是一身大红绣金的喜服,凤冠上覆着盖头,由喜娘虚扶着在门口跪恩,拜别老父。

尽管没能瞧见新娘子的脸,但看那利落的身姿和稳健的步伐,绝绝对对是本尊无误。

所以这赌盘下注究竟谁输谁赢,结果根本已呼之欲出。

罗刹以鬼为食,穆家的”帝京玉罗刹”气场果然惊人,气势的确霸道,硬是把康王爷这颗”天煞凶星”压落底。

之前传言四起,都说太后娘娘之所以把脑筋动到剽悍勇猛的穆大姑娘身上,其实就是看准儿了她有”镇煞安宝”的能耐。

穆氏被皇家如此看重,尽管这场大婚备婚的时间不够长,皇家赐下的礼单却是一页翻过还有一页,列在上头的玩意儿多到教人眼花缭乱。

然,对帝京百姓而言,这婚事的重头戏在迎亲。

全然没令百姓们失望啊,竟是一向病弱的康王爷亲率一小队人马来迎亲,而穆家宅子更被一队兵马包围起来,不妨碍众人看热闹,却也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帝京里的”药罐子王爷”据说生得甚美,今儿个往迎亲的骏马马背上一坐,抛头露面地”招摇过市”,百姓们当真”赏美”赏得心花怒放。

赏过的结论便是——这位康王爷根本是男生女相。

吉日里,午前的日阳往康王爷脸上、身上一洒,把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粉儿,那凤目畏光般细眯,慵懒眨了眨,那挺直却秀气的鼻梁有着比金粉还亮的薄辉,额与面白到澄透,唇色淡淡,顿时整张脸分明了轮廓,就是一张淡到几乎无色的脸,却仿佛无中生有一般有着一抹难再说回穆开微这里。

当大红盖头被系着喜彩的秤子缓缓挑起,这一整天的,穆开微在这个喻指”称心如意”的习俗中终于得见天日。

她扬睫,顺着那只持秤子的手往上看去,见到康王爷穿着一袭与自己相同大红的喜袍,腰缠金丝带,两肩与襟口以金丝绣纹,头上戴着金玉冠,将发丝束得齐齐整整,完全露出来的一张面庞被喜红颜色这么一衬嘛……面对他这张俊颜,穆开微与帝京百姓有同样的感受。

是那种红花开到尽头,仍顽强留住最后一抹艳色的绝然,带着点颓丧的气味,越瞧,越觉惊心线,甚至会矛盾地生出一种不忍直视之感。

而在傅瑾熙眼中,看到的却是生动饱满的神气。

女子长眉入鬓,眉色淡丽,清亮的杏眸轻轻溜,似本能地想掌握住这个陌生地方的事物,她眉眼灵动,秀挺的鼻子也跟着动了动,像小免儿抽动鼻头一般,而就是这个小动作,她因妆点而更显蜜润的腮颊不禁微微鼓圆,与她”帝京玉罗刹”的名号极是不搭。

她望向他,眸中先是一亮,之后是坦然从容。

她看起来没有新嫁娘该有的娇羞和不安,好似今日出嫁也不过是三法司衙里发下的一桩任务,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大功告成就能了结此案似的。

但,让傅瑾熙握秤的五指悄悄地松了又收紧、紧了又放松的是——

那张点了胭脂的绛唇朝他静谧一扬。

她对他笑,清清浅浅一抹,没有委屈、怨慰、愤恨,他心便稳了些。

”见过……娘子。”他回她一笑,神情和软。

听他用了平民夫妻之间的称呼唤她,穆开微虽不习惯,这一刻却也觉得亲近些许,她下巴轻颔。”见过王爷。”没法子的,眼下要称他为”夫君”她还过不了自个儿这关。

一双新人就这么一坐一站对看着,跟进喜房的几位女宾客已带笑开口——

”恭喜恭喜,祝夫妻和和美美,白头到老,平平安安,龙凤呈祥。”

”皇婶您说漏了呀,自头到老之前要记得早生贵子啊。”

”呵呵,对,对,早生贵子,多子多孙,百年好合。”

能跟进里边来”闹洞房”的女客们,个个来头不小。

对帝京了如指掌的穆开微大致梭巡了眼,已认出十三、四位当中有半数以上皆是皇族王爷们的正妃,余下几位女子则是国公、候爷以及朝中一品大臣们的夫人及闺秀。

女客们把喜房挤得热热闹闹,不仅如此,外边的正院小厅更来了不少男客,

穆开微能清楚听见外边忽高忽低的交谈声,应是府中某个管事正费着眉舌赔小心,努力挡着不让男宝客们越雷池一步。

康王大婚,婚期虽定得匆促,但因为受到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青眼,自然也就被皇亲国戚们看重。

只是这”看重”二字有好有坏,好的”看重”是上门真心道贺,来饮一杯喜酒,坏的”看重”就有那么点妒嫉心态,觉得明明同样出身帝王家,赁什么他康王就成了太后眼中的宝贝蛋儿?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中忙化了,老人家莫不是把私库里的好东西全拉进这康王府当贺礼吧?

穆开微不动声色地留心着外边的动静,一边听傅瑾熙问喜官——

”接下来该做什么?”

”新人入帐,以枣子、花生、桂圆、莲子撒帐,接下来还得请新妇坐帐,不得说笑,不得随意下地走动,喻‘稳坐安宅,坐财生吉’,而王爷可到前厅大堂上待客,酉时过后再回房,夫妻共饮合卺道,如此便可。”

”是吗?”傅瑾熙温和微笑。”那本王不回前厅,待在喜房里不可吗?”

喜官被问得一愣,”……也、也非不可,而是……是……”

喜官的”于礼不合”四字尚未说出,脸无血色的”药罐子王爷”又慢悠悠道——

”本王今日大婚,皇上特意遣了一小队禁卫军和两名太医护本王迎亲,是担忧本王临了有什么状况,而太后奶奶也一再叮咛,要本王莫太逞强,既是这般,本王自当遵奉懿旨,不可再逞强上前厅待客,喜官以为如何?”

”呃……那,自当遵旨奉行。”喜官脑筋终于转通,心想,康王爷一早亲自迎亲,来回折腾着,能撑到现下实属万幸,他就该趁着时机尚好,把自个儿差事赶紧办妥,若为了死板板的礼俗硬这”药罐子”推到前厅去,到时候真出事,今日这一场大婚没个收尾,皇上和太后真怪罪下来,又有谁担得起?

于是在众女客围观下,新人提前时辰共饮合卺酒。

穆开微手中被塞进一以半边瓠瓜做成的瓢当酒器,另外的半边在傅瑾熙手里,两只瓢用长长的红缎系在一起,瓢中有酒半满。

”千里姻缘一线牵,合卺合饮,合卺合新。”喜官朗声诵道。

穆开微见那一头的傅逢熙举起瓢子饮酒,自己也跟着做。

以往若与”六扇门”的弟兄们喝酒,必是一饮到底,这半瓢子的酒对她而言,两、三口便也吞光了,她毫不浪费地仰头饮尽,顺势抓住红彤彤的嫁衣宽袖充当帕子往颚下豪气一擦,待抬眼瞧去——

满室静寂。

”怎么?这酒不许喝光吗?”她挑起为了今日出嫁特意修整过的一道长眉,环视那些愣怔望着她的宗室女眷以及高官家的夫人小姐们。

她语调沉稳,姿态闲适,但被她眸光淡淡扫过,竟有种……正被”六扇门”掌翼大人亲自问案之感,教人心头有些发怵。

穆开微扫过众女客们,最后瞥向新郎官。

康王爷原本也一脸怔然,但一接触到她带询问的目光,他唇瓣徐徐笑开,把才啜饮过一小口的合卺酒再次捧起来喝。

喜官见状连忙道,”回王妃话,这酒没有不许喝光,喝光很好,总之……很好。但王爷……王爷啊,您悠着点儿,这酒没喝光亦无妨的,您千万别逞强啊!”欸,这都成什么事了。

喜官急得想跳脚,恨不得去抢康王爷手里的瓠瓢。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太迟了,半瓢子酒全进到逞强的新郎肚腹里。

”本王也喝光了。你瞧!”傅瑾熙献宝般把见底的瓠往前一递,他笑说着,忽地双肩耸动打了个小酒嗝。

急饮这半瓢酒,康王的脸颊立时浮现两朵红云。

他凤目带光、瞬也不瞬直瞅着她,似是想讨好她,想得到她的赞赏,而更多的……是想护着她吧?

他随她将合卺酒饮尽,是不想令她觉得自身不符合常规便是有错,怕她刚进康王府这道门,就在宗室女眷面前出糗,心里会难受吗?

这可新鲜了,被这么斯文弱质的人护着,尽管穆开微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却也多少品出一点耐人寻味的趣意来。

在他看来,康王爷原本好好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一听到喜官要她坐帐,不许她说话、不许她下榻,要她静静坐上好几个时辰,他大爷就忽然”发难”,言语上使着巧,让喜官只顺了他的意,免去新妇坐帐的无聊苦闷,直奔最后的合卺之礼。

他都如此待她了,她自然要承这个情。

不仅承情,更要加倍奉还。

此际,约莫是气氛僵化到某种程度,宗室女客有人忍俊不住笑出来。

”呵,听太后老祖宗常提到,都说康王学富五车,在佛学上尤其专精,跟那些得道高僧们论法论理,都能论上三天三夜不歇息,太后老祖室常叨念啊,就怕康王爷一心向佛,哪天钻进那佛法机见里无法自拔,真会起了剃度家的念头,一离红尘心不悔,可今儿个瞧王爷这般宠爱新妇的模样,分明是是一入红尘心不悔,太后老祖宗这下子都能安心啦。”

这话一出,喜房里的气氛次活络起来。

但说者有意,落进程开微耳中自能辨出那暗带嘲弄的味儿,只是这程度尚在她”初来乍到、能忍则忍”的范围内,她能忍,无妨。

另一名较年轻的女客轻挥香帕又道,”太后老祖宗就是偏心哪,皇孙那么多个,试问有哪个比得上康王得宠?这福气都不知是几世修来的哟?我瞧啊,使是东宫太子都没能享这等福气,你们说说,该不该让人眼红?”

等等,这话可就让某位号称”帝京玉罗刹”的姑娘不痛快了。

嗯,原来是五皇子黎王殿下家的。

这一边,穆开微淡然瞥过,已把说话的年轻女客认出,往心里记上一笔。

康王傅瑾熙,八岁怙恃尽失,文弱体虚,得一老祖母怜惜,却说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而听了这话他还不能驳斥,驳了就是不知好歹、有负太后圣恩。

幸得在场的贵客们并非全都坏着心眼,有两、三位模样稳重些的不禁蹙眉,有些则干脆不应话,如此一来,黎王妃面子可有些挂不住,再次扬声——

”怎么?我说的难道有错?康王就是个福厚的,旁人求都求不来呢,而康王妃也是个福厚的呀,哪家不嫁偏被指婚到康王府来,一进门就是正牌王妃,上无公婆需要服侍,夫君又是个好脾性的,想想不是福气是什么?”

”五弟妹,欸,瞧你说的,今儿个可是康王大喜之日,你这张花花利嘴就别再挤对他跟新娘子,要是把刚进门的新妇挤对跑了,我瞧你在老祖宗面前还怎么辩?”同为妯娌,四皇子庆王的王妃开口说话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点。

无奈黎王妃是个不受教的,脾气便如点燃的炮竹一般,”辩就辩!靠的不就张嘴吗?若是要让‘六扇卫’拿人到御前问话,我也会这么说,实话实说罢了,有什么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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