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 说不出来厉害在哪
郑仁看了几秒钟,觉得人很熟悉。但是带着口罩,他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就算是不戴口罩,郑仁依旧认不出来人。
苏云帮着抬完患者,顺着郑仁的目光看去,说到:“咦?这不是鹏城的穆涛么?”
“穆涛?是吴海石吴老的那个学生?”郑仁记得人名,只是看不出来而已。
“嗯。”苏云的声音透过无菌口罩,略有些沉闷,“这货跑这儿来睡觉了?”
“估计是累了。”
苏云也知道,但就是习惯性怼一句。其实他也累的不行了,感觉身体散架了一样,随时都会倒下,直接睡着了。
“苏云,你去睡会吧。”郑仁说到。
“你咋不去睡?”苏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之前在南川镇,没进去做最后一台手术,又遇到了qiáng烈的余震。这件事儿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一样,横在苏云心里,一想就不舒服。
“我……”郑仁想说我不累,但觉得说出来苏云这货更不会去睡了。
还真是麻烦,总不能和苏云解释,自己穿着的铅衣是能转化辐射能量的,而且自己还喝了jīng力药剂不是。
即便有两种不同的系统物品加持,郑仁也累的受不了了。
几天几夜没怎么睡觉,至于吃饭,只在南川镇对付了几口压缩饼干。嗯,橙子味的,吃起来怪怪的,倒是不难吃。
现在整个身体都已经透支了。
可是还有患者,无数的重伤员等待救治,郑仁挣扎着压榨自己的每一分jīng力。
给新抬上来的伤者摆了体位,刷手回来,郑仁愕然见到苏云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拿着卵圆钳子,身体前后左右打晃。
这货是站着睡着了……
郑仁连忙招呼蒋主任,还得小点声,不能惊醒苏云这货。
几名护士争先恐后的扶着意识朦胧的苏云去cào作间的沙发上躺下。一件大的绿sè无菌衣贴心的盖在苏云身上,护士们这才满意。
郑仁看了一眼穆涛,可怜的家伙在那坐着睡了不知道多久,都没人搭理他。
巡回护士见给苏云盖了一件无菌衣,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位睡了一会儿,又取了一件给穆涛盖上。
qiáng打起jīng神,郑仁开始给患者铺单子,准备手术。
“郑医生,这是国产的导丝,您用着顺手么?”蒋主任送来新的导丝,问到。
“还行,我一直用的都是这种导丝。”郑仁淡淡说道。
“国产导丝太硬了吧。”蒋主任担心郑仁用不顺手,耽误手术。毕竟外面重伤员那么多……只是,他不好意思直说。
“力度柔和一点,手腕加一个旋转的角度,大概是5-8°,你就会发现硬导丝比软的导丝要更趁手。”郑仁在蒋主任面前比划了一下。
蒋主任没听懂……
5-8°?手腕的动作,还能这么jīng确么?
“手指还要配合一下,总之多做,熟练了就好。”郑仁微笑,戴着无菌口罩,看不到笑脸,但语气和温和。
谢宁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郑仁和蒋主任的对话。
蒋主任还是不懂,见郑仁已经要开始做手术了,心里知道郑仁说的手法,是自己成长的关键,但总不能拉着郑仁问东问西,耽误手术吧。
要是在平时,差个十分八分的倒是没事儿。可现如今,外面还有好多患者等着手术。
可自己没想明白,要是放弃,又有些舍不得。
他小心翼翼的问到:“郑医生,等抗震救灾过了,我去您那进修,怎么样?”
“我主要是搞脏器介入的,循环介入也有涉猎。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帝都一起探讨下。”郑仁说着,手里的动脉针已经一针见血,置动脉鞘,导丝顺了进去。
这是马上就要踩线的节奏,蒋主任有些遗憾,但得到郑仁的许诺,也算是有收获了。
他恋恋不舍的走出手术室,关上气密铅门。
“蒋主任,你们聊什么呢?”谢宁一边干着活,一边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到。
“这位郑医生,真是年少有为啊。”蒋主任叹了口气,说到:“我就是问他,国产的微导丝会不会太硬,不和手。他跟我讲了手法上的问题……说了不怕你笑话,宁叔,我特么根本没听懂。”
“呵呵,是和你说笑呢吧。”谢宁问到。
“我觉得不像,人家手术做的的确是厉害啊。”蒋主任神神秘秘的凑过去,手上的活一点都没耽搁,小声说到:“另外一个手术室里的穆教授,从美国梅奥诊所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参加抗震救灾。”
“嗯。”谢宁点了点头,没有打断蒋主任的话。
“我们这儿小地儿,啥时候见过美国教授。”蒋主任有意无意掩盖了穆涛其实是去梅奥诊所进修的事儿,这也是人之常情。也就是在手术室里说,还能靠点谱,这要是在酒桌上,喝了半斤,他能把穆涛吹成梅奥诊所最牛bī的医生。
谢宁笑了笑,不靠谱的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
“宁叔,你知道梅奥诊所么?”
“知道,球最好的医院之一,某些领域能说是最好的医院。”谢宁说道。
“是呗,这么牛bī的地儿,这么牛bī的医生,我水平肯定厉害啊。刚开始看穆教授做手术,都看傻了。”蒋主任一口流利的川普,“人家手术,做的那叫一个溜。”
“然后呢?”谢宁笑呵呵的分着高值耗材,询问到。
“膜拜呗,还能咋地。”蒋主任道:“人家大老远来参加抗震救灾,水平还这么高,还能说啥。可是宁叔,你知道我看到郑医生手术后,有什么想法么?”
“呵呵,你不会觉得郑医生的手术要比梅奥诊所的穆教授做的还好吧。”这种时候,谢宁当然会凑趣的顺着蒋主任的话头说。
虽然谢宁从蒋主任的表情、语气中,已经看出来了些许端倪。
“嗯,怎么说呢……”蒋主任搜刮肚肠,迟疑了几秒钟,然后说道:“这么说吧,穆教授做手术,我知道牛bī,能说出来牛bī在哪。而郑医生做手术,我知道牛bī,但是看不懂,不知道到底哪里牛b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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