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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发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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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涵知道了王爷住进了紫荆苑,也愕然了一下,祭祀的时候,王爷是不出来了?接着想了想又明白了,祭祀其实本就是个表面的形式。

王爷住进紫荆苑,沈峻熙远走他乡,他们的心中,真正都不看重表面的东西,他们需要的是心里的思念,只要他们心里永远有王妃,那么形式来说,只是为了给外人一个交代罢了。

初二的晚上,苏沐涵收到了沈峻熙的信,他已经到广东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开战,还是围困,说了他一切都好,等等这些话。

初三这天苏沐涵很早就起来了,洗漱了之后,没吃饭来到了前面,既然是祭日,为了表示对过世的人的尊重,府里所有的人都斋戒沐浴。

苏沐涵吃了十来天的素了,从昨天开始,她就没吃饭,诚心的给自己的婆婆过祭日。

来到了王妃这边,进门的时候,正好明月端着托盘出来,苏沐涵一眼就看见,托盘上剩的饭菜。白瓷碗中剩的鸭子肉粥,瓷碟中的鸽子蛋,还有半盅牛乳蒸羊羔。

全是肉食,大早上的,项氏这也不嫌腻。苏沐涵心里冷笑,对项氏厌恶顿生!不论如何,对过世的人如此小心眼,实在叫人恶心。

她感觉到明月探寻的眼光,抬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进了屋子。

明月咬着嘴唇将托盘递给了外间的丫鬟,紧跟着进来。

苏沐涵站在屋中,正低声的给王妃禀报今天祭祀的顺序,王妃脸色难看,头上勒了一条红色的缎带,有气无力的靠在床边。

“……您就在屋里躺着,祭祀的时候,孩儿派人来请婆婆。”

听苏沐涵说完,王妃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半天才没好气的道:“你出去吧!”

苏沐涵答应一声,转身出来了,项氏就算是在装的病重,今天这场面她也跑不了,必须出来给王妃行礼!

她心中略略的有些痛快,来到了祠堂这边,祠堂周围盖了两间院子,十来个楼阁,这都是今天接待客人的地方,祠堂前面的大空院,建了个正正方方的屋子,这里是祭祀的地方,前面全部都是用白毡铺了。

远望府门外面,灵幡飘展,牌楼都高过了院墙,白色的珠花在风中猎猎的响。从院门一直到祭祀堂,一色的戳灯挂了两排,穿着白色孝服的下人仆从在院门外恍然看见,忙的各个脚不沾地飞跑着。

沈忠一身白孝进来了,看到苏沐涵站在这边,急忙过来躬身行礼,苏沐涵不敢托大,微微福身回了半礼。

“超度的道士和尚并姑子,已经在后面候着了,大门也传来了信,已经有客人进来了。”沈忠说道。

苏沐涵便道:“今天要辛苦沈管家了。”

“这是应该的。小王妃你也去屋里吧。”

苏沐涵点点头,进了待客的主屋,今天她基本上就在这边了。

一会儿,祭祀堂那边佛僧念经声起来,和尚道士尼姑的都有一番超度行事,各自的在进行着,客人们陆续的来了,因为要赶在祭祀开始前进来,这才表示尊重,因此,有一阵子来的人特别多,众下人忙碌的接引着。还好苏沐涵之前分工的特别细致,因此并没有手忙脚乱的事情发生。

欣儿跑进来,请她出去接一家人,是宁国公府上来人了,宁国公是王妃朱氏的娘家,如今是朱氏的哥哥当家,还有几个兄弟,已经各自立了门户。

苏沐涵急急跟着出来,边走边问道:“是谁来了?”

“侯爷的弟弟诚王爷,还有两位侯爷公子,夫人、小姐等等的。”

听了欣儿的话,苏沐涵心中一宽,宁国公这次是给足了面子,来了这么多人。他们的封地在甘肃那边,离得很远,平常往来不便,只有过年过节,或者大的喜事丧事才来往,沈峻熙成亲的时候,宁国公府来了两位公子,因此苏沐涵并没有见到内眷。

这一次能来内眷,确实也是给足了面子,她急忙的迎到了二门,自有人去外院将男客们引进去,她来迎到了几位女客。

一位四十来岁的夫人,带着两位十来岁的小姐下了青纬马车,苏沐涵急忙的上去,口称‘见过朱姨妈’就要跪下去。

朱姨妈急忙的双手搀住,苏沐涵跟两位姐妹互相行礼,朱姨妈脸色和气的道:“起来吧,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唉,我们府里离得实在太远,峻熙和你成亲,我都没过来。”

“是啊,隔得太远了,这一次路上可还顺利?”

“顺利,还顺利。”朱姨妈抚着她的手,一行人边说边进了院,看到祠堂这边隆重的布置,朱姨妈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沐涵将她们安置在内眷的屋中,就挨着她们要祭拜的灵堂。

客人们都来了,在灵堂前的楼阁或院子屋里坐下,丫鬟们上了茶,苏沐涵就告罪出来了,看看时辰差不多,侧妃李氏已经过来了,便命人去请项氏。

因为是在祠堂祭祀,像赵姨娘这样的身份,是不能进来的,因此她和几个妇人媳妇,在院外的过道中,穿白跪着随里面的祭祀。

过了一会儿,项氏过来了,脸上虽然是强自镇定,但是羞怒隐现。

在和尚的念经声中,府里众人在正妃朱氏的灵位前三叩九拜行礼,然后一个个上前单独行礼。项氏走到灵位前,拿了三炷香,点上,过来站在蒲团前,轻声说着:“王妃在上,一晃三年,峻熙已经长大成人,并以成亲,王妃地下有灵,保佑峻熙尽快有后,为沈家继后有人。”说着依然是三叩九拜,这才上前将香插进了香炉中。

在她行礼的时候,远远的客人的院中和楼中,出来了不少人,很多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一幕的,怎么能错过了!朱姨妈带着两位小姐也站的很近的看着。

项氏叩拜中起身的时候,脸上的羞恼格外的显然,怎么遮盖都遮盖不住,而旁边站着的沈峻楠,则深深地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沈紫雪一脸的愤怒,眼睛就恶狠狠的盯着苏沐涵,显然,她把这笔账又算到了苏沐涵的身上。

苏沐涵坦然的看着项氏行礼,对于沈紫雪的挑衅眼光,她连理都懒得理。

接着是侧妃,她就心安理得很多了,毕竟一直都是在正妃下面,况且,朱氏的为人,比项氏强了不止百倍,对于朱氏她也服气。因此拜的也格外的认真。

接下来就是苏沐涵,然后是沈峻楠和沈峻北,之后是姑娘们,一一郑重叩拜行礼,项氏就得一直在旁边站着。

沈峻楠还能一板一眼,一点差错没出的把礼行完了,到了沈紫莲的时候,脚步很重的‘蹬蹬蹬’走到了灵前,满脸怒气的看了一眼牌位。

苏沐涵心提了起来,她真害怕沈紫雪不懂事到了格外的地步,在这个场合闹情绪。

王妃其实也很害怕,紧张的盯着沈紫雪,要是这会儿能出声,真想大声的骂她一句不懂事!

沈紫雪真的不懂事,她是只看王爷在不在的,王爷在,她就老实的像猫一样,王爷要是不在,她能凶恶的像虎!

现在王爷不在,沈紫雪连磕头行礼都做不到位,很随意的拿起桌上的香点燃了,磕头的时候胡乱的一跪,头胡乱的一点,马上站起来,如此草率,旁边的人都侧目看她,她还有些得意洋洋,好像自己挑战了过世王妃的威严成功,动作更加的随意起来。

苏沐涵恼的满脸涨红!别的时候她就忍了,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叫她怎么忍?!她低声的喝了一句:“你态度放尊重些!”

一声出来,将周围看呆了的人全都震了一下,大家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侧妃小声的道:“是啊,外面多少人看着呢。”

沈紫雪在苏沐涵呵斥声一出,马上就猛转头看着她,怒目而视,一副要回嘴的样子。侧妃也在这个时候说话,叫她犹豫了一下。而项氏终于回过神来,也低声道:“你规规矩矩的磕头!”

她娘说的话终于叫沈紫雪收起恶狠狠看苏沐涵的眼神,负气最后一个头都没有磕下去,一跪,头都不点了,直接就站了起来!哪知道站起来的太猛了,结果手里捏着的香竟然碰到了桌子边,一下子折断了!

周围多少下人伺候,帐幔后面多少盘腿坐着念经的和尚,看到了的人中,不少都倒抽了口凉气!这是对过世的人不敬!而且刚刚沈紫雪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那样的随意,下人都侧目而视。

沈紫雪手上的香断了,前端点燃的地方掉在了地上,手里捏着的只有三个半截没燃的,她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要随手将手里的半截香插入香炉中算了。

苏沐涵真的是忍无可忍!走上前两步将她的衣领子薅住,直接往后拖了两步拖到门后,一来让开了灵位前的位置,二来避开了外面客人的眼睛,到了门后面,也没客气,扬起手狠狠的给了沈紫雪两巴掌!

这事不能叫丫鬟婆子代劳,她要亲自动手!

沈紫雪尖叫了一声:“啊!”震惊的捂了一下脸,被打的完全愣住了,一愣又才反应过来,哭叫了一声:“我跟你拼了!”就要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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