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蒙卦遮天
“咋回事啊,走火入魔了?说说啥症状吧。”
彪子坐直了身子,让他本人显得更为肃然一些,似乎是在进入了医者状态。
医家医者,多为博学多识者。彪子的性格虽是粗犷豪放,但一身广博且jīng湛的医术绝对可以称得上医者二字,夸张一些说,他的医术可在人间称绝。
走火入魔对于医家医者来说,也是一种病理,一般归类为心病一类。
彪子这么一问,发歌这才平复下心情,将发型梳好,说道:“那位无名居士将石头交给我们之后,我们便将它放置在……”
“直接说症状啊,扯那么多干哈。”彪子不耐烦的催促一声。
发歌被呛了一下,发丝又乱了几根:“咳咳,疯凌他现在,好像失去了所有记忆一般,恍若一个未开蒙的蒙童。”
彪子思索片刻,又问:“除了这个症状,还有其它特征吗?比如经脉,境界有没有影响?”
“说来也奇怪,他的境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身体也没有任何损伤。”发歌答了一句,又道:“除此之外,他的悟性似乎受到了蒙蔽一般,无论我们怎么教导他,他还是隔夜便忘,时常niào床,还赖床,习性与蒙童别无一致。”
【大事件记录:????】
【事件一:悟道石(伪)】
【事件开端:蒙卦遮天】
【记录者:云奕子】
云奕子忽然坐直了身子,脑海中闪过的讯息让他又惊又喜,再看向发歌时的眼神,也变得热切。
又是大事件,大事件的名字都是问号,并且跟吴望前辈那个大事件不一样,似乎要繁琐得多,有“事件一”,就代表会有“事件二”,往后可能还有三跟四。
这要是全部记录,该会有多大功德降下啊!
不过,蒙卦遮天是什么意思?难道跟周易有关?
云奕子回忆了一下周易六十四卦,蒙卦是六十四卦当中的第四卦,全称为“山水蒙”,卦名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蒙昧之意。
不过蒙卦的正卦应该是消除蒙昧,按照发歌的描述,那位疯凌道友恐怕是中了反卦,爻辞六 四的“困蒙”卦象。
彪子并没有因此直接推断疯凌患了什么“病”,而是说道:“我得先去见见他才能作出处置,还有就是賊蛙手上那块石头,我也得看一看。”
发歌点头道:“我会尽快追回那块石头。”
这时云奕子已经将蒙卦回忆了一遍,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朝着发歌开口询问:“发歌道友,在下有个问题。”
“君子请问。”发歌一边梳头发,一边抬手示意。
云奕子开口道:“如今疯凌道友的情况是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想懂,并且什么都不想做,整天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是的,君子见过这种情况?”
发歌呼吸一重,彪子也不禁重新打量他几眼,问道:“老玉,你也会医术?”
“我不会医术。”云奕子摇头,说道:“不过疯凌道友目前的症状,与周易六十四卦中的蒙卦很像。”
发歌的大背头炸毛了:“你是说,疯凌中了反卦?”
云奕子点头:“他如今的情况,确实是像中了困蒙卦。”
发歌神sè一沉,不由得看向彪子,周易六十四卦他知道,也研究过,甚至自己也会时不时的玩几卦,但要说解卦,还是现实意义中的解卦,他就不懂了。
彪子嗡声道:“解卦我不太懂”
发歌又看向云奕子这边,云奕子摇头:“我也不懂解卦。”
“等我去昆仑看过疯凌之后,或许有办法解决。”彪子补充了一句。
困蒙的意思,彪子还是明白的,虽然不懂解卦,但对于疯凌的症状,在医家是有一套名为“醍醐guàn顶”的医法,不知道对应中了卦象的疯凌有没有作用。
彪子是个行动主义者,有了大概想法之后,就会去行动,而不是自己一个人瞎琢磨。
发歌略作思考,起身说道:“那事不宜迟,我先去追只蛙,彪子道友到了昆仑,若是断弦顶不住压力,还需另外麻烦你出手帮忙,昆仑派必有厚报!”
彪子摆手道:“厚报就不用了,行医是我的职责,捶人是我的乐趣,回头你给我理个发就行了。”
云奕子也起身道:“在下也想跟随彪子道友去一趟昆仑仙山,增长些阅历,不知发歌道友是否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发歌欣喜不已,若是这位君子也能到昆仑相助,昆仑的危局便不用他担忧了。
发歌先行一步离开了,彪子自顾收拾着东西,云奕子提起鸭子将它塞回了玄同剑中,转身对彪子说道:“彪子道友,地脉之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鸭子一口将地脉之花独吞了,不管是意外与否,云奕子都必须要为此负责,否则他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彪子却是毫不在意,憨笑道:“客气啥啊,不用。”
云奕子看着彪子,一时无言。
彪子这人,简单得让云奕子不由心生敬佩。
表里如一的率直,将行医当作一种职责,从不求回报。粗犷豪放的待人处事,好的坏的,都写在脸上,云奕子不由想到一句“你所见既我,好与坏我都不反驳。”
天地一片寂静,万界志又变作画板。
云奕子深吸一口气之后,吐出白毫,一笔落下。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备注:一颗赤子心,最为提神醒脑。】
一笔成画,云奕子只感觉心脏处传来一阵温热,换得灵台清明,但仅仅是片刻,随着万界志将这幅画收录,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这时彪子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又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往半空中一抛,葫芦见风便涨。
云奕子羡慕的看着那酒葫芦,功能真多,好想要。
彪子飞跃至葫芦上盘坐,朝着下边的云奕子招呼道:“一块坐不?”
“好!”
云奕子背着手走向葫芦,踮脚伸手,试图爬上去。
葫芦的位置有些高,他够不着,又蹦跶几下,还是够不着。
彪子歪了歪头:“你在干哈?”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云奕子脸sè微红:“咳咳,我…上不来。”
君子的体面,在这一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