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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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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琦改口供,最高兴的人就是林稞。她知道自己的话管用了,才让宋琦突然萌生出改弦更张的念头。心想:一定是她的琦哥不忍心看我孤守下去或是“殉了情”,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林稞每个星期都来看望宋琦。看守所“探视登记处”的工作人员默认了她和宋琦的关系,对她网开一面。每一次来,林稞都会给宋琦带许多好吃的。她不停地鼓励宋琦振作起来,还表示对他的案子很有信心。

“咱们不说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一定是把你逼急了,对吧?琦哥,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有林稞陪在身边,宋琦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曾对秦律师说过,这件事做的不后悔,但真实的原因只有他和陆文鹏两人知晓。先前为了让林稞不要为了他耽误自己的终身,宋琦不得不违心地说了假话;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告诉林稞真相,免得她再有疑心,误认为自己和刘华真有什么暧昧。

“稞儿,陆文鹏是怎么巧取豪夺,迫使你姐夫欠了他那么多钱的,这件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肯定用的是非常卑劣的手段。这个人太聪明,你姐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其实,我并不想跟他计较这些,只要他肯转让遮云山的归属权给我,其他的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不但丝毫不念及昔日的同事友谊,反而污蔑我......”

“他污蔑你什么?”

“他......他......总之很难听。”宋琦怕再提起刘华。本来林稞的心里就有疙瘩,如果总是把刘华挂在嘴边,林稞表面虽然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对他和刘华的关系会产生猜忌。爱人的心都是玻璃做的,经不起随意地磕碰和玷污。

“琦哥,你说想从他的手里拿回遮云山,这需要花费很多钱吧?你有那么多钱么?”林稞适时岔开了话题。

“我准备把父母的,和我的房子抵押出去,这样就能凑出陆文鹏想要的钱了......”

林稞听了一阵温暖,她很感激她的琦哥为了她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林稞握住宋琦的手,说:“琦哥,你为什么不找我商量,咱们俩一起凑钱,总比你一个人容易些。”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即使给了他足够的钱,他还是不会把遮云山还给咱们。稞儿,我完全是被逼无奈,我知道你不能没有遮云山,因此......”

“琦哥,你就没有想过我更不能没有你么!你这样做真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对我实在是好得有些过分了!假如我因为你坐牢而离开了你,那我还是人么?”

说到这里,两人瞬间心意相通,觉得再表白什么都是多余的。无论法律怎么判决,两人都已经牢不可分!

看守所的日子很不好过,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幸亏宋琦有需要忙碌和思考的事情,才感觉时间过得稍微快了一些。就在他焦急地等待着开庭的时候,刘华突然来了……

令宋琦不解的是,刘华一身淡妆,安之若素。眼里既没有对他的埋怨之色,也没有哀伤或忧愁;仿佛她的身边什么变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尽管如此,宋琦还是表达了他的歉意:“陆文鹏的事,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刘华淡淡地说:“别提了,这个人真是胆大包天!他……他开赌场的事你可知道?”

宋琦茫然地摇了摇头。刘华又说:“他坑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你那个未来的姐夫:何伟明……”

“我只是隐约觉得他有问题,没想到……”

“是不是很意外?”

“人为财死......他敢这么做,看来死的不冤!”

“我得谢谢你!”

“你俩毕竟夫妻一场,怎么……?”

“我对他早就失望透顶!他还跟姚美丽旧情复燃了。你说,这是人做的事吗?”

“啊?我明白了!你来的很是时候。我为这种人翻供,想想真不值得!”

“可你为他而死就更不值得了。听我的,你就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摔下悬崖的……”

“他既然是死有余辜,我就更不能撒谎。本来我就不后悔做了这件事,现在更坚信这一点——只是苦了林稞,我最对不住的人是她!”

“别傻了,你翻供不就是为了她?给自己一个死中求活的机会,我们都希望你能早些出来……”

宋琦露出一丝苦笑。现在情况还很难料,判的轻或重都会害了林稞。假如为了一己之私,把他和爱人同时推向深渊,这不就是和陆文鹏一样,同流合污地举动么?宋琦非常矛盾,一方面他清楚自己犯得罪有多严重;另一方面,他对秦律师也缺乏信心。虽然秦律师信誓旦旦地表示:这种案子他接过不少起,对辩护的手法轻车熟路。让宋琦不要有心里负担。只要供词不出错,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但宋琦的心里还是一点儿底都没有。他知道律师全靠嘴谋生,他们的话往往虚实参半,真假难辨。法律讲求人证物证俱全,现在是正义与邪恶的博弈,他不仅行为恶劣,而且还无耻地撒了谎!这样都幻想让法律对他网开一面,简直就是毫无天理!

宋琦不想再说自己的事。转而关心起刘华来:“你还在服丧期间,不该贸然跑来看我,影响多不好!”

“我顾不了那么多。熬过了‘七七’,我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对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想不想听?”

“和我有关么?”

刘华点着头说:“我从陆文鹏的保险箱里,找到了那帮贪官污吏们男盗女娼的证据,就把这些东西交到了纪检委。现在,邵应节和姚美丽已被留用查看处理。他们之间狗咬狗,又牵连出了钱生辉,他也被停职接受调查了。我替咱们俩都报了仇,你高兴吧?”

宋琦原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的心里却感到沉甸甸的。在我们的国家,还有太多的蟑螂、臭虫逍遥法外!也许总有一天会清除干净,只是这一天还要等多久?

刘华见宋琦闷闷不乐,知道他对这些人的结局,既没有兴趣也充满了反感!刘华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能会感谢我的。”

“哦,还有?你说......”

刘华神色凝重,努力压抑住得意,一字一顿地说:“我把遮云山还给你的稞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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