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赴死
奔波尔霸放心离开，对于自己的好朋友胖头鱼还是百分百信任，相信它可以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旁鱼都觉得胖头鱼好吃懒做，是个胆小怕事的废物，但只有它知道胖头鱼只占了个懒字，这家伙要是认真起来爆发出的能量，绝对超乎想象。
奔波尔霸知道，仅凭胖头鱼的寥寥几句话，是很难说服那些老弱病残跟着它们一起干一番大事的，必须得有更加强有力的佐证！而鱼人一组向来信奉‘神意’，相信一切都是神灵的旨意。
真正的舞台是在晚上巡逻的岸边，那时候胖头鱼玩笑般的话语加上‘神灵的旨意’，绝对可以让众人信服！
胖头鱼砸吧砸吧嘴酝酿了一下，扭过肥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凑到身边一位年老鱼人身边，自言自语又仿佛和身边人交流：“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突然把我们征集过来去巡逻？”
老年鱼人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出气比进气多，奄奄一息。
“这几天外面的敌人越来越多了，不少人都战死了，现在估计是没有人手了吧，才让我们这些人外出御敌，这种事情以前也有发生过。”
胖头鱼刚才听豆芽菜说首领的阴谋，再集合这位老者说的，更加笃定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
“可是我听说，好像这事儿有内情啊……很多青壮年都被调去训练了，派我们这群老弱病残出去又挡不住敌人，这完全就是派我们去送死嘛！”胖头鱼发牢骚道。
还不等老者开口，一旁另外一位鱼人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是嘛，这分明就是让我们去送死么。”
胖头鱼听有人应和，立刻来了精神，转而和身边这位聊天。
“胸弟你也这么想？英雄所见略同啊！这事儿骨子里就透着怪异，原本都不强制外出的，猪头人也没什么下水的能力，现在外面强敌环伺，不收缩躲在湖里，还想尽办法去到外面送人头！”
胖头鱼开始飙演技，连连摇头道：“这一点恕我想也不通！”
随着两人絮叨，在一旁无聊的鱼人也加入了聊天。
大家心中都带着怨气，去外面什么结局心里也都明明白白。
它们年轻的时候都为部族出过力，为什么老了就要被‘遗弃’？
可是现在它们没有任何办法，被困在这里只能等着晚上赴死。
“你们吵什么吵？都安静一点！”鱼人守卫听到荆棘里面在说话，回头怒斥，众鱼立刻噤声。
瞎了一只眼睛的鱼人小声嘀咕道：“现在连说话都不让了嘛……”
众鱼委屈无比，本就是将死之人，现在还要被人颐气指使，胸中都憋着一团怒火。
胖头鱼见状立刻小声拱火道：“唉，就是拿这种态度对待我们有功之人，实在是让人寒心。”
其他鱼人全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胖头鱼，它们有功是没错，但是你胖头鱼对种群有什么功劳？
胖头鱼身子微微一滞，连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本是有功之人，可是它们现在是怎么对我们的？”
“唉，那我们能怎么办呢？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还有资格拒绝么？”
老弱病残们惨笑两声，看着要么老要么残的身体，现在只能任人摆布。
“那你们甘心吗？反正我是不甘心！”胖头鱼知道话不能说的太过，否则还不等自己兄弟来救，怕不是就得被乱矛插死。
此言一出果然引发了不少鱼人共鸣，心中的哀怨更甚：“甘心怎么样，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有的选吗？”
“或许，会有奇迹吧！”胖头鱼叹气说道。
此刻荆棘圈里面的气氛弥漫着一股绝望和愤恨，但是此刻它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等待着自己命运的来临。
抬头望去，依稀可见有一抹光亮在水中摇曳。
等到这抹光亮消失，也就是它们该死的时候了。
时间最是无情。
当你愉悦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让人抓不到尾巴，还没有仔细品味愉悦的味道，就从嘴边悄悄溜走。
当你绝望的时候，时间却又是如此的漫长，让你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点点剜掉身上的肉，体验最完全的痛哭。
荆棘圈的气氛越来越低沉，就连水中都透着一股暮气，一种死气。
胖头鱼盯着荆棘圈后面的暗处，心中焦急万分：豆芽菜啊，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拱火了，希望这回能逃出一劫。
就在胖头鱼愣神之际，头顶摇曳的唯一光芒也消失不见。
有残废的鱼人指了指头顶：“天黑了。”
咯噔！
众鱼心头顿时落了一盏秤砣。
“好了好了，都起来，该你们去巡逻了。”外面的鱼人守卫带着兵器架走过来，语气高高在上。
“我们从中午就被带过来，现在要去执行任务了，连一口饭也不给么……”胖头鱼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吃什么饭！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吃了浪费！”
“快别磨蹭了，过来拿武器，然后去巡逻！有命回来了再吃饭！”
鱼人守卫们干脆也不装了，它们已经送了十几批送死的鱼人，还没见有人能回来的。
况且……
按照祭司大人们的意思，就算有活着回来的，半路上就治它一个玩忽职守之罪，直接就地处决。
鱼人部族不收这些“累赘”，部族是年轻的部族，是要发展的，不能让这些年老弱病残拖累。
按照祭司大人的原话，这些巡逻可以让麻痹外面的猪头人，让它们误以为冬怒鱼人实力底下，等它们松懈的时候，最勇猛年轻的精锐，可以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而这就是这些老弱病残对部族最后的贡献。
老弱病残们被催促赶出荆棘圈，当它们拿到兵器的时候都傻眼了。
“就让我们拿着这东西去外面巡逻？”
鱼人常用的是石矛，是坚韧的木杆加上锋利打磨的石矛头组成，可是现在他们手上是木矛，还是软绵绵腐朽的木杆，杆头削的也不是很尖，似乎只是随意几下应付了事。
胖头鱼用木矛戳了戳自己的肚皮，这连自己的肚皮都戳不穿，还想和外面的猪头人交战？
“闭嘴！”
“有武器就不错了，要求还这么多！”
“赶紧赶紧的，拿了东西快点去巡逻，废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