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大棒之后的甜枣
“我……我不服……我们葡萄牙可是海上的霸主……”曼努埃尔一世兀自强撑着说道。
可是，斐迪南二世有马林几年前给出的缺德主意。所以，他悠然地说道：
“我承认，葡萄牙是海上霸主。但那又如何？我们西班牙，可是伊比利亚半岛的霸主。想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混，就得老实点。你可以打沉西班牙的所有船。但我不在乎，我可以派大军攻下里斯本，把你们都抓起来使劲折腾……”
“连欧洲陆上第一强国法国都被我们赶出了意大利，现在，西班牙就是欧洲陆地上的霸主。小小葡萄牙，要是不服，尽管试一试……”说完，斐迪南二世昂首望着天花板，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
曼努埃尔一世之前没想到，现在一想，还真是。西班牙陆军的确太强了。至少，甩葡萄牙几条街。现在，他们又打败了法国军队，自称欧陆霸主，也不算吹牛啊……起码，吊打葡萄牙毫无压力……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葡萄牙人也不得不承认，就算他们消灭光了西班牙的船只，也不会动摇西班牙的国本。但是，西班牙人只要占领了里斯本，就会毁掉葡萄牙的根基。所以，对于西班牙这种无赖的要挟，葡萄牙毫无办法，只能认命。
曼努埃尔一世明白，葡萄牙想独占印度的利益，那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想起方案中的对非洲的划分，他又火大了：
“好吧，印度的利益咱不说。可是，你要非洲的利益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有蛮荒大陆了吗？”早已把非洲当做葡萄牙自留地的曼努埃尔一世，怎么能容忍西班牙抢食呢？
“是这样的，西班牙觉得自己管不了那么多土地。所以，决定放弃蛮荒大陆的殖民权了。而且，教廷也觉得西班牙不配拥有那么大的殖民地……”斐迪南二世耸耸肩，开始推卸责任道。
“不配？”曼努埃尔一世有些疑惑。
“是的，不配。西班牙只取得了征服格拉纳达王国的成就。所以，拥有蛮荒大陆那么大地方太过夸张了。所以，教廷打算收回蛮荒大陆的所有权，重新分配殖民地……”
“所以就把西班牙分配到非洲？这么抢葡萄牙的利益吗？”曼努埃尔一世有些愤怒地说道。
“啊哈，西班牙不配拥有蛮荒大陆。但是，好歹西班牙还驱逐了伊比利亚半岛的异教徒。葡萄牙呢？一群贪婪的商人而已，那就更不配拥有那么多殖民地了。再说了，那么大殖民地，葡萄牙有能力去占领吗？”
“这和你无关！还有，你放弃蛮荒大陆，大概因为那边可怕的疾病和怪物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曼努埃尔一世没好气地说道。
斐迪南二世讪讪地笑了笑，的确，他是在看了哥伦布的《蛮荒恐怖日记》后，加上马林的劝说，才下了放弃蛮荒大陆的决心的。
“那蛮荒大陆就无主了？”曼努埃尔一世好奇地问道。
“不是无主，而是等待为教廷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去领取。比如，葡萄牙若是能把目前控制地区的黑人都转化成基督徒，教廷就会奖励你们蛮荒大陆上大片的土地的。同样，西班牙也是如此，只要把那不勒斯王国交给教廷……”
斐迪南二世立即岔开了话题，他可不乐意把视为宝贝的那不勒斯王国送人。
“另外，若是你们谁能够攻占圣城耶路撒冷，并守住它，整个蛮荒大陆都是你的……”尤利乌斯二世诱惑道。斐迪南二世和曼努埃尔一世齐齐翻了个白眼——这难度太高了点吧……
老实说，攻下耶路撒冷并不难，多凑几万大军，总能打下来的。但是，想要守住，那就困难了。毕竟，西亚和北非的白袍哥挺多的，那么多阿拉伯弯刀骑兵压过来，谁能保证守得住啊？
……
大棒打完了，尤利乌斯二世决定，给葡萄牙一个甜枣，好让葡萄牙不至于激烈反弹，以至于让教廷丧失威严。
于是，他招了招手，冲一边伺候着的马林招了招手：
“马林过来，给曼努埃尔陛下讲一讲非洲黄金国度的事情！”
“黄金国度？”曼努埃尔一世顿时来了兴趣。葡萄牙人在非洲沿海探险，不就为了找这东西么……
“是的，陛下！”马林边说边摊开了一张非洲地图在曼努埃尔一世面前，然后说道：
“陛下，您听说过‘金苏丹’曼萨.穆萨的事迹吗？”
曼努埃尔一世自然是听说过的，毕竟，在西非几内亚一带的海岸，葡萄牙商人和现在已经衰落的马里帝国有过接触的，自然听说过马里帝国历史上最豪奢的君主。
当然，曼努埃尔一世也只是听说过一些失真的传说而已，也不能确定。但是，马林却告诉他，他的老师“爱因斯坦”在埃及游历的时候，看到过有关“金苏丹”曼萨.穆萨的详细记载。
然后，马林又把当初告诉斐迪南二世的消息，和曼努埃尔一世说了一遍……
“什么？曼萨.穆萨真的带了3万3千磅黄金去朝圣？”曼努埃尔一世也是吃惊不已。以前，他对“金苏丹”的传说虽然略知一二，但也是半信半疑的。可是，马林却笃定地告诉他，那是真的，如何不让他吃惊……
“千真万确，据记载，当年曼萨.穆萨经过开罗时，大肆挥霍黄金，导致开罗黄金价格暴跌，20年内都没能恢复过来。对于这一点，您大可以派人去埃及查阅相关史料，具体年份为1324年到1325年的样子。”
看马林说的这么笃定，曼努埃尔一世不得不相信了。而且，葡萄牙人也在和衰弱的马里帝国的接触中，听说过一些相关事迹。只是，没有确认而已。毕竟，葡萄牙人并不相信非洲黑人的说辞。但是，埃及人的记载，应该是可信的。
“陛下请看，这里是尼日尔河畔的廷巴克图……”马林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位置。
“等等……这个廷巴克图，是不是传说中马里帝国黄金贸易中心？”曼努埃尔一世显然对马里帝国的历史是知道不少的，不像斐迪南二世那么白。
“是的，就是那个廷巴克图。‘金苏丹’曼萨.穆萨带去麦加的3万3千磅黄金，其实就是在廷巴克图的贸易市场上收取的税收凑集的。光是收税就能获得那么多黄金，要是占领了这个城市……”
马林还没说完，曼努埃尔一世和斐迪南二世都齐齐双眼放光了……
可是，想到赞比亚那661亿磅铜，斐迪南二世强行压制下了对廷巴克图的渴望。
“你确定在这个位置？”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咽了咽口水，激动地问道。
事实上，在欧洲，廷巴克图的传说早就流传了。可是，那是一个沙漠中的城市，远在内陆。欧洲人只听过它的传说，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结果，几百年都没能找到廷巴克图。欧洲人第一次占领廷巴克图，已经是1894年了。那时候，廷巴克图的黄金贸易，早就衰落了。主要因素有两个——一是曼丁卡高原的黄金开采得差不多了。而沿海的黄金海岸（加纳）和几内亚等地的黄金，则被西方殖民者直接从沿海地区掠夺走了。这样，流入廷巴克图的黄金自然减少了。
“哦对了，曼努埃尔陛下，我听老师说，1496年的时候，当时的桑海帝国阿斯基亚王朝的皇帝穆罕默德.杜尔曾携带30万金币，搞了‘第二次黄金朝圣’，这次虽然没有曼萨.穆萨那次规模大。但是，阿斯基亚王朝是1493年才建立的，黄金储量自然不多。但葡萄牙若是得到廷巴克图，相信……”
曼努埃尔一世点点头，让自然知道马林说的是什么。而且，他打算派人去开罗查一查，是不是有这两次黄金朝圣。如果1496年那次朝圣是真的，那么，廷巴克图显然是一个含金量十分高的战略要地，值得葡萄牙占领。
不过，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地图上划给西班牙的津巴布韦等地，问道：
“那边是？”
“分给西班牙的地方，津巴布韦这个地方，也是有黄金的。只是，没有西非那么多。总得算起来，比西非少多了。所以，教皇大人打算把摩洛哥交给西班牙去征服。其最终的目的，就是把摩洛哥也变成基督教地区……”马林解释道。
“那葡萄牙在摩洛哥的贸易点……”
“等西班牙掌控了摩洛哥，想必葡萄牙商人也经营不下去了……”
曼努埃尔一世点点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西班牙人若是占领了摩洛哥，绝不可能把贸易利益还让给葡萄牙人的。而且，葡萄牙也的确没有信心能打得过摩洛哥那么多骑兵。在沿海弄几个碉堡还可以，进军内陆，那不是葡萄牙的陆军能办得到的……
只是，让西班牙占领那个叫津巴布韦的黄金国度，曼努埃尔一世好不甘心啊……
这时，尤利乌斯二世发话了：
“若是葡萄牙接受这个建议，那么，我做主，把华夏的殖民权，判给葡萄牙独占！”尤利乌斯二世又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甜枣……
曼努埃尔一世顿时呼吸急促了——华夏啊，那可是传说中比印度还富庶的地方，好像很值得哎……他原先的不岔，随着这个补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甚至，曼努埃尔一世还有些窃喜……
当然，他不知道这句话里的陷阱——华夏的殖民权，简直就是个坑啊……
斐迪南二世自然知道大明的强大——马林之前告诉过他了。所以，他也没啥异议……
此时的大明帝国，如日中天，正处于强盛时期，岂是区区陆地战五渣的葡萄牙人能觊觎的？把大明帝国的殖民权送给葡萄牙，跟没说也没啥区别……只是，葡萄牙还不知道大明帝国的强大而已……
从第一次来到东方开始，一直到大明灭亡，葡萄牙人都没能完成对大明的殖民。唯一的澳门，还是通过贿赂得到的落脚点，还不是殖民地。因为，澳门一直到清朝末年，一直都有华夏地方官在管理，葡萄牙人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领事裁判权，一直到1887年葡萄牙趁火打劫，才和没落的满清签署了《中葡和好通商条约》，才获得了澳门的管理权。
所以，陆地战五渣，给他华夏的殖民权，也是没啥用的。这颗甜枣，葡萄牙人都没那么大胃口吃得下。
当然，曼努埃尔一世不知道啊，还自得其乐呢……
然后，西葡两国双方，终于和好地签署了条约，同意了对非洲的瓜分，以及印度香料贸易的共享。
甚至，老奸巨猾的尤利乌斯二世，为了坑威尼斯，还私下建议两国组织联合舰队，拦截那些为威尼斯人供货的阿拉伯香料运输船。而这，正合两国的意思。毕竟，少一个竞争对手，他们分到的份额也更多些。于是，虽然貌合神离，但两国还是同意组建联合舰队打击威尼斯人的利益。
但在条约不显然的地方，尤利乌斯二世加上了这么一段——鉴于东弗里斯兰伯爵马林在两国谈判中的调停功劳，日本列岛、大小琉球岛（包括琉球群岛和台湾）的殖民权，授予马林.冯.霍夫曼……
为此，马林还特地向两位君王保证，日本是个物资贫瘠的国家，远远没有华夏富庶。然后，曼努埃尔一世也就同意了……
就因为这个条约，后来让西班牙和葡萄牙对于马林在日本大肆开采金银眼红不已。但那时，马林羽翼早已丰满，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得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