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性欲憋了那麽久,不是看到了闺女几近裸体的身子,老离何至於在来到闺女卧室房门外看到闺女的裸体而魂不守舍,进而控制不住情欲,做出了那些出格的事情,而最终导致他勃起下身狼狈地从闺女的卧室里跑出来。
去闺女的房间体验偷一般的感觉,几乎被抓了个现行,当他坐回客厅的沙发上时,老离的心口上突突地狂跳不止,何止是心脏狂跳,脸上也是憋得火辣辣的,口乾舌燥之下,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到了这般时候,怪也只能怪自己一时糊涂,看了不该看的,摸了不该摸的,更令老离苦闷不堪的是,他那丢人的样子全被闺女看到了,哎,这叫什麽事啊!
老离不时地用眼角瞟着闺女的房间,耳朵里极为清晰地听到了闺女在卧室里整理着床铺,这种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以往倒没有过多留意,可在今天,他的耳朵却特别灵敏,哪怕是窸窸窣窣的小动静,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他如坐针毡般,感到特别荒唐。
其实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有体会,尤其是犯错的时候,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绷紧了,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胆战心惊,乃至於越是害怕,越是不敢面对事实,越是不敢面对事实,就越是提心吊胆。
如果单纯去看老离勃起的问题,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可前提是,他在闺女休息时,是主动上前动手动脚的,这且不说,给闺女挠痒痒的时候,更是当着闺女清醒的面,引发出实打实的触碰闺女的胸乳,虽说当时他并非故意,可这种连锁反应毕竟前因连着後果,才让他丑态百出,你说他事後回避起来,脑子里冷静了,心里能平静吗!
一时之间,老离是看哪哪别扭,看哪哪心烦,一度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可耻害臊,坐在沙发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颠来颠去的样子着实滑稽可笑。
闺女脚上穿着的凉拖在每一次移动时发出的柔和声音,虽然细小,但还是牵动着老离那颗慌乱而又躁动的神经,让他在掏烟点火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过程里,都闹了个颤颤巍巍,直到把烟儿吸到嘴里,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这怨谁啊?还不都是自己为老不尊闹的,老离苦笑了一声,脑子里随即又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片段,浑身打了个哆嗦,这回连在沙发上都坐不住了,乾脆起身,趁着闺女没出房间,他索性跑到了卫生间里,关起门来。
把床铺整理了一番,离夏从卧室里走出来,发现父亲没在客厅,刚才她在出来时,曾听到一声关门声,心里倒也未做多想,毕竟是在自己家中,统共就父亲和儿子在家,她怀疑什麽呢!不过,未见儿子出现,离夏的脑子里一寻思,再结合客厅里关闭着的卫生间,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父亲还不好意思了呢!」离夏心道,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眼前一晃,脑子里再现那个离她远去的身影。
人都是有感情的,和公爹一朝一夕的相处,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陪伴,儿子如今都长成到八九岁的年纪了,过往云烟萦绕心田那绝不是一下子能忘记的。这话其实已经深埋在离夏的心里了,让她看透了人情事态,坦然面对着,就算是面对丈夫,她也能在心底里安慰自己「这麽多年来,床上床下、家里家外,我对得起他,我也对得起你」。
作为留守在家的女人,离夏是坚强的,可这份坚强却又是充满辛酸和无奈的。别人眼里羡慕的她,其实内心很脆弱,真的是很脆弱。
稍一愣神,就牵扯出这麽多曾经过往发生的千丝万缕,如今已经走出了悲伤,换句话说,没委屈公爹,该给他吃的都吃了,该给他喝的也都喝了,还有什麽遗憾的呢!如今的离夏已经心性坦然了下来,那些美好的回忆,都装在盒子里,藏在了心底深处,这或许就是人生旅途中的一道亮彩,唯有亲身经历,才能深切体会到个中滋味。
回到现实生活,父亲就在身边,要说对父亲再婚没看法,离夏自己都不信,基於公爹的情况,为了不留遗憾,她还是希望父亲能够获得幸福,除了儿女孝敬之外,更多的是来自於夫妻间的。
刚才和父亲的一番亲昵动作,说来也是由来已久的事情,这要是信捯饬的话,可得从在家当姑娘时算起呢,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女孩和父亲亲,那是天性,到哪都说得出口。刚才在卧室里,和父亲说说笑笑让离夏找到了久违的快乐,隐约还带着一丝甜蜜感。
这种被幸福包围着的感觉,多麽熟悉而又陌生。丈夫久不在畔,情感倾诉的物件也无,心在一点点封闭,渐渐陌生很难持久体会到那燃烧时的激情,就算来临,也如同梦境,让人不敢相信。
漆黑的夜晚,萤火的光亮虽然渺小,初始时让人感觉不到什麽,可萦绕在身边,让人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里,给家充满了生机,让人眼前一亮。
当离夏的目光再次投向紧闭着的卫生间时,脸上莫名其妙地浮起了两朵艳丽的彩霞,那熟韵的风采,在这午後的房间里,竟不逊色外面那和煦的阳光,舒心暖和,透着明艳。
「该叫儿子起床了,睡了那麽长的时间,都睡成了小迷糊了。」离夏心里嘀咕着,拧开了父亲的卧室房门,还真跟她猜测的那样,屋子里只剩下熟睡中的儿子。离夏笑了笑,岁数一大,现如今的老爹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伸手探到儿子的脖颈下,把他从床上搂了起来,只见儿子闭着眼睛,嘴里迷迷糊糊地说道,「要吃饭吗?」随後便紮在了自己的怀里。
看来他真的是睡迷糊了,离夏脸上带着关爱,搂紧了儿子的身子。见儿子睡不醒的样子,她在儿子那光滑红润的脸蛋上深情地亲吻了一口,随後轻缓地晃悠着儿子的身体,爱怜地说道:「睡迷糊啦~」
把儿子叫醒,无非也是让儿子做那开路先锋,父亲不是躲在厕所里吗,总不能不出来见人吧,让儿子过去探探,省得父亲抹不开面子。心里暗笑,离夏便不着痕迹地说了一句,「去厕所方便方便,叫你姥爷不要抽那麽多烟。」随後便整理起床铺上的被子。
诚诚揉着眼睛,听到妈妈吩咐,一看时间,都已经四点多了,他穿着拖鞋走到了外面的厕所旁,拉了一下门把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桶上抽烟的姥爷。
「姥爷,您少抽点烟,吃点水果不是挺好的吗!」诚诚对着姥爷说了那麽一句,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诚诚还以为是自己睡後残留在脸上的痕迹太过於明显,他正准备清洗一下,就听姥爷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诚诚毕竟还是个孩子,何况他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作为一个传话的人,完成了妈妈交代的任务就ok了,至於姥爷抽烟的事情,在他看来,和爷爷活着时一样,都是那种抽烟喝酒的人,连爸爸都是,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看外孙的样子,一脸潮红,明显是刚睡醒的样子,肯定是闺女把他叫醒的,不知道这是不是闺女的安排,让他来厕所里看看自己……想那麽多干嘛啊,依旧是做了,闺女都不说自己什麽,自己躲在厕所里瞎嘀咕什麽。
老离的心里转悠着,对着几乎燃尽的香烟猛吸了一口,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随後起身走进了客厅。
总不能来回来去地纠结那个事,放下心理包袱,老离的脑子便又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儿子和闺女已经看到了张翠华,虽说她只把儿子带过来,也就是等她闺女抽出时间再一起见个面,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这结婚的事情是不是也就差不多了。
脑子里琢磨着结婚的事,这岁数了,不需要闹那麽大动静,也不用铺张浪费大摆筵席,只把双方的儿女叫到一起,举行个简单的仪式,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结合着周边那些二婚、三婚的老人,有的甚至连证都没领,直接搬到一起居住生活,谁没事还出来查你有没有结婚证,吃饱了撑的不是……
见父亲坐在沙发上,两眼苶呆呆的,离夏以为父亲心里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情,虽说一切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出来的,是不是玩笑开大了?离夏心里琢磨着,不应该啊,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悄悄走到父亲身边,拉起了父亲的手问道:「又想什麽呢?」
耳边传来了女人细腻温婉的声音,老离定了定神,侧头瞧着闺女,自己的左手被她那双柔软细滑的小手合在掌心里,透着温暖。
略带尴尬地看着闺女,见她眼中一片清澈,更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老离心里自责的同时,苦笑道:「难为你了。」
也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具体指的是什麽,恐怕老离自己都说不清楚。离夏见父亲还有些放不开,虽然自己快四十岁了,可在父亲面前,自己仿佛永远是个孩子,怕父亲误解,离夏收敛起自己顽皮的性子,正色道:「看您说的,别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关於日子的事儿,您看看,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咱们再打扮打扮,漂漂亮亮的,不能太寒酸了。」
老离摇了摇头,他这样一个二婚的人,这个岁数还讲究个啥呢,更不要说四处宣扬了。最好能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我也知道,二婚不是什麽太光彩的事,顶着的压力挺大,不打算通告亲戚,省得又惹来闲事闲非的话。」
虽然现在已经很开放了,并且媒体经常报导老年人的再婚问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轮到自己身上,难免被人说三道四,甚至会被扣个老不休的帽子,这年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还不如低调行事,将来也好说辞。
倒不是老离打退堂鼓,众口铄金,毕竟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後的谈资,但凡是那样的话,跟戳脊梁骨有什麽分别呢,就算自己的心再大,可还要顾及儿子和闺女的情绪,虽然他们不反对,但这不代表心里没想法。
「瞅您说的,这有什麽丢人不丢人的,别人的嘴能当饭吃吗?怕什麽?您又不和他们过日子,还管那麽多干什麽,都这个岁数了,您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小勇的事您不用担心,他那是放不下心里包袱,我让他回去琢磨琢磨,别总活在过去,至於秀环就更不用担心了,她比小勇明白事理……您的朋友和那些左邻右舍不通知一下吗?我大姨家也不通知吗?」
离夏挽着父亲的手,给他打气做着思想工作,其实,说来说去,父亲最在意的还是儿子这一关,怕小勇成天摆个脸子。
「我不想弄多大动静,也不想大操大办,知近的念叨一声就不通知外人了吧……咱们在一起吃个便饭,也就成了。」
「只要您高兴就行,不觉得委屈,就都听您的。回头我给民政局的朋友打个电话,您去补办个证件……瞅您美的。」
老离欣慰地看着闺女,经她这麽一说,心里的顾虑算是彻底没了。大半截入了黄土的人,再婚之後跟老伴一起生活,不给儿女增添负担,能不让儿女闹得生分,就尽量维护着吧!也只能这样子,对於他来说,还有别的选择吗?显然是没有了。
这一天对於离响来说,可谓是跌宕起伏,够他喝一壶的了,当他从闺女嘴中得到确认肯定之後,心里算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轻松了下来。这一刻的来临,还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历经老伴瘫痪在床直至去世,这三年多来,离响整个人可谓是心力交瘁,人都显得苍老了许多,如今得以最终解脱,自是看哪哪舒服了。
禁不住把闺女搂在怀里,老离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喜悦了,脸上带着笑容,嘴里念叨叨地笑道:「还是闺女贴心,还是我的夏夏疼我。」这样子就跟曾经他喝多了时被老伴吓唬,给闺女打电话一样。
诚诚正在小卧室里玩着平板,听到客厅里的姥爷提高了声调,来到卧室门口张望着,见姥爷把妈妈搂在怀里,禁不住问道:「什麽事让您这麽高兴啊!」
听见身侧传来的儿子的问话声,离夏挣紮着从父亲的怀里坐正了身子,她转头冲着儿子笑道:「你姥爷说晚上带着咱们娘俩去吃饭啊,呵呵~」
听到妈妈解释,诚诚开心地问道:「去哪里吃?」随後不等妈妈和姥爷说话,便叫嚷了起来,「好啊~我要吃鹅肝,我还要吃鱼子酱。」
瞅着诚诚眉开眼笑的样子,离夏和父亲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容里,浓情无限……
幸福花都外面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前一段时间,离夏曾经带着儿子来过这里。最繁华的地段,有这样一家上档次的西餐厅,享受一下里面的服务也是好的。
很多时候,换换口味不见得是坏事,何况今天父亲的心情挺好,借此庆祝一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点餐时,服务生特别热情,早被诚诚手舞足蹈的样子所吸引,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近前,朝着这一家三口客气地介绍着,临了还不忘提醒,建议离夏点个情侣套餐。
毕竟离夏成熟丰韵,一颦一笑间透露出来的母性气息让人心生亲近感,而离响虽然上了年纪,可他并不显老,完全是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外带上诚诚这个半大孩子,任谁也会误以为他们是夫妻三口,这就不能怪罪那个年轻的服务生了。
听到建议,老离的脸上显出了怪怪的模样,他拿眼一扫闺女,虽然笑容展展,可脸蛋上却飘飞起一层荡人的红晕,俊俏模样仿佛年轻时的老伴再生,让老离的心里在那麽一瞬间都感到了怪异。更令人感到难以平静的是,诚诚在服务员走後,居然随心所欲地念叨了两句情侣餐,让离响的心里再次潮动了起来。
优雅的环境下,离头一次品尝西餐,且不说闹了笑话,在闺女反复指导下,他的心里甚至升起了一股做贼心虚感,虽然什麽也没做,可就是心里带着这股念头,恨不能及早离开这里方才踏实。
直到最後起身离座,老离和闺女分作两旁牵着诚诚的小手,老离的脚底下如同踩了棉花,飘飘忽忽地让他忘记了还要去广场凑凑热闹,看看张翠华到底有没有在那跳舞,可谓是心猿意马,心里没着没落的。回到家中,老离这才想起,坐在沙发上,他拿起了手机,看着上面张翠华的电话号码,寻思起来。
离夏早已把裙子脱了下来,换上了家居睡裙,从卧室走出来後见父亲魂不守舍的样子,尤其手里拿着手机摆来摆去。
「一会儿洗个澡,再给我张姨打个电话,两人商量商量,看您这不踏实的样子,心里早就长草了!」摇了摇头,离夏陪坐在父亲身旁。
婚姻大事牵扯进来,到了晚年更是特别在意,但凡是提出这个想法的,谁的心里不隔着事啊。
老离看了一眼女儿,轻轻地笑了,为闺女能够理解自己感到心里总是暖暖的,他刚一放下手机,就听闺女柔声冲着自己说道:「您怎麽感谢我啊?」
老离一愣,就见闺女斜靠着躺在沙发上,那慵懒的模样让人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怜爱之情,根本没有过多思考,老离挪动着身子,就把闺女的双脚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带着一丝宠溺,给她捏了起来。
闺女那双混合着皮革香味的嫩足捧在自己的掌心里,丝滑无比间的莹莹亮亮,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如同反光的湖水被投进一颗石子,荡漾开来,潋灩起一道道波纹,让老离刚刚恢复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他低头注视着手中闺女肉呼呼的脚丫,同时深吸了一口空气里散发出来的媚香,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加速了流动,全部不听使唤地涌向了手背之下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