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探底细
“谢掌柜这是何意？”叶云菲面色古怪地看他一眼，“我没说要喝酒啊。”
谢言怔了怔，看着她手里的酒坛子，“那你这酒......”都开了坛了，不是喝的，难道还能是做菜的？他用眼神表示着自己的怀疑。
“我这酒是做菜用的，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叶云菲提起酒坛子晃了晃，而后，看了一眼蒸笼，放下酒坛笑道：“好了，第一道菜已成了！”
谢言嗅了嗅，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清淡鲜香的味道，而随着叶云菲抬手揭开笼盖，那股香味瞬间便浓郁了起来。
“哇，好香啊！”众人一阵惊叹，随后都不自觉往前凑了几步。
叶云菲揭开盅盖，里面居然也是一道清蒸甲鱼，不过这道菜的色泽和香味，可是“香满堂”那所谓的招牌菜所远远不能相比的。
“公子好厨艺，我老刘心服口服，”厨师刘师傅双眼放光地看着盅中的甲鱼，带着一丝恳求道：“不知公子能否让我先尝上一口，我实在是很好奇，那洒了酒的肉，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鱼儿上钩了，叶云菲嘴角一扬，笑得灿若桃花：“当然可以！大家无须客气，随意品尝！”说完她已自觉站到一边，让出身后的菜肴。
“哗！”厨房中众人立时轰的一声一拥而上，随即便展干了一场激烈的筷子抢菜大战。不过片刻工夫，盅中甲鱼已经被一抢而空，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块。
辛月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大哥，这菜都被他们吃完了，我们待会吃什么？”
“放心，大哥再做一道便是。”叶云菲刚刚说完，外面忽然跑进一名店小二，急声催促道：“刘师傅，你快点啊，红烧兔肉好了没？客人都催了几遍了！”
谢言猛地回头看了那小二一眼，那小二神色一滞，再也不敢言语，垂下头匆匆又退了出去。
厨房中人这才想起现在仍是工作时间，当下赶紧各归各位，迅速忙碌了起来。
叶云菲不动声色，又开始默默挑选起第二道菜的食材来。只要再加上一把火，她就不信那谢掌柜还能够忍得住！
与此同时，一辆通体漆黑油亮的宽大马车，由两匹枣红色骏马拉着，飞驰着靠近了华都北城门。
“站住！什么人？”一队守护城门的卫兵持刀上前拦住了马车。敢在都城门口放马疾驰，还丝毫都不减速，这人简直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从车厢中伸出一只苍白而稍显稚嫩的手，那手中握着一块制作精美的方形玉牌。
赶车的人是一名青衣男子，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相貌。接过车中人递出的玉牌后，他将玉牌微微举起，映着天上明晃晃的日光，正好能让护卫队长看清楚那上面繁复的图案与文字。
护卫队长上前几步，眯眼细细查看，忽然，他面上神色开始慢慢变化，先是惊疑，似有些不信。然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斗笠下那赶车之人的相貌，随即便面色剧变，连忙抱刀施礼：“见过......”
“罢了！”赶车人挥手打断他的话，语气微冷地道：“赶紧让我们进去，别耽搁时间！”
“是。”小队长连忙领着手下一众人退到一边，直到那马车进了诚门，他仍有些回不过神来。
“张头儿，那马车里是什么人哪，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士兵甲忍不住好奇低声问道。
“你小子懂个屁！不该你知道的事，就别乱打听，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呛回了手下的疑问，小队长的心中却是感叹不已：“时隔十二年，那一位终于肯回来了......”
“香满堂”厨房，叶云菲放下手中的锅铲，拿起一旁刚刚研磨好的干焙蘑菇粉，洒料，起锅。
刚刚装好盘，谢掌柜已经再一次凑了过来：“云公子，你这用家豖肉做的菜能好吃吗？家豖，肉虽然厚实，可那腥臊味却是重得很哪！”
“谢掌柜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吗！”叶云菲大方地将整盘菜都递向他，“你试试看，还有没有腥臊味？”
“那多不好意思。”谢言嘴上虽推辞着，双手却已毫不客气地准备去接。谁知叶云菲竟在此时手上忽然一滑，整盘菜立刻快速坠向地面。谢言目光微凝，右手下意识地向下一抄，动作迅若闪电，轻易便将盘子稳稳接在了手中。
叶云菲轻轻挑眉，微不可见地扬起唇角：嗯，这下基本可以确定了。香满堂，应该与百晓楼脱不了干系。
在这古代落后的社会环境中，要想收集情报，无非是利用两个地方，妓院和酒楼。而普通酒楼里面的人，怎么也不该个个都身怀武艺，是吧？
“不好意思啊，方才手滑了。”叶云菲笑得很无辜。
“没事没事，菜没洒就好。”谢言不以为意，拿来竹筷，夹起一块五花肉便迫不及待塞进了嘴里。
刚咬一口，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唔...好吃！果然没有什么怪味，而且还很香，云公子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叶云菲正准备答话，却听那谢言忽然又招呼一声：“大家都过来尝尝，这肉简直太好吃了，比熊掌都香。”
叶云菲张了张嘴，忽然觉得有些无话可说。这，这也太自觉了点吧？虽说她是有意想多露几手，好引起众人注意，可好歹也给她们留两块垫垫肚子啊！
“大哥，咱不在这儿吃了，走吧！”辛月眼睁睁看着又是一盘好菜，被众人瞬间瓜分，终于忍不住了，拉着叶云菲的袖子就要离开。
“二位且慢！”谢言赶紧上前拦住，一迭声地道歉道：“抱歉抱歉，谢某儃越了。实在是云公子做的菜太好吃，让人忍不住啊。为示歉意，今日二位在这里的一切花销全部免费。想吃什么只管做，我保证，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动一筷子！”
叶云菲皱起眉头，心中暗暗不解：这谢掌柜虽然看起来的确很欣赏自己，但始终不曾开口讨教，也没有聘请自己的意图，只是一味纠缠，不让自己离开。莫非，他是在拖时间？
“谢掌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想怎样，不如直说吧。”叶云菲也懒得再互相试探了，索性便把话摊开了说，既然要与对方合作，早晚都是要摊牌的，何苦再猜来猜去。
眼看已拖不下去了，谢言无奈一笑，只得坦白交待道：“云公子，有个人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