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水域老叟
雨丝迷蒙，如烟似雾，一辆油黑的马车缓缓驶过城门，云雪瑶稍稍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外面看了几眼，虽然来到这吴州有些时日了，可是每日几乎都是在王府之中，甚少出门，如今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云雪瑶脑子里面一震恍惚，似乎回到了当日的成州城中。
“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一旁的封陌说着，便是递了一盏热茶过来。
云雪瑶刚要搁下帘子，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云雪瑶一愣，本能的朝着外面看了过去，瞧见几个简易支撑起来的帐篷旁边，衣衫褴褛的灾民们，正冒着细雨，在大锅旁边排列着几个长长的队伍。
跟着大人的孩子们，个个都冻得瑟瑟发抖。
云雪瑶看了一眼，心头就觉得堵得慌，什么话也没说，就沉默着搁下了帘子。
“怎么了。”襄王看了她一眼，终于问出口来，“可是觉得我在这里施粥有何不妥。”
“殿下多心了。”云雪瑶摇头，“只是雪瑶如今落魄潦倒，看到这些人，难免会心生郁结罢了，还请殿下见谅。”
对方略沉默了片刻，出言安慰道：“你和他们不同，往后你在王府之中，便是个新的，过往种种，不必思量太多。”
“多谢殿下宽慰，雪瑶明白了。”云雪瑶也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
几人都是一阵沉默，只能听到外面细雨拍打马车来惭愧，这片水域虽然在我吴州的范围之内，可是这么多年来，水面上，都没有几艘我们吴州军中的船只，所以对于这片水面的深度，其实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封陌说到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惭愧。
吴州因为水面之上，这么多年以来，还算太平，难免对于这片水域并不上心，所以封陌的这番话，其实在云雪瑶的意料之中。
因此，对方话音刚落，云雪瑶便是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放眼看向不远处的山岚叠嶂，忽然眉心一跳，伸手一指前方不远处，便是道：“殿下，你看看那边，好似是有人家。”
封陌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然瞧见不远处的山坳之中发现几处草舍，也是点了点头：“好似是有几处，雪瑶的意思莫不是想要去访访他们，或许会有收获。”
云雪瑶点了点头：“这些人常年居住湖边，对这里的水深肯定是比其他人熟悉的多。”
“你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前去问询。”封陌也是同意点头。
云雪瑶目光眺望着眼前的草舍，忽然心头一动，出言阻止道：“不必了，或许，我忽然有个更好的法子了。”
说完自信一笑，封陌却是闻言一愣。
……
吴州襄王府邸里面，一大早，封陌和云雪瑶便是立在院子里面，看着院子门口的方向。
不多时，就瞧见长欢领着几个老叟走了进来。
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几个老叟看年龄都已年岁不小，显然从未入过王府这种地方，进门之后，个个都是不敢抬头，老实的跟在长欢的身后。
“殿下，公主，人带到了。”长欢将这些人在院子里面站好，才对襄王拱拱手，开口道。
襄王挥挥手，示意他退后一旁。
“还不快拜见襄王殿下。”见眼前几个老叟都只是低眉看着地面，竟然不记得行礼，长欢便是忍不住的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几人一惊反应过来，刚要行礼，封陌便是先开口道：“各位老丈年事已高，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立马有侍卫搬了几把椅子上前，几人面面相觑了片刻，终于还是谢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封陌打量了眼前的几个老叟，看他们一个个惶恐不安的样子，便是挥挥手，屏退院子里面立着的侍卫们，略顿了顿了，才温声道：“各位老丈不必紧张，本王今日请各位老丈过来，其实是有些事情，需要请教各位。”
几位老叟活了一辈子，却没想到洪水冲垮了房屋，差点儿饿死，若非眼前这位殿下设粥相救，岂能活到今日，更别提，有朝一日，能够入得王府，和高高在上的王爷对面而坐，几个老叟此刻都是在脑子里面一片混沌，还没反应过来，此刻却是听到王爷语气温和，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拱手道：“殿下客气了，家中洪水，若非殿下设粥相救，我们几个老骨头早就饿死山中了，今日殿下想知道什么，我们几个老骨头，自然知无不言。”
封陌闻言轻点了点头，朝着云雪瑶道方向点了点头。
云雪瑶走上前来，道：“几位老丈久居湖边山坳之中，听闻早些时候，也是时常驾船泛舟在湖面之上，不知道是否确有此事。”
“不敢欺瞒公主殿下，老朽世代居住在湖面周围，湖面之上，自然去的不少。”一个老者回答道。
云雪瑶满意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既然如此，不知各位老丈可知晓，这片湖面之上，哪处深哪处浅？何处有过漩涡，何时涨水最甚。”
说完便是将画好的湖面图在几人面前展开来，客气的道：“这个是昨日本宫画出来的湖面图，还请各位老丈标记出来水深水浅的位置，不知可否。”
彩虹也是赶紧捧着笔墨纸砚跟上前来，几个人一起凑上前来。
“这个地方，虽然狭窄，可是却有个不小的漩涡，里面的水可不浅。”一个老叟仔细看过图纸之后，肯定的道。
另一个人也是连连点头：“不错，尤其是夏天涨水的时候，更是凶险。”
“对，对，”其他几个也是附和着道。
“还有这几处，也是水不浅。”
“是，是。”
几番商议之后，终于将水面之上的水域位置标记了出来，封陌看到事成，也是微微颔首。
待标记完成，云雪瑶拿着这些图纸，递给旁边的封陌。
又是回身看了看面前的那些老叟，想了想，又是和颜道：“各位老丈，方才提及，年少之时，也曾去湖面捕鱼泛舟，却不知道，对于船舶的制造，可知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