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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山崖设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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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咚!”最后一块大门破裂的碎片支撑不住重量,忽地从门边掉落下来,发出声响动,也惊醒了沉思中的靖雨仇。

靖雨仇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刚刚的那一幕仍然萦绕在他脑海中,高绝天下的武功、傲视无边的霸气,原来那神秘男子就是和曹天太、江澜沧等齐名的天下间的四大宗师之一——大武王朝的武冲。

对方并不是在说谎,尤其是在显示出了轻而易举的就把徐希秀这样一个高手打成重伤的实力以后。

与武冲会面的情景和经验与江澜沧在一起时迥然不同,相比于江澜沧的平静柔和、洒脱自然,武冲就是充满了狂傲的帝皇之气、霸道之气,以深潭和暴风来形容来人的差别是再恰当不过了。只是,不知道曹天太和陆文夫又是各自怎样的两个人。

慢慢的吁了口气,靖雨仇转身走出大厅,这里已经不在有继续逗留下去的必要了,接头人金总管也已经死掉了,只有先回去后再做打算了。

与进来时不同,现在周围变得静悄悄的,原来热闹非凡的景象不再,那些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客人们也已经都走得不见了踪影。

知道可能是刚刚的打斗和徐希秀带人来找他的麻烦引起了众人的恐慌,他们都暂且退避了。

摇头叹了口气,靖雨仇施展轻功,迳自从走屋穿舍,从屋顶处离开,要不然有官兵到来的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忍住身体上不适,尽管在武冲的及时出手下,徐希秀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现在身体上绝对不好受,不过调息个一会儿半会儿,也就会没什么大碍了。

越过屋舍,靖雨仇落入到了先前的住所,忽地心头一紧,他仿佛感觉到了某种危险,暗叫不好,靖雨仇连忙快速的掠入了屋中。

触目处一切井然有序,和他刚刚离开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最重要的一点,靖雨仇感觉不到丝毫的人气,原来在屋中的解忻怡和厚泽仿佛全部失去了踪影,消失不见了。

靖雨仇快步进入内间,发现除了内屋的正中间处多了个黑黝黝的大洞外,其他一如从前,而这个看起来明显是土君厚泽所弄出来的大洞旁的桌子上,静悄悄的放着张写着字迹的纸。

略一思忖之下,靖雨仇拿起纸。

“靖雨仇君,欲寻解忻怡,往青天一行!午时为界,过期不候!”纸上如是写着。

“青天!”靖雨仇握紧了手指。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响让靖雨仇赶紧做出戒备,他转头望去,却是屋子的一角处忽然又通出个大洞,一个头上沾满了血迹之人从里面露出头来。

靖雨仇心中一惊,这从突然出现的洞中冒出的正是土君厚泽。

“厚兄,你怎么……”靖雨仇连忙把厚泽从洞中搀出。

厚泽抹去脸上的血迹,呼出口长气,才叹道:“呼呼!憋死我了!好险!好险!”

靖雨仇默默的递了杯茶过去,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致使连擅长土遁之术的上君厚泽都要弄得一脸的狼狈。

厚泽一口将茶饮光,摸着脸上不再流血的疤痕,苦笑道:“这下可是十足的破了相了!”

他忽地抬手请罪道:“三公子,我没有保护好夫人……”

靖雨仇摇摇头,沉声道:“先说敌情。”

厚泽回想着刚刚险些令他没命的情形,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他喃喃道:“大概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前,有三个女人突然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屋子,我居然事先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而没等我有所反应,其中一个已经是一剑劈了过来,要不是我及时施展遁地术躲了过去,这一下铁定没命了。即使这样,脸上还是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看到他脸上的伤痕,连靖雨仇都替他暗呼庆幸,从眼睛下方到颚下,长长的斜斜一道伤口,可以想见,要不是厚泽躲得及时,这一下子必然是足以致命的。同时靖雨仇心中也是暗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下手如此狠毒。

厚泽继续说道:“我在地下足足躲了半个时辰,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形,因为只要我一露头,必然是难逃敌手。”

靖雨仇拍拍他的肩头,把手中的纸递给他。

厚泽怔了一下,快速的看过其上的内容后,沉思了一会儿后道:“这青天应该是指的京城近郊的天刺山,据说天刺山高耸入云,有直刺青天之势,故有青天之称。而且此山多山崖,悬崖峭壁处处可见,而其下则是水势湍急的河流,漩涡丛生,无人敢去一探。”

靖雨仇竭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虽然义姐被掳,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最佳的状态,才能有机会救义姐脱困。

良久后靖雨仇缓缓道:“我现在就去天刺山,你在这里留守!”

“啊!”厚泽叫道:“三公子,看样子你身上的伤势也不轻,这样就去岂不是凶多……”

他可能觉得这句话甚不吉利,立刻住口不言。

靖雨仇淡淡一笑,向外走去。

厚泽急叫道:“至少……也要让我跟着……”

靖雨仇摇头,“人愈少反而愈容易脱身,你武功不如我,去了也帮下上忙!”

厚泽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行,硬跟着去的话也只是徒增累赘而已,让靖雨仇自己单独行动说不定灵活性更大一些,他只能目送着靖雨仇迈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靖雨仇顿了一顿,忽地道:“九阕苑的金总管被人杀了,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天刺山只在京城近郊,无论是方向和道路部是很好辨认,靖雨仇只是略加询问,就明了了它的位置。

而路人对他的忠告也让他心中一动,“天刺山悬崖峭壁众多,而且道路险阻难行,再加上山下环绕的湍急河流,鲜有人愿意去攀登此山,年轻人要小心注意啊!”

只是,任何艰难险阻也不能让靖雨仇却步,何况天刺山即使难以攀行,但在靖雨仇这种武功高明之士面前,可能也顶多是稍微难行一些罢了。

翻过了座平坦的山路,靖雨仇一眼就辨认出了天刺山的所在。因为它实在是高极险峻到了极点,令人一眼难忘。

在一片平坦之中,几处山崖分外的醒目,只见处处峭壁林立,向下望去,则有湍急的水流发出隐约的轰鸣声,连靖雨仇不禁暗凛这地方的险峻。不远处,高峰耸起,几乎要直上云雾之端,果然不愧为有刺破青天之誉。

靖雨仇细心的打量四下里的环境,大刺群山周围的岩石颜色都与普通的高山不同,而是呈现出一种铁灰色,根据靖雨仇的经验判断,这种颜色的石头是非常的坚硬,但如果石中一旦有缝隙的话,却又是非常容易从缝隙处断裂的。

直到正式的踏足天刺山,靖雨仇才知道他先前所想的即使天刺山再难以攀行,但在他这等武功高明之士的脚下,也会像大路一样平坦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上山的路线上不但崎岖不平,而且上山之路只有—条,是一条几乎是从两座山间硬生生开出来的缝隙的小路,随着一阵阵由小到大、由细到强的轰响声,不时有大大小小的碎石从上空掉落下来,实在是险峻到了极点。

小心翼翼的避过空中飞砸的碎石,靖雨仇并不急于前进,在这种险要的地形下,如若有人在山崖上埋伏,那带来的威胁可就太大了。

随着小路愈行愈窄,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两边的山崖也仿佛要合拢了一般,高高的只有一丝白色露出。靖雨仇暗暗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此的地形,使人处在其中,会感到有一种分外渺小的感觉。

愈行愈高之下,随着地势渐高,山风也开始强劲起来,本来柔和的风在狭小的空间的作用下,不但时而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而且夹杂着一些细小碎石的灰上也开始漫天飞扬,让靖雨仇不得不摒住呼吸前行。

前方的小路忽地也有些陡峭了起来,而且那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长度,让人怀疑此路是否直接通到了青天之上。以靖雨仇如此身手之人,都要大叹道路难行,可见此路的难走。

靖雨仇加快脚步,距离前方尽头处的一点白色天空也愈来愈近。而随之的,轰隆隆的水声也愈来愈响。靖雨仇正暗暗诧异为何此处的水声忽地响起的同时,眼前一亮,他已经走出了两座山崖所包夹着的小路,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并不是使他诧异的东西。在开阔地的尽头是个山崖,而远远的对面,则是另一处山崖,从两处山崖的中间处传来了巨大而且带着咆哮的水声,可以想见,这两处山崖的中间必然是非常可怕的激流,才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声势。

而最令靖雨仇惊异的是在两边的山崖中间并没有常见的桥,而是只有贯穿空中的两条粗大的铁索,铁索的尖端深深的扎入了两边山崖之中。随着下面激流的水声和空中强劲的山风,碗口粗的铁索也在微微的左右摇摆着。即使两边有两条梢细些的铁索做为扶手,即使铁索的横跃长度只有十丈左右,这铁索桥也不是一般人敢横渡的。

靖雨仇走近铁索,却见到这简陋而行走起来凶险无比的铁索桥旁矗立着露出半截的一方石碑,上面刻着深深的印痕,“铁索飞架,天堑变通途!”苦笑了一下,靖雨仇自言自语道:

“这他娘的要是通途,那世上可能就没有险要之地了。”

靖雨仇深吸口气,并不急于过去,他凝目向对面山崖望过去。

解忻怡身体僵硬的斜靠在一座接近山崖边的大石上,显然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而大石的周围站立着三人,仔细看去,个个是熟识之人。

从左至右,分别是一路对他做出追杀、而且也险些让他丧命的羽然真珠和楚心雨两女。

这是他来此之前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数来数去,在京城中有能力找到他的隐秘的住处的对头,大概也就是羽然真珠和楚心雨这两个女人。而最右面的一位,却是个令他绝对所想不到的女子。

白衣飘飘,一股圣洁的气息弥漫着,仿佛有一种宝相感在周围萦绕。

靖雨仇心中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曾经对阵过的香榭天檀的雪青檀。上次两人交手时候的情景仍然是历历在目,当时自己可是被打得几乎要重伤垂死,但却也因此和解忻怡结下了意外的情缘。而今再度会面,两人的立场依然没有发生变化。

他忽然明白过来,香榭天檀和楚世家、羽然世家的合作并未终止,而现在破财的所做所为,羽然真珠和楚心雨不宰了他来下酒已经算得上客气的了,当然更不会有和他继续合作的可能。因而香榭天檀才会派出雪青檀来与两人合作。

默默的注视着对方这三个武功不逊色于己的女子,靖雨仇暗暗的观察形势,看看今日要怎样救人和脱身。

当前的局面实在是非常凶险,他没想到这三个人会联手一起行动。

雪青檀脸上一片清冷,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而羽然真珠则是抬眼望天,也不见任何动静。

楚心雨则明显是三人之中的发话人,略微的一笑后,楚心雨道:“靖雨仇,你果然守时!可惜为你自己的小命着想,你不应该来的。”声音传过激流的水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靖雨仇不置可否,淡淡回道:“人怎样了?”

羽然真珠略微点了点头,显然是为他一上来便关心解忻怡的安危而表示赞赏。

“你放心,人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

靖雨仇功众双目的看过去,果然见到解忻怡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双美目不住的看着他这个方向,但口中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知道义姐怕发出声音反而影响到自己。靖雨仇高声喊道:“忻姐,你没事吧?”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解忻怡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靖雨仇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不过要面对这即将动手的三个强敌,却是件相当伤脑筋的事情。他环目扫过,忽地冷冷道:“三位果然厉害啊!奈何不了我靖雨仇,居然向个身无武功的弱女子下手,佩服佩服!”口中说着佩服,但语气却一定也不像是佩服的样子,冷嘲热讽之意尽出。

羽然真珠眼中略现愧色,显然是对把解忻怡扣为人质来要挟靖雨仇的举动感到有些不妥:

而楚心雨侧看了眼靖雨仇,旋即就侧过了脸。

雪青檀依然是一脸平静,语气不因为靖雨仇的质问而见丝毫的颤抖,“江湖就是这样,只要求得胜利,让代表正义的一方获得胜利,任何的手段都并不为过的,只要有内在的心,手段也只是一种表皮而已。”

靖雨仇险些气得火冒三丈,对雪青檀生冷而不含感情的话而感到愤怒,不过随即他就平静下了心神,他知道雪青檀就是如此性格之人,现在看来,对面三人中数她这一关最为难过。

雪青檀低眉顺目,一派平和的景象,但那洁白玉手握在剑柄处的动作将她的杀意表露无遗。

靖雨仇心思掹转,想着可以成功救出解忻怡后突围的方法,不过任凭他左想右想,诡计频出,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方法应付眼前的局面。

在这山峰的顶端,风势远比平地上要大上许多,不过诸人都是武功高明之士,这点风势基本上是属于可有可无。

靖雨仇细心留神的风势的方向,发现对自己有利的是,自己处于上风的方向,在敌势强大的时候,这点倒是可以详加利用的优势。只是如何跨越这十丈距离的铁索,却是件让人非常头痛的时间。对面三女以逸待劳,而且扼守住了险要的地形,只要有一人拦阻,自己就不要想轻易的通过铁索桥。

看到靖雨仇的脚步缓缓栘动,做出了要冲过桥来的姿态,雪青檀嘴角露出了冷笑,为了能够在这方圆广阔的京城内找到已经受了重伤的靖雨仇,再趁机把他干掉,香榭天檀可以说是付出了诺大的人力物力,是由在京城内潜伏着的几十处暗哨一起行动,终于在短时间内查到了靖雨仇的行踪。

可惜的是,在联络了楚字世家和羽然世家一起意图把靖雨仇等人一网打尽的时候,靖雨仇偏偏在此时外出,让她们扑了个空,只能出此把解忻怡劫持的下策。

雪青檀的秀发在风中微微飞舞着,忽地她想起一事,她们三人正处于下风的方向,这倒是个可以让靖雨仇藉机行使诡计的地方。正想提醒另两人警惕的时候,靖雨仇已经开始了动作。

屡试不爽的雾弹又一次派上了用场,藉着上风方向的有利地势,靖雨仇掷出了可以爆开大蓬浓雾的雾弹,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在烟雾中向对方迫去。

浓厚的烟雾爆开,虽然山顶之上有着不算太小的风势,但靖雨仇加倍投出了雾弹的数量,而且这种适才厚泽特意为他准备的雾弹非常的诡异,虽然山风强劲,但雾弹爆开后散出的烟雾却是弥而不散,使得方圆几十丈的范围内陷入到了一片浓浓的烟雾之中,而那十丈铁索也全部被烟雾包裹在内。

仿佛水中游鱼一样的身法,靖雨仇的身形在烟雾中曲折前行,转眼间边迫近了四女的方向。轻微的铁索响动声中,他已经踏足上了这凶险的铁索桥。

因为其下是激流,而且在云雾的笼罩下,铁索上沾染了一层水气,踏足上去,稍不留心就会觉得脚下打滑,有就此掉落下去的危险。靖雨仇艺高人胆大,并不扶着两边的扶手,双脚稳稳的踏足铁索之上,向对面行去。

虽然前面的十丈铁索桥陷入到了浓雾之中,但雪青檀神色不见半点的慌乱,她抽出长剑,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的站在昏睡在大石旁的解忻怡身边守护。

相比之下,楚心雨就略显的慌乱了一点,与雪青檀胸有成竹的缓缓抽出长剑不同,她在烟雾乍起的时候就已经快速的把白剑拿在手中。无论是从从容大度还是对敌的经验上,楚心雨都明显是逊色了一筹。

面孔微微有些涨红,楚心雨狠狠的握住白剑的剑柄。从雪青檀这个当代香榭天檀传人踏入楚字世家寻求合作的时候开始,她就有意无意的在各个方面和雪青檀做着较量,无论是在武功方面、修养方面,还是在身为美丽女人的容貌方面。

只不过,事与愿违的,虽然在美丽的程度上,楚心雨不见得比雪青檀差,但由于雪青檀修炼的是香榭天檀的正宗真气,从威力和效应上就要强过楚字世家的武功不止一筹,而且雪青檀那种所带着圣洁的高稚气质,是楚心雨所无法比拟的。

看到雪青檀气定神闲的从容不迫的神态,楚心雨暗骂自己不够镇定,她放松白剑,眼观鼻、鼻观心的让自己收敛气息,恢复平静的神态。

而羽然真珠则是不若她们一样以静止动,她跃身而起,冲入到了烟雾之中。

羽然真珠的想法非常简单,在楚心雨和雪青檀若有若无的比试当中,她当然是站在楚心雨这一边的,两人均在以静制动的等待靖雨仇从烟雾中出现,而她想的是如何把靖雨仇从烟雾中逼出,然后可以让楚心雨将他一举击败,成就名声。

铁索桥上烟雾缭绕,相隔不远处就看不清周围的景况了。羽然真珠轻飘飘的落在铁索上,以她的超卓轻功来说,能够比靖雨仇更加轻松而容易的站立在铁索上。

而楚心雨则是担心不已,虽然知道羽然真珠的轻功十分高明,但毕竟这地势太过于险要,而且这山崖之下的激流便是有名的鬼眼,其中有无数的漩涡,就连大石掉下去都会在转瞬间被卷得不见了踪影,更别提如果是个人掉下去了。

羽然真珠却没有多想什么,她站在铁索桥的末端,注视着烟雾之中。在这种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她可不敢随意就进入到烟雾中去。

聚而不散的烟雾在铁索上空缓缓的晃动着,显得分外的平静,而平静中却是蕴藏着杀机。

忽地烟雾剧烈的晃动起来,像翻滚的浪花一样动荡着。羽然真珠心中一紧,知道靖雨仇出手在即,只是不知道他会从哪个方向攻来,“嗖!”的一声,一个圆圆的东西忽地从烟雾中冲出,直奔羽然真珠的面门。羽然真珠不敢硬接,银爪飞处,远远的就把这东西打落了,而一团烟雾也随之爆起,让周围的烟雾显得更加的浓厚。让羽然真珠更诧异的,是烟雾顺着山风的吹动,有向对面楚心雨和雪青檀二女站立的方向移动的趋势。

忽地脚下的铁索摇晃了一下,不是那种被山风吹拂而产生的摇晃,而是人为的原因使它晃动。羽然真珠知道不对,双足用力,急速的向空中跃起,而一道剑光闪起,差之毫厘的从她脚下扫过。靖雨仇竟然大胆到以手抓着铁索,像荡秋千一样从下方发动了攻击。

就连羽然真珠都为他的大胆惊讶不已。

知道自己被逼到了空中,而看到靖雨仇随着一个翻身的动作翻到了铁索上,他完全可以以逸待劳、站稳脚跟的等待自己落下。羽然真珠心中暗恨,但却是不得不暂且做出退让的举动。

如果换作别人的话,这一下就要被靖雨仇抢尽先机,不得不顺势落下来抵挡靖雨仇接下来狂风暴雨一样的后继攻击。而羽然真珠的轻功高绝,居然可以在空中任意转折身子,飘落向对面的山崖。

靖雨仇也知道这样的攻击奈何不了羽然真珠,毕竟她的高绝轻功,在被一路追击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大亏小亏也是没有少吃过。随着羽然真珠后退的方向,靖雨仇急赶而上,紧随在她身后,不但让她无法回身迎击,而且在他刻意的鼓动下,烟雾也随之向对面涌去。

只是一瞬之间的工夫,形势变发生了逆转。羽然真珠自铁索桥上急退而回,而靖雨仇则夹带着浓厚的烟雾疾扑而至。他的整个身体包裹着一层烟雾,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楚心雨和雪青檀再也无法以静制动了,敌人既然已经扑过来了,她们也只有迎击了。雪青檀提起长剑,注视着羽然真珠俊退的方向和随后靖雨仇扑击而来的时间角度,她预备以她和楚心雨两人的合力一举将靖雨仇击杀,免去许多麻烦。

没等她出言提醒楚心雨两人合作,楚心雨已经一挥白剑,跃上去接应羽然真珠了。

雪青檀瞧得懊恼不已,虽然适才羽然真珠处在败势,而且是一路被靖雨仇追赶而退,但她看得出,以羽然真珠的高绝轻功来说,靖雨仇并不能真正的威胁到她,他只是想藉着她的退势阻挡其他两人的出手角度,然后好趁机制造混乱救解忻怡脱身。

而羽然真珠也明白此点,所以才会以最快的速度,尽快脱离靖雨仇以己做掩护的圈子,然后和三人之力将他压制住。但楚心雨的这种举动一出,立时让两女的如意算盘被完全打破,使她们无法发挥出三人的最大合力。

靖雨仇紧随在羽然真珠身后,气机逼得她不敢稍停或者返身抵挡,而尽管她竭力闪开空挡,还是无法摆脱靖雨仇以她为挡箭牌来躲避楚心雨的攻击。

楚心雨白剑剑尖光芒闪动,可以想见上面真气盈然,随时可以发出剑气。不过靖雨仇技巧的以羽然真珠的身体做为遮挡,让她无法顺利下手。楚心雨心中大急,却又怕误伤羽然真珠而不敢出剑。

雪青檀当机立断,喝了一声,“跳!”接着她扬剑腾身,也迫了过来。

羽然真珠应身跃起,纤细玲珑的身形飘飘而起,直欲乘风飞去。而靖雨仇也跟着跃起,依然是以她的身躯为遮掩。

不过瞬间后靖雨仇就知道不对了,羽然真珠的轻功远高于己,她尽全力一跃,自己虽然及时随后跟上,但看这趋势,转眼间她就要跃在自己上面了,而暴露出身形的自己必然会遭到凌空而来的雪青檀的攻击。

靖雨仇立刻擎出天魔锋,凌空翻了个筋斗,不再跟随羽然真珠,反而是集中了功力居高临下的一剑劈出,目标直指迎面而来的雪青檀。

虽然是以下击上,但雪青檀毫不畏惧,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带着剑尖接连震动了数下,每一下伸展,都会让真气强盛一分,到与靖雨仇的天魔锋相击的时候,她所发出的真气强度已经比起始时强过了一倍。

两人的双剑并未正面接触,而是两道强烈的真气撞到了一起,靖雨仇的身子一震,藉着势头翻向了解忻怡的方向。

雪青檀手腕有种略略发麻的感觉,这与她第一次与靖雨仇交手时的感觉截然不同,看来这段时间以来靖雨仇的进步实在是难以想像,至少在这一次交锋中两人打了个平手。

靖雨仇不理会雪青檀,迳自向大石扑去,意图速战速决,趁敌人立足未稳就向把解忻怡抢过来再说。

眼前忽地白影闪动,一直落在后面的楚心雨终于抓到机会出手了。

靖雨仇知道如果与她这一交手,立时就会被缠上,以两人相若的武功,一时半刻是很难分出胜负的,而等到羽然真珠从空中落下,雪青檀追来,那不要说救人,连自己的小命也会送进去。

猛然矮下身子,靖雨仇不计形像的着地滚去,从楚心雨的剑网下穿了过去,天魔锋当前横劈开路,逼得楚心雨不得不跳跃躲避。

大石上的解忻怡美目圆瞪,一副关切至极的样子。要不是怕自己的呼喊分了靖雨仇的心神,她此时早已经是惊呼出声了。

楚心雨眼看不好,如果让靖雨仇抢过去到了解忻怡身边,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楚心雨猛然运转真气,施展出了一套从来不轻易使出的剑法。说是不轻易施展,是因为这剑法单凭一口真气施展而出,攻击范围极大,而且威力十足,不到施展完无法自行停下。缺点就是耗力甚大,而且攻击范围太广,攻击的目标会拿捏不准,容易误伤到自己人。

眼见楚心雨不顾一切的施展出这种剑法,羽然真珠知道厉害,她一提真气,本来已经下落的身子斜飘而出,尽量远离楚心雨的攻击范围。

此时靖雨仇的手指已经摸上了大石,只要再踏前一步,便可以成功的抓到解忻怡的身体。

忽地一声惊叫传来,雪青檀本来已经追在靖雨仇身后,但没想到楚心雨全力施展剑法,白剑的剑尖上透出了长长的剑芒,而且不分敌我的胡乱攻击,强劲的剑气控制不住方向下,雪青檀身边的地面被深深的划出到剑痕。

而巧之又巧的,雪青檀踏足的正是山崖的边缘,如果以正常的情况而言,雪青檀无论如何是不会掉落下去的。但一来此时她的心思放在如何追击靖雨仇身上,二来她没有想到楚心雨会控制不住白己的攻击,将山崖边的地面击裂。

猝不及防下,雪青檀身形一滞,接着便不受控制的随着掉落的地面向下跌去。

解忻怡发出声低低的惊呼,震惊于雪青檀的危机。

剩下的诸人之中,楚心雨根本就收不住式子,而羽然真珠虽然轻功高绝,但毕竟是相距过远,要赶过来无论如何是慢了一步,除非她愿意赌命相救,以极其危险的姿势冒险一试。

略做犹豫下,羽然真珠决定放弃雪青檀,毕竟两人并无交情,她不会为了她而赌上自己的性命。

而相距跌落的雪青檀最近的便是靖雨仇了,也只有他有充分的时间来救她一命。

眼见跌落的雪青檀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靖雨仇忽地心中一软,下意识的一点腰间,把腰间的腰带松了开来。

对雪青檀而言,靖雨仇的举动不啻于是根救命稻草,她的眼中顿时露出了希冀之色。

靖雨仇抓住腰带的一端,猛力把腰带抛落了下去。

雪青檀的反应极快,虽然身体已经在下落了,但她立刻在靖雨仇抛下腰带的同时举起手来,一把抓住了这可以挽救她的性命的腰带。

轰隆隆的巨响声中,一大块的地面陷落到了山崖下,把空中的烟雾也冲淡了不少。

雪青檀和靖雨仇两人各自抓住腰带的一端,让腰带绷得紧紧的。而那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也对在了一起。

雪青檀双手抓着腰带的一端,几乎是悬荡在空中了。而虽然仍然是身处在险局中,但雪青檀却依然是神态平静而从容,只是眼中透出了复杂的神色。

晶莹明亮的美目中透出了感激而又带有惋惜的神色,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靖雨仇知道至少雪青檀对于自己救人的举动还是表示了感激。

心中忽地一动,靖雨仇的目光在雪青檀那晶莹如玉的脸上略微扫视了一下,暗忖如果她能够多笑一笑的话,必然会更加的美丽。

看到靖雨仇的神色柔和,并不带有敌意,雪青檀在略感意外之余,轻扬柳眉微微的笑了一下。

目睹这美丽的笑容,靖雨仇的整个心神都跳动了一下,不过他立刻忆起了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先把义姐救出来再说。

从怀中顺手摸出柄匕首,将握在自己手中的这一端腰带牢牢的钉死在地上。靖雨仇就要接着去救解忻怡脱困。

没等靖雨仇再次摸上大石,控制不住自己的剑法的楚心雨此时已经是香汗淋漓了,她再次力道失控的一间斩在了解忻怡身处的大石的下方。

“啊!”在靖雨仇的注视下,大石忽地歪向一旁,楚心雨的这一剑恰巧斩在了大石的基座上,让整个大石失去了平衡,极重的大石便向下面翻去。

目睹此景,靖雨仇只觉眼角欲裂,他运起全身的真气猛扑而上,意图把解忻怡挽救下来。

不过因为先前救助雪青檀的举动,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大石翻滚而下,连带着解忻怡那娇小的身躯直接向山崖下的激流掉落。在气流的压力下,解忻怡只来得及发出声短促的呼声,“阿仇……”转瞬间大石就带着解忻怡冲破层层烟雾跌了下去。而靖雨仇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解忻怡消失在重重的烟雾之中。

看到这一幕意外的情景,羽然真珠低呼一声,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小嘴。而楚心雨虽然手上的动作还停下下来,却也是有些愧疚的闭上了双眼,毕竟这后果是由她无意间造成的。

雪青檀紧紧的抓着腰带悬字半空中,目送着大石翻滚着在烟雾中消失了踪影。她轻启朱唇,发出了声极低极细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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