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只得

秋风冽冽，虞卿的声音带着几分懒散，几乎要被秋风给吹散了。

一旁的嬷嬷连忙走到旁边给沈太妃挡风，沈太妃走到虞卿身边站定，闻言笑得虞家慈祥，道：“说起来，本宫看着御王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的司马家的小丫头，也只有虞大人，能让御王这么全心全意护着了，那司马家的丫头自御王去了皇陵后也被接了回去，这几年没见，也不知道嫁人了没有，日后若是再进京，或许虞大人会和她很合的来，想必御王也会高兴。”

沈太妃声音里满是感叹之意，像是所有年纪大了的人，突然忆起往事，于是忍不住才感叹几句一般，好像并没有恶意。

但这话确实膈应人，偏偏她的身份在那里，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心里难受但也认了，甚至还可能真的顺着沈太妃的话去询问那个司马家的小丫头是谁，不管问不问，只怕心里都会因此憋着不满。

时日一长，她和赵闫总会翻脸的。

虞卿心里冷笑，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侧头看着沈太妃，毫不掩饰目光里的探究。

沈太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上她的目光，问道：“虞大人，怎么了？”

“本官就是有些好奇。”虞卿道，她连“下官”这个自称都不想用，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恶心透了，可不管心里怎么恶心，虞卿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她道：“是不是入了宫的女子都像太妃娘娘这般。”

“如何？”沈太妃问道。

“无趣、无聊、没事找事。”虞卿唇角微弯，不紧不慢却声音极其清晰的将这几个词吐出。

沈太妃脸上笑容不变，旁边挡风的嬷嬷厉声呵斥道：“大胆！你竟敢这么和太妃娘娘说话！”

“难道本官说错了？”虞卿挑眉，紧接着叹了口气，道：“想来阿闫还未长大的时候，太妃娘娘也才入宫不久，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怎么没操心自己的事情，反倒操心着别人的事情呢？岂不是自己过得太无趣无聊了？”

眼看着沈太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沈太妃道：“虞大人这是朝本宫发什么脾气呢？本宫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啧~”虞卿轻啧一声，摇了摇头，“太妃娘娘果然是年纪大了，这眼神也不好使了，本官只是陈述事实，太妃娘娘又从哪里看出来本官生气了呢？因为一些挑拨之言就动怒，本官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虞大人的话本宫是越来越听不懂了……”沈太妃叹了口气，故意目带怜悯的看着虞卿，好像虞卿真的是在自欺欺人似的。

要不是虞卿早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还真的可能被她气到了。

“听不懂也是正常的，毕竟太妃娘娘这辈子也无法明白一生只得一人是什么样感受的。”虞卿扯了扯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目光落回猎场，正好看见赵闫一箭射中一只野兽，正中那只野兽的咽喉。

一箭毙命，不只是猎场中惊叹声不断，看城上亦是惊起一片惊叹声。

虞卿眉眼也弯了起来，她道：“我这一生都交付给了这个人，便意味着，我会爱他、护他、信他……而他，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