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

我的信息素它不香吗?009

艾莎后悔了，她很难明说自己到底为什么后悔了。但她此刻坐在魔法部的图书馆，听着同事分享最新上映的电影，手中的书籍记录表怎么也没办法顺利完成。

事实上，艾莎不是那种容易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的人。她清楚地知道选择的代价，也明白无论如何人类都会对已作出的选择感到失望，但她从不后悔。从多年前选择隐瞒自己alpha的身份开始就不后悔。

但此刻她有些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有些做过火了，对待安娜的时候态度冷淡，还那般玩弄她。她是温室的小孩，艾莎有些担心今天所做的事情会让安娜大为受挫。同事唠叨艾莎一句也没听进去，明明说好今天加班整理新的报纸，艾莎却卡着下班的时间点拿起风衣出了门。

同事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工作狂艾莎也有不加班的一天。

她更没想到的是，半小时以后，艾莎又回来了。她合上手里的伞，从伞面上抖落的不是雨水，而是冰霜。她冷冰冰着一张脸，叫人不敢和她对话。

实际情况是，艾莎的确是准备回家了。只是一出门，脚变不听话地自己拐了个弯，她听同事今天唠叨了她家小孩喜欢吃隔壁街道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麻瓜唯一好的地方，大概就是甜点十分诱人了吧。

她家也有个小朋友喜欢巧克力。

安娜喜欢巧克力，这是艾莎记忆深刻的一件事。小时候，她就喜欢捧着一块巧克力蛋糕迈着小短腿朝着她跑来，小皮鞋和地面碰撞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她会敲她的房门，乖巧地请她出来吃蛋糕。

这些记忆安娜已经忘记了，但是艾莎还记得。她永远是那个记得一切并背负一切的人。她答应过母亲，要保护安娜。忘记就是对安娜最好的保护。

艾莎的心一片柔软，童年的时光像是云朵，慢悠悠地飘荡着。

只是这份柔软在看到街对面的安娜和一个男人正坐在一起品尝巧克力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更陌生的情绪从艾莎的心中生出，压抑，却带着欲咆哮的怒吼。她眼神冰冷，看着安娜。

她在此刻变得像是一幅遥不可及的画，画讲述了一个女孩正常又浪漫的生活。步入恋爱，走向婚姻，孕育后代。她永远是画里灿烂的骄阳，笑容热烈而美好。艾莎与其格格不入。她所代表的就只剩下孤绝寒冷的冬境了，以及，被人所不齿的背德的深渊。

爱尔兰的风吹来，艾莎转身离开。

安娜回头的时刻，她正走出她的视线。

汉斯询问她：“还要打包吗？”

安娜笑着点了点头，从服务人员手里接过了精美的打包袋。

她一份，雪宝一份，艾莎，也有一份。

当然啦，只要艾莎想要，她的那份也能给她。

安娜满心欢喜地往回走，到了公寓，敲了好多次艾莎的门，都无人应答。她拎着蛋糕盒子，自我安慰道，“艾莎还没回家吗？还在上班吧。”她合情合理地猜测着，自信满满地想从兜里拿出钥匙，却发现，那钥匙不见了。她真的很想大喊雪宝的名字让它帮忙开门，但她忍住了。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门口。

艾莎下班的时候，负责整理的同事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串钥匙，问她，“艾莎，你的钥匙？落在e区藏书柜旁了。”

艾莎刚想说不是，转念一想，接住了同事递过来的钥匙。

“谢谢。”她说。

艾莎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今天回家的脚步有些加快。她上楼的时候，看到安娜蹲在门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却松了口气。

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都在这了。

她一直在等她。

艾莎少见地放柔了声音，“醒了。”

安娜揉了揉眼，迷茫地看了看周围，抬头对上艾莎的脸，她立刻弹跳而起，连忙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我没睡着！我醒着呢！我我我！”

艾莎把钥匙递给她，不再说话，打开了自家的门，背对着安娜的时刻，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安娜跟了进去，又立刻把脚抬了回来。

她问：“艾莎，我可以进来吗？”

艾莎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来。安娜心下喜悦，献宝似的把蛋糕盒捧到艾莎的面前。

“巧克力蛋糕，你喜欢吗？”

不提还好，一提，艾莎总会想到她和那个男人谈笑的时刻。

安娜丝毫不知道艾莎在想什么，嘴里还在叨叨着关于巧克力蛋糕的一切。

艾莎眸色一暗，“发情期谁都可以吗？”

安娜愣了愣，“什，什么？”

“冰柱呢？”艾莎问。

安娜脸一红，“化，化了。”

八成是艾莎分心的时候，安娜那一处又热又湿，这才化了。

“跟过来是想做爱吗？”艾莎赤裸地问。

安娜摇了摇头，又点头。

“一半一半啦。”她眼睛亮晶晶，“我想和你一起吃巧克力蛋糕，你喜欢巧克力吗？我打包了叁个，如果你喜欢的，叁个都可以给你噢！”

“不......”艾莎对上安娜的眼睛，她改了口，“不讨厌。”

安娜的脸色露出喜悦的神色，她跳起来，仿佛要扑到艾莎的身上，嘴里叫着太好啦。艾莎扶住她，免得她和蛋糕摔得一塌糊涂。艾莎的嘴唇擦过安娜的脸颊，她放开安娜后，安娜还拎着蛋糕，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个瞬间，安娜仿佛觉得，有诗篇从身上轻轻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