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何碧玉
我醒来时已躺在医院里。出院后我大病一场。病好后没过几天我就参加高考了,考试时我发挥的并不好,我知道可能没有希望考上大学,但我又不甘心再回到卷烟厂工作,因此每天都到学校的阅览室去看《羊城晚报》,那上面有招聘广告。
一天从阅览室出来,想再去看看日语老师。当走到校门口时,看见两个算命的人站在那里,挂着一面“指点迷津”的招牌,旁边却很少有人光顾。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快吃中饭了,还是没人问津,想来他们也应该饿了,便过去对他们说,如果赏脸就跟我去吃顿饭。那俩人商量了一下,便跟我走了。
我带他们来到校门口的一家小吃店,叫了几碟小菜,便边吃边与他们聊了起来。
原来他们是兄弟二人,从小就一个耳聋,一个眼瞎,为了给他们找一条生路,他们父母并将他们送到一个算命先生那里学艺。可是今天来到学校门口,大家都不信这个,所以也吃饭的钱都没有捞到。俩兄弟说我为人好,想给我算一算。
其实我为人又哪里好过了?从小就不知害了多少女人,能好到哪里去?我也是不信算命的那一套的,我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坏。太好会受到老天的嫉妒,特别是后来在深圳看到好人丛飞的事故后,我更坚信这个道理!但也不能太坏,太坏会遭到天谴!所以做了坏事后必须要做一件好事来弥补!我每当做了我认为是坏事的事后,我必定会做一件好事来弥补,哪怕是丢一块钱给乞丐,这种习惯我一直维持到现在。
在他们兄弟的盛情下,我让他们帮我算了一命。他们说:我一生命运多舛,走桃花运,少年不得志,三十岁以后行好运,三十五岁以好走财运,十六岁、三十八岁、五十六岁命中犯煞星,要小心,晚年幸福。
听了他们的话,我也不以为意,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说的很多是有道理的。
日子在我艰难等待中慢慢度过。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工厂应聘,走到那个工厂时,我看见从二楼窗户探出一个女孩的头来,她要我上去面试。在这个工厂上了几个月班后,有人告诉我说我的日语还不行,没过多久我便被工厂解聘了等等。
一九九一年八月十二日,我终于等到了高考的结果,我以12分之差名落孙山未考上大学。我感到心如死灰,对前途一片茫然。甚好没过多久从广东省东莞市虎门镇大坂地工业区寄来一封信要我去面试,这是我考试后没多久用日语写去过的一封应聘信的工厂。
临去广东前,我去找任梅和邹昭惠,但都没找见,后来去了周艺华家一趟,刚好她老公不在家,便留我吃了一顿饭,饭后她拿了几百块钱要给作路费,被我拒绝了。
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家热闹极了。一是为我多年的自学终于有公司请我而高兴,一是因为我出远门叮嘱我在路上的注意事项。二舅、三舅(小舅妈是胡国兵的三姐)及小姨三家人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什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啦、出门在外要多靠老乡啦、钱财不能离身啦、住旅社时要注意哪些事情啦等等。
当我乘上火车经过一夜的颠簸,于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来到了广东虎门我要应聘的那家工厂的大门。这是一家日资独资企业,厂里有三个日本人,一个是工厂长、一个是技术员、一个就是我以后要工作的那个部门的部长。
我向门卫说明来意后,门卫往办公室打了个内线电话,不一会从二楼的窗户探出一个女孩的头来,她向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上去,我便提着行李向二楼走去。那女孩叫何碧玉,长的白白胖胖的,脸上的痣比较多,很随和,她将我带到会客室。
面试我的就是那个工厂长,他叫佐藤(satou),四十多岁,人很和蔼很客气。他问了我一些简单的问题,但说到工作时,我有很多听不懂,也有很多用日语无法说出来,他叫来一个姓卓的女翻译让她给我们翻译。那个姓卓的翻译日语真是戆戆的,后来听说她在日本呆了5年,原来如此这么厉害!
这家工厂是专门生产钟表的,有三百来人,我招来主要负责一楼成型部的翻译工作。他说由于我的日语还不太好,要试用三个月,要我在试用期间“頑張ってください。”(努力的意思),学好工厂的专用术语。
佐藤虽然说话客客气气的,但我由于民族仇恨,对小鬼子还是没什么好感,他最后对我说:“ご希望は何ですか。(你希望的薪水是多少?)”
我说按工厂的规定就好,但这句话我用日语不会说,由卓小姐翻译给他听的。
佐藤说一个月600元好不好?三个月后再加。
我说没问题,心情是很喜悦的,毕竟自己日语是自学的,能得到肯定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况还有600元一个月的工资,这相当于我在卷烟厂要干四个月呀。就这样我被录用了,安排我在成型部工作,并叫来成型部部长坂本(sakamoto)介绍给我认识,最后对我说:“明日からご出勤してください。宜しくお願いします。(请明天开始来上班,拜托了!)”
面试结束后由何碧玉领我去宿舍,宿舍有三张上下铺床,但还没人住。何碧玉说以后这里面要住五六个人,并要我选了一张床,然后陪我去街上买一些日用品。
在食堂吃完晚饭后,我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回想从家里出发到面试,觉得就像做梦一样,而且也没有当时在家时大家说的那么复杂。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突然门“咚咚咚咚”地被敲响了,我开门一看原来是总务小姐何碧玉。
今天去街上买东西时,我发现何碧玉是个很细心的人,对我也很亲近,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我一再向她表达我对她今天帮忙的谢意,她笑笑说不要在意,这是她的工作。
何碧玉是河南信阳人,比我小三岁,才刚满十八。她说她从二楼窗口探头看我时,感觉我有点像她以前的一个老师,所以对我特别有亲切感。我也说了我以前做的一个梦,说我梦中的情形就跟今天差不多,当然,我没有说梦中结尾离开工厂的事。
她听后很惊讶,说你的梦怎么那么准?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后来很多重大事件发生前都有做个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第六感,或者是特异功能?
随着两人谈话的深入,我越来越觉得何碧玉是个很可爱的女孩,看着她吐气如兰的样子,忍不住将她搂住,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她反手就摔了我一个耳光,然后捂着红红的眼开门跑走了。
我抚摸着被她摔的有点麻辣痛的脸,心里很难受,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刚认识就对人家实施侵犯,也太急色了点吧!
第二天我来到办公室上班,我的工作虽然是在一楼成型部,但办公桌却放在总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一共九张桌子,我坐在靠办公室门口那一排的第二张桌子,何碧玉坐中间那排的第二张桌子,我们刚好在一起。有几张桌子没人坐,是空的。办公室一共就五个人,我、何碧玉、卓小姐,还有一个财务、一个统计员,除我是男的外,其他都是年轻的女性。
上班时,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何碧玉,她到没事人一样,给我发笔记本、签字笔及办理入厂手续等。一切办完后,我由坂本带到一楼生产现场向大家介绍。成型部一共有四十多个人,分白班和夜班,现场的负责人是一个姓刘的安徽人,他俩公婆都在厂里上班。
生产现场一边摆了七台注塑机(日语叫成型机,广东人叫啤机),另一边摆满了模具,钟表的塑料表壳就是由注塑机注塑成型出来。坂本向我介绍了机器、模具的性能及维护保养等,便要我自己去熟悉就走了。
对于这个新的工作坏境,我一切都觉得是那么新鲜,以前在卷烟厂时,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临时工,没想到来到这里,自己还能跨入管理员的行列。
上班几天后,我都没有与何碧玉说过话,我愧疚呀。这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何碧玉,我让她进来了。
她进来后也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我,我感到很不自在,便对她说:“何小姐,我知道我不该鲁莽地对你,但事情既已发生了,你想怎么办你说吧!”
“你怎么这么坏?!”何碧玉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很感激你的帮助,同时也觉得你很可爱,如此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纳纳地说。
“我能不想吗?我都失眠好几天了!”何碧玉眼睛更红了,泪水开始滑落。
“真的很对不起哦,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好不好?!”我说。
“你将手伸过来!”何碧玉迟疑了一下对我说。
我不知她要干什么,便顺手将左手伸给她,她拿起我的左手在上面抚摸了一阵,然后伸舌头在我的手腕上舔了一下,突然张口狠命地在上面咬起来。我大骇,感到很痛,眼泪水多差点要出来了,但我忍住没作声,心想:她咬就让她咬吧,谁叫我做事不考虑后果,进厂第一天就得罪人家呢,她没去告状我已经很感激了。
何碧玉咬着咬着突然“嘤嘤”地哭起来了,抽噎着说:“你怎么不躲?”
我望着自己痛的有点麻麻的左手,上面被咬的有两排深深的碎牙痕,血慢慢地冒出来。我苦笑道:“你觉得这样解恨的话,你就多咬一下吧!”
何碧玉听后哭的更凶,突然抱住我说:“彭柯桦,你怎么这么坏呀!”
我愣愣地坐在床边,任她将泪水撒在我身上,却不敢动,更别说伸手搂她,我害怕再次被甩耳光。
何碧玉见我呆头鹅一样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劝她,哭了一会竟不哭了。她抬起头,嫣然对我笑道:“你是傻子呀?”
我看着她满脸泪痕,嫣然一笑犹如雨打梨花,心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说:“我……我……”
何碧玉突然将我推倒在床上,双手紧紧搂住我的头,樱唇压在我口上,又滑又软的舌头向我口里伸进来。我含住她的香舌,心里却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喜欢你了!”当俩人的嘴好不容易隔开后,何碧玉幽幽地轻叹着对我说。
“喜欢我还将我咬的这么狠?有这样喜欢人的吗?”我嗔怒道。
“你没听说过‘爱的越深就痛的越深’这句话吗?我咬你咬的越重,你记我就记的越久!我本来还打算将你的手咬下来,那你一定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是不是?”何碧玉柔柔软软地对我说道。
我将手再次伸给她说:“好,那你将它咬下来吧!”
何碧玉张口作势要要,我连忙将手往回缩,但还是被她抓住了。她轻轻在刚才被她咬过的伤口上舔弄起来,将溢出的血水吞入口中,轻轻说:“对不起,刚才咬痛你了哦!”
我张口结舌无言一对。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食堂的菜是淡而无味的,特别是没有辣椒吃,对我这个湖南人来说,那种食之难咽的滋味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买一瓶辣子酱就是我最高的享受。那晚何碧玉与我亲吻后,俩人关系迅速升温。吃饭时她都坐我对面,没想到她也很喜欢吃辣椒酱,看来俩人的共同点越来越多了。
上班时,我一般呆在现场,毕竟这里的工作与我以前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我要多学习学习。何碧玉一天会有事没事地到我那转转,俩人很少说话,但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足够了,双方都知道什么意思。
下班后,我们以前是在我的房间坐坐,但由于已经有新的同事住进来了,所以我们有时候逛逛街看看投影什么的,有时候就去工厂后面的小山上坐坐。
那个小山可是我们的乐园。山上有块很大很平的岩石,一般我们都是坐在上面聊聊天、接接吻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都不太满足仅仅是接吻了,慢慢地她会让我摸摸她的乳房或小妹妹,我也会将小弟弟掏出来让她摸。甚好山上这块巨石较隐秘,我们躲在那里也很难让人发现。
这天晚上,我们又来到那块巨石上,在意蜜情浓之际,俩人再也控制不住,便将对方的裤子脱了下来,当我的鸡鸡很轻易地插入何碧玉的身体里时,我竟然有种悲凉的感觉,他妈的,现在这世上的处女怎么这么少?
当我们结束后,我竟然意趣索然,坐在巨石上抽起闷烟来。何碧玉见我如此,知道我伤心什么。她挨着我坐下,勾搭着脑袋说:“柯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说吧!”我无所谓地说。
何碧玉轻叹了口气,缓缓向我道出一段家庭伦乱的故事来。
何碧玉的家乡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小时候从没见过山是什么样子,在8岁那年父亲去世,11岁时随母亲改嫁到后父家。那个后父很凶,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不是打就是骂。她常常是遍体鳞伤的,柔弱的母亲只能抚摸着她的伤口暗暗掉泪。随着时间的推移,何碧玉慢慢长大,出落的婷婷玉立,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美人。河南人是睡在炕上的,一家就一个炕,全家人都睡在一起。何碧玉读高二时的一天晚上,本来母亲和后父串亲戚去了,所以一个人睡在家里,谁知半夜感到下体很刺痛,便被痛醒过来,发现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在扭打中发现竟是那个禽兽后父,虽然极力反抗,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后父的魔掌。何碧玉也曾将这事告诉过母亲,但母亲在后父积年的淫威下,竟不敢反抗,还劝女儿别说出去。就这样在母亲睁只眼闭只眼下,何碧玉被那个禽兽后父奸淫长达一年半之久。高中一毕业,她就逃到广东来了。
听完何碧玉的故事后,我欲泣无泪。他妈的,什么世道?天下竟有这么多无辜被虐的女子?竟有如此恶毒的后父?
我搂住何碧玉让她靠紧一点,似乎想告诉她,我会为她遮风挡雨。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心心相印蜜里调油,在这异乡它方,我们相互温存相互依靠,俨然一对蜜月情侣。
一九九二年元旦,我和何碧玉去东莞市,晚上找了一家旅社花了128元要了间夫妻房。当何碧玉将身份证交给前台时,满脸通红,前台小姐目无表情见怪不怪地例行公事般给我们登记好后,将证件还给我们,我们走在楼梯口时,听见她在滴里咕噜说:“现在的小女孩真不自重,年纪小小的就跟人家开房!”
进入房间后,何碧玉搂住我死命捶打我说:“你看,要你不要花这个冤枉钱硬要花,还我还被别人奚落一顿!”
我柔情说:“我们总是在外面野合不舒服,一来躺的不舒服腰酸背痛的,还担惊受怕;二来做的也不畅快。所以我心里有个愿望,那就是无论如何要带你到旅社睡一觉。”
当我们脱光衣服搂在一起时,何碧玉那女性的一面、那母性的一面便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她极力配合着我,什么高难动作她都没有怨言。我发现她虽然很动情,但下面流出的水很少,并且极不容易有高潮。我们第一个回合做了将尽一个小时,但她没有出现高潮的迹象,第二个回合时,她终于出现了高潮,浑身颤抖,呼吸停顿。她说她有种大小便失禁的感觉,心漂浮在海里、在云里。
当俩人极尽缠绵之后,我们并没有累的感觉,便随意聊了起来。何碧玉告诉我,我那个部门的坂本跟姓刘的安徽人关系暧昧,好像姓刘的将老婆给坂本睡了,所以,坂本跟维护姓刘的。何碧玉要我在工作中小心点,不要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
我想我有什么把柄好给他们抓的?不个一个堂堂男儿竟将自己的老婆送给日本鬼子睡,真他妈的没人性,也愧做中国人,那刘姓安徽人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呀?我愤然。
回厂后,我十分瞧不起那刘姓安徽人。
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和何碧玉也逃不出这个规律。有一次,我们拌了几句嘴,双方便避着对方,很少在一起。苦闷中,有一天晚上我叫我部门的一个湖北黄冈的女孩子陪我去看录像,女孩的名字已忘记了,人应该长的还很不错。看录像时,我感到背部有点痒,便让她帮我抓一下。
本来我叫那女孩陪我看录像也没有什么目的,但何碧玉竟然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录像厅,她坐在我们后面几排,我并不知道,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当她看见那女孩在帮我抓背时,她气的吐血,当场便想过来找我们的麻烦,但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黯然回厂里去了。
我和那湖北女孩看完录像的第二天晚上,何碧玉就哭丧着脸来找我,约我到小山上去。当我们来到那块巨石后,何碧玉“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她紧紧抱住我,伤心地抽搐着说:“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柯桦,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失去你?”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柔发,感觉鼻子酸酸的。说实在话,进厂以来,何碧玉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那是不待言说的,更何况还与她有过鱼水之欢?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说:“碧玉,我是很喜欢你的,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好吗?”
“嗯。”何碧玉应承着,猛然咬住我的嘴唇亲吻起来。她是那么热烈、那么疯狂,我的嘴唇在她的热烈和疯狂中倍受摧残,嘴角流出樱红的血来。
“你干吗?”我愠怒道。
“我恨你!”何碧玉喃喃道。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啦?”
“谁让你带别的女孩去看投影?我想着想着就心痛!你跟她有没有亲过嘴?跟她有没有……?”何碧玉已泣不成声。
女人怎么是这么善变的动物?卿卿我我时竟能突生恨意?不过我想起她对我的好,看着她这些日子来渐渐憔悴的面容,不竟柔情万丈,紧紧搂住她柔声说:“碧玉,你如果还觉得不解恨,你就再多咬我几下,哪怕被你咬死,我也绝不皱眉。有道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但我必须向你申明,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何碧玉抬起泪眼朦朦的脸,似嗔似怨地看着我。
“真的!”我肯定地点点头。
何碧玉用舌头舔着刚才被她咬伤的嘴唇,轻轻问道:“还痛吗?”
“现在不痛了。不过我心很痛!”我调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呀?”
“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斗的过你们大男人?所以从小打架或受到欺负时,就张口咬人,慢慢就养成习惯了!”何碧玉轻轻道,“你下次再对不起我,小心我将你的鸡鸡咬下来!”
“娘子,小人再也不敢了!”我继续调笑道,“家有悍妇,真是不幸呀!”
“你再说……”何碧玉作势要再咬的样子,俩人莞尔,云消雾散,一顿缠绵自是免不了的,在此也不必细表。
单说一九九二年一月二十一日,离春节放假还差10天,我却被工厂开除了。
日本人的工厂一般要搞什么“5s”,就是对现场进行整理、整顿、清扫等。说实话,他们这样搞现场确实很整洁干净,标识也很清楚明了,比起我以前在洪城卷烟厂来,那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没的比呀!不过这鬼子就是鬼子,脑筋不好用,你那作业台规定擦五次,我们中国人一般不会管你几次,看见干净了就不会再擦了,可鬼子非要擦满五次才可以。所以,经常为了一些这样的事,我和坂本闹的关系不太好。
二十一日这天早上,按惯例大家先搞卫生,将机台擦干净后再作业。当我和坂本巡视到那个湖北黄冈女孩的机台时,发现在注塑机上放了块湿毛巾。当坂本弄清是那湖北黄冈女孩搞完卫生后想将毛巾放在机台上烤干时,二话不说提起那女孩就一个耳光甩到了女孩脸上。
其实,我也知道是那女孩不对。你想那注塑机上多高的温度?万一由那湿毛巾引起火灾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厂里大部分都是塑料件,极易燃烧。这种危害性平时大会小会都有跟大家宣达,但还是会发生这种是,难免坂本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你也不能打人呀,四十几年前我们中国人被鬼子欺侮,难道四十几年后还要被鬼子欺侮?望着那女孩脸上红红的五个手指印,我怒愤填膺,伸手便抓住坂本的手说:“不许打人!”
坂本反手就一巴掌向我甩来,我只觉脸上热辣辣地一痛,真是仕可忍熟不可忍,我抬手一拳砸在坂本脸上。就这样,双方扭打起来。当我与鬼子相斗时,旁边的中国人竟然只顾看热闹,而没人助我,连那个湖北黄冈的女孩都没出来放个屁。我觉得心很寒,部分中国人的冷漠已到了如此程度,真是枉为中国人啦!最后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被开除了。
离开时,何碧玉特意请假哭哭涕涕地将我送到长安镇汽车站,汽车启动时,何碧玉突然对我喊道:“彭柯桦,我恨你!”
我只好流着泪望着离我越来越远的何碧玉的身影,心里默默道:别了我的爱人,别了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