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将来约定的检查
飞机缓缓升空，娜塔莎长舒一口气，直接侧躺在了座椅上。
“王指导，究竟出了什么......呃！”
接应之人话才说到一半，一颗子弹就击中了他的头部。他闷哼一声，身体无法维持平衡，直接掉落下去，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王旭瞬间色变！
“在那里！快，开枪，阻止他们！”
地面上，无数喧闹的喊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王旭赶紧对飞行员喊道：“快，加速起飞。敌人包围过来了！”
“已经在起飞了！”
“哒哒哒哒哒......”
机枪的轰鸣声即使是在直升机螺旋翼轰轰作响的情况下也清晰可见。
“王指导，情况不妙！敌人火力太猛，这么下去，飞机很可能在到达安全高度之前就被击落啊！”
王旭心中一紧，“具体多大概率？”
“初步估计，有百分之八十几率被击落......草了！一号油箱中弹了，再这样下去，坠机率接近百分之百！”
“麻蛋，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王旭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了。他摸了摸娜塔莎的头发，快速说道：“到华夏后好好学习，下次我来检查作业！”
娜塔莎脸色剧变，“师父，你干什么！”
“记得我说的话。”王旭冲她喊道，然后忽然出手点在了她的昏睡穴上。
“你.......”
“同志，一定要带她回国！”
向飞行员交代了一句，王旭回头，纵身一跃，跳下了直升机。
“长官，快看，有人跳下来了！”
“是王旭，快，都他娘给我围过去，给我抓活的！”
命令刚一下达，就有一部分士兵冲了过去，另一部分士兵进行火力掩护。
可他们刚冲到王旭身前大约五米之处，就有一道极致而纯粹的剑意，忽然划破虚空而来。
围过去的士兵们忽然同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心悸，身体随之一僵。
正骇然间，忽然听到一声低语，“真......天外......飞仙......”
下一瞬，至少有二十多人被一道夺目的剑光横空腰斩。诡异的是，死者完全没有溅出一滴血来！
“what’s the jesus.......开枪！给我开枪！”
“杀——”
哒哒的声响中，拼尽全力使出绝强一击的王旭终于被猛烈的枪火吞没......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两世为人的王旭，竟有瑕感叹自己有一天也会为别人而牺牲——这对他而言，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娜塔莎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了。
下次再见，你将是真正的黑寡妇了......
风雪中，血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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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华夏某处。
充满江南水乡气息的一片园林中。
娜塔莎彼时已换了一身民国风的服装，她立于一片水池畔，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目光一阵迷然。
一名白衣护士走了过来，“娜塔莎女士，沈长官来了。”
“是有老师的消息吗？！快，快带我去见他！！”娜塔莎迫不及待地拉着护士，向前厅快步走去。
“沈先生，是不是有我老师的消息了？”娜塔莎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急促。
被称作沈先生的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头顶已经秃了，下巴留着一缕山羊胡。
听了娜塔莎的问话，看着她满怀希冀的眼神，他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抱歉，从北方刚传过来的电报......确认......小王同志，已经......已经牺牲了。”
“不会……不会的！”娜塔莎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虽然她一直都在努力压抑，但情绪依旧开始失控，眼眶中的水雾也不受控制的弥漫起来：“他说要来检查的……他保证过......一定会平安无事……一定没事的……他一定用他自己的方式逃走了……一定是……”
她一连说了连串的“一定”，不知是为了说服沈先生，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当她醒来的那一刻，知道自己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夏时，心中已隐隐有所猜测，当时那样的情况，王旭必死无疑！
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此时此刻，当这个消息真的传到她耳边时，她依然不愿相信......
沈先生心中也是默然叹息，对于王旭这个王牌特工的陨落，他也是惋惜不已。“哎，红房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真是......这没有人性了！我们已经向苏方发起了严正的外交交涉，至少，要让红房取消这种反人类的所谓‘毕业洗礼’！哎，小王同志虽然离我们而去。但死有重于泰山，他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身上的军装......”
娜塔莎眼神空洞，耳朵里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老师，为什么会这样的......你说好了的，要来检查我的作业的，你说好了的......
两只纤手悄然握紧，在深蓝色的袖摆下，溢出丝丝缕缕的悲伤气息。
“老师......”
......
“她的情况，到底是？”
“本来只是应激性失忆，但不知为何，她的大脑似乎曾经被人多次修改过记忆，所以......在某些神经元的作用下，这种应激性失忆，似乎有转变成永久性失忆的迹象。”
“有办法恢复吗？她是小王拼了命救回来的，我们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她。”
“哎，难！除非......她能经历某些类似的场景，又或者，王指导还活着，但这又怎么可能......”
“哎......”
梦中，暴雪纷飞。
漫漫白雪中，那个女孩疯狂呼喊着，她疯狂地向着一个方向奔跑，摔倒在地，满身是雪，然后爬起来，继续跑，继续跑......
朦胧的光影里，她只知道，她一定要抓住那个背影。
一定要抓住。
她呼喊，不断挥手。
然后脑子里传来一片破碎的记忆，轰鸣的直升机，密集的枪声，淋漓的鲜血......还有一句话，反反复复出现在她梦里的那句话——
“好好学习，下次我来检查作业......”
睁开眼睛时，外面还是黑暗的光景。
屋外有天明之前的虫鸣声。
她几乎每天都在做这一个梦。意识也是浑浑噩噩的。
几天之前她曾清醒过一段时间，记得自己是红房的特工，因为不满“毕业洗礼”而叛逃出来。
可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她记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一直跑，一直跑，然后找到一辆直升机，把自己送到了华夏。
自己竟然懂华夏语！
真是奇怪......
她坐了起来，然后又想起来梦里的场景。
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奇怪，为什么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那么的心痛。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把灵魂撕扯开了一样......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那种心痛......是我的爱人么......
但我明明这么小，哪个混蛋竟然敢泡我，变态啊......
我会找到ta的，无论是记忆，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