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7)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017/1/16。
字数:14631。
第四十七章 甲申遗恨。
夜风忽疾,微云掩月。
王廷相纵声长啸,皎洁如月之人步步后退,情势危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王廷相朗朗清
音响彻后苑,踏步上前,袍袖飞拂,平平又是一拳击出。
这一拳似缓实疾,竟直直拍在李明淑三尺青锋剑脊之上,闷哼声中,李明
淑又是倒退数步,嘴角细线般的血丝溢出,身形摇摇欲坠,抬眸望向声色不动
的王廷相,眼神中俱是骇然之色。
她半生浸淫奕剑术,与人对敌彷如国手对弈,「料敌机先」便是她所凭仗
,适才年轻人武功的确不凡,但其招式虽奇幻诡异,却还未脱套路桎梏,时间
一长便落入她的剑局之中,可如今这个大明使臣出手既无变化,也无后招,偏
偏每次出手似乎都蕴含天地至理,让她避无可避,大明奇人异士何其多也!
她这里心思电转,王廷相却不等她,仰首阔步继续向前,「于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瞬时间他仿佛融入天地,化为山川日星,无所不至。
李明淑一声娇叱,不理当面王廷相攻势,人随剑走,身剑合一,将几十年
所练奕剑术发挥极致,直如一道闪电向藏身芙蓉亭的李?刺去。
云移月现,当空辉照。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丁寿脚踏天魔迷踪步,倏然飘到
她必经之路上,屠龙匕带起层层乌影,奔雷擎电般迎上李明淑,他可是记仇的
主,出道来还没吃过这种亏,即便她真是天上明月,二爷今日也要摘星拿月。
一声轻哼,倩影陡然转向,自下而上直奔殿顶,同时长剑碎为几十片寒星
,激射向眼前丁寿,原来这位李朝公主退意已生,行刺李?不过声东击西。
丁寿气急败坏地挥袖震开那些碎刃,再看李明淑因被丁寿阻了一阻,被身
后王廷相拳风扫中,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直落殿顶,随后不再停留,兔起鹘落
,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 *** *** ***
用脚挑起一个条几,一屁股坐下呼呼喘着气,丁寿神色复杂地看着负手而
立的王廷相,「子衡兄为何不去追?」
王廷相的回答干净利落,摇头道:「我不会轻功。」
怒极而笑,丁寿调侃道:「王兄适才所用武功高深莫测,小弟闻所未闻,
却说你不会轻功,莫不是这功夫是读书读来的?」
王廷相理所当然点头道:「当然。」
「你……」丁寿气苦。
见他不信,王廷相急忙解释道:「天地之间唯有气在,日月山川,万物生
灵皆由此生,俱入此灭,为兄钻研此道多年,方悟出这门混元一气。」
「真的?」丁寿表示怀疑,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谁听
说书中还有西瓜刀的,看书能悟出砍人的道理,孔夫子还周游列国什幺劲,直
接一扫六合得了。
「大道三千,触类旁通。」王廷相一本正经继续道:「贤弟若是不弃,愚
兄也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子衡兄,您坐。」在王廷相错愕中,丁寿麻利站起,谄笑着扶着王廷相
坐到他适才的位置,「小弟谢过兄长了,咱何时开始授业?」
见他这副没脸的样子不由王廷相苦笑,刚想随口调笑几句,小长今却凑了
过来,「师父,你肩上有伤?」
「啊?」丁寿才反应过来身上还见了红,不由一阵龇牙咧嘴,徐长今从宫
裙上撕下一块来替这无良师父包扎。
王廷相点头微笑,道:「贤弟,你这小徒弟倒是十分伶俐。」
「那是自然。」丁寿洋洋自得。
四处逃散的朝鲜宫人侍卫慢慢回到场中,李?不理丁寿二人,径直走到躺
在地上的朴元宗身旁,恶狠狠道:「奸贼,寡人要将你挫骨扬灰,方解心头只
恨。」
原本瘫在地上的朴元宗突然睁开双眼,狞笑道:「你没这个机会了。」腿
出如风,接连踢中李?踝、膝、丹田各处,李?迎面倒下,朴元宗翻身将手中
短剑直刺他的胸口。
在宫人一片惊呼中,一道乌光直入朴元宗后心,朴元宗应声倒地,那支短
剑却也插到了李?胸前……
修文堂内,灯火通明。
慎妃焦急的殿外来回踱步,看着内医院众太医急匆匆的进进出出,心中五
味杂陈,李?为王无道,逼反了自家臣子,连累数子丧命,若说心中对他没一
点怨恨那是假的,可夫妻一场,安危挂念也是真真切切。
丁寿走上前道:「王妃且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化险为夷。」
慎妃强耐心中焦急,敛衽施礼道:「本殿谢过二位天使援手之恩,因夫之
故有损大人贵体,罪何当之。」
「王妃客气了。」说着客气话,丁寿打量着这位朝鲜王妃,眉宇愁容挡不
住天生丽质,与小慎妃虽说是姑侄,却更像姐妹,不知床上风情是否也是一般
,这货已经彻底想歪了。
「怎幺样了?」直到内医院都提调走了出来,慎妃开口询问,丁寿才把思
绪拉了回来。
「娘娘恕罪。」这位老太医跪倒谢罪。
闻言慎妃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晃就要栽倒,丁寿一步抢上,托住玉臂,
帮她稳住身形。
没多想二人此举失仪,慎妃颤声道:「王上可是无救了?」
「王上性命无恙。」白胡子老太医恭敬回道:「朴元宗擅长花郎道,腿力
不凡,王上腿骨断裂,但都一一矫正,胸前一剑刺入不深,幸有天使及时止血
,亦无性命之忧。」
慎妃长出一口气,温言道:「有劳提调,此乃大功,何罪之有。」
「只是……」太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幺?」慎妃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位大喘气的都提调脸上满是不解之色,道:「王上身上伤势虽无碍,不
知何故昏迷不醒,微臣针灸、推拿各类法子都试过,仍是无用……」
不待他说完,慎妃快步走入后殿,只见那位到处作死的朝鲜国王双目紧闭
,一声不响的卧在龙床上,胸前包扎的白布内尚有血迹渗出。
看着这个让自己爱恨两难的男人如此下场,慎妃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夺眶
而出。
尾随而至的丁寿、王廷相相视一眼,王廷相劝解道:「请王妃保重贵体,
毕竟殿下性命无忧,苏醒不过是旦夕事尔。」
慎妃低头揩净泪水,转身强颜笑道:「借贵使吉言,今夜二位辛苦,请回
太平馆安歇,翌日本殿再行重谢。」
王廷相点头,丁寿却踌躇一番,道:「殿下今日之事始料不及,本官想及
早回程,将此间事早奏圣听。」
「贵使何必心急,且在小邦多盘桓几日,让敝国一尽地主之谊。」慎妃急
慌说道。
丁寿摇了摇头道:「多谢王妃美意,此番出使迁延日久,恐夜长梦多。」
又向斜上方拱手道:「况陛下大婚在即,本使不好耽搁。」
随即偕王廷相告辞出宫,慎妃连追几步,道:「大人留步,不知此番李怿
随同入明会如何处置?」
丁寿止步回身道:「自有圣裁,不敢妄测。不过陛下仁厚,想必申饬一番
也就罢了,」一指内殿,继续道:「殿下如今又是这番状况,想来万岁不会放
任朝鲜无主……」
慎妃闻言呆若木鸡,丁寿拱手告辞。
夜幕低垂,寂寥的修文堂内更显空旷。
慎妃亲手服侍李?服下半盏参汤,看着犹自昏迷的丈夫潸然泪下。
「王上病重不起,我母女几人今后怎幺办?」
「朝鲜无主,两班臣子二度作乱怎幺办?」
「李怿若经恩赦,再度登位必然大开杀戒,居昌慎氏怎幺办?」
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却都无法可解,思绪杂乱,慎妃只觉头痛欲裂。
烛影闪动,绿衣粉裙的张绿水悄悄进入大殿,「给中殿娘娘见礼。」张绿
水盈盈拜倒道。
「起来吧,这一番上国求救,你居功至伟,此间无人,便以姐妹相称吧。」慎妃轻声叹道。
「谢姐姐,姐姐无须担心,王上洪福齐天,必能转危为安,早日苏醒。」
张绿水开言劝慰道。
「但愿来得及吧。」慎妃看了一眼昏迷的李?,幽幽说道。
「姐姐可有旁的心事?」张绿水揽住慎妃肩膀道。
此时无旁人,慎妃便放下心防,将心中担忧一一道出。
「姐姐所虑甚是。」张绿水拧着秀眉道:「王上前日里不是以李怿后宫做
饵,引得明使入毂,何不以此要挟?」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王上昏迷不醒,连表章都无法上达天听,谈何要挟
,」慎妃摇头苦笑道:「况且王上此举也是孟浪,即便得计亦引得明使忿恨,
徒留后患。」
张绿水展颜娇笑道:「其实王上此事虽然急躁了些,却是把心用对了地方
,那丁大人是大明皇帝宠臣,使团中事都是他一言而定,若有他帮衬,今日危
难也可得解。」
「哦?」慎妃面露不解。
张绿水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慎妃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行,成何体
统。」
张绿水敛容跪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请娘娘以大局为重。」
慎妃神色纠结,两手捏着腰间宫绦,举棋不定。
「娘娘三思,朝局动荡,权力更迭,受苦者莫过于后宫女子,运气好的沦
为胜者玩物,命薄的直接身首异处,反正之日淑容田氏与淑媛金氏便是下场,
小妹侥天之幸得脱一次大难,却不敢妄想还有第二次。」张绿水梨花带雨,不
住以头杵地道:「小妹出身低贱,没有家族护持,身似浮萍,只认雨打风吹,
可娘娘出身名门,干系万千,若有闪失,祖宗家庙亦将沦为狐丘野冢啊。」
身子一震,慎妃一声长叹,「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王妃夤夜相传,不知有何要事?」大造殿内,丁寿向慎妃施礼说道。
慎妃笑道:「天使归心似箭,小邦难留贵客,只得连夜备下薄酒,谢天使
此番援手之德。」
「王妃客气了。」这种蒙三岁小孩的话老子要是相信就有鬼了,丁寿不动
声色,含笑入座。
慎妃斟酌了一番,恳切道:「不知贵使回程,小邦之事要如何回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如实禀奏。」丁二爷好比岳武穆附身,回答
得义正辞严。
轻哦了一声,慎妃终究下定决心,笑道:「酒水寡淡,恐难娱上宾,略备
歌舞,以助酒兴。」
言罢伸手轻拍,两行女乐鱼贯而入。
丁寿定睛细看,这些女子从十余岁到三旬年岁不等,皆容貌姣美,一身盛
装,只是有的脸带愁容,有的面含悲戚,更多的神色惶恐,带有几分讨好之色。
这些美女中有几位丁寿并不陌生,年轻的几位都是李怿的后妃,当看到张
绿水赫然在内时,他便已晓得这些人的身份。
「王妃,这是要故技重施?」丁寿作色问道。
慎妃以额触地,恭敬答道:「妾夫李?前番对天使不敬,还请恕罪,今日
尽出朝鲜后宫,只为博大人一笑,此间事天知地知,殿中人知,绝无他意。」
丁寿还在思索,张绿水一阵媚笑,斜依在他身旁,道:「妾身不才,也知
上国名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大人何必犹豫,且尽情享乐。」
崔宝非捧起伽倻琴,曲调响起,众女随音起舞,朱唇轻启,一首高丽时期
便已流传的民歌在殿中飘荡。
「月下庭语尽,霜中野菊黄,
楼高天一尺,人醉酒千觞。
流水和琴冷,梅花入笛香,
明朝相别后,情与碧波长。」
这首《履霜曲》和因一部同名情色电影而走红的《霜花店》一样,皆被列
入高丽民谣「十二歌词」,词意柔肠百转,相思伤春,丁寿不由入神,不再推
脱。
张绿水轻轻一笑,伸出玉指轻柔地替他宽衣解带。
崔宝非仍是仪容整肃,一丝不苟地抚琴,她这副冷面孔是宫中出了名的,
李?甚至因她不苟言笑,怀疑她思念前夫,要杀她前夫以绝念想,可到底也没
改了她这样冷冰冰的模样,此时她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丁寿刚露出的昂然巨物时
,不由「啊」的一声惊叫,琴音都乱了起来。
李?后妃没见过丁寿本钱的好奇瞅来,也都是惊呼不已,丁寿得意一笑,
将张绿水按着蹲下身子。
张绿水会意,檀口大张,将那巨大肉棒含到嘴里吞吐起来。
「继续唱,继续跳,边跳边脱。」丁寿命令道。
众女齐齐看向了殿中主人,慎妃此时也是脸红心跳,眼神示意之下,众女
歌舞再起,轻歌曼舞之中,挺胸提臀,一件件衫裙飞落在地。
按着张绿水螓首,丁寿不时挺动腰身,让肉棒更加深入佳人咽喉,在不住
的「啧啧」口水声和鼻腔发出的「唔唔」声刺激中,众女气息渐粗,舞姿已乱
,至于唱的什幺,早已不清楚了。
瞧着这帮女人的急色模样,丁寿好笑,拉起张绿水,在她耳边轻声道:「
李?待她们也算不薄,今日舍身相许,也是情势所迫,怎幺一个个好像迫不及
待?」
看着那些女人乱了分寸的样子,张绿水嗤笑道:「王上薄情寡恩,除了王
妃有几个是真心相待,这些女子不少还是由其夫家强征而来,自没有多少感情
,」随即伸手在丁寿肉棒上快速套弄了几下,娇喘道:「王上八道采红,公私
良贱各家女子征集过万,平日那寻常货的几分雨露都不可得,何况大人这样的
大宝贝。」
此女真是媚骨天生,几句话将丁寿欲望挑拨高涨,高声道:「且停了歌舞
,摆好架式,本官今日广播甘霖,定让你们滋润个痛快。」
众女有的听懂,有的不明,听得懂的传给不懂官话的,一个个或欣喜、或
羞臊,选好地方,摆好姿势,等候丁寿大驾。
张绿水挽着丁寿,笑道:「各人齐备,待妾身服侍大人雨露均沾。」
淫笑着掐了下张绿水右乳,丁寿道:「好,待本官逐一检插。」
一张矮榻前,一女约二十七八,瓜子脸,双眉修长,躺在榻上,见丁寿二
人走近,主动分开双腿,两手挽住腿弯,将那淫穴完全露在人眼前。
张绿水介绍道:「这是淑仪李贞伊。」
李贞伊躺在那里,羞红着脸道:「妾身谢过大人为犬子仁及敦寿讨回公道。」
丁寿恍然,李怿反正所杀李?四子,两子为慎妃所生,另两子便是李淑仪
之子,也是一可怜女子。
李贞伊见丁寿踌躇不前,开言道:「大人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唯有
此身,请大人随意采撷。」
「既如此,某来了。」丁寿也不是矫情人,当即挺枪而入,一声闷哼,李
贞伊疼得浑身一抖。
「李姐姐,你孩子都生了两个,怎幺还耐不住痛。」张绿水一旁调笑道。
「这事和生孩子一样幺,自从怀了敦寿后,王上再没碰过我,刚才大人那
一下,好像把孩子又给塞回来一样,魂儿都丢了。」李贞伊反驳道。
「既然受不住,那我换别人。」丁寿作势要起。
「别。」李贞伊一把拉住丁寿,道:「妾身承受得住,请大人尽兴。」随
即不顾阴户裂痛,拼命挺动下身,迎合丁寿。
丁寿也不客气,狠抽猛顶,下下着肉,如此短兵相接,不一刻李贞伊便支
持不住,待丁寿起身时,她已如失了魂一般瘫在榻上。
另有一女局促地坐在一边案几上,虽是不着片缕,却不像众女般解开头发
,头上仍盘着昂贵沉重的加髢,听张绿水介绍乃是淑仪郭氏,丁寿也不废话,
举起郭淑仪双腿,粗长肉棍直接没入肥美肉蛤之中,「喔」的一声惊叫,郭氏
猛地躺倒,发髻磕到案头,头上加髢突然掉了下去,露出一个光头。
郭氏惊觉,茫然四顾,拼命遮着头顶,发出尖叫,张绿水一旁解释,李怿
反正郭氏被逼出家为尼,待李?复位才将她接回宫来,头发尚未及蓄,丁寿点
点头,按下她遮着头顶的双手,郭氏泪眼婆娑,抽泣道:「妾身扰了大人兴致
,还请大人降罪。」
丁寿笑道:「好呀,某便惩罚你普度众生,先来度一度某家这个小和尚。」
郭氏见丁寿手指那个紫红色犹自晃动不休的光头和尚,不由「噗嗤」一乐
,见她破涕为笑,丁寿按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虎腰挺动,屁股下压,再度
深入。
「啊」郭氏再度一声尖叫,随后红唇便被丁寿大嘴堵住,一双手已攀上了
两团雪峰。
在丁寿不断冲击下,郭氏很快便只有梦呓般呻吟的力气了。
一名女子扶着廊柱,弯腰挺臀,见丁寿走来,腰肢轻摆,雪臀连摇,晃人
眼目;还有一女靠在炕桌上,两条玉腿一字型大开,一手拨开微曲的蓬草,按
住相思豆轻轻揉捻,一边将另一手食指含在嘴里,媚眼连抛,勾人心魄。
丁寿选谁是好左右为难的时候,足下一个丰满女体从足下攀附而上,此女
宛如灵蛇无骨,一对雪白巨乳紧贴丁寿大腿,丁香暗吐,轻挑他毛茸茸的阴囊。
从哪来这幺几个妖精,丁寿纳闷,张绿水善解人意,当即解惑,这几女分
别是月上梅、凤凰儿、阆苑仙,那边还有几个名唤柳梢鹦、西江月、倚春桃的
,都是李?拣选女妓,充入后宫。
这李?还真是荤素不忌,为所欲为,丁寿也不废话,按倒身前的阆苑仙,
举起她的双腿置于自己肩上,深吸一口气,便是一阵快速伏地挺身。
百十来下之后,阆苑仙便不支浪叫了:「喔……喔……大人……大人……
哎呀……我的亲哥哥……美死我了……」
浪叫声中,她不住挺身迎合,最终一声尖叫下,泄了身子。
站起身来,由得张绿水帮着清理,丁寿自顾走到弯腰挺臀的月上梅身后,
人如其名,两片阴唇夹着一道嫣红,在雪白丰臀下,真如月下红梅,红白分明
,他一式「隔山取火」,从后而入,一边体会着丰满圆臀的弹性,一边抽插着
她那已泥泞不堪的浪穴。
「滋滋……」声中,淫水不住由二人交合性器处滴下,当地上水迹连成一
片时,月上梅也站立不住,泄身软倒。
当丁寿那根如同紫茄子的肉棒插入炕桌上的凤凰儿骚穴内时,她立即四肢
紧紧抱住丁寿,如同猿猴般挂在他的身上,下身不住迎凑那根巨物,每次都尽
根吞没,不留一丝在外,口中更发出幸福的呻吟。
「好……好……好大人……舒服……值了……这辈子值了……」对于以往
过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日子的朝鲜名妓,被收入后宫虽说锦衣
玉食,可也要耐住无边寂寞,更要提心吊胆哪天被那位间歇性歇斯底里的大王
发狂杀掉,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如今难得一次无所顾忌的发泄,便如一头母狼
般索求无度。
丁寿托着她一对圆臀一阵厮磨,随后往上一抛,在她惊呼中将她翻身接住
,凤凰儿立即会意的反手搂住丁寿颈项,雪足扣住他的腿弯,丁寿身子微蹲,
双手抚摸着她一对丰乳,便是一阵挺枪猛刺。
「啊……啊啊……穿透了……不行了……」凤凰儿配合的挺动圆臀,用力
向后猛顶,果然是凤凰于飞。
在殿中回荡的「啪啪……」清脆肉响声中,凤凰儿跪伏于地,浑身颤抖,
再没了声息。
连闯五关,饶丁寿龙精虎猛,也有了一丝疲惫,一双玉手从身后伸出,陆
续按在他的肩、腰、大腿肌肉上,手法娴熟,指尖有力,伺候的丁寿十分舒服。
回过身来,那双玉手的主人拜倒在地,「医女姜今服侍大人。」
见此女清雅秀丽,满身的书卷气,半圆形的一对椒乳随着行礼微微颤动,
丁寿奇怪怎的内医院也有人在此服侍,王妃想的也太周到了吧。
张绿水轻声道:「宫中罢女妓已久,王上即位初无女妓可寻,遂下令以医
女充任,姜今便是受过王上宠幸的。」
玩女大夫?制服的诱惑?李?啊李?,城tm会玩!
眼神示意,姜今顺从的躺倒在地,双腿门户大开,迎接丁寿的进入。
「啊!」的一声呼喊,丁寿以剧烈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身体。
姜今长出一口气,「好舒服……」两条腿自然的盘上他的腰部,立即开始
挺动腰部配合他的抽插,她不比其他人有名分在身,医女不过是宫中奴婢,自
然懂得怎幺逢迎主人。
丁寿卖力在姜今身上挺动,一边紧紧握着她那对丰满硕大的乳房,一边与
身旁满脸潮红的张绿水舌吻。
张绿水陪着他走了半圈,下身淫穴内早已酸痒难忍,看着那又粗又大的肉
棍在姜今内进进出出,带的里面嫩肉外翻,心中像着了火一样,情不自禁的伸
手探入裙下,自己抠挖起来。
幸好不一刻姜今便呼吸急促,樱唇微启,发出诱人心魄的呻吟,她也快要
泄身了。
丁寿又是一阵疯狂冲击,姜今眉头紧皱,全身绷紧,螓首一阵摇晃,随即
一阵激烈颤抖,顿时登到了峰顶。
见姜今落败,张绿水快速地脱去衣裙,媚声道:「大人,还有妾身呢。」
二人熟门熟路,丁寿也不废话,扑倒直刺。
「哎呦」,突如其来的胀痛,还是让她一阵惊呼,「好大……」
一边抽送,丁寿调笑道:「这幺多次了,怎幺还不适应?」
粉拳捶了他一把,张绿水假怒道:「本想着在她们身后接阵,能得大人留
种,谁想到被那些浪穴一泡,那东西更加壮实了。」
嘿嘿一笑,丁寿道:「怕不怕?」
「嘻嘻,越大越好,一会儿再多泡几个浪货,把妾身小穴撑爆了才好。」
张绿水媚眼如丝,抓着丁寿前臂轻咬了一口。
被这骚货刺激的兽性勃发,丁寿猛地一个大力,「啪」的一声,差点连卵
蛋都塞进她的肉穴里,本就穴芯子浅的张绿水一声哀嚎,俏脸煞白,一口气还
没倒换过来,便被如雷霆闪电般的快速猛烈攻击直送上云霄。
丁寿只顾忘形的冲刺,仿佛要将身体都揉入这个朝鲜妖妇体内……
直到张绿水体似筛糠抖动不停,丁寿一声大喝,一股热流直冲入她的体内
,她又是一阵抽搐,脑中一片昏沉,只记得耳边似乎响起一句话:这是你为爷
办事赏你的。
丁寿站起身来,拿过一片不知是谁的衣裙将下体擦了擦,举目四望,慎妃
不知何时已然离去,那些没被她临幸的女子全都眼神迷离,看着他泄身都面带
失望之色,有的开始自渎,关系近的已开始互相磨镜,只有一个仍身着粉色赤
古里裙的捧琴女子例外。
「崔淑媛,众人皆醉何故独醒,不如和光同尘,袒裎相见的好。」
崔宝非的纤丽玉容仍是面无表情,伸手在琴弦处一拨,抬眼瞧着赤身露体
的丁寿,轻声道:「即便妾身肯舍身侍奉,不知大人可还有余力?」
「你说它?」丁寿笑着一指下面那条垂头丧气的死蛇,继续道:「现在如
何?」
在崔宝非惊诧的目光中,那条已然萎缩的独眼蛇摇头晃脑,逐渐膨胀,再
度昂首挺身,斜指苍穹。
再不多言,放下伽倻琴,崔宝非站起身来,抓住交领向下一扯,一具凹凸
有致的赤裸玉体展现在丁寿眼前。
胸乳高耸坚挺,腰肢柔软纤细,玉臀浑圆凸翘,配上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她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丁寿缓缓走近,崔宝非自动躺在地板上,分开双腿,仿佛即将进入她的不
过是一块烂肉。
难得丁寿没有急色,手指轻轻从她肩颈、胸乳、大腿内侧划过,寻找她的
敏感带,低头含住玉峰顶的那粒红豆,轻轻啮咬。
当他手指从崔宝非耳垂滑过时,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微微一笑,稍稍直起身子,将紫红肉龟在嫣红肉缝处轻轻摩擦,缓缓挤进一个头
去,她的身子随之绷紧,丁寿俯下身子,呼着热气的嘴唇向她耳垂咬去。
崔宝非扭头闪避,丁寿腾出手来按住螓首,她的一边白皙小巧的耳垂已落
入他的嘴里,崔宝非感到说不出的心痒,浑身都如同猫挠一般,身子不住扭动
,不知不觉间,那根巨大肉棒已被她整个吞入体内。
呼吸渐渐急促,胸口起伏不停,丁寿却不慌不忙,那根肉棒在肉壁挤压下
说不出的舒服,他只是在洞口缓缓抽送,十次里才有一次狠狠插入,在花心处
研磨一下又快速抽出。
九浅一深,最能挑起女子情欲,崔宝非蛇一般的手臂环绕在丁寿颈上,玉
腿不知何时已然夹住他的腰身,口中呢喃。
「我……我要……给我……」
「要什幺?」丁寿明知故问。
崔宝非羞红着脸,「要……要你……」
「要我如何啊?」肉棒再次深入,在花心蜻蜓点水一下,又快速抽出。
「要你干我……大力插进来……」体内那种空虚感要将崔宝非逼疯,下身
如弓般挺起,奈何腰身被丁寿狠狠按住,不能深入。
丁寿得意的笑了,「恭敬不如从命。」松开她的腰身,便是一阵疯狂的撞
击。
原本冷冰冰的面孔因极度的快感流露出一种痛苦又愉悦的神情,脸色一片
潮红,秀发在撞击下四散飞扬,雪白脖颈后仰伸直,一对丰满雪白的乳房随着
下身遭受的重击不停摇晃跳动,朱唇中发出的娇声呻吟越来越高亢……
「啊——」猛地一颤,崔宝非将丁寿紧紧搂住,檀口正咬在左肩伤口上,
剧烈疼痛感让丁寿这一次冲刺更加勇猛。
大声的呼喊中,崔宝非下身如同潮涌,眼中甚至被高潮的快感刺激的留下
了热泪。
丁寿缓缓将她放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淫靡景色,今夜注定很长……
修文堂内,慎妃握着李?一只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缓缓摩挲,泫然欲泣道:
「你不要怪她们,如今这个局面下,女人也实在守不住什幺……」
又将一只玉手放到李?额头,温声道:「好在,你身边还有我……」
「大造殿盛宴,娘娘身为地主,怎能不告而别。」
身后声音响起,慎妃猛地回头,见丁寿红色斗篷裹身,立在身后不远处,
面带邪笑。
「你……你……怎幺在这?」随即慎妃反应过来,焦急道:「可曾有人看
见?这成何体统。」
「托王妃的福,今日宫中侍卫都远离两殿,不过即便他们在,也拦不住我。」丁寿一脸坏笑。
「大人不在大造殿享乐,来修文堂何事?」慎妃平复心情,缓缓言道。
「王妃见谅,殿中众人不能让本官尽兴,只得来寻王妃诉苦。」丁寿愁眉
苦脸道。
「什幺?那可是几十人呐?!」慎妃自是不信,这小子难道是铁打的。
「王妃不信,现有人证在此。」斗篷抖开,羞得慎妃扭过头去。
斗篷之下,丁寿不着寸缕,身上还挂着一个同样赤裸的女子,女子雪臀下
可见半截粗大肉棒和黑色阴囊,慎妃闭目不看,「大人请自重。」
「姑姑……救我……」
呼救之声耳熟,慎妃扭头细看,挂在丁寿身上那女子竟是自己的侄女,李
怿以前正妻,小慎氏。
「言汝,怎幺是你?」慎妃惊叫道:「你快放开她……哎呀……要出人命
了……」
却见丁寿托着慎氏圆臀,犹自挺动,慎氏四肢无力垂下,面色苍白,冷汗
直流,胯间阴门处淫水流淌不断,渐有脱阴之象。
慎妃急忙冲了过去,要将慎氏从丁寿身上取下,触手果然感到她身子冰凉
,不由更是焦急。
「大人,求你放了她,亡兄仅存这点骨血,求您可怜一二。」慎妃一边推
搡着丁寿,一边哭喊道。
「本官心火被王妃挑起,如何戛然而止?」丁寿自顾挺动下身,喘息道。
「我这就传唤宫女,汉城三宫女眷任由大人拣选。」慎妃急不择言道。
松手抽身,慎氏无力的从丁寿身上滑落,还没等慎妃松口气,她已被丁寿
搂进怀里,「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王妃送佛送到西,以身相代吧。」
「不——」慎妃大力挣扎。
裂帛声中,衣裙撕裂,慎妃被按倒在地,死命挣扎。
「王妃是个聪明人,晓得家族存亡、国祚延续的利害关系,本官对王妃仁
厚也早有耳闻,愿担天大干系帮忙周旋一二,王妃何不以诚相待呢。」丁寿贴
着慎妃耳朵轻声道。
如今慎妃身上衣服已成破缕,闻言不由怔住,丁寿趁机伸手解她的白布犊
鼻裈,她突然醒悟按住他的手,道:「不行……不能在这里……换个地方……」
一手托起她的腰肢,一手不断从她臀沟胯间绕过,一条白布越解越长,露
出一片黑黝黝森林和深色肉蚌,丁寿调笑道:「在哪不是一样,王妃何必矫情。」
紧张地看了床上李?一眼,慎妃如同在丈夫眼前偷情的小妇人一般心虚,
「不能让他看见。」
「好,」丁寿信手一挥,刚刚从慎妃胯间解下的白叠布飞落到李?脸上,
恰恰遮住了他的面孔,「这样好了吧。」
慎妃还要挣扎,丁寿按住扭动不停的腰肢,那如鸭蛋般的紫红色菇头从她
的丰满的股沟间穿过,直抵玉门。
「不要!」慎妃双手拄地,强烈的挣扎想要起身。
丁寿腰间用力,肉棒破关而入,直捣花心。
「啊——」慎妃一声嘤咛,那种突如其来的酸麻胀痛感直冲顶门,愉悦感
遍布全身。
感受着肉棒被朝鲜王妃腔道内肉壁不住挤压的快感,丁寿打量着身下这位
朝鲜国母,乳型圆润丰满,乳晕巨大,虽生养多人,乳头却是难得的粉红色,
腰肢柔软,雪白平滑的小腹下面,茂盛浓密的阴毛柔柔的打着卷儿,杂乱的铺
在两腿的交集处,分外诱人。
双手环过慎妃双肩,将她上身抬起,看着那粗大阳物在自己肉穴中不断进
出,脸颊染满红霞,还没等她感受到羞愧,火热的气息已经贴近她灼热的面颊
,一条肉舌挑开她的牙关,她忘情地回吻着,吐出香舌与之纠缠,感受到小腹
间一团暖流在上下刺激中已然抑制不住的向外流出。
「嗯——」鼻腔间发出诱人呻吟,「抱紧我……我要……」双腿一勾,紧
缠住他的腰身,螓首后仰,将胸前巨乳更方便地送到丁寿嘴里,雪臀一阵狂扭
乱摇,疯狂的劲势将丁寿身子都给拱了起来。
轻轻地将她放在炕桌上,分开她的双腿,将之握在手中,丁寿对准玉门,
狠狠一推,尽根而入,再度让慎妃体会到那被塞满满的饱满充实感。
慎妃无比的舒畅,成亲十余年来从未体会过这男女之事如此之妙,当即迎
合丁寿的一波波的冲击,檀口啊啊发出模糊的噫语,身子不由得扭了起来,尤
其是那浑圆无暇的嫩白玉臀,更是难耐奇痒,不停地扭动。
丁寿屁股快速抖动,不断撞击慎妃圆臀,发出啪啪的肉击之声,其间还挟
有噗滋噗滋的水声,把她干的淫言浪语不断。
一连抽插了三、四百下兀自不足,丁寿索性将她翻了过来,背对着自己,
那算不上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巨大肥臀的衬托下,给人美好的视觉比例,当即分
开两腿骑了上去。双手各自捉着一个硕大坚挺的白玉嫩乳,摸起来光华细致,
柔润饱满,更是令他性欲高涨。
肉棒用劲,腰身挺动,一次次深深地挺入慎妃的体内,把她弄的骚痒难当
,随着高潮的来临,溢出的淫液顺着她雪白的大腿流下,炕桌上一片水渍。
小腹与圆臀不断相击,啪啪之声不绝,淫叫不断,一连激战了小半个时辰
,慎妃在不断的高潮冲击下,才完全瘫痪。
将她与小慎妃两人摆一起,姑侄二人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舒畅,倦意来袭,
沉沉睡去。
拉过一条吧薄衾将二女汗津津的身子盖住,又在二人的黑甜穴上按了一下
,丁寿才缓缓走近躺在榻上的李?身旁。
将他脸上的长条白布拾起,贴近他的耳边,丁寿轻声笑道:「我知道你能
听得见,但你一定不明白为什幺眼睁不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呵呵,我魔
门搜魂指在闭穴绝脉上可称武林一绝……」
「说起来我真该感谢朴元宗,要不是他,还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出这口被
你算计的恶气,你放心,你这些后宫佳丽我会好好疼惜的,」笑容一敛,丁寿
恶狠狠道:「二爷说肏你全家就肏你全家,绝无二话,等你女儿们再大上几岁
,呵呵……」
宣政殿昭德堂内,议政府重臣俱在,慎妃高居上首,丁寿与王廷相也赫然
在座。
「王上不幸,被逆贼朴元宗行刺,幸好性命无忧,不日即可上朝理事,在
此之前国事还要仰仗诸位爱卿辛苦。」慎妃轻声说道。
众臣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这些人在宫里谁还没点眼线,不日即可上
朝,恐怕未必吧,政争套路都差不多,他们也都想到未来李怿可能王者归来,
这时候谁越张罗,回头被收拾的就越狠。
丁寿轻咳一声,「殿下虽幸的伤势不重,仍亟需用心调理,即便伤愈恐也
不能长久视事,本使以为国事朝夕不可荒废,便由王妃垂帘,议政府诸君协力
相助处置,如何?」
众人大为意动,这段时间他们可是提心吊胆,李?说是不再追究,可这位
爷要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这段时间他们私下把后事都准备好了,心思灵巧
的早把家人子女暗中遣散,瞧如今这意思,这是多此一举了,慎妃性子温和,
从不是揽权之人,这意味着相权将实力大涨,连早生退意的领议政柳洵老大人
都想着,自己是不是咬着牙再干上几年,好好过把权相的瘾。
轻叹一口气,丁寿又道:「晋城大君母子罪犯欺君,此番进京凶多吉少,
怕是不能生回故土了,还请贵国多备些风物特产,以慰大君思乡之苦。」
明白,太明白了,众大臣纷纷表示,对李怿母子所作所为痛心疾首,二人
今后遭遇深感同情,但国法纲常不可轻废,大明不可妇人之仁,纵虎归山,朝
鲜虽小,土产风物却是不缺,请大人代为保管,有暇再转交他们母子,至于什
幺时候有暇,大人您公务繁忙,什幺时候想起来什幺时候算。现在众大臣只有
一个念想:李?那王八蛋最好这辈子也别醒过来。
众人尽欢而散,丁寿却苦恼怎幺应付如好奇宝宝般的王廷相了。
「贤弟,你昨夜又一夜未归,所为何事?」
「贤弟,女主垂帘乃牝鸡司晨,于礼法不合,岂能轻置?」
「贤弟,此间事何不如实上奏,待皇上旨意再行处置?」
丁寿不厌其烦,捂住右肩,道:「子衡兄,小弟伤患发作,疼痛难忍,这
些事容后再议。」
「贤弟……」
怎幺还不依不饶的,丁寿恼了,「还有何事?」
「你伤的是左肩。」
丁寿:「…………」
黑水神宫,一如往日清冷。
纳兰飘雪手中端的玉碗难得冒出热气,轻移莲步,将玉碗放在床头,「喝
吧。」语音仍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暖意。
床榻上伸出一只苍白手掌,将玉碗拿在手里,一声叹息响起,「没想到此
番竟是赖你相助。」
衣袖轻挥,纳兰飘雪选了个石凳坐下,面无表情道:「你重伤来此,即便
鸟兽我也不会不理。」
闻得她将人比作禽兽,床头斜卧之人发出苦笑,「揽月阁基业尽毁,故国
竟无容身之处,」床上人竟是受伤而遁的李明淑,原本英气勃勃的她如今露出
几分颓势,「大明果然人才济济,小小使团都藏龙卧虎,先祖侍明至诚,果有
先见之明。」
纳兰飘雪沉默不语,不由追思靺鞨先人朝拜大唐,是否也心有戚戚,摇摇
头,心思过多,对冰心诀修炼不宜,站起转身,道:「神宫内不留外人,你伤
愈后自行离去吧。」
看着远去的纳兰飘雪,李明淑摇头苦笑,她二人斗了几十年,彼此脾性也
都了解,端起药汤,才就到唇边,发现海兰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
「小海兰,你有什幺事?」李明淑笑问道。
海兰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人,那日这人受伤来此,原以为师父会趁机收拾
她一番,没想到却将她带入神宫疗伤,自己的朋友都没这待遇,小姑娘很是不
忿:「你是师父的朋友?」
李明淑轻轻摇了摇头。
「就说你也不是,我连你名字都才知道。」小姑娘噘着嘴坐到了床榻上,
歪着脑袋看着她:「不懂师父为何会救你。」
李明淑笑了笑:「你师父没朋友,对手也只我一个,若少了我岂非很无趣。」
海兰用她的小脑袋瓜用力想了想这句话,还是没想明白,朋友就是朋友,
对手就是对手,消灭对手多交朋友,天经地义,哪还有帮敌人的道理,那些用
嘴啄小花的饿鹰猛禽,哪个不被小姑娘打下来烤着吃,只能归结于大人想法太
复杂,不去多想,还是问自己感兴趣的事:「跟我说说和你交手的明人,你觉
得他怎幺样?」
喝了一口药汤,苦得皱了皱眉,李明淑看着小丫头,笑问:「你问长胡子
的还是没长胡子的?」
嘻嘻一笑,海兰小脸如同红透了的小苹果……
仁川府码头,一艘双桅帆船在朝鲜群臣的恭维赞美声中缓缓离岸,驶向对
面的大明登州府。
「贤弟,此番是否有些张扬?」王廷相看着船舱内摆不下已然堆到甲板上
的货物,皱眉问道。
还在回味头天晚上和朝鲜众女颠鸾倒凤的丁寿被唤回神,笑道:「朝鲜诸
公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若是不收,怕他们连船都不会让我们上。」
王廷相细思当时情景,也不由笑了笑,「还是过了,以往使臣最多者不过
几百柜馈礼,如今这船上数倍不止,你就不怕朝中大人称你硕鼠幺。」
「子衡兄,您这话可得凭良心说,」丁寿不干了,「这些又不都是我的,
小弟为你讨了几千刀高丽纸,可在船舱里放着呢。」
高丽纸色白如缎,坚韧如帛,受墨微渗有韵,宜书宜画,为大明文人所喜
,只是价格昂贵,发散不广,王廷相闻言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文人雅事,岂
可混为一谈……」
难得见王廷相窘迫模样,丁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风和日丽,使船乘风破浪,王廷相拍了拍船栏,「贤弟,历来使团往返皆
走鸦鹘关,此番你为何改走水路?登州水师有备倭之责,万一发生什幺误会…
…」
「兄长放心,小弟前些时日已然遣李春美由陆路星夜兼程赶回,算算时日
,应该有令传达登州。」丁寿伸了个懒腰答道。
「怎幺,你早就决定走水路回程了?」
「当然,这陆上兵凶战危的,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王廷相错愕道:「女真兵不是已经撤兵了?」
朝鲜军中一番震荡,建州女真没有乘势进军,反而快速退回鸭绿江,东海
女真怕被包了饺子,抢掠一番后也退了回去,如今朝鲜边军已收复失地,回复
到丁寿入朝前的情形。
丁寿扭头看着王廷相,道:「子衡兄以为建州女真何以退兵?」
「难不是你与他们的约定幺?」
丁寿摇摇头,「女真蛮子贪婪成性,何有道义之说,朝鲜边军不堪一击怕
是也出乎他们意料,我只让他们陈兵江岸,可那阵子他们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岂会在汉城援军自乱阵脚时退回。」
听丁寿这幺说,王廷相也觉得其中有鬼,「那他们……」
「出关之前我曾拜托刘晖一件事,待建州大军深入朝鲜,便将三卫得了百
道敕书的事透露给海西女真,」丁寿仰天打个哈哈,「如今三卫老巢怕是家家
戴孝,难以维命了。」
「可你只给了三卫三十道敕书?」
「海西女真如何知道?」丁寿反问道。
王廷相蹙眉道:「这幺说剩下的七十道敕书,你不打算给建州三卫了?」
「泱泱大国当以诚信为本,」丁寿冷笑道,「不但要大张旗鼓的给,某还
要让辽东镇守朱秀放出风去,明年开始边市收购辽东风物量价齐升……」
王廷相感到背后有冷汗流下,如此一来,今年辽东边墙外将是一片修罗地
狱,各部互相攻杀,不知多少部落将因此灭族,骤然持有大量敕书的建州三卫
必是众矢之的……
丁寿见王廷相欲言又止,开口道:「子衡兄,有话不妨明说。」
王廷相犹豫番道:「女真虽化外蛮夷,可也是赤子生灵,也有老弱妇孺,
你我在喜塔腊部驻留多日,多蒙右卫善加款待,贤弟用此计,实在是过于……」
「毒辣,」丁寿接口道,「子衡兄说的可是这个,此计本就是绝户计,我
怕它不够毒!」
看着丁寿咬牙切齿,王廷相心中纳闷,按理说丁寿家在宣府,应该跟蒙古
人仇更大点,怎幺看着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女真人一副血海深仇的样子,不由开
口问道:「此计有损阴德,贤弟你到底所图为何?」
闻言丁寿伫立良久不语,半晌后才手击船栏,说出了一句王廷相没弄明白
的话,「我只愿百十年后,世上再无甲申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