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让人抓狂的天赋
“你想学治疗术？”
当江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海勒时，这位牧师的嘴巴张得能塞进去鸡蛋，旁边的凯瑟琳也一脸震惊。
“没错。”江北笃定地点点头。
“呵呵，”海勒摇头笑起来，看江北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亡灵想学神圣魔法，就像人类想学死疫法术，会承受极大的反噬，你可能还没用出来，就先把自己弄死了。”
“你教就是了。”要是爱德华还在，江北真不打算向海勒学，以这位牧师的人品，水平肯定不高。
“行，既然你非要学，那我就教教你。”
海勒的神情有些不屑，一个亡灵想学治疗术，简直就是个笑话，死灵永远被排除在艾露恩的恩泽之外，这点绝不会改变。
“我先说说牧师的奥义，牧师的医疗能力来自于月神艾露恩的恩赐，或者说对圣恩坚定不移的信仰。
它是精神层面的东西，所以和法师受制于法能储量的限制不同，只要精神力足够强，牧师的治疗能力就是无穷无尽的，当然，只是理论上。
任何人都可以当一名苦行僧，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一名牧师，这是因为牧师的精神必须足够纯净，尤其在施法时，不能有哪怕一丝丝的邪念，才能产生治疗效果……”
“咳，”江北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理论上，他的精神一定比海勒纯净，“海勒牧师，不如你直接教我怎么做。”
“既然你这么着急吃苦头，那我就直接教你。”
海勒又摇了摇头，显然觉得江北是在自讨苦吃。
“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牧师，首先要进行冥修，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冥思，不断升华自己的精神。”
“当你的精神足够纯净，就能和艾露恩的圣恩建立连接，使它在你体内萌芽成纯洁的神圣之种，而神圣之种能源源不断的催生出神圣能量，这些神圣能量就可以用来治疗。”
“具体怎么个升华法？”江北觉得这个概念有些抽象，努力在心里想真善美？
“呃……”海勒貌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
“其实就是让心境平静下来，”凯瑟琳插口道，“法师也需要通过冥思来提升法力储量，所以我知道一些。”
“对，就是让心平静下来，”海勒连连点头，“但这种平静不是一般的平静，需要摒弃所有的杂念，让心静如止水。这个过程很困难，当年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成功让神圣能量在体内扎根，而这已经非常快了。”
海勒得意地笑了笑，似乎为这个速度而自豪。
“我试试。”江北模仿前世在小说和电影里看到的造型，盘腿坐下五心朝天，闭起眼睛，尝试让心境平静下来。
“看着倒挺像回事。”看到江北的造型，海勒点了点头。
凯瑟琳也笑起来，看一个亡灵安静地坐在那里冥修，给人的感觉总有些滑稽。
江北对静心没什么研究，以前也从没这么做过，但也许是经常发呆的缘故，这个过程比他想象中要顺利，不一时，他的心境就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江北感觉到骨架内蕴含的那种暖洋洋的能量开始蠢蠢欲动，正在和他的精神产生某种形式的连接。
他的意识顺着这种连接搜寻下去，某个瞬间，海勒、凯瑟琳、阁楼……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纯黑的虚无。
接着，江北看到了光。
一团晕黄色的光簇漂浮在虚无中，耀眼而又浓郁的光芒从光簇中透出来，像融化的黄金一样四处流溢，散发着温暖而镇定的力量。
“他好像在发光。”凯瑟琳看着江北，明媚的眼睛瞪大了。
晶莹的光点正从亡灵身上飘起来，像倒落的雪花那样袅袅上升，把整间阁楼都照亮了。
“这怎么可能！？”海勒也看到了光点，满脸难以置信。
这种现象叫作“圣恩逸散”，按照教义中的说法，当牧师经过长期的冥修，精神足够虔诚时，月神艾露恩就会把最纯洁的神圣之力赐予他，从而产生神圣能量的逸散。
但这种现象只可能出现在像阿隆索斯·法奥、提里奥·佛丁和乌瑟尔·光明使者这种传说级的牧师或圣骑士身上，绝不可能被一个亡灵所拥有，甚至光是这些逸散的神圣之力，就足以杀死一个低阶亡灵了。
换句话说，一个亡灵拥有这样纯净的神圣之力，已经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搞笑！
海勒觉得自己都要吐血了，这样纯粹的神圣之力居然没被赋予他这个真正的牧师，而是赋予了一个亡灵，命运还能再不公平一点么？
凯瑟琳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和海勒的震惊不一样，她把产生这种异象的原因，归咎于了江北纯净的心灵。在她看来，江北虽然是亡灵，但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像个真正的牧师。
亡灵，也是牧师，这种巨大的反差既让她感到震撼，也让她有些小小的感动。
“你们两个怎么了？”江北睁开眼睛，看着海勒和凯瑟琳问。
“没什么。”海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相比于这个亡灵拥有无比纯净的神圣之力，他更受不了的是对方的语气，明明有这么卓越的能力，还说得这么无辜。
“我和父亲被你的神圣之力吓到了。”凯瑟琳笑起来。
“我刚才看到了神圣之种的存在，它非常纯净。”
江北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描述了一遍，就他感觉，他体内的神圣之种不是他凝聚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存在于组成他的骨架中，等待他使用。这副骨架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他现在无从得知。
“我们也看到了它的纯净。”海勒都快要抓狂了，这个亡灵再敢说得这么无辜，他就要打人了。
“那我可以学治疗术了吧？”江北问。
“能！你当然能！”海勒咬牙切齿地说，“我这就教你！”
“我惹到你了么？”江北感觉出海勒非常愤慨，不明所以地问。
“不要再用这么无辜的语气说话了，我受不了！”海勒彻底抓狂，走到阁楼窗口前，像饿了三天的狼一样嚎叫，“啊——”
“你爸是不是有狂犬病？”江北被海勒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父亲是高兴的，”凯瑟琳微笑起来，温柔的波光在明媚的双眸中流转，“能教授你这样的牧师，他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