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寻人
可不是怎么地。
这一个人再咋狠,也不可能抛家弃族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两个小买卖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下了决定。
他们站在路边上,成功的搭上了一辆正往聊城去的大板车,前面有结实的骡马拉着,先往那聊城的码头而去。
而这个时候,从聊城码头匆匆而返的邵年时,却是与看铺子的老姜头叮嘱了几句,收拾了一下行装,从县城搭乘了一辆简陋的青棚小架的马车,就直奔着初家镇的大院而去。
这一趟他是跑得飞快,因许了这马车行的老邹头五个子儿的加鞭费,故而这天还没擦黑的时候,邵年时就到了初家的高墙大院之外。
他与院子中的里外,混的有些熟稔了,侧门的门房柳老头见到邵年时回来了,就特别开心的将院门给打了开来。
“满囤,你这大忙人嘞,咋有时间回来?”
邵年时从马车上蹦下来,撩着袍子跑的是呼呼带喘。
“柳叔,老爷在家不?”
这柳老头见到邵年时脸上是满脸的焦急,他人也跟着急了起来。
“哎呦,满囤啊,你这去了聊城还不知道吧?”
“老爷今早上就让人收拾东西,没过晌午,就坐着车返回到济城了啊。”
一听到这个消息,邵年时是真急了。
他也顾不得跟柳叔多说了,那是当即一个转身,直接就奔着刚才带他过来的马车而去。
“快,大爷,咱们沿着官道直奔济城。”
“依着这个时间,追过去,说不定在半路上就碰上了!”
“我,我再多给你添一个角子的料钱。”
得嘞,有钱赚谁不愿意呢。
反正依照车马行的规矩,这马儿该吃料该喝水该休息的时候,他这车就是要停下来的。
住宿,饲料的费用还是客人全包的。
这临时加了里程,邹大爷心里别提多美了。
谁还不愿意跑个长途是咋地?
而他们这日夜兼程的追着,一追就追到了两天外。
追的邵年时眉头直皱,还以为自己寻错了路的时候,就在济城外的官道上,看到了熙熙攘攘一大群的人。
队伍最尾处,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席地而坐,其中一个正是他熟悉的柳二子。
邵年时见到了柳二子就像是见到了亲人。
因为赶路而冲的满面的风尘也不嫌弃了,那是惊喜交加的就喊了起来。
“二子哥!二子哥!”
坐在路边暂且休息一阵的柳二子听到远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奇怪的转头,接着,整个人都欢喜了起来。
“满囤!你咋来了!”
“哎呀,你这是咋搞得,弄的这一脸的灰?”
“还有你穿这一身,怎么给糟蹋成了这样?”
“好好的袍子,也不知道爱惜一下。”
被柳二子这么一提醒,邵年时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模样。
还真是狼狈啊。
自己刚上身的蓝色的长衫,现在全都皱巴在了一起。
本应该垂在小腿肚子以下的衫脚儿,也全都翻在了膝盖以上。
那本应该根儿根儿干爽的头发,现在也泛了油,一缕一缕的黏在一处,别提多邋遢了。
见到于此,邵年时苦笑了一下。
他却顾不得与柳二子多说,只问了一句:“原本也没以为自己会追的如此的狼狈,可是问一句,老爷在前面的车上吗?”
柳二子自然是点点头,指着队伍最前面,那辆双驾的马车说到:“本来应该是坐着汽车先行的。”
“但是想到从老家带的东西太多,家眷们行起来也不太方便,咱们老爷就将院里最舒服的几架车全都用上了。”
“瞧见那青绸缎包围的马车没?老爷就坐的那辆车呢。”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怕你自己过去寻老爷,会被周围的仆役给拦下来呢。”
这模样略有一些不讲究。
邵年时却只能称是,等着柳二子将这事儿给办妥了。
谁成想,这柳二只过了后侧几辆小骡车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邵年时远远的瞧着眼熟,再想想风姿,应该就是大管事的忠伯了。
只见大管事的顺着柳二子的指向朝着自己这边瞧了一眼,就跟着招招手,示意他可以上前。
那邵年时就赶紧将身上的长衫展展平,抹了一把脸,紧跑了两步,来到了大管事的面前。
“邵年时?”
大管事的很奇怪:“你不是被派去聊城接手了新的铺子了吗?”
这是惹了祸了?
想要找老爷做主?
一个粮食铺子的掌柜的,能惹什么麻烦?
而邵年时,见到了大管事的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他带着点小焦急对大管事说到:“大管事,快,跟老爷说一声,少爷,三少爷,他逃跑了!”
啥?
大管事的面上一凌,也顾不得问邵年时细节,只是朝着他说了一句:“你跟我来!”就带着这邵年时直接往那青缎马车的方向走去。
果真,因大管事的带着,围在前面那四辆马车周围的护卫们,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
而听到了外边些许动静的初开鹏,则是用手一撩帘子,望向了外边:“什么事儿啊初忠?”
“我隐约听着邵年时来了?”
然后一打眼,这邵老爷就瞧见了现如今这般模样的邵年时,整个人的眼睛就迷出了笑:“果真是邵年时啊,你怎么这个模样?”
“可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你去找张管事就是了?”
邵年时见到可算是找到了正主,也不敢太唐突,就将怀中藏得皱皱巴巴的信件拿了出来,交给了大管事的转递给了马车上的初家老爷。
这初老爷捏着这封带着些许的汗渍与臭味的信封,也不嫌弃,将当中寥寥几页纸打开,不过扫了几眼之后就面色大变,捏起了拳头,一下子就锤在了一旁的软塌之上。
“孽子!这个混球!”
“竟然走了田督军的门路!”
“小兔崽子……他是怎么跟田督军搭噶上的!”
初开鹏的嘴上是骂着的,只是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幼子,这骂着骂着,竟然也觉出来了这其中的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