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后你就是人妖了
3319年6月1日，联邦，古川市。
“近几日，我市发生了多起不明身份武者袭击居民的案件，城卫处目前正全力侦查中。请市民们夜晚尽量不要外出，注意安全……”
洛惟关掉电视，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看着那台破破烂烂的电视机发愣。洛惟
今年18岁，是古川市第三中学的学生，明天就是高考了，可他却一点信心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努力，为什么就是无法吸收灵气？”
洛惟叹了一口气，他拿起酒瓶，却发现就已经喝完了。冰箱里的存货也没了，他摇摇晃晃出了门，去买酒。
对明天的考试已经死心的洛惟，直接抱了两瓶二锅头就出了超市，准备一醉方休，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他扭开瓶子，猛灌一口，抬头看天。
“今晚的星空好美……可惜……”
洛惟抬头看着夜空，正这般喃喃道，却突然见前方高楼上一道黑影掠过，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团火焰紧随其后飘过。
什么东西？
按平时的性格，谨慎沉稳的他自然对这些诡异的事物避而远之。但今天喝了酒，心情又甚是低落，洛惟反而生起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他认准方向，也跟了上去。
……
某处狭窄的小巷里，一个身着银色制服的男子和一位黑衣蒙面的剑客对峙着。
“朋友，你跑不了的，我已经发了信号，我城卫处的同事马上就会赶来了……”火焰男沉声道，“我劝你想要活命的话，还是早点束手就擒吧！”
“我对你们这座城市没有恶意。”剑客淡淡道，“我有一些事情要办，办完我就离开。”
“没有恶意？”火焰男愤怒了，他捏紧的双拳上燃起了火焰，“死8人，伤23人，这就是你的没有恶意？”
“这些都是我的同伴做的，与我无关。”
“这些话你留着跟到了法庭上跟法官说吧！”
“你的实力的确很强，联邦年青一代里，算是个人物了……可是想杀我还差了点。”
剑客摇摇头，缓缓抽出了剑。无尽的剑气随着他的动作也凝聚在他周围。他眼中精光闪动，整个人化作一把利剑朝着火焰男疾冲而去。
“我知道我的实力比不上你……”火焰男战意满满，双拳火焰更盛，两条火龙从他手中狂啸而出，迎向剑客，“我只需要拖住你就好了！”
火龙甫一靠近剑客，就被他身边无尽的剑气一寸寸绞杀成碎焰，下起漫天火雨。火焰男眉头微皱，双手连续挥动，更多的火龙前仆后继扑向剑客，将他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感受到火海里剑客的气息越来越弱，火焰男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不待他做出决断，火海中闪过一道剑光，无数火龙纷纷消散，剑客身上衣物被烧得七零八落，却带着势不可挡的无敌之势冲出了火海，杀到火焰男面前。
火焰男心里明白剑客为何要选这条小巷作为战场。此时他左右都避无可避，只能一边急退一边准备新的术法应对危局。但又如何来得及？剑客已近在咫尺，怕还没等到他出手，就已命丧黄泉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剑客耳朵微动，目光一凝，偏头躲过了黑暗中的第一波袭击，又一抬手，长剑快若闪电般斩落第二波袭击。随即他被不明的液体淋了一身，衣物上残存的火苗猛然窜起，让他狼狈不堪。
好机会！
火焰男心里一喜，双手连续挥动，能量喷涌而出，无数西瓜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相互碰撞后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掀起了惊人的气浪。
“小兄弟，干得漂亮！有机会请你喝酒！”危机解除，火焰男庆幸不已，笑着感谢援手，“不过这可不是你能插手的战斗！不用管我，赶紧逃，越远越好！”
伸出援手的自然就是一路跟随而来的洛惟了。
躲在一旁全程听了两人谈话的他，再怎么蠢也大概明白了两人的身份。刚才见火焰男陷入危机，酒壮怂人胆的洛惟一冲动就扔出了手里的二锅头替火焰男解了围。
然而此时他恢复了冷静，见剑客如同一只翩跹蝴蝶般轻飘飘落在远处，除了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外好像也并无大碍，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让他一瞬间有如身处数九寒冬。
洛惟没有犹豫，赶紧转身就跑。
剑客没有去看这个逃跑的小虫子，他打了一声唿哨，又一个黑衣人出现，向着洛惟追去。
火焰男暗道不好，只来得及甩出一条火鞭将那黑衣人阻挡片刻，然后就又和剑客战到一起了。
“你有帮手，为什么刚才不一起上？”
火焰男边打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从来不需要帮手。”剑客先是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随即又补充道，“你不也有帮手吗？帮手对帮手，正好。”
听得此话，火焰男心里暗叹一声。
以他的实力，如何看不出来洛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面对黑衣人的追杀，真可谓凶多吉少。不过现在他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只能祝彼此都好运了。
……
“像我这种废物，能在死之前见识一下觉醒者和武者的大战，也值了……”
洛惟嘴上这样说，但脚下却是一刻也不敢停。虽然他并没有看见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但剑客那一声唿哨也让他某部位一紧，丝毫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
好在洛惟在15岁时知道自己没有觉醒的天赋后，就开始奔着武者的目标前进。虽然日日不辍，勤学苦练了三年，现在才发现自己在武道上也没有天赋，但好歹给了他一副好身体，让他此时逃了将近半刻钟也没被逮住。
然而，普通人终究是普通人。
洛惟终于还是体力将要耗尽，上气不接下气了，也在这时，他终于发现原来后面还有个提着刀的黑衣人在跟着他，这一发现，直把他吓得亡魂直冒。
他赶紧鼓起余力，朝着城里繁华的路段逃出，企图求救。
然而当他跑到附近最大的广场，发现这才10点不到，但广场上连跳舞的大妈都见不着一个的时候，这才想起之前电视里的播报。
“靠！”
绝望的他忍不住一声怒骂，既是骂后面的黑衣人，又在骂自己不长心。这一声出口，本就接近极限的他瞬间脱了力，脚下一歪，瘫倒在地了。
看着黑衣人脚步不停地朝他奔来，洛惟心中已然绝望，只能瘫在原地等死！
就在黑衣人的长刀带着噬人的血气劈向洛惟时，变故突生，某种诡异的烟雾突然从地下钻出，整个广场被笼罩在其中。
身处烟雾中，洛惟感到自己头痛欲裂，这诡异的雾气仿佛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钻了进去，四肢百骸都充满了一种难言的肿胀感，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流光溢彩，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此时黑衣人也同洛惟一样，疼痛让他那一刀劈歪了，接着承受不住的他抱着头倒在地上哀嚎，很快就晕了过去。
洛惟虽然痛苦不堪，但看到一个堂堂的武者居然还比不过自己这个普通人，忍不住小小得意了一下。
他思考再三，还是放弃了趁黑衣人晕倒取他性命的冒险尝试。因为他很怀疑，就算自己全力一刀下去，估计都干不掉一个武者，反而会把他痛醒过来，然后干掉自己。
既如此，那就赶紧跑。
洛惟咬紧牙关，忍着身体被撑爆的感觉，一点点向前踉跄走去。
为了把注意力从疼痛上转移开，洛惟不断想着其他事情，他开始回忆刚才剑客与火焰男的那场大战。
剑客应该就是武隆帝国的人，这样强大的武道实力，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火焰男无疑是联邦特有的觉醒者，这种拉风的控火能力，怎么看都是装逼首选。
“可惜我吸收不了灵气！哪一个都与我无缘！”
洛惟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想着，他猛然一个激灵……等等那我现在身体里的肿胀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试着按照学校里武道老师教授的方法，沉下心感应……
是灵气！
洛惟激动地差点要哭出来了！
虽然他不知道灵气到底是什么样的，但这种感觉，就和老师所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洛惟眼睛红了，常年苦练无果的委屈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但他非但没有失去理智，反而脑袋前所未有地转动起来。
“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应该就是灵气爆发！灵气复苏前期，这种现象很多，也因此造就了蓝星联邦第一批觉醒者，但随着后期蓝星灵气环境趋于平衡，这种现象已经非常罕见了。”
他按下激动继续思考。
“通常来说，凡是有天赋的，受到如此程度的灵气刺激，都能成为觉醒者。但我根本一点天赋都没有……我需要更浓郁的灵气！”
洛惟做下决定，早已摇摇欲坠的身体里涌现出一股新的力量，他找准了雾气更加浓厚的方向，强撑着前行。
然而这段路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走。
洛惟走到一半就已经不行了，更多的雾气钻入，让他的身体各处都鼓起了大大小小的包，他就像个皮球一般，已经无力行走，只能靠着意志力继续爬着。
“要真把我撑成个球，我滚也要滚过去！我这种废物，机缘到了，死也要拼一把！”
洛惟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这几年来受尽的委屈，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终于爬到了雾气最为浓郁的广场中心。
此时的他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皮球，只是奇怪的是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活着。
“应该是灵气暂时保了我一条狗命……”洛惟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还在持续膨胀着，“接下来，听天由命了！”
洛惟在这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感觉灵魂都要被撕扯开的疼痛中安然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迷迷糊糊中一个爆炸声把他唤醒。
“我炸啦？”
洛惟这般想着，他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对周围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他睁开眼，眼前却是虚无一片。
还没等他的脑袋产生疑惑这个情绪，一个笑声突然响起。
“哈哈哈！老夫等了几百年，终于见到个活人了！”
洛惟艰难地把头前后左右转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看什么呢看？老夫现在的状态，你是看不见的。”那个声音先是解释到，然后又转成了怀疑，“你该不会是妖气入体的时候被弄成傻瓜了吧？”
洛惟费了好大劲才问出了疑惑。
“妖气……你是说……灵气吧……”
“哈哈哈……”那声音被逗笑了，“还真是个傻蛋呀！难道你连妖气和灵气都不清？也难怪，你之前只是个普通人，认不出妖气是应该的。”
“不过，你小子还挺有种的，居然能在老夫的妖气冲刷之下还保持着神志不散……那就恭喜你，成功铸成妖躯，以后你就是我们妖中一员了！”
洛惟隔了半天才缓慢地反应过来。
“我……是……人……”
“不，你以后是妖了。”
“我……不做……妖……”
“那咱们各退一步，折中一下，以后你就是人妖了。”
“……”
洛惟想起了刚才耳边那一声爆炸，想着要是就这样死了感觉也不错，当人妖算什么事儿？
“哎！小子，不要这么沮丧嘛！当妖还是很有前途的！”见洛惟情绪不对，那未知的存在赶紧开口道，“这样，咱们做个交易。老夫帮你变强，作为回报，你要帮我做点事，好不好？”
不耐烦洛惟慢吞吞的反应，那声音继续响起。
“行不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这样，为了表示诚意，先送你一部老夫的成名功法，怎么样？好了，我当你同意了！”
洛惟脑子里还没消化完这一串话，就听见那声音小声嘟囔着。
“算了，就算是傻子也认了……直接打到他脑子去吧，跟他交流简直麻烦……”
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袋里，之前那种疼痛又回来了，让他意识慢慢消散起来。
“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哎哎哎！老夫条件还没跟你谈呢！你不要跑……算了算了，等你实力突破后记得回来，老夫……”
后面再说的什么，洛惟就听不见了。
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识。